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昔日的「網友」,武闐良登時就崩潰了。
「嘟嘟戰士」事件,他是知道的,但他根本沒想到,那個雛兒會碰巧夾在那艘管魘母艦裡,做這種事的人多了,宇宙中哪有這麼巧的事?
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他也沒認為,莉兒是被嘟嘟戰士救回來的,這只能說明,梅經理在「交貨」之後,某個環節發生了意外。
原本,他就已經知道,龍戰艦的人找自己,八成就是因為跟管魘勾結的事,而且,他也想好了如何去抵賴。
僅靠傳言的話,他並不認為,龍戰艦的人會對自己下多重的手--略施薄懲,花費點小錢,大概就是這樣了。
+.場:大概,是要被龍戰艦的人剷除了。
當生命能夠成為永恆,死亡,實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了,武闐良堅毅剛強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道道淚痕。
「嗚嗚嗚,莉兒,對不起,那天……那天我是心情不好,你打我吧……」
說著,他就跪了下來,一路膝行到莉兒的身邊,雙手抱住了莉兒的細長美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地開始哭訴。
「啊……我該死,我有罪啊……莉兒,你要原諒我啊~嗚嗚嗚……」
一邊說著,他一邊尋思著:是不是,應該藉機控制住莉兒,好借了這個人質。奪路逃跑?
哦,還是不要了。就算能脫身,龍艦隊有強悍的火力,還有驍勇地戰士,茫茫太空,根本無路可逃啊……
他正琢磨呢,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胸口傳來。他的整個身子頓時向後飛了出去。
在空中,他才發現,胸口傳來了骨骼碎裂地聲音--那是從體內傳來的聲音,武闐良只覺得胸口憋悶無比,嘴一張,「噗」~一口鮮血噴出好遠。
他的身子還沒落地,整個人就暈了過去,昏迷前,他有點納悶:這是誰給了我一腳?
出腳的,自然是莉兒。這一腳她是踢得既果斷且堅決:武闐良,你個混蛋。居然還敢玩我,我看起來有那麼傻麼?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明生衝著她笑笑,搖搖頭,「這是個小人物,他身後的梅經理,才是主事的。這個傢伙,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全交給你了。」
+到了武闐良面前,抬起腳來,輕輕一腳踩下,武闐良的腦袋。就如西瓜一般,「噗」地破碎開來。
鮮血四濺。
出賣同胞者。當以此為鑒!
「算了,我本來想好好折磨他一下的,」莉兒頭也沒回,背對著呂明生,又是輕輕地一歎,「唉,不過,沒有他,我不會認識你的。」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她的聲音,出現了一絲哽咽,隨即戴上面具,昂然地走出了艙門,「我要走了,明生,你……保重……」
呂明生的臉上也戴了面具,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似是要追出去,卻是終於沒有動身子。
半晌之後,他輕歎一聲,「腳印,把梅仁給我帶進來!」
此刻的梅仁,卻是在後悔,都知道「嘟嘟戰士」那檔子事了,我為什麼還要沒事找事地為難那幾個打聽「武闐良」的人呢?
後悔歸後悔,可嚴格說起來,正是因為眼下風頭緊,他才會操心那些來路比較蹊蹺的人,犧牲一個武闐良,他犧牲得起,但要是因此把自己牽扯進來,就實在不划算了!
眼下可好,讓人家一勺燴了,你說這冤不冤啊?
才一進門,他就發現了地上橫死地武闐良,登時大驚失色,悲憤之色溢於言表,「武闐良,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心狠?」
話是這麼說的,可他心裡卻登時一陣輕鬆:哈,死了?正好,索性把事全推到你身上好了,誰讓你給我惹這麼大個對頭回來地?
當然,戲,他還是要做足的,武闐良死得太難看了,對方的心狠手辣讓他真的膽戰心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小武哪裡得罪你們了?」
「你還是老實交待吧,」呂明生聲音,陰沉得可怕,「怎麼,看到武良腦袋,想起你和森平永三活吃人腦的時候了?」
這是怎樣的一幫垃圾啊?呂明生甚至有點痛恨自己會觀心術了!
這樣地人渣,也是我的同胞?
是不是,我得考慮換個種族了?
「啊?」
話,梅經理嚇得登時就坐到了地上,這件事,是相當了他和森平永三,只有兩個勢力強大的人販子和一隻管魘在場。
說到底,梅經理並不喜歡吃自己的同胞,還是活吃的那一種,可是,那不是沒辦法麼?想要管魘的綠卡,就算硬撐,也得那麼撐著。
而且,其他那幾位,大家也都不含糊的,為了討好管魘,誰怕誰啊?
想是這麼想,但梅仁哪裡敢這麼回答?「這位朋友,你搞錯了吧?有些東西,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相信有這麼毫無人性的人類麼?」
--別是那只管魘被龍艦隊抓住了吧?否認,那是必須的。
呂明生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那種笑……很陰森地,「好了,我要知道那兩個吃人腦傢伙的身份,森平永三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解釋。」
梅仁地大腦頓時就宕機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這事,它不關我事兒啊,當時我真的沒吃,真的,誰敢說見我動嘴了?」
這個問題,無關緊要,呂明生知道,自己不會因為這個就留其一條生路的,不過,該講的策略,他還是要講的。
「我知道你沒吃,」--管你吃沒吃,反正就是個死字兒。
「我現在要問的是那倆,」--那倆未必死,呃錯了,是未必馬上死,掏出點其他的敗類,再處死才對。
「對了,森平永三,你想辦法把他給我忽悠來,」--這下,省得專門去找森平永三了,安全係數還增大不少,玉質該滿意了吧?
「你做好這些之後,我保證把你放了,」--這是句廢話,呂某人最近,似乎挺能說謊話,要不這世道有個詞兒叫「慣性」呢?
可梅仁梅大經理不知道這是慣性,他還說自己的腦瓜不用變成武良那樣了呢,說不得馬上就躥上躥下地忙乎了起來。
就這麼一檔子工夫,呂明生又從他腦袋裡掏出倆人,也是做出賣同胞那種行當的,其中一個,丫的手下跟腳印還有點交集--要不腳印也不會那麼快就進了局子!
這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抓住了梅仁,扯出了一大片販賣人口的敗類,就連佘玉質也沒有想到,平靜的人類社會中,竟然隱藏著數目如此驚人的大批敗類。
按理說,呂明生應該為此而觸目驚心的,不過,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敗類的存在,多和少,只是數量的問題,他有一點點心寒了。
「殺,全部殺掉,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我們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同胞?」梁智禹異常支持呂明生的決定。
「不能全殺,順籐摸瓜地查,」呂明生的話語很平淡,但平淡背後,是滔天的殺意,「查到一個,處理一個,哪怕為此,殺光自由村的人……」
他有觀心術傍身,根本不怕碰到那種死硬份子!
查理送了莉兒離開,剛回來,就聽到了呂明生這句話,禁不住插口,「呂上尉……這個,這個事情,你的眼光須看得長遠點。」
哦?怎麼才叫長遠?呂明生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查理,「查理,你坐,你這話,我怎麼覺得有別的意思?難道說,你有什麼忌憚?」
「忌憚……忌憚大了去啦,」查理苦笑一聲,坐了下來,抬眼看看佘玉質和先美琳,「這種事情,以前我們天罰艦隊裡,就有兩個當家的做過。」
「哦?」呂明生揚揚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些人販子,背後是一張龐大的網,大到你無法想像,真的,」查理歎口氣,「那兩個當家的,我一直很佩服的,他們在鼎盛的時候,每人手上,足有上百艘戰艦……」
「可就是這樣,他們也被那些人販子合力逼得走投無路,不得已投靠了我們天罰,人販子手裡的資源,實在太豐富了,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關係有關係。」
「不是說你有莉迪雅支持就能扛得住的,十個莉迪雅,一百個莉迪雅也不夠看的,那是一股滔天的勢力,他們的觸角,遍及每個人類社會的角落!」
地下勢力,這是一種另類的地下勢力!呂明生的腦中,頓時做出了一個模糊的判斷。
「這麼一來,你既不見容於人類政府,又要面臨這些人渣的圍剿,」查理的聲音,低沉異常,「再加上管魘的報復,你會陷入絕境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