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玉質歎口氣,苦笑一聲,「這種時候,手上有幾個關鍵的管魘俘虜,也是增大大家的生存概率,怎麼,你不這麼認為麼?」
「沒用的,」呂明生搖搖頭,也歎了一口氣,「兩個種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你以為,咱們這艘『龍』母艦的名聲傳出去之後,管魘會因為個把兩個人質放過咱們麼?」
「龍母艦……」佘玉質低聲嘀咕一句,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怎麼會想起用龍標誌呢?難道說,你以前是華國人?呂上……明……明生?」
她說「明生」這個詞出來,似乎是很不容易,臉頰居然有些微微地發紅。
裝吧,你就裝吧!呂明生清楚地看到了她脖頸都紅了,他當然不會相信,佘所長是喜歡上自己了,這太沒有道理了!
事實上,他認為,佘所長是想借了這個因頭,跟自己改善一下關係,畢竟,自己這裡,也有佘玉質想要得到的東西。
至於說感情,他不相信,佘玉質這種活了將近一萬年的女人,還會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一切,都應該早就看開了吧?
不過正好,他也有地方要用到佘玉質淵博的知識,所以,他並不介意同對方做個小小的配合,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嘛。
當然,不該說的東西,就算打死眾多書友,呂明生也是不會說的。
假裝被這份羞澀迷惑,呂明生「瞠目結舌」了一下,才魂不守舍地讚歎一聲,「佘所……呃,玉質,其實,你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美麗啊。」
人家都叫他「明生」了,他自然要喊一聲「玉質」,稱呼所長什麼的,那不是見外麼?
佘所長抬頭死死地盯著他看了一眼,大眼睛中放射出一絲警惕,語氣也冰冷了起來,「你真的出身華國麼?」
切,欲擒故縱麼?呂明生心裡冷笑,卻偏偏做出一個茫然的樣子,「呃,華國麼?那是個什麼國家?我……我失憶了啊……」
佘玉質警惕地看了他半天,方才輕輕地笑了一聲,不過那笑容裡面,味道實在有點多,「呵呵,其實你失憶沒有,跟我沒什麼關係,華國,那可是前軍政府的主要組成力量……」
「那你跟我說說軍政府好麼?」
「沒什麼可說的,」佘玉質搖搖頭,「不過就是一個政權而已,上層做事太理想化,不能適當照顧各個階層的利益,又遇到管魘,解體,是必然的。」
難得的是,作為聯邦的超重量級人物,聽起來,似乎她對前政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成見。
「各個階層的利益……」呂明生也被這話的內容帶偏了思路,想到眼下人類的處境,禁不住冷笑一聲,「哼,這世界上有能保證了所有階層利益的制度麼?」
「說到底,就是人心沒盡而已,」佘玉質也撇撇嘴,她似乎對一些東西也很不滿意,「要是軍政府還在的話,眼下人類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哦?這話有意思啊,呂明生假作無心地回問一聲,「看來,軍政府還有些好處的?」
「那當然,起碼一件事,人類不用組成三個班子了,既浪費人力財力,還不能集中力量攻關,而且,軍政府……」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看看呂明生,「……你是不是屬於,軍政府殘餘勢力?」
呂明生可真的大吃了一驚,這次不是假裝的,「軍政府……現在還有殘餘勢力?」
「以前我就是軍政府基因設計院的首席研究員,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佘玉質瞟他一眼,「所以,我對軍政府沒什麼偏見……」
「唉,權力的更迭,跟我們搞技術的,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坐標代表了什麼?」呂明生沉吟一下,還是念出了那個他曾經的目標,目前黑區的坐標。
「那裡就是軍政府殘餘勢力,」佘玉質聽到這個坐標,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回答,「不過,聽說那裡已經沒人了,封鎖了三四千年,那地方沒有礦產也沒有食水,人類無法生存的。」
說到這,她又看呂明生一眼,「你是那裡出來的?」
「才怪……」呂明生苦笑一聲,我是想進卻進不去的!
當然,他不可能不解釋,「呵呵,自從我醒來之後,雖然是失憶了,但腦子裡居然有這麼個坐標,總覺得跟它有點什麼
「這就對了,」佘玉質,點點頭,「其實,軍政府在某些領域的研究上,是相當先進的,先進到現在三大勢力都還沒達到的地步。」
她歎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唉,可惜的是,人類社會分裂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有傳承下來,真是……犯罪啊!」
感覺到她那份心痛,呂明生也無奈地搖搖頭,「是啊,我們,是在對我們的子孫犯罪……」
「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徽標?龍的徽標?」佘玉質抬頭,再看看他。
「龍嘛,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呂明生失神地喃喃自語,「我希望,我在對管魘的作戰中,能達到這個境界。」
「九天之上……」佘玉質仔細地咀嚼著,心裡居然隱隱有種衝動,想要戰鬥的衝動,「其實,我能幫你完善很多攻擊手段……」
終於……來了?呂明生心裡苦笑一聲,點點頭,「我知道,你需要我的配合,說吧,你想得到什麼?」
這時,他已經不太想玩太多的花樣了,既然大家對生命的態度基本相同,那麼,能跟佘玉質好好配合一下的話,應該是可以更大地殺傷管魘的!
他這麼痛快,佘玉質反倒是愣在了那裡:我……我想得到什麼?
她想從呂明生身上獲得的東西太多了!
所以,她需要仔細盤點一下,眼下,自己最想得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了半天,佘玉質才緩緩地開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這套修煉的功法,是從哪裡學來的?」
呂明生才要開口,猛然間想起,剛才自己是要做出個「色迷心竅」的樣子來的,於是,慢慢地搖搖頭,「我不告訴你,你……」
說到這裡,他盯著佘玉質,用自以為色迷迷的眼神掃射一下,「玉質,你先卸了妝,我才肯說……」
「你混……」佘玉質粗眉倒豎,剛要發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於硬生生地壓下了火氣,不情願地歎口氣,「好吧,你等等……」
裝吧,使勁裝!呂明生心裡冷笑,不就是個欲擒故縱麼?
過不多時,佘玉質已經洗淨鉛華,素面朝天地來到了他身邊。
這時,呂明生又吸收了一隻管魘的核心生命能量,正在盤腿打坐,不錯,這東西還真管用,就這麼兩隻管魘,就讓呂明生感覺內氣又有突破的跡象!
「又嚇死了一隻?你很有本事啊……」佘玉質輕笑一聲,驚醒了打坐中的呂明生。
呃,你這話怎麼說的?呂明生站起身來,尷尬地笑笑,「你真的想知道我哪裡學的功法麼?」
「是的,」佘玉質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如果我說……」呂明生躊躇半天,終於決定,撒一把賴,「如果我說,我忘記了失憶以前的事,一醒來,腦子裡就有這種功法,你信不信?」
佘玉質是何等樣人?輕笑一聲,就把皮球踢了回去,「呵呵,只要……明生你說的是真話,我自然信!」
看著她膚白勝雪,巧笑盼兮,呂明生的心中,委實又蕩了一蕩,現下的聯邦,果然是智慧和美貌成正比的!
不過,他所習功法的來源,牽涉得實在是太廣了,如果他只是孑然一身的話,他倒是敢賭那麼一賭,但這事裡,還牽涉了三個無關的朋友,他不得不慎重。
他失魂落魄了好半天,才點點頭,「我真的不記得功法的來源了……」
「那不要緊,」佘玉質毫不介意地搖搖頭,伸出兩根水蔥一樣的手指,「第二個問題,這兩隻管魘,到底是怎麼死的?」
呂明生沉吟一下,想到這個生命能量,只是神秘人單獨傳授給自己的,扯不上梁智禹或者寒武極,終於決定,實話實話。
這倒不是他色迷心竅,實在是……剛才佘玉質說話時,一點都不隱瞞她的觀點,跟人家這坦蕩蕩的氣派比起來,呂明生覺得,自己再藏頭藏腦的,未免有點不像個男人。
當然,該有的說話技巧,那還是要有的,「我……我用一種古怪的功法,斷絕了它們的生機。」
入耳這話,佘玉質驚得差點跳起來,她原本,就是有這個猜測的,但她不合適問,因為,裡面有些東西,實在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