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生不認識汪翰,但聽說過這個神秘高手的一些事情,而他的朋友,卻是聯繫得上汪翰的。
不過,像汪翰這種檔次的高手,行蹤實在太飄忽不定了,想他原本就是個盜墓賊,隨便在哪個山溝蹲上個把月都是有可能的。
還好,大約是剛過了年的原因吧,汪翰居然在第三天給呂明生打來了電話。
號碼是山西的,一部座機,「你好,是風儀齋的呂老闆麼?」
「是我,呵呵,」呂明生可不知道誰打的電話,他正跟梁智禹說話呢,「請問哪位啊?」
「我是汪翰,」那邊聲音有點雜,似乎是公話,「聽說呂老闆有買賣要跟我談?」
「哦,汪老大啊,久仰久仰,」呂明生笑嘻嘻地打個哈哈,「也不是買賣,呵呵,我是想問問,汪墨的仇,你想不想報了?」
汪墨是汪翰的弟弟,據說原來是哪個大學的講師,學歷史的,後來因為不得志,轉行盜古墓了,汪翰都是被這個弟弟拖著進了這行的。
汪翰不擅長跟人交際,只負責盜墓或者搶奪其他的盜墓團伙,汪墨學有專精,主要是負責勘測和銷售。
汪墨在一次古玩交易中,被人殺了,殺人者是個古董販子,從此亡命海外。
「你知道楊老二的下落?」汪翰陰森森地發問了,「看來,我得拜會呂老闆一下了。」
「呵呵,歡迎,」呂明生笑嘻嘻回答,「越快越好,我這裡事挺多的。」
又過兩天,有客上門,一個乾瘦乾瘦的中年人,牙齒突出在唇外,人稱「齙牙」的那種。
劉嫂看著這客人,不知為什麼,心裡涼颼颼的,剛要發問,對方已經開口了,「呂老闆在不在?」
聲音有點尖,劉嫂聽著,居然有一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呵呵,汪兄來了麼?」樓上傳下了聲音,「那是店裡的劉嫂,有事請上來說吧。」
汪翰略微一試,就知道這個劉嫂是個普通人,不過樓上傳下來的聲音,讓他收起了輕視的念頭。
折射傳音!這門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起碼要有二十年的功力,才能使用。
「蹬蹬」地汪翰就上樓了,心裡有點不爽:媽的,也不知道下來迎接一下?這是武林同道的做法麼?
功夫強點,就牛逼成這樣?少不得要伸量伸量這廝了。
他是這麼想的,一上樓,就衝著坐在那裡的梁智禹一抱拳,「這位就是呂老闆麼?久仰久仰。」
說著,他就走上前,想掂量一番。
「呵呵,我是呂明生,」半躺在沙發上的呂明生發話了,「這是我兄弟,梁智禹。」
「身體有恙,沒能下樓迎接,還請汪兄海涵,」說著,呂明生抬手拱拱。
剛才那個聲音,居然是這個病癆鬼發出來的?汪翰真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下打量了呂明生一番,點點頭。
「呂老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汪某失禮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看到梁智禹那副看誰都不含糊的樣子,還是有點不順眼,走上前伸出了手,「梁兄弟,幸會幸會!」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良久,梁智禹才撤出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呵呵,汪兄果然功力深厚,梁某佩服。」
汪翰確實不太會來事,臉色微沉,輕哼了一聲,卻是沒說什麼。
顯然,兩人交鋒,他並沒有佔了什麼便宜。
「你哼什麼?」梁智禹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怪異,「連我都打發不了,還好意思跟我大哥裝模作樣?」
這話,並不是他同呂明生商量好的,他倆原本也沒打算給「王上汪」下馬威。
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梁智禹見不得此人自我感覺太好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譏諷。
「智禹,」呂明生皺著眉頭,輕喝了一聲,隨即把目光轉移到汪翰身上,展顏一笑,「呵呵,我這兄弟脾氣太大了,汪兄海涵。」
誰想,出了名古怪難打交道的汪翰,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只是點了點頭,「呂老闆真的要比小梁強很多的話,托點大,那原本也是無妨的。」
敢情,這位是唯功夫論者?怪不得脾氣很臭,十人九厭呢。
「楊老二在哪兒,我知道,」呂明生不欲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岔開了話題,「汪兄請坐,智禹,給倒點水。」
汪翰坐下,直視呂明生,一言不發。
「他在澳大利亞呢,呵呵,」呂明生輕笑,「不知道汪兄信是不信?」
「我知道他在澳大利亞!」汪翰點點頭,「不過,我出國有點麻煩,不光是不會英語,那邊人地也不熟,又不知道這傢伙的確切地址。」
「這個我能幫忙!」呂明生點點頭,一指剛端上來的杯子,「喝點水吧。」
汪翰卻是看都沒看那杯子一眼,死死盯著呂明生。
「不知道呂老闆有什麼地方,用的上我汪翰的?」
道理是明擺著的,人家主動聯繫他,不可能只是為了告訴他一個殺人兇手的地址。
而且,以呂梁二人的組合,在武力上已經足夠強大了,實在沒必要拉他下水做什麼事。
汪翰的腦子裡,在緊張地思索著:我的什麼藏品,被這傢伙看上了呢?
自打汪墨死後,汪翰出手的機會就少多了,因為,他沒有弟弟那麼專業的知識,不光是識別古玩的能力欠佳,賣不出什麼好價,更是因為,他根本踩不出什麼墓子了。
更別說,少了汪墨,贓物出手也是大難題。
所以,他手上積攢了一些貨。
呂明生卻是因為汪翰所說的出國難而感到高興,這符合他的猜測。
汪翰出國難,而時代俱樂部在國外則背景深厚。
這說明,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瓜葛,就算有交情,也注定是泛泛之交。
否則的話,怕是楊老二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實話告訴你,這殺弟之仇,我是非報不可的,」汪翰不動聲色,兩隻手卻早已張開,不自然地屈張著。
「看上了什麼東西,你直說,只要我有!」
「時代俱樂部!」吐掉甜草根,又塞了一片,呂明生笑吟吟地看著他,說的話卻是血腥味十足,「幫我鏟了他們在大陸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