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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行在人生邊上 章五三 死戰 文 / 心中的小石頭

    「既然大家的目的都一樣,不然先把目標拿下,再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看怎麼樣?」3米高的巨漢,微微低著頭,俯視著阿亮。

    但阿亮就如黑暗一樣沉默,對巨漢的提議,沒有任何回應。在沉靜的對峙中,巨漢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眼後方的戰況,八腳蜘蛛女郎被阿里引入「訣別之歌?黃昏詠歎調」中,猶如蒙著眼睛的騾子,被牽著到處走。

    「不能再耗了。」巨漢心中邊想著,雙手則立刻快速結印。灰濛濛的土色圓輪在雙手前出現時,巨漢猛然雙手像地面擊去,將印記擊入地面,「巖術?五稜撼地柱!」

    五根石柱自地面緩緩升起,分別佔據了房間邊緣的五個點。五柱之間,濛濛灰霧彼此聯絡,於霧中又見土色的光幕如波蕩漾。光幕之間,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其中不斷流淌著純淨的土屬性能量。

    阿里雖然不知巨漢這個「巖術?五稜撼地柱」有何用途,但心中感覺定有不妙。突然,阿里察覺到周圍空間有些微不同,疑惑道,「咦?」

    「怎麼回事?」尹千尋除了對稍有視覺震撼效果的石柱有察覺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周圍空間好像被強行的場化了。」那種讓阿里極其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雖然無窮的鎖鏈還在按照精準的計算在不斷移動,迷宮也還在眼前,但周圍的一切卻是越來越模糊,而又越來越清晰。

    「難道是幻術,但巖術在這方面的分支並不強啊!怎麼會造出如此強大的強制性場域呢?」阿里疑惑不解,土系什麼時候有如此幻術呢?但自己的迷宮在八腳蜘蛛女郎的眼中,卻是越來越明朗化。這時,阿里突然驚道,「難道他是水、土兩系的魔法師,那個名字只是個幌子?這……這也太變態了吧!」

    而就在阿里心裡咒罵著巨漢開掛一般的實力時,那種模糊而真實的清晰的感覺,被拉到了兩個極端。就在感覺神經因為不堪重負,而崩斷的瞬間,鎖鏈組成的迷宮徹底解體了。看著玉骷髏上的白色光華漸漸淡去,阿里皺著眉頭,收回玉骷髏。然後轉頭看了看尹千尋,好似在說,「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尹千尋對阿里點了下頭,堅定的說道。

    「真是兩個淘氣的小寶貝。哈哈哈……看你們還往哪裡逃。」八腳蜘蛛女郎露出猙獰而瘋狂的笑臉,放浪的聲音肆意衝擊著兩人的耳朵,而那殷紅而柔軟的舌頭,則在長刃之上來回舔舐著。

    就在尹千尋和阿里陷入困境之際,阿亮和巨漢之間的戰鬥早已再次展開。身為武者的巨漢,同時也是主土系,副水系的魔法師。而身上的那些或大或小的硬質結塊,都是四階高等魔法的產物,不僅具有超強的防禦力,還能隨意改變大小、形狀和排列方式,從而做到無死角的絕對防禦。

    但是,越是專注趨於完美的事物,一旦暴露出缺點,往往是致命的。

    對於巨漢強悍的防禦能力,阿亮已經深有體會。而接連數招毫無效果,使阿亮更加注重出招的時機、力度和角度。

    多年的殺手生活,使黑暗成了阿亮的朋友。黑暗給他的感受並不是人們認為的沉靜、孤寂,而是一種安寧,一種沒有溫度的安全。只要隱藏在黑暗之中,阿亮就會自然的冷靜下來,整個身心都融入其中,化身為黑暗的一部分。

    經過認真、仔細而冷靜的分析,阿亮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有的攻擊,巨漢都能輕鬆抵擋下來。但他通過調整身體表面的硬質結塊的排列方向和密度,總能將攻擊的作用最小化。這可不是單憑天賦就能辦到的,沒有多年的實戰經驗,是不可能在交手的幾秒之內,將防禦調節到最優化狀態。

    但凡事都有兩面,一旦將盾擋在左邊,右邊勢必成為致命弱點。而巨漢掩飾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運用自己超速的反射神經,從而在對手改變攻擊角度的瞬間,將盾牌轉向對手。

    「如果相反方向的兩劍,同時刺出。不知道他能不能抵擋的住?」阿亮在黑暗中繼續潛行,心中暗自想到。突然,銀光一閃,薄刃刀一閃而過,卻是兩聲脆響。

    「二段斬?月映影!」明明是一把薄刃刀,卻似兩人持拿,分別自相反方向擊向巨漢。銀光閃過,黑影重歸平靜,兩聲脆響如同一聲,在耳膜深處共鳴炸響。聲響墜地之際,兩塊不大不小的硬質結塊也隨著落地,又是兩聲疊於一起的脆響,砸在阿亮和巨漢的心中,激起漣漪陣陣。

    「看來你的防禦,也不是全無弱點嗎?」阿亮隱於黑暗中,將薄刃刀拖於身旁,一道銀色雪斑落在巨漢的稜角分明的臉頰上。

    「你的確很強。配得上我使用秘術。」巨漢的話很短,很重,又顯得有些急促。像趕路的過客,匆匆丟下的幾句話,與其厚實的形象及其不符,極易讓對方感覺他在藐視自己。

    「樂意奉陪。」阿亮將薄刃刀微斜,銀色的亮光收於黑暗之中,他自己也深深的藏於黑暗之中。

    而在偌大房間的另一處,與蜘蛛女郎纏綿不止的尹千尋和阿里,這時頓覺體力倒有些不支了。

    「碰!碰!碰!」蜘蛛女郎旋轉在半空,借助扭轉力,連續三次重擊。尹千尋雙手橫握重劍,硬碰硬的抵擋了蜘蛛女郎的三次重擊。

    兩條手臂早已麻木,雙腳也深陷地面之中,體內氣息更是由於身體一直處於超負荷運行狀態,而急劇消耗。由於「五元震天輪」需要消耗巨大的氣息量,正常的狀態下,尹千尋每天頂多使用兩次。

    所以,尹千尋現在只能以自己自創的「生死輪」,勉強抵擋住對方的攻擊。當然,如果這種消耗戰繼續下去,尹千尋很快就會彈盡糧絕,可以繳械投降了。

    雖然尹千尋有「楊氏內經」這類中層次的功法,甚至擁有「斗轉星移」這類高層次的功法,但這些都是需要極長時間,積少成多,聚沙成塔,才會逐漸顯露威力。

    從尹千尋接觸武者這個概念到如今,還未足一年。若對手是普通武者或低階召喚魔法生物,尹千尋倒是可以一戰。但真正遇到身經百戰的老手,除非運氣,否則定然敗北。可以說,現在的尹千尋,就是一個根底淺薄,空有招式,全無威力的偽富二代。

    「搭檔,現在我兩的氣力和精力都已不足以再耗下去,必須盡快脫身,不然就危險了。所以……」阿里看著再次逼近的蜘蛛女郎,在尹千尋耳邊說道,「必須拚死一搏了。」

    「嗯。」尹千尋低聲回應道,但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擔心,這次能否順利脫險。

    「盒子世界?熾火爆炎!」阿里小手指上白盒子猛然亮起,一團熾熱流火炎球自其中爆射而出,向蜘蛛女郎兇猛的砸了過去。這時,阿里立刻轉身,朝尹千尋大喊一聲「逃!」

    「想逃?老娘可還沒爽過呢。體技?迅猛旋風!」蜘蛛女郎將八隻合金長刃微微收攏,呈半弧狀,於半空迅猛旋轉,帶起陣陣旋風,形成一個風之錐,將流火炎球從中穿通。

    蜘蛛女郎雖不善術式、魔法等攻擊手段,但體技和力量卻是她致命的毒刺。作為半機械化的武者,她拋卻了人類應有的身體、情感,甚至是基本的特徵,換來的則是持久的作戰能力和強大的環境適應能力。再結合身體的改造特性,創出多種違反人體結構的體技。

    蜘蛛女郎的速度確實太快了,在破裂流火炎球後,八隻腳瞬間在地面借力反彈,向尹千尋和阿里逼近而來。

    「如果只顧逃跑,兩人都逃不掉。」尹千尋立刻轉身,旋如陀螺,一招「生死輪?生死絞纏」勉強擋住了蜘蛛女郎的前衝之勢,而自己則被擊退了五米左右,雙腿在地面勾勒出深深的痕跡。

    這時,尹千尋的雙腿已經鮮血直流,筋肉裸露而出,但尹千尋卻如若未知,死死的盯著一步步接近的蜘蛛女郎,滿是殷紅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劍柄,低沉而堅決的說道,「你走吧!這是我欠你的。」

    橫眉豎目,重劍直指,鮮血滴滴答答的墜落,聲響縈繞耳邊,而戰至身死的覺悟,為這赴死一幕,平添一絲悲壯。

    「阿勇,快走啊!一起走。」回憶的畫面被拼湊起來,阿里的思緒又回到與阿勇生死分別的那一幕。

    「哥。我一直都這樣叫你,並遵循你的話。但這次,我想按照自己的意念來行原諒我吧!哥。」阿勇說完,轉身撲入追擊而來的狂潮之中。

    「不,阿勇。」阿里大喊著,剛要追上去,卻被同伴攔住了。

    「你知道他的意思。如果現在你執意要去,不僅救不了他,反而玷污了他的犧牲。」他們知道,這次的逃亡總要有人犧牲。不是阿勇,就可能是阿里,也可能是這裡的每一個同伴。因為,他們所走的是條血路。

    「崩!」一朵火紅的薔薇花,在夜幕中憤然怒放。伴隨著阿里最後撕心裂肺的一聲「不!」,盡情展現著自己絢爛與奪目的身姿,為存於世的親人同伴們,送上最後的笑意和祝福。

    「說什麼傻話呢?你已經搶了不少戲份,還出風頭,難道想讓我喝西北風啊?」阿里站在尹千尋的一旁,黝黑臉龐在昏暗中更顯可有可無,但那雙銳利難擋的眼神,卻顯露出堅決之意。

    「哈哈哈老娘就喜歡你們這種有骨氣的男人。作為獎賞,你們是要被分屍呢,被分屍呢,還是……被分屍呢?」蜘蛛女郎那放浪而肆意的笑聲,像地獄傳出的羅鳴聲,撞進兩人的心窩,伴著心跳,一下下震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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