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智禹有幸,吃了剩下的那個鳥頭,呂明生才叫倒霉,連湯都沒喝到一口。
蜂擁而來的人,把湯都瓜分了,還不住地咂巴嘴巴,「好喝,好喝。」
看著罐子裡剩下的底兒,再看看一直坐在那裡動都不動的戈藍,呂明生歎口氣,遞了兩張薄餅過去,「戈藍,你拿它蘸了剩下的湯吃了吧?」
其實,照陳舟的話說,這兩隻鳥,做得味道一般,只是鹽分足,又加了些這裡沒有的調料,別人自然會覺得好吃。
「要是給我做,有鐵鍋,壘個灶,可以炒和炸的話,那才能算好吃!」
他是這麼說的,但別人未必這麼看。
吃完飯不多久,卓弄就找了過來,「有點事情,想問問你們三兄弟。」
原來,三人的做菜手法,讓卓弄覺察出了一絲不對。
那些聞所未聞的調料,暫時先不用去說,只說三人這用鹽方式,就足以說明,三兄弟原來,定然是大戶人家。
沒錢的人,哪裡捨得這麼放鹽?
再想想中午偶然聽到的那句漢語,還有三人身上穿的衣服,四十歲的卓弄能夠斷定,三人的來歷,絕對是不簡單的。
他倒是找戈多去問了,可戈多哪裡知道那麼多,戈多只能斷定一點,那個瘦瘦的呂明生,非常地厲害,村子裡沒人能打得過他。
相對綠海的居民來說,三個地球人,都可以被稱之為「瘦得離譜」。
這才合理,卓弄點點頭,三兄弟的「揮金如糞」他是領教過了,也只有大戶人家,才花得起錢學武。
呂明生那麼瘦,都打得過戈多,自然是從小就學武的。
卓弄想知道的是,三兄弟到底惹了誰了,居然要如此狼狽地亡命天涯?
這種瞎話,陳舟編起來最為拿手,「我們兄弟三人,自小就跟師傅在山中學藝,藝成之後,師傅不見了,所以我們就出山了,然後,得罪了人。」
這話死無對證的,卓弄點點頭,才要說話,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奇怪,那你怎麼身體這麼羸弱?」
「哦,以前他倆,都打不過我,」陳舟大言不慚,「後來我身體出了問題,就成眼下這樣了。」
說著,他還露出一臉笑容,表示自己很悲傷。
呂明生和梁智禹交換一個眼色,沒錯,數這傢伙合適在這個星球混了!
卓弄這麼問,倒是沒考慮別的,他只是想知道一些典故而已,村民們是很淳樸的,他們已經認定,這三人是好人了。
「那要不要我幫你們落了戶籍?」
有個戶口,總是很方便的吧?在地球上,他們辦了也不止一張假身份證了,呂明生點點頭,「那就麻煩卓大叔了。」
下一個集市,是大集,村裡一百多個人,倒跟了有小三十個人過去,倒不是說怕他們三兄弟跑了,而是三兄弟發話了,要買很多東西回來,大家就是趁熱鬧,去搭把手而已。
這次天靈砂賣得還算不錯,三捧多,攤主打算出三十二個金幣收,呂明生把天靈砂又拽了回來,「四十個金幣,不想買算了。」
他可是拖得起的,別的不說,就算打不到獵物,村子外面,不是還藏了些食物的麼?
攤主沒想到,他這麼難說話,最後商量來商量去,三十八個金幣成交。
然後就是鍋碗瓢盆一大堆的東西,尤其是,他們居然買了三口鐵鍋,要知道,整個村裡,也不過只有兩口鐵鍋而已。
衣服買不到現成的,不過三兄弟都找裁縫量了身材,大約下個集市就可以取了。
讓眾人瞠目結舌的是,作為獵戶,三兄弟居然把獵物往回買,真是……錢多敗家啊。
這一晚上,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出來了,一家一枚金幣,有那性急的,早在集市上就領了,然後買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大堆。
村子中央的開闊地上,點起了篝火,大家興致勃勃地聊著,還有人拿來了魔梭的葉子,分給眾人嚼食。
魔梭是一種植物,葉子裡有少量的類似酒精的東西,人嚼食時,會產生輕微的眩暈感,那種感覺是很享受的。
葉子越老,眩暈感越強,這就類似地球上的酒越陳越香的意思。
呂明生對這個東西的抵抗力比較大,四下看看,發現大家都哭喪著臉,只有一個人臉掛笑意,似乎有什麼心事。
是戈青!
「戈青,你怎麼了?」呂明生坐到他身邊,興致勃勃地看著陳舟在那裡指揮人煮肉,「好像很不開心?」
「嗯,」戈青點點頭,「看到你們賣了三十八個金幣,我很後悔,上次應該多要三個銀幣的。」
「哦,不是什麼大事吧?」呂明生有點奇怪,「事情都過去了啊,今天你家不是又得了一個金幣麼?」
「那也不夠,」戈青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可這聲音,怎麼能瞞過呂明生的耳朵?「什麼不夠,你想做什麼?」
正是戈多很早以前說的那句話,戈青想結婚了!
嚴格地說,是戈青小時候的玩伴,一個女玩伴,陷入了麻煩裡,戈青想湊錢去救她。
女孩子叫米莉兒,家裡本來也是獵戶,在隔壁村子住,她父親把捉野獸的陷阱,埋進了私人的山裡,偷獵。
偷獵是很過分的事情,不過山裡野物到處亂跑,那些私人的山,如果不常有人打獵的話,野物自然願意去那裡。
所以,偷獵者一旦被抓住,就是罰些錢,再挨頓好打而已。
沒錢的話,就需要把家裡的子女拿出來,作為奴隸抵押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