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第三百六十一章恥辱
時空機器——如果能被開發出來的話，應當用到警備局身上，這就是呂明生對時空機器性質的總結。
這個總結產生的前提是：人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那麼，如果時空機器真的存在的話，來自未來的人，注定是無法進入以前的社會的。
「蝴蝶理論」那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別說香蕉皮，就算踩上狗屎，過去的世界也會因此而改變。
你中止不了那場搶劫，但你踩上香蕉皮，導致香蕉皮的移位和產生劃痕，嗯，會讓清潔工小小地抱怨一下，清潔工的動作因此變大，不小心碰了某人一下，那人恰好不太講理，導致一起鬥毆事件的發生，交通開始擁堵，急救車過不去病人死亡……
所以，人真的回到過去，注定只能是看客，就像在電影院看一場電影而已，區別只在於，你或者可以選擇看電影的距離和角度。
這麼一來，一些無頭案倒是比較容易告破，嗯，合適警察，哦不，是警備局使用，或者……考古學家也能用用，僅此而已。
佘玉質顯然聽懂了他的話，輕聲笑了一下，不過，臉上的神色馬上又沉重了下來，隨即輕哼一聲，「哼，真是……」
真是什麼，她沒說下去，而是轉頭看向莜莉兒，「其實，我還是很看好病毒武器的，我覺得，在這個上面，你或許能做出比我們優秀很多的成績。」
莜莉兒緩緩地搖搖頭，「可管魘的科技也很厲害的，別說它們報復咱們，就說開發出什麼新的病毒，怕是它們也容易找到應對的手段。」
「那倒是，」佘玉質點點頭，「人對自己瞭解的東西最有發言權，你既然這麼想，肯定有你的道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一些事情。」
幾個人因為寥寥幾句話，就將重逢的喜悅帶到了低谷，呂明生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大家打打氣，「還好，管魘不會長生術，這方面，咱們有優勢。」
佘玉質知道，他說的並不是長生術，而是長生術後面生命能量操控手段，遲疑一下，終於點點頭，「沒錯，這是最有希望的，我個人最看好。」
說著，她上下打量呂明生一眼，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呵呵，所以，我一定要琢磨透你這個人。」
呂明生剛要坦然地聳聳肩膀，猛然間覺得右邊隱約傳來一陣殺氣，回頭一看，莜莉兒的眼中，狐疑之色大起。
梁智禹心裡在偷笑，可他總不能看著自家老大深陷泥淖中，說不得還得出手相助，「玉質的研究精神，我一向還是很欽佩的……」
僅僅這麼一句話，莜莉兒的神色，登時好轉不少，多疑轉情，哦不，多雲轉晴的那種。
梁智禹處理這種情況可是老手了，馬上見縫插針，「莜莉兒，明生說你的進境神速，現在練到什麼地步了？」
一個是連名帶姓的稱呼，一個是只叫名字，其實，遠近親疏早就擺明了的！
莜莉兒可是沒注意這個區別，看了呂明生一眼，才期期艾艾地回答，「天罡力還沒到第五層，清虛功……才第二層……」
梁智禹聽得登時就是倒吸一口冷氣，「清虛功……第二層？」
他從來沒有想到，除了呂明生，還有人能把清虛功練到第二層，反正他自己練清虛功四年多了，一直在第一層。
雖然清虛功的好處，他並不是很清楚，但這嬌滴滴的女孩兒半年就做了他四年沒做到的事，這是事實。
隱約間，他有點明白呂明生的感受了，人才難得啊，惜才的行為，是個人就會做。
「哦，只比我差一點，」佘玉質點點頭，「天罡力我才第三層，不過，清虛功我也到了第三層，疊加使用，效果真的很好。」
這下，梁智禹更傻眼了，「什麼？你到了第三層？怎麼到的？」
「很簡單啊，清虛功不是講究不破不立麼？」佘玉質侃侃而談，「那就想辦法讓自己『破』，不就完了？」
什麼叫讓自己「破」？梁智禹轉頭去看呂明生。
呂明生卻聽得一頭汗水：這個佘玉質，還真的是科學狂人啊！
莜莉兒的清虛功能進入第二層，正是因為呂明生讓她「破」了！
當然，這個「破」跟莜莉兒原本是不是純女沒什麼關係，呂明生是將她的生命能量吸收一空，造成了一種近乎於死亡的狀態，她才能夠順利地到達第二層。
這種思路呂明生能考慮到，佘玉質自然也能想到，但呂明生萬萬沒有想到，為了驗證這種思路的正確性，堂堂的基因所所長，會拿她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品！
見過瘋狂的，沒見過這麼瘋狂的！
至於說佘玉質的天罡力目前還在第三層，比不上莜莉兒即將達到五層的第四層，大約還是近半年裡，少了自己的「混沌真虛天罡元應力」的提拔。
「這個問題簡單，」看到梁智禹問詢的眼神，呂明生點點頭，「等回頭，我把你破了，就完了……」
他的話裡有話，今天吃癟吃大發了，少不得要含混地給這廝一個難看。
「把我破了？」梁智禹怪叫一聲，音量奇大，他看一眼莜莉兒，又瞟一眼佘玉質，臉上露出了一副曖昧無比的笑容，「我覺得吧，你還是先破了別人吧。」
這兩個「破」字，他是用了異常加重的聲調來說的，再加上本來就是爆破音，別人想不注意，都很難的。
佘玉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沒聽明白一樣，反倒是莜莉兒，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苦苦思索著什麼。
一直沈浸在故紙堆中的學生，並沒有那麼敏感，她在考慮，下一步，自己該做點什麼。
最終，還是莜莉兒打破了沉寂，「你們說，現在自由村一直在抓那些人販子，上面有武闐良沒有？」
「那可不知道，等等我去找名單給你，」先美琳發話了。
「名單上，應該只有那些消失的人，還有已經定案的，」呂明生衝她點點頭，事實上，他也沒想到，自己救回來的這批人，會把事情搞得這麼大，這麼嚴重。
不過，對「龍戰艦」的成員來說，這是個好事，畢竟，有人幫你得罪人，有人幫你背黑鍋了，難道不算好事麼？
至於那些沒上名單的，也未必就是沒抓住，只不過，為了更好地一網打盡，自由村的警備局，不可能將那些還沒收拾乾淨手尾的傢伙列上名單。
如非必要，打草驚蛇的事情沒人會做，呂明生在地球上的時候就明白這一點了，警察們自然更不會犯這種錯誤。
名單拿來了，仔細檢查一下，上面沒有武闐良的名字。
「莜莉兒這苦主都沒回來，武闐良怎麼會在這個上面？」先美琳發話了，「不過，他沒準也被別人牽連進來了，只是沒寫上去就是了。」
「你和梁智禹，盡快處理了武闐良的事，」不知不覺間，佘玉質已經有點掌控全局的感覺了，畢竟是做慣領導的人，「然後回來練功，管魘母艦這事，搞得有點大了。」
呂明生也想聽她的，但是，他認為，有些傢伙不能放掉，「不行，自由村那個叫森平的中校，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是自由村軍方的人，什麼時候找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佘玉質臉色一沉，「現在太危險了，這個風頭，必須躲一躲。」
「你是著急拿我做試驗吧？」呂明生笑吟吟地看著她，隨即臉色一整，「萬一他聽到什麼風聲，潛逃了呢？」
「哼，」佘玉質送個白眼給他，「校官以上的失蹤，不叫潛逃，叫叛逃，他敢麼？」
「如果森平永三有什麼後台的話，可以堂堂正正的退役，然後再潛逃，」呂明生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只是一個中校，組織那麼大一支走私艦隊，不會是很容易的事。」
「哼，你肯這麼想就對了，」佘玉質再次輕哼一聲，她早在這裡等著他了，「你覺得，以現在這麼緊的風聲，再惹出自由村的大校、准將什麼的出頭，你的日子會好過麼？」
呂明生登時無語，不得不承認，佘玉質考慮問題，要比他系統和周全得多，活了近萬年的智者，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他甚至因此產生了一點點的愧疚，可以看出來，佘玉質是很擔心他的安全的，但他自己呢？總以為對方是對自己有所圖，做事未免有點……不夠大氣。
但是，具體到這件事上，呂明生並不想聽佘玉質的。
要是森平永三是個海盜或者普通人的話，呂明生並不介意暫時地放過那廝一馬，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人類社會裡，敗類實在太多了。
但偏偏的，森平永三是個軍人，是個身負著保家衛國責任的軍人，而且還是個中級軍官，納稅人出錢養了你，就是讓你好利用職權，販賣同胞給管魘的麼？
這是軍人的恥辱，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