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飛速退去,「轟」地一聲,居然在牆上硬生生地撞出好大的一個洞來!
他打算逃跑了!
見此情景,呂明生的反應很奇怪,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居然就呆在了那裡。
眼見對方轉身,他手中僅餘寸許劍刃的劍柄脫手擲出,帶著風聲飛向了那廝!
持刀者根本不敢停下身子抵擋,沒命地前躥,身子略微側斜,劍柄重重地擊中了他的左肩!
一個踉蹌過後,眨眼間,他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呂明生冷冷地目送此人離去,半晌才掉頭,向陳舟微微一笑,「呵呵,好樣的,你……」
「你丫開槍能不能瞄得準點?」他快要暴走了!
敢情,陳舟剛才看到斷腿者不顧腿上的劇痛,咬牙將長劍刺來,自己的身子又動彈不得,終於閉著眼睛開槍了!
他實在是少見這種場面,就算在平陽領那種最危險的情況下,由於他處身車陣當中,也沒用同那些假騎匪離得太近,眼見此人手持長劍面目猙獰,再也顧不了許多了。
他開了三槍,兩槍正中斷腿者,另一槍卻擊中了……呂明生的屁股!
還好,這一槍只是擦傷,否則的話,呂明生絕對好過不了。
可就算這樣,那持刀者終於還是趁機跑掉了。
總算是手槍有消聲器,剛才的打鬥,也委實劇烈了點,逃跑的傢伙肯定不知道,這裡有「神之禁忌」這種東西。
見到呂明生暴跳如雷,陳舟有點想笑,可是不敢,只得囁嚅地發話了,「呂大哥,下次……下次我會……」
「還要有下一次?」呂明生氣得差點沒昏過去。
這倒不是說他做人太過斤斤計較,實在是……想想昔日在地球上,他領導的組合「前途無量」,不但是超級強橫的,彼此間的默契更是不消說的。
所以,他很為自己目前的菜鳥搭檔而悲哀!
「我錢罐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啊~」呂明生長歎一聲子,著手為自己止血、包紮。
過不多時,梁智禹回來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哈哈,真是風神的國度,風好大,燒得好痛快……咦,怎麼有血腥味?」
等他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果不其然,先是捧腹大笑一陣,隨後才為呂明生檢查傷口,確實無良得很,典型的損友!
呂明生的傷處,也挺尷尬的,不是在臀部最隆起處,而是在臀部和大腿的交界處,略微一走動,傷口就會被扯動,極不便於行動。
看了他的傷勢,梁智禹直搖頭,「這樣子,你怎麼打擂台啊?算了,明生,拿總冠軍這任務,交給我來完成吧。」
「老四,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呂明生趴在床上,看著梁智禹忙碌著善後,很鄭重地搖搖頭,雖然這動作,梁智禹看不到。
「剛才拿刀的那傢伙,真的挺厲害的……」他略一遲疑,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你恐怕……不是那傢伙的對手,更別說他還有把寶刀……」
話雖傷人,但如果能讓梁智禹警醒,收起托大的心思,總還是不錯的,在這異星他國,自家兄弟,實在折損不起。
梁智禹聽到這話,明顯地愣了一下,才繼續打掃戰場,嘴裡低聲發問,「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低估了這個星球的武技了?」
「沒錯,我還真是這麼個意思,」呂明生點點頭,「今天這傢伙,厲害啊,我八成功力的天罡力,居然只打得他肋骨骨折,還能跑得了,靠,在地球上,這樣的人,也沒幾個啊。」
梁智禹的眉頭皺皺,沉吟一下,還是發話了,「我要是……拿上疾風刀呢?」
「那你也要小心!」呂明生的聲音難得地嚴厲了起來,「那傢伙的刀,怕是疾風刀都砍不斷的!」
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根據,疾風刀砍不斷帶了天罡力的長劍,而不帶天罡力的長劍,對方的刀卻是砍得斷,兩者一綜合,得出這個結論就很正常了。
說話間,現場就收拾完了,隨後,接到「有刺客」通知的波奇斯勳爵,跌跌撞撞地趕了過來,身上還帶了一股地球上燒荒農民特有的刺鼻味道。
先斷腿後被手槍打死的那廝,已經是徹底不能看了,整個
散開,已經算是梁智禹掏彈頭的時候積德了,要知道一槍中彈在臉部,另一槍卻在胸口。
人,已經認不出了,波奇斯勳爵驚訝地指著那堆碎肉,「梁信友,這個模樣……你還希望我能認出他是誰?風神在上,他媽媽來了,也未必認得出吧?」
「波奇斯,我估計他們就是縱火的人,」呂明生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解釋,「如果找不出真兇,你的房子或許會被燒第二次。」
「這還用看麼?」波奇斯狠狠地踢了那屍體一腳。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社會,貴族們實在是見慣了太多橫飛的血肉,他一點都不為眼前的場景震撼,換到地球上,那些所謂的貴族怕不早就吐得稀里嘩啦了。
「一定是杭勃瀾人!」
杭勃瀾人,同合勒國一樣是紅種人,耀輝國和石直國是白種人,奇怪的是,神恩大陸相同人種之間,似乎更不能友好相處,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其難解的現象。
說完這句話,波奇斯才發現呂明生似乎有點不對勁,走上前來一看,登時大叫了起來,「天哪,呂信友,這傢伙居然傷了你?」
「他有同夥,」呂明生淡淡地解釋,「我需要保護我的兄弟,所以……咳咳,對了,波奇斯,你知道什麼人手裡,有那種特別鋒利的長刀麼?」
波奇斯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報官。
勳爵府被人縱火,是很嚴重的事,至於一個有縱火嫌疑的平民被當場殺死,在官府報備一下就足夠了,只算得上是勳爵不想落人口實而已。
官府的人剛走,親王府的高強來了,聽說呂明生被人暗算,忙不迭跑來看自己的師尊。
「呂信友,現在好點沒有?」他不太會安慰人,說著說著就惱了起來,「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哼,麻煩居然敢找到我恩師的頭上?」
呂明生自然不能說這傷是出自自家兄弟的手筆,少不得還是要把責任推倒已經死去的那廝身上,「這些人的心思,實在是太惡毒了,居然想偷疾風刀!」
疾風刀?黃金武者嚇了一大跳,「柯猶大公把疾風刀借給你了?不會吧?這不是給你找事兒麼?」
「哦?」三人裡唯一沒受傷的那廝發問了,「高強,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
「我也說不來,」高強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尷尬,他是曾經的軍人,又是武者,雖然識得幾個字,可實在算不得聰明,「我只是聽說,不少人都死在疾風刀上了!」
這話什麼意思啊?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說,疾風刀是比較出名的神奇?
「神器雖好,近之者亡~」一個聲音,慢悠悠地自高強聽起來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大家抬頭一看,認識,這不就是那瞎眼瘸腿的叔爺麼?
既然是這位,呂明生也懶得怎麼計較,衝他點點頭,算是個意思,「叔爺這話,我們不是很明白,能不能幫我們兄弟解說解說啊?」
「那有什麼不明白的?」叔爺淡淡地解釋,「神器是世間無上寶物,得到他的人,自然要遭受些磨難。」
話是不錯,可惜叔爺的形象實在是糟糕了點,使得這話聽起來,也不是很有味道。
「叔爺,您似乎是有所指吧?」呂明生本來是趴在床上的,聽了這話,雙手一撐,直接蹦到了地上,這個動作,他做得極其小心,生恐讓傷口開裂。
叔爺斜眼看看高強,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沒什麼所指,不過,這把疾風刀在大公手裡的時候,也有人試圖偷過兩次,只是沒有得逞而已。」
「他們不怕受到神殿的追查和追殺?」呂明生有點奇怪。
「怕,怎麼不怕?」叔爺轉頭去看牆上的大洞,一副很漠然的樣子,「但是,大公更怕,神殿會……會懲罰他的。」
這麼說來,呂明生就有點明白了,「那這樣吧,叔爺,你說我現在把刀還給大公,好不好?」
「你會是這麼好說話的人麼?」叔爺聽到這話,轉頭斜眼看看他,話裡意味深長,「再說,這些人對神器不敬,你作為二級信徒,能坐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