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下的雪,現在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些寒風吹過,可是春天已經不遠了。這期間隸縣外的的槍炮聲一直沒有停止過,除了最初隸縣眾人曾經慌亂過一陣子之外,現在已經平靜得多了。大傢伙兒都知道這是抗日義勇軍在實彈記練,除了些好奇的外地人來做生意的時候,還會對此大驚小怪之外,本的居民已就能夠在槍炮聲中穩如泰山了。這情景也讓不瞭解的外鄉人對此大是稱讚,很多人回去後都念念不忘的對人吹噓隸縣人的膽子大。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最初槍炮聲傳來的時候這裡的人們一樣慌不擇路得到處跑,他們甚至一度以為是日本人打來了。不過在他們清楚是軍事力練之後,自然不好意思再對人提起被槍炮聲嚇成體若篩糠的樣子。
不用問這個餿主意一定是壞小子提出來的,不過顯然其他人也想檢驗一下這裡的備戰情況。自然父子兩個對此一拍即合,於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城外的南部突然想起密如爆豆般的槍炮聲時,眾人的各色反應已經落在了幾個領導人的眼睛裡。於是一些預警方案被趁勢修改,一些不適合崗位的也被調換,或者去學校進一步學習去了。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順便而為的,基本的訓練還是按照指定的大綱進行的。各個部隊輪流進行實彈射擊和連排級別的戰術配合演練,這當然有些奢侈,不過在嵐山基地的彈殼問題解決以後已經不是大問題了,為了更好的發揮部隊的戰鬥力,顏舉凡根據前世裡地記憶對一些訓練計劃作了大刀闊斧的修改。結果出現在案頭地訓練大綱讓顏修武大吃一驚,其他眾人也在討論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顏舉凡在上面這樣寫道:「為了更好地刮練部隊,減少戰時的傷亡。我建議進行實彈射擊對練……」當然對於實彈射擊記練每個人都不陌生。只不過他們對下面繼續看到的半晌無語。最後落實的時候,眾人還是提心吊膽的。畢竟這對著自己人開槍的事情誰也沒有做過,即使這些人隱蔽在戰壕裡面。當然那些經過和鬼子真刀真槍廝殺地例外。不過大多數的戰士都是新參加訓練的,之前地幾個月大多還是老實巴交地農民,而在今天居然要聽到子彈在頭頂上颼颼的飛過,炮彈在旁邊不停地炸響。這能夠腿不抖的就是意志堅強地了,同樣躲在裡面的顏舉凡這次真的體會到了槍林彈雨的感覺,頭頂上不斷飛過的子彈正是對面兄弟部隊發射的。當然這裡都挖了深深的戰壕前面還有厚厚的遮蔽牆。只要不把頭伸出外面還是很安全的,不過有些跳彈還是在旁邊劃過,這讓他體會到了生死一線的感覺。
只不過壞小子現在騎虎難下了。眾人就在一旁看著。如果他這個始作俑者都不敢刮練如何讓眾人信服呢。一個步兵排的火力一起向著你的靶位射擊,打的掩體上的泥土亂濺,子彈嗖嗖的從頭上劃過。真像是在戰場上。好在漫長的二十分鐘過去了,隨著一聲哨響對面射擊的部隊,已經收槍站起。眾人這才在口令之下站起,看舉著的靶子被對面的部隊打了個稀爛,看著旁邊戰友纏鬥的雙腿,大傢伙兒不由得笑了起來。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地顏舉凡也開懷大笑。看起來做英雄和看英雅不是一回事啊,不過看著遠處秦思嬌那崇拜的眼神,他不由得又一次挺起了胸膛。
當然顏修武看到他完整無缺的也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自己的兒子要是出了甚麼事情可就糟透了。在師長公子的帶動下,每個參加訓練的都經過了實彈射擊並且親身體會了彈雨的滋味。因此軍隊的素質大幅度的提高,士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漲。當然除了負責後勤的有些心疼之外,其他人到是對這種刮練讚不絕口。很快各部隊就開始了輪刮,並且把當前部隊的主要火力迫擊炮也如此操練了一番。只不過顏舉凡每次看到後勤部的昏部長那殺人般的眼神都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一個經歷過前世的人來說,一支軍隊究竟意味著什麼他還是很清楚的。而這支用各種口徑的火炮和不斷完善的各種火器武裝起來的部隊,如果沒有紮實的刮練恐怕會一觸即潰的。尤其是現在大部分的部隊補充了農民兵之後,這個問題變得更加的尖銳了,好在自己的父親還是對此有清醒的認識的,因此隸縣附近的演練場裡終日充斥著各種武器的發射爆炸聲。雖然很多已經用教練彈,發煙彈代替了,可是還是讓已經加班加點生產的嵐山基地再次調整了計劃。不過這對主管後勤的秦琬君還是有好處的,就在這次演練中,暴露出來的後勤生產和後勤保障的作用也讓輜重部隊同樣的不斷改進著。就這樣抗日義勇軍在不斷地磨煉者自己,改進著自己。
在類似的演練之間更是穿插著各種戰術的刊練,以連排為單位的各種配合成了主要的內容。在戰場上,班,排,連是是最基本的戰術單位。通常擔負著各種主要的作戰任務,無論是在進攻中還是防守中都是主要的力量。為了讓彼此之間的配合更順暢,讓步炮之間的協同更精確,眾人不斷地忙碌著。伴隨著隆隆的槍炮聲,隸縣的人民度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這期間的消息不臉而走,以至於很遠的地方的民眾都知道隸縣有一支強大無比的抗日隊伍。據說是在其他地方過得不如意的,和對抗日抱有期待的都陸續朝著這裡趕來。其他地方的客商更是開始雲集到這裡,一時間隸縣變得熱鬧無比,結果讓同盟會的反間諜反破壞部門情報三部忙亂無比,好在這期間也大量的培訓了人手,雖然緊張可還不至於亂了手腳。這些意外讓顏舉凡大大的感歎了一番。
不過聽到這個壞小子說話的秦思嬌在踢了他一腳後就跑掉了,讓知道的人不由得奇怪他究竟說了些甚麼。
張雲天現在可難過得很,根據上級地進一步指示。他必須呆在這裡努力的爭取接觸抗日同盟會地高層。好在他也沒有打算去打龜縮進城裡的鬼子。而其他地方地鬼子偽軍都被抗日義勇軍在前一階段的行動肅清了,如果離開了這裡去很遠的地方會讓人生地部熟的他們吃大虧的。沒辦法結果武工隊就呆在原地繼續練兵。並且爭取進一步的和他們接觸。相信憑藉著過去地交情還是可以說得上話的,不過最後能夠有多大的效果他可是懷疑地很。
即使是以他地觀察這些處於二線的部隊戰鬥力都不是他們可以比得。看著他們精良的裝備和力練有素地和村民接觸,就可以瞭解他一直沒有重視的這個昔日的村自衛隊成長到了甚麼程度。以他多年的戰鬥經驗來看他們裝備的三八步槍明顯的和鬼子手裡的不同,不光是外形有所變化,而且刺刀也明顯的長的多,更在下面有個桂架似的東西。那身後背著的手雷和擲彈筒也不像是鬼子原裝的,雖然曾經聽聞他們摧毀繳獲了不少鬼子的軍火。可是這數量還是不足以把擲彈筒裝備到班。但是現在的抗日義勇軍就連一個班都背著三支,恐怕這火力連鬼子都要甘拜下風了。張雲天所猜測的這些基本是正確的,他所看到的三八步槍桂架實在顏舉凡的提議下生產的。可以很方便的把人手一支的散彈鎗扭接在上面。這樣在和鬼子肉搏的時候可以佔到很大的優勢,又不用因為散彈鎗的短小而被鬼子乘隙殺傷。這個好東西讓經歷過血戰的戰士們一致稱讚。
當然這些槍支都是嵐山基地生產的,在生產能力上去之後。因為隊伍的稀少所以配備都是甲級的。即使不算戰時加強的話,他們的連級裝備都要比同樣人數的鬼子火力強至少三倍,如果急速射擊可以達到他們的五倍以上。到了團級以上恐怕已經是個恐怖的數字了,當然這對後勤的要求是巨大的,所以很多戰士都不得不負擔一部分的彈藥攜帶,可是現在在根據地不是太遠的地方這些還不是問題,任何敢來進犯的敵人恐怕都要在這些讓人膽寒顫慄的炮火面前崩潰的。
陳劍可不管這些,他只在乎這些裝備著精良武器的「友軍」對他們武工隊的看法如何。因此他在抗日義勇軍刮練的時候也把武工隊拉了出來要比較一下他們的實力。川島純子在一邊冷眼看著這裡的事情,她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已經把關注的目光投向了來到銅鑼村裡的抗日義勇軍身上,難道就是這支隊伍打的大日本皇軍大敗虧輸?雖然她不相信,可是周圍的村民不時的議論還是鑽到她的耳朵裡,「大嬸子,你看這抗日義勇軍可是厲害多了,人家現在都包圍了桐城,周圍的鬼子也都給消滅了,聽說還消滅了很多的大部隊呢。」一個抱著孩子的青年村婦笑著和人打著招呼,這些話讓川島純子感覺到格外的刺耳,她不相信會有這回事情,大日本帝國的陸軍怎麼可能會失敗呢,一定是這些支那人造謠。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狠狠的盯了周圍的幾個人一眼,如果她不是惦記著一些事情,恐怕早就找機會幹掉這些人逃走了。
不過現在她不著急了,眼前的這支抗日義勇軍似乎比武功隊有價值的多了,如果村民的傳說是真的恐怕很有必要仔細地搜集一下他們的情報了。即使不是也可以仔細觀察他們的組織結構和武器裝備,這些可是對以後日軍的作戰很有幫助的。當下她的笑容更加的親切了,讓不知情的村人都誇讚武工隊裡的女醫生待人很親切。
以川島純子的軍事經驗來看,這些人明顯的比武工隊要強得多,似乎不光仿製了大日本帝國的武器,還改進了不少。僅憑這點她就知道這個隊伍的實力一定強得多,而且隊伍裡裝備的擲彈筒數量,也明顯地比日軍的甲級師團強得多。這讓她開始相信村民的談話是真的了,外行看熱鬧,她這個內行可是能夠知道好多的信息地。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感念教給自己軍事知識的挺身隊隊長,那也是她地中學老師,戰爭爆發之後她的老師就帶頭參加了女子挺身隊。而且繼續進行軍事刮練,即使在接待大量地日軍士兵之後也毫不放鬆。這些在床上和操場上的戰鬥讓這些大日本的女人們具備了出的了戰場。上的了床的超級本領,無論對付多少人都可以神采奕奕地體魄。
她不由得為自己驕傲。只要能對大日本天皇效忠任何事情她都願意去幹的,包括現在去勾引這個支那人。想到這裡她把臉上的笑容又堆地多了些,彷彿純情少女般翩翩走去,不遠處地劉雲一呆,趕緊把目光轉開。
日落田邊,倦鳥歸巢。昏黃的燈光讓銅鑼村像只飄搖的在夜裡地船。
讓陳劍遺憾的是的較量似乎無法分出高下,看著戰士們開心的笑容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抗日義勇軍帶隊的軍官歉意的一笑,可是冷眼旁觀的張雲天已經發覺了這在銅鑼村做工作的絕對不是人家的主力部隊。分明是地方工作隊性質的。不過他也不好打擊了這個一心軍事的傢伙。免得他喊叫著再去比一場。
只是這夜裡的對話,讓他知道了這個外表有些粗豪的漢子心裡還是有些名堂的,「我說老張啊。咱們這裡的情形不大對頭啊,你看上級是怎麼想的?人家的一支工作隊都比咱們強得太多了。」
正在打瞌睡的張雲天聞言一愣,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老搭檔,這小子沒有說夢話吧。不過顯然這次陳劍沒有讓他的失望。「看我幹嗎,你以為我真傻啊,要不是為了武工隊的士氣考慮我怎麼會跑去比試,嘿嘿,怎麼說我都是打老了仗的了,怎麼會看不出人家火力的厲害。一個班居然有機槍,居然有三個擲彈筒,嘿嘿,真要打起來恐怕還沒有近身就給消滅了。而且人家是明擺著讓著我們的,我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還配領導武工隊嗎?」陳劍靠在大被子上若有所思地說著。
張雲天啞口無言,感情這小子有的時候心裡明白得很啊。居然還瞞過了自己的眼睛,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你小子居然連我也瞞過了,不過你說得對,我也對上級的指示有些不理解,不過剛才你一說,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說完他笑著把火塘裡烤著的紅薯拔了起來,扔了一個過去,讓正琢磨這事情的陳劍差點吃了一擊紅薯彈。
張雲天不緊不慢地說道:「先吃著咱們慢慢考慮,我是這樣想的,正因為現在同盟會的勢頭很好,所以上級才要我們接近他們。畢竟他們的根基上雖然看著很強大,可是他的整個基礎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中就完善了,所以我們密切注意還是會有效果的。至少不能讓有他們倒向四民黨的方向去,當然具體能不能成功可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咱們還是爭取吧。」聽著他的話陳劍張了下嘴巴沒有繼續追問。顯然這些改變不了目前的狀況,不過如果什麼都不做,是不是會更糟呢?
顯然在他們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們的老對頭四民黨也想到了一起去。深夜的一縷電波刺破蒼穹,反射了幾次後被漁家傲中的四民黨游擊隊機要員捕捉到了。很快一張抄好的密電就放在了茶桌上,宏文寬看罷皺了下眉頭伸手把電文推給了對面的瓊舞龍,「看來黨首是打算摸一下底的了,不過據我所知他們恐怕不是這樣簡單的,不過上峰既然有命令我們還是執行吧。嘿嘿,這些日子周圍的日軍都給抗日義勇軍收拾了,沒有了對。」宏文寬說話之餘還不忘調侃一下這個一腦子打仗的傢伙,瓊舞龍嘿嘿笑了下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辟哩啪啦地骨節錯響聲讓旁邊的幾個人也忍不住呲一下牙。
「還真讓你說著了,我還真的閒不住,這些日子沒有仗打,真是無聊得很啊。我說特派員大人,你就發發善心讓我們去打一仗吧。現在鬼子正是虛弱的時候讓人忍不住的啊。」瓊舞龍笑了下說道。周圍的人不由得把頭轉了過去,隊長還是脾氣不改,幾天沒有仗就渾身不自在。
「這仗恐怕還有得打呢,日軍雖然暫時收縮了可是實力沒有傷筋動骨,過些日子一定捲土重來,上峰已經命令了讓我們盡快的和抗日義勇軍接觸,爭取收編他們。這樣你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收到隊伍了嗎?當然也就有了仗打。」宏文寬的話沒有說完,瓊舞龍就搖晃著大腦袋笑道:「你還真是會想啊,他們不作草頭王,會聽咱們的?嘿嘿,我還真是不相信會有這好事情。這樣好了如果他們真的接受番號,我就,我就把我妹子許你。」話音未落周圍一陣哄堂大笑,看來隊長要動真的了,他的寶貝妹子都拿了出來,別看瓊舞龍長得彪悍過人,可是他妹子還真是如花似玉的,有些見過的小聲嘀咕著。
「你小子不是想做我大舅子吧,好這賭我打了。」宏文寬又氣又笑地答應了,一時間屋子裡一片混亂。
夜色中的桐城裡,保安大隊門口的眾人都一臉精神的站著,梅煥王看著遠去的井村山代少尉不由得苦笑著:「看來太平的日子又要到頭了。」幾個耳朵尖的偽軍已經聽到了他的話,不過聰明的他們不去問為什麼,自從日本人在打通交通線失敗之後。眾人的心裡就有了嘀咕,不過看到隊長安穩自在的樣子他們又把心放了回去,畢竟如果真的算漢奸的話,隊長的罪名一定比他們大得多,想通了這件事情,保安大隊的人反而人心安定了下來。在這亂世裡不管做什麼都不容易,而且梅大隊長對眾人還是極厚的,雖然壞了良心,可是良心也不能當飯吃啊,還是乖乖的繼續吃糧拿餉好了。
梅煥玉自然明白眾人的心理,更加起意的籠絡,在梅大長官高明的手腕面前眾人很快就繼續忠心耿耿服服貼貼了。即使後來的戰事不斷變化,和桐城被合圍也沒有改變。這些甚至讓瞭解到情況的日本人對他也讚不絕口,屢屢誇讚他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甚至田中軍吉還親自跑來向他表示感謝。當然梅煥玉清楚現在的非常時期下,自己的保安隊穩定可以給日本人增加不少兵力,所以他也更加恭敬的和他們打交道。於是梅大長官在桐城的威望一時無倆,讓好多打算看他笑話的人跌碎了一堆眼鏡。不過梅煥玉心中自然清楚自己的價值,只要他的手下掌握在手裡,那他就萬事不怕的。無論是誰來了都不能把他怎麼樣,何況他還有個好夫人,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既然躲不過那就放馬過來吧!
井村山代搖晃著腦袋,他現在有些看不透這個支那人了,如果說是因為大日本帝國的勢力大所以這個傢伙才恭敬的很?那麼現在他應該不必要對自己這樣了才是啊,又或者他已經猜測到了大日本陸軍即將增派部隊到達?他一直奇怪桐城郊外的那支自稱抗日義勇軍的亂黨為何不打過來,在他看來憑借前面瞭解到的敵人實力似乎攻打這個兵力不足的城市應該是很簡單的,可是為何他們卻只守不攻呢?這讓他絞盡了腦汁,記得山本前輩說過支那人永遠是狡猾的,一定要小心使用,那麼這個梅隊長似乎很識時務啊,不過他的潛意識裡一再的告誡他眼前的事情沒有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