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舉凡點了點頭,是啊,日軍確實有這可能,不過他更為自己的參謀部高興,這些參謀已經在各自發揮著作用,遠處一片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嗯,是抗日義勇軍特有的一百毫米迫擊炮的爆炸聲,看來自己的部隊炮兵在進行火力急襲。一定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正想著,一個參謀報告道:「報告,團屬炮營的觀測哨發現了日軍的一部正向著後翼運動,已經進行了覆蓋,戰果在清點中。」眾人高興起來,看來鬼子還真的打了如意算盤,不過因為迫擊炮的機動靈活和速射威力。在敵人沒有空軍的威脅下,他們的行動一旦被炮兵捕捉就會很快被壓制。
「炸得好!看來鬼子打算的還挺仔細地啊。輜重隊到了沒有?」如果不是今天白天二團的炮彈打光了,後方的炮彈又送不上去,二團的傷亡絕對不會這麼大,或許連三分之一都不會有。
為了避免這種麻煩,所以今夜必須搶運彈藥,這是天亮以後能不能頂住日軍進攻的關鍵。「按照時間推算第二批應該已經運到了,是有些奇怪。」後勤參謀看著表。
顏舉凡心中一動,「命令警備大隊派一個連帶電台去接應一下,有事情立刻通報。」也許是自己多疑了,沒事最好,否則很可能是秦思嬌也會遭遇到危險。警備大隊訓練最多的就是快速反應和近戰,打起來要比少年團的火力持續強得多。
果然不出所料,秦思嬌這一行人真好走進了日軍的伏擊圈子,他們還在為路上遇到自己的運輸隊興奮的時候,一隊悄悄潛入過來的日軍突然發動了襲擊。
霎時間槍聲響成了一片,幾個侍衛拚命護著她躲在路邊的溝裡,全不顧她揮舞著左輪掙扎。「放開我,咱們的運輸隊遇襲了快去支援,快啊。」在她無奈的嘶喊中,運輸隊的幾輛大車爆炸了開來。橫飛的彈片在眾人的頭頂上嗖嗖飛過,羅玉濤緊緊地趴在地上,顫抖著,他面前的仇恨在遇到突然襲擊的時候,也無法抵擋恐懼的誘惑。
不過那憤怒的雙眼還是讓人吃驚,他悄悄的抓起一支匆忙中扔在一旁的步槍,向著溝邊上爬去。幾個人打量著周圍的戰局都沒有時間去顧及他。單單是為了不讓暴怒的秦小小姐跑到戰場上他們就筋疲力盡了,這幾個都是秦家世代的家人,加入到抗日義勇軍中就是為了保護秦家人的安全。要是秦小小姐出了事情,他們還是自己抹脖子的痛快。
「小小姐,現在不能出去,現在注意到會被亂槍打死的,尤其是夜裡,雙方都會以為我們是敵人。我們沒有帶軍號,況且咱們這十幾個人也於事無補。還是悄悄地沿路返回吧。」秦誠小聲的說著。
火光彈雨中,那幾輛爆炸的大車騰起無數的火焰,被引爆地流彈不時的炸響開來。聽聲音應該是迫擊炮彈,可惜這好武器現在成了累贅,幾個隱蔽在不遠處的抗日義勇軍戰士炸碎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護送的隊伍伏在兩側向著路邊襲擊的敵人反擊著,幸好有機挺機槍架了起來,交叉的火力壓制了日軍進一步前衝的勢頭。
好在他們的訓練還算是不錯,在遇到襲擊的時候沒有慌張,雖然有些傷亡,可是還是頑強的堅守住了一線。不過因為身後的彈藥車隊暴露在日軍的射程內,不時的有彈藥被擊中引爆。很多暴露在爆炸火光裡的戰士被日軍擊中,不時傳來傷員的慘叫聲。
羅玉濤打量了半天,悄悄地瞄準了遠處不停噴射著子彈的一處火力點。砰的放了一槍,眾人一驚,秦誠一把把他扯了下來。霎那間雙方的子彈打了過來,飛射的碎石在頭頂上不住亂飛。
陳誠大喊著:「我們是抗日義勇軍,口令是戰無不勝!我們是抗日義勇軍,口令是戰無不勝。」喊完隨即用哨子又吹了一串短音節。運輸隊的火力停了下來。看來他們的指揮官還在,對方大聲告誡他們不要亂動,等候支援。這個口令是抗日義勇軍內部的辨識暗語,用於近距離識別目標是否為敵我的重要依據,而且只有連級指揮官才清楚這暗號的含義。
剛才他報出的番號是少年團警衛連的代稱。而用哨子吹的是一個計算人數的公式。只有兩者合用才可以確定身份,對方聽到後會自己計算出這裡的人數。所以他們聽清楚後要他們不要亂動。因為單憑他們這點人上來也沒有用,過了片刻日軍的火力重新被運輸隊吸引了過去。
秦誠一個耳光打了過去,「你這混帳小子,想害死大家嗎?」說著怒目而視。剛才羅玉濤開火暴露了目標,稍有閃失就可能被雙方的火力同時覆蓋。這在夜間的交火中是常見的事情,即使是抗日義勇軍在訓練中對夜間突然出現的目標,也是要求先打了再說。所以經過訓練的戰士都知道絕對不要在雙方身份不明的情況下,突然加入進去,一旦被友軍殺傷那可是自找的。
秦思嬌連忙喝止,在她看來這個「弟弟」可是一臉的勇敢,在最初的遇襲驚慌過後,代之以的反而是無比的冷靜和從容。這小子倒是個人物,所以她倒是蠻欣賞的,連帶著剛才差點被這個弟弟害死都不在意了。畢竟這小子還沒有被系統化的訓練過。
「誠叔,回去再教訓他吧,這小子還是很勇敢的是個好苗子。」秦思嬌一臉老成的說著,隨即她側耳聽了半晌,「咱們別都在這裡等著了,你和運輸隊聯絡一下,咱們從旁邊支援他們一下,看看能不能減輕一點壓力。」
秦誠愣了半晌,看看小小姐一臉地堅持,只好無奈的又吹響了哨子。過了片刻聽對方的回應似乎同意了他們的請求,估計是對方那個有些吃不住勁了,才答應的。
很快幾個人都作了安排,除了留下三個保護秦思嬌外,其他的幾個人從側翼迂迴過去。用準確的槍法牽制敵人的攻擊,來減輕自己人的壓力,這樣既不用和日軍近距離接觸,又可以分散敵人的火力。只要保持機動,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久沒有問題。
側身隱蔽在溝內的秦思嬌,用手指重重的彈了羅玉濤的大腦袋一下,小聲罵道:「要不是姐姐看你年紀小,哼,剛才就教訓你了。你這大腦袋除了想殺鬼子就沒有別的事情了。」說著又彈了一下。
羅玉濤羞愧的低下腦袋。一臉慚愧,他知道剛才自己確實魯莽了些,而且那支槍的後座力還是撞的他的肩膀很疼,雖然他和很多戰士學了怎麼瞄準,可槍卻是第一次開。不過剛才的感覺真地很奇怪,他真想再打一槍看看。不過眼前這個一臉憤怒的姐姐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羅玉濤不知道的是,剛才他貿然開的一槍正打在稻葉四郎的耳朵上。也是這一槍促使日軍提前撤退了,稻葉四郎原本一臉興奮地看著一支抗日義勇軍的運輸隊掉進了陷阱裡,這還是第一次捕捉到這樣的戰機。他知道只要他切斷了這條運輸線並且在天亮之後攻擊抗日義勇軍的後方就可以狠狠的給這些亂黨一個教訓。這也是他隱忍多日躲起來的緣故。
不過剛才他正興奮地指揮作戰鬥的時候,遠處飛來的那顆流彈正正打在他的耳朵上,連皮帶肉扯掉了一大塊,飛濺的子彈還把他的眼鏡狠狠的撞到了地上。這一刻他是那麼地無助,原來打人和被打是兩個概念。
就在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臉龐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了過去,這疼痛對於一個愛思考的人來說是致命的。「啊,快,軍醫快來。給我包紮!」慌忙的吼叫著,眾鬼子這才發覺自己的上司負了傷,黑夜之下七手八腳地給他包紮了起來。
梅煥玉躲在一旁看著前面,他對這位日軍軍官這麼輕易地就捕捉到了亂黨的運輸隊,大感驚訝,不過沒過多久這位軍官就叫了起來。這讓他很奇怪,不過旁邊的井村山代轉過去的頭讓他知道,大概他也對這位上司不爽。
梅大隊長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傳說中的大日本皇軍還真是個大雜燴啊。即有誓死的勇士,更有喊疼的將軍。只是他更聰明的揮揮手讓自己的人散開,並竭力做出進攻的樣子。反正黑夜裡也看不清楚究竟打中了沒有,只要自己一直在戰鬥,其他人就沒有話說。
稻葉四郎簡直感到自己的臉上痛不欲生。他從來沒想到耳朵掉了之後居然這麼痛,現在他不由得佩服起帝國剖腹的勇士來,那痛苦絕對不是他可以忍受的。
現在他只想回到軍部去,只有那裡安全又舒服,雖然會被同僚嘲笑欺侮。可是絕對不會有致命的痛苦,他現在懷疑下一刻是不是會被亂黨的槍炮擊中,真要陣亡了。即使有軍人的榮譽和這花花世界可再也無緣了,他忽然發覺自己的小命和幹掉亂黨哪個更加的重要了,想到這裡他趕緊叫過了井村山代。
「少尉,現在立刻在前方帶路,我軍即刻轉進到桐城待機。」稻葉四郎咬著牙說道,每個字說出口都牽扯到耳朵的傷處,這讓他不得不盡量小聲的說著。
井村山代一愣,隨即明白了上司的心思,不過看看自己的四周他還是恭敬地答道:「嗨。」如果他再不明白上司在想什麼恐怕就別混了,如此怯懦的長官為何敢獨自率領部隊深入敵占區倒是個問題,讓他意識不清楚他究竟在打什麼名堂,真的是要撤退?可是眼前就有一個好機會殲滅亂黨的部隊啊。
梅煥玉冷眼看著這一切,高,還真是高啊,自己負傷之後立刻就轉移了,這東西看來自己要學著點了。不過這個時候說話是說多錯多,所幸他在一旁指揮著自己的人手繼續射擊著,聰明人是不需要說話的。看起來井村少尉也聰明得很。
就這樣,除了一部分部隊繼續掩護之外,其他的日軍部隊逐漸的脫離了戰場,向著桐城開去。以至於半個小時以後戰場就悄無聲息了。
抗日義勇軍的戰士好奇地看著敵人的陣地不知道在打什麼名堂。不過日軍既然不開火說不定會有著什麼陰謀,索性繼續守衛著。秦思嬌也好奇的探頭探腦地看著前面漆黑的地方,鬼子在幹嘛?
就在此時後方傳來一陣聯絡號聲,運輸隊立刻明白這是自己人來接應了,隨著部隊的會合,眾人愈發得不清楚這是因為敵人發覺增援趕到了還是什麼問題,這也太狡猾了吧。
夜幕掩護下,偵查返回的眾人無奈的苦笑著,鬼子居然真的撤退了?
秦思嬌嘀咕著。「不行,立刻給總部發報,這伙敵人出現的太蹊蹺,一定要各部隊嚴密注視他們的動向。」當然如果她知道這一切是旁邊羅玉濤放的那一槍的後果,不知道會有何表情。
此時的大島剛夫不清楚抗日義勇軍防線的後方居然出了這樣的問題,這得益於稻葉四郎的謹慎,在他看來只要還沒有取得戰果就不要報告,免得惹出麻煩來。這也是他在司令部裡任參謀時的心得,不過如果他把這一切通報給友軍恐怕結果就會是兩回事了。可惜戰場上沒有如果。
此時的大島剛夫正滿臉怒容地看著部下,就在剛才原本要襲擊敵人側翼的部隊被敵人的炮兵炸了個七零八落。這讓他連夜發動攻擊的計劃胎死腹中,「混帳,你的部隊繞行的時候為何會被亂黨察覺?你的部下陣亡了,為何你還活著!」眼前的這個傢伙一臉的疲憊面孔,可是要是他謹慎些現在說不定已經站在亂黨的陣地上了。
後面的松下志捂著傷口躲在一旁,一臉得意地看著這個長官被訓斥。剛才他的部隊在夜襲的時候遇到了這個老對頭,結果他有意拖拉在後面,幸好就是這一耽擱,讓他只是受了傷,連帶著他的這隻小隊都沒有幾個陣亡。其他的部隊大多已經損失過半了。所以他很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自豪,只是他也奇怪為何亂黨的炮也厲害打得這樣准。
桑川助佑男拍了拍大島剛夫的肩膀,「大島君無需動怒,白天亂黨已經沒有炮彈了,所以他才會在靠近亂黨陣地的地方穿行。沒有想到他們忽然又有了遠程火力。天亮之後在空軍的支援下一定可以很快地消滅亂黨,讓他們下去休息去吧。」他雖然也對這個貽誤戰機的傢伙生氣,不過畢竟這個有些香火情的部下也是因為急著想進入位置,何況這也是自己考慮不周所致。
大島剛夫歎了口氣,揮揮手讓這個倒霉的傢伙退下。從今晚起就有些不順,他不知道這些亂黨為何突然有了彈藥,之前的空軍偵察是在附近沒有發現敵人的增援,即使他們緊急調來的了輜重隊也不會有這麼快的速度。況且剛才陣地上傳來的戰歌聲,氣勢高昂。實在不像是戰了一天的部隊啊。
一縷疑惑在他心頭升起,莫非亂黨有了新的增援?
這個夜晚並不寧靜,除了這裡的戰場之外,解放區的其他的方也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幾場戰鬥,不過這些劉雲並不關心,他現在眼裡只有這個川島純子,尤其是在上次看到過純子的**之後,他的就像是引發了潛藏在他心裡的**,那白花花的**,顫動的大腿,驚心動魄的**,還有那白皙的透著滑膩的肌膚都在他腦海裡浮現著。
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更是輾轉反側,如果有人悄悄地看到他此時的眼睛,那他一定會明白什麼時候男人會有這樣的眼神。突然,隔壁的窩棚裡有些動靜,劉雲一驚,那是純子的房間,他聽了片刻趕緊爬了起來,莫非有人要對她不利?
只見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向著旁邊摸去,似乎怕驚動了旁人。劉雲習慣性的向後一摸,糟了,自從被抗日義勇軍護送之後他的槍就再也沒有回來。他輕手輕腳地跟著這影子,前面的似乎是個女人,很纖細的身影。莫非是純子?他好奇起來,逕自跟在後面。
川島純子悄悄地走到窩棚的外面,選了個大樹的旁邊蹲了下去,身後似乎傳來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她高高的抬了下屁股,似乎在炫耀著喊道:「誰?」等了半晌劉雲從後面走了過來,「純子,我擔心你有事情,所以跟來看看,你沒事吧。」說著劉雲從遠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