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這麼大的事,按說,汪翰和梁智禹兩人就該安逸一陣了吧?
汪翰是想收手了,他久在內地,知道警察的厲害,風聲這麼大,不躲可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梁智禹不幹了,一個勁兒地恥笑汪翰:老汪,敢情你這膽子,比不上這副身手啊,不就是幾個警察麼?
你知道個屁!兩人配合了一段時間,汪翰摸清了梁智禹喜歡臭屁的性格,也知道這廝很多時候是有口無心,別說,他還滿喜歡這種性格的人,因為他自己做不到這麼灑脫。
大陸的警察,不比國外,他們不找你,什麼事也沒有,真要鐵了心找你的話,跑到天邊兒也是個死!
梁智禹頗不以為然:時代俱樂部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誰能查到咱倆啊?
這倒是大實話,一般而言,有歷史糾葛的刑事案件,是經不住有心人盤查的,而那種無緣無故、臨時起意發生的案件,偵破起來就不是一般的費事了。
最有名的例子,莫過於「開膛手傑克」和「新奧爾良帶斧子的人」了,這倆案件之所以成為轟動世界的謎案,就是因為兇手同眾多被害者根本沒有任何的瓜葛。
想那騰姓男子,同時代俱樂部的糾葛,被查到的可能性都很少,至於說呂明生偶然邂逅其人,等人死後仗義為他報仇,這種關係,怕是只有閻王爺那裡才查得到。
汪翰想想,倒也是這麼個理兒,於是,兩人繼續作案。
不過,接下來的案子,兩人就不是打昏或者弄瘋人了,這麼做確實危險了點。
梁智禹有槍,直接開槍打人了!
短短四天之內,兩起鬧市槍擊案發生在了河南省的鄭州和新鄉,死了兩個平民、一個警察。
死者身邊都留有卡片,卡片上有字--殺的就是你,時代俱樂部!
可惜的是,只有字,沒有指紋!
天氣冷,戴手套的人太多了!
做完這兩起案子,再給他倆十個膽子,也做不下去了。
呂明生交待過,剷除時代俱樂部的根基,並不一定完全要用暴力,引起警方高度關注的話,效果就足夠了。
在內地,引起了警方的關注,時代俱樂部煙消雲散就是個時間問題了,想來,裡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取死之道吧?
等到兩人轉回通城的時候,迎春花都開了,差不多倆月已經過去了。
呂明生這段時間也沒閒著,一見到汪翰,就遞了十來張照片給他,「是這個人吧?楊老二?」
照片上是個中年胖胖的男人,橫躺在血泊中,下半個身子都不見了。
照片上還有拍攝的時間,發生在半月前的事。
「我的朋友有點激動,」呂明生遺憾地聳聳肩膀,「所以送了他兩磅炸藥,說實話,我真不是有心的。」
他原本是想著,沒準汪翰要親手這殺弟之仇呢,誰想,事情就辦成這個樣子了。
汪翰沒想這麼深,他也有案底,雖然只是個嫌疑犯,可也在警方的網上掛著呢,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能出國親手報仇。
說穿了,他不太會來事,沒有偷越國境的法子,國外更缺少接應的人。
驚見咬牙切齒的仇人就這麼死了,而且還是死無全屍的這種,汪翰沉默了。
良久,他的眼淚流了下來,也顧不得擦拭,抬手向呂明生一抱拳,「呂老闆,大恩不言謝了,你還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汪某的,儘管吩咐。」
「沒有了,」呂明生笑著搖搖頭,「呵呵,你能做的,就是盡量別讓警察抓住吧,要知道……」
說著,他一把拽過來梁智禹,「我可只有這麼個兄弟,我不想讓他出事。」
「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汪翰一抬手,涕淚橫流的臉上,表情異常決絕,「你放心好了,真要讓警察抓住,抗不住的時候,汪某人大不了自殺。」
說完,他掉頭走了。
沒過一分鐘,他又回來了,「不行,廣州那個點,不拔了的話,我心不甘,算是我最後幫呂老闆一次吧,那裡可是大傢伙。」
時代俱樂部的中國總部,就設在廣州,主要活動在西關一帶。
目前已知的最高頭目,叫黃偉強,就住在芳村大道附近,有一個極大的別墅。
這裡,汪翰和梁智禹來踩過點,感覺對方的防範很嚴密,就沒有動手,選擇了其他易於動手的地方。
「這個……」呂明生有點遲疑,他也知道,這次,這二位基本上把古玩界攪了個天翻地覆。
別的不說,就連隔壁陶然居的老闆都知道了,道兒上最近不是很太平,大家要小心點。
梁智禹卻是贊成這個主意的,「明生,要能行的話,跟我們一起去趟廣州吧,咱們把那姓黃的捉來,問個究竟。」
他還惦記著,從人家口中打聽那神秘的文字呢,明生的日子,那是過一天少一天啊。
呂明生還是笑著搖搖頭,他何嘗不想早點抓獲對方?只是,眼下的時機,確實不是最好的。
「算了,等等再說吧,」他終於拿定了主意,向汪翰一拱手,「汪兄厚意,我心領了,風聲太緊,還是避避的好。」
汪翰兀自不甘心,走是走了,丟了一句話下來,「我在通城歇歇,回頭我打電話給你,什麼時候呂老闆決心下手了,言語一聲。」
這位,還真是個外冷內熱的主兒啊,看著他的背影,呂明生搖頭笑笑。
「最近,有啥進展沒有?」梁智禹大剌剌地坐下,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那四個字兒,猜出來沒有?」
「沒有,」呂明生輕笑一聲,彷彿說的不是他的事一般,「我又捉了倆貼小廣告的,呵呵。」
他比較注意店面整潔,所以,非常痛恨那些貼小廣告的,尤其有些人,拿個噴筒噴上的廣告,擦是擦不掉,洗也洗不出來,會搞得店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尚幸,大黑每天都在店裡,陪著老趙下夜,外面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就警醒了,所以,風儀齋外面的牆壁上,沒有廣告。
這絕對是附近一條街的上獨一無二的。
其實,也有那得了手的主,不過,就算他們已經把字噴了上去,也逃不掉,這種情況,呂老闆總是命令對方:怎麼給我噴上去的,怎麼給我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