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游樸就跑來報告了,臉色不是很好,「奇怪,那五個人,包括那個黑鐵中段,都讓武風上將軍請進府了!」
這大概就是上將軍的怨念了,陳舟一時間大怒,「臨孩兒,去,把裘托納那傢伙再給我押過來,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話雖如此說,大家還是收拾了行裝去賽場,今天比賽的,是次輕量級的三十二組,梁智禹在明天比。
大約是所有的高手都湊到了梁智禹那一組的緣故,今天的比賽,激烈有餘,精彩卻是不足,眼看著日近將西斜,大片烏雲自南方黑壓壓地捲了過來,呂明生一行人就想提前離場了。
就在這時,場上的情況突變,一個被三個合勒國人圍攻的杭勃瀾武者手一伸,從腰間掏出個物件兒,向地上一摔,登時就是大片霧氣飄起,須臾間就掩蓋了那廝的身形。
「忍者?」陳舟驚叫一聲,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怎麼回事啊?
「是水神囊!」水渠在一旁糾正。
水神囊……傳說是水神所傳授的秘法,一個薄薄的皮囊內裝滿液體,摔破時會產生大量的霧氣,在戰場上大規模使用,可掩護軍隊後撤。
不過,這法子已經失傳了,杭勃瀾國現存的水神囊,不是很多。
可以斷定,台上參加比試的杭勃瀾武者,身份必定尊崇得很。
「不公平嘛,」陳舟撇撇嘴,「不是說不許帶兵器上場的麼?」
「這又不是兵器,如果現在下起雨來,大家也都是在雨裡搏殺,難道說結果就不算數了?」朝克居然也開口了,「等一下,你看裁判怎麼判吧。」
那杭勃瀾的武者,武技真的是很強悍的,利用這個空檔,不多時就將合勒國的三名武者一一打倒在地。
裁判做出了判罰:晉級者,為杭勃瀾白銀中段武者談天下!
這個判罰對合勒國的選手不利,但並沒有引起什麼不滿,看來,大家對體技中一些改變環境的器械,還是有點共同認識的。
「不知道這傢伙還有水神囊沒有了?」陳舟的反應很快,「咱們可以買來,給梁哥用的嘛。」
呂明生想的是別的,「我覺得,這種東西比較合適刺客用,難道這傢伙……」
「這個不好說,」游樸深知刺客刺殺時的手段,「要看具體情況了,水霧一起,固然好刺殺了,但被刺殺的人也方便趁機逃跑的。」
「我討厭這傢伙,」梁智禹嘟?一聲,卻覺得臉上一涼,抬頭一看: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砸了下來!
雨點砸下來,比賽就無法繼續進行了,大家回去的路上,還在議論這體技比賽的法規。
才一回到勳爵府,游樸那個沒耳朵的徒弟就趕了來,他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基本可以確定,放火燒勳爵府的,大概就是墨大將軍派來的人。
事實上,游樸對自己在神風城裡消息的靈通性,還是有相當把握的,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三位先生都認為,前來放火刺殺的人會是上將軍府派來的。
混混也是要面子的,更何況是白銀上段級別的混混?於是,他暗暗吩咐下去,一定要搞清楚墨府在這件事中,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缺耳朵就是來匯報這件事的,有消息證明,梅多夫的師弟,不是那個武聖師弟,是另一個師弟,就在墨大將軍麾下當差。
這人叫什麼沒幾個人知道,但缺耳朵探聽出的消息證明,此人在杭勃瀾國惹了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導致全家被殺。
這人脾氣不好,武技奇高,一氣之下,跑到仇家那裡殺了一個血流成河,後被杭勃瀾國通緝,無處可去,只能投奔合勒國來。
據說他們師兄弟的關係非常好,甚至在此人跑路的時候,杭勃瀾國的武聖還動用自己的力量,刻意回護了一下,否則的話,他身帶箭傷,斷斷是跑不出去的。
水渠聽得有些暗暗咋舌,半晌才問了一句,「是珀肯斯麼?那傢伙可真的是厲害!」
「不知道,」沒耳朵歉然地搖搖頭,「不過,聽他們說,這人好像叫什麼……暗狸,最近病了,不出來見人。」
病了?那十有**就是這位了。
「八成是他,」水渠
,「這個人比我年紀還小點,不過……手段毒辣得很是非常強橫的。」
「是啊,」沒耳朵很高興有個白銀上段贊同自己的觀點,大力點點頭,隨即壓低聲音,其實,附近根本就沒什麼人。
「聽說墨大將軍在邊境的時候,這人很是幫大將軍殺過幾個刺客,而且,下手非常殘忍,才不管對面是他的國人!」
「那是自然,」朝克點點頭,「換了我也會這樣,武者原本就該這樣,嚴格遵守自己的承諾和職責,難道不是麼?」
梁智禹納悶了,「你們說,這個墨大為什麼會派人刺殺咱們,或者說……他為什麼要偷刀吧?」
是啊,大家都知道,不但自家人救過墨二,墨大還要靠柯猶給他撐腰呢,誰會傻到同時得罪自己的靠山和恩人呢?
「這件事,真的很古怪,」呂明生點點頭,說實話他對政治爭鬥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被人恩將仇報,是一種讓人極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感覺,甚至讓他想起了自己辦的糗事,恨恨地補充,「那個墨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拚死拚活救了他,居然……只給了兩盞破燈?」
幾人正圍坐一堆說話,臨孩兒走了進來,「咱們晚上吃什麼?吃裘托納麼?」
「你腦子被駝獸踩了吧?」陳舟使勁瞪他一眼,「昨天不是剛買了四條駝獸腿麼?去做那個吧。」
飯菜還沒做好,有人來了,興師問罪來了。
來的是榮森公爵府的人,公爵在京城裡勢力不小,但天子腳下,公卿世家不少,實權也多,說起來,榮森大公一向並不是很招搖的。
當然,誰要想沒事找一個王國大公的麻煩,基本上也跟找死無異。
榮森公爵的次孫榮應飆,年方十五,仗了爺爺的喜愛,整日裡跟著一幫死黨遊山玩水,正是「才從塞北踏冰雪,又向江南看杏花」的性情。
當然,年輕人有的,並不只是浪漫,作為大公寵愛的孫子,有一點點紈褲和傲慢,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雖然他並不常發作。
眼下他就很不高興,自己屈尊跑到這個小小的勳爵府,只是為爺爺弄兩個小菜回去,這種事也是他堂堂的大公之孫做的麼?
波奇斯剛想上前親近一下,榮應飆勳爵搖搖頭,「好了,你的廚子呢?快給我爺爺做兩個菜,晚上我還有應酬呢。」
「我的廚房都被燒了啊~」波奇斯很誇張地慘叫一聲,:~解釋,「再說,擅長做菜的陳信友受傷了,這個你也該聽說過吧?」
「什麼陳信友?一個平民而已,」榮應飆很不恥地嗤了一下鼻子,看他那表情,要是不知道的人,大約會以為他在說賤民。
他抖抖身上的一兩點雨水,抬頭看看天,心裡越發地惱火了起來,「他受傷不受傷我不管,快點備菜,我可不想久等。」
正說著,炒菜的香味自雨中飄了過來,榮勳爵眉頭一皺,「怎麼,你們自己吃,就能做,我爺爺要,就沒有?」
波奇斯自是不敢招惹他,就這個時候,霍麗兒頭上撐個草編的雨蓋,施施然走進了院子,離開神殿的她,換了身橙色衣服。
正在義憤填膺的榮應飆一不小心看到了她,登時倒抽一口氣,「呃……這世上,還有這麼難看的女子?」
「難道你覺得自己很好看麼?」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頗不以為然的聲音。
勳爵扭頭一看,認識,這不就是前幾天大出風頭的那廝麼?
現在神風城大校場裡舉辦的擂台賽,是合勒國一等一的大事,許多升斗小民都跑去看了,更何況這些無所事事的貴族?
所以,他當然認出了梁智禹。
一股醋意,忍不住湧上了榮應飆的心頭,他非常不屑地撇撇嘴,「混蛋,貴族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麼?」
他不是不知道,這位不但是除蛟勇士,而且還是持證信徒,更是跟柯猶大公等關係密切。
但他還就是罵了!
身為一國大公之孫,他骨子裡流的是高貴到不能再高貴的血液,有了這種根深蒂固的榮譽感,別說對了平民,對上那些下位貴族,他都是非常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