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勝利的歌聲
「這樣的攻擊太簡單了。只有一個字形容，砸！先鋒軍純粹是用實力把***人硬給砸趴下的！」遠遠的看著先鋒軍的重炮轟得錦州的城牆上處處是大豁口，湯恩伯搖頭歎道，又加了一句道，「沒有什麼新奇的戰略！」
「大劍無鋒！最實用的才是最好的。戰爭本來就是以最後的勝利為標準！」楊傑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
「***人刺刀衝鋒的戰術猶如碰到了一道子彈和炮彈排成的銅牆鐵壁！而***人精準的炮火，也早早的被重炮和飛機打壓了下去，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杜聿明苦笑道。最近***人給中央軍的壓力大大的減輕，作為第二批觀察團的成員，杜聿明、湯恩伯等人聞聽先鋒軍又再次開戰，直接就飛到秦皇島，趕上了這一次的戰鬥。不過，眾人雖然都看出了先鋒軍的打法，卻也只能是開眼界而已。
就連湯恩伯也被先鋒軍的打法吸引，不過嘴上卻是不鬆口。
老蔣已經風聞先鋒軍對觀察團內的成員拉攏的事情，此時第二批的成員可是有著監督和敲打的意思。
「只是我們無法模仿！」杜聿明又長舒口氣道。
「是啊！他們的打法太費彈藥了。」湯恩伯再次搖頭道。
眾人無語，這是差距。無論怎麼樣，僅僅這一條就足以讓人望而興歎。
「看著先鋒軍潑彈如雨，真是讓人羨慕啊！如果我們有這些裝備該多好！」廖耀輝直言感歎道。
「你加入先鋒軍不就行了。他們現在改叫國防軍了，倒是提倡不打內戰！」邱清泉翻翻眼皮道。不同於湯恩伯那邊，他們的周圍都是觀察團中軍銜較低的，湊到了一起討論，說話也少顧忌。
「先鋒軍似乎不缺銅！」戴安瀾把話語岔開，一些話還是不適合在眾人面前開玩笑。
「他們的金屬軍票絕大多數都是黃銅製造，而他們的子彈也是從來不缺。據聞，他們的子彈已經能實現部分自產了。雖然是部分自產，這樣的數量也不會少。一百萬發子彈就需要消耗14噸銅，而他們自產的彈藥一年下來就算不到一半也有數億發。加上他們還能自產一部分炮彈，一年下來僅僅彈藥用的銅就需要數萬噸。難道他們找到了大銅礦了？」戴安瀾微微搖頭道。
「我懷疑他們是找到了金礦。看看這些武器，不是飛機就是大炮，歐美的一些國家都比不了，***人更不用說了。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啊！」廖耀輝開玩笑道，民間還真有不少人傳言，先鋒軍挖到了金礦。又有人傳言，孟享一開始的時候是靠找海底寶藏而發家的。
「也不能只看到他們的裝備好，他們士兵的技戰術水平都很高，可列入精兵的行列。」戴安瀾正色道，「他們的新兵訓練最少也是300發子彈的量，而很多人練習射擊的子彈數量都超過了一千發。」
「這一千發子彈就需要耗費一百多元。更不用說還有其他的費用了。沒有錢可是練不出兵來。」邱清泉搖搖頭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話剛說出口，他自覺失言，忙笑道：「改天需要從先鋒軍這裡淘換一些好東西，聽說他們這裡經常換下一些二手貨的好裝備來。比起外國洋行的東西實惠多了。」
「德國人的三號坦克他們都有，聽說老頭子一口氣買了一百輛，要再建一個機械師。」廖耀輝也岔開話題，用探究的目光對準了戴安瀾。
「坦克好買，先鋒軍雖然不要糧食，但可以用桐油等戰略物資來抵消部分貨款，加上英美支援了部分資金，倒是買來了。但這個人員和油料難弄啊！」戴安瀾苦笑道，新的機械師的師長名額呼聲最好的就是他，他也參與了前期的籌備工作。
「人員不是請了美國人當教官嗎？聽說，這一次買坦克，可是美國人在後邊支持的。」廖耀輝若有所指道，美國人想瞭解德國人三號坦克的一些秘密，而參與了研製改進工作的先鋒軍也有相關裝備。雖然同樣參與了改進工作的山寨公司礙於德國人的合約，不得向外銷售，但在華夏國內銷售還是沒問題的。於是在英美背後補貼了部分款項下，老蔣才買了這一百輛三號坦克。美國人也順勢當了坦克教官來熟悉坦克。
對此，唐藥師早有提醒，不過孟享一笑置之。國內採購三號坦克的可不僅僅是老蔣，自從德國人的戰車橫掃歐洲後，國人的目光也注視向了德國人的坦克。同樣德國人用一批機器換來了先鋒軍不對國外銷售的承諾，卻沒有阻礙華夏其他勢力的購買。
桂系買了三十輛去，就連龍雲在雲南那些地方也買了二十輛，孟享大手一揮，照批不誤。只要有錢拿來，這些裝備照樣給。還不時的鼓吹兩句摩托化和機械化軍隊的好處。只是，孟享對於飛機的管制一直很嚴格，也不大提制空權的作用。
後世一些淺顯的道理，在此時都還在探索階段。還在摸索著前行的各路軍閥的機械化部隊雛形很少有人注意到空中的飛機將是地面裝甲部隊最大的敵人。
「那些坦克都是油老虎，耗不起啊！」戴安瀾歎道。
「是油耗子多，偷沒油了吧！」邱清泉聞聽戴安瀾的話，不由冷笑道。
戴安瀾無言，這樣建設機械師的美差，確實是人人都想咬一口。在鬼子緊逼的時候，尚能團結一致，甚至有破家為國者，但因為先鋒軍在前邊擋著，漸漸沒有了那種亡國的憂患，倒是讓很多人故態萌發，貪污**之風又再次吹起。
買坦克的錢款因為和先鋒軍打交道，沒有多少水分，但這油料卻是大有文章可做。
眾人也都是軍中的老油子了，自然知道這種上下其手的事情。直接牽扯很多，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在眾人的沉默中，先鋒軍的一隊t-34坦克從他們身邊不遠處駛過，揚起了一陣漫天的灰塵。發動機的怒吼拖著一道道黑煙漸漸遠去。
「看到先鋒軍的坦克手經常開著坦克來個百公里跋涉訓練，真是讓人羨慕啊！」廖耀輝歎道，「劃撥到軍中的油料本來就不多，再被層層過濾，能有多少訓練機會？一大桶油料還撐不下一次訓練。要是上百輛坦克一起跑，不用油耗子啃，僅僅這些油老虎也能把咱們的油料來全吃光。上頭應該多撥下一些油料來加強訓練。」
「你即便是弄來再多的油，都有人敢一口全吞掉。你沒見重慶街頭，開著的那些轎車，他們的油從哪裡來的？沒幾個人是正經路子買來的油。」邱清泉冷哼道。雖然先鋒軍和國統區的之間的通道已經被打通，但因為歐戰和英美對華夏運輸減少的緣故，油料依舊有些緊張，雖然是喊著優先照顧軍用，但現實中，很多軍餉不高的士兵和軍官都是靠山吃山的高手。
「先鋒軍有了那個玉門油田，可算是抱著寶貝了，聽說那裡半年的工夫就產石油過了10萬噸了。可惜了當初中央頭進去的那些設備了。」旁邊孫元良湊過來笑著道。
「先鋒軍可是向裡邊又投了不少的資金，運了不少美國設備去，這才有了現在的規模，要不然一年五萬噸頂天了，哪裡可能翻四倍？」邱清泉滿嘴裡就像是含著槍藥一樣，說話帶刺，本來參觀考察看到中央軍和先鋒軍差距越來越大就是一肚子火氣，聽到孫元良說辭，很為之不屑。
「先鋒軍還算做實事，總比有些人貪污**，專在背後耍小把戲要好！」邱清泉若有所指的冷哼道。這一次先鋒軍也曾經拉攏過他，雖然被他再次拒絕，但卻傳出了一些謠言。第二批考察團來的意思，眾人也都明白一些。
廖耀輝和戴安瀾也住了話頭，繼續望向前邊先鋒軍的攻勢。
錦州城頭的槍炮上已經弱了，倒是城裡時不時暴起一陣陣索米的響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鬼子的慘叫和臨死反抗的狂喊聲也隱隱約約傳到了耳中。迫擊炮彈炸起的煙柱也時而冒起高過城頭，又被先鋒軍的攻擊機掠過的狂風捲散了。
「咱們繼續向前觀戰，這裡看不到好戲了！聽說，先鋒軍的前鋒打到了盤錦了。咱們瞧瞧去！」楊傑此時喊了一聲，在身邊先鋒軍的一些參謀人員的陪同下，坐上了幾輛先鋒軍新配備的多功能裝甲運兵車又向前趕去。
多功能戰車雖然只有一級，但性能更加優越，已經成為先鋒軍機械化師的首選裝備。不過德國人的sdkfz251裝甲車也沒有被取消，一起構成了裝甲部隊的步兵突擊代步車輛。
「有了這東西，先鋒軍的進攻速度能不快嗎？怪不得先鋒軍兩三天的工夫就突擊到了盤錦，乘著這個只管衝過來，***人的後防線根本沒有多少防禦的準備時間。那些簡易陣地，直接就可以碾壓過去。」廖耀輝首先讚歎道。他在法國學習了裝甲部隊的一些理論，雖然一些理論過時，但眼光確實有的，受到了德國人閃電戰的影響，一下子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有了這個追擊，就跟古代的騎兵一樣，對手逃都沒地方逃。看來碰到這個，據城死守是對的。」戴安瀾感歎道，
而旁邊的邱清泉則是眼睛制定著駕駛裝甲車的一個先鋒軍中士，面露羨慕之色道：「聽說，先鋒軍的那些軍官打仗的時候，也都是做著這個在前線指揮的。什麼時候咱們也能有一輛就好了。」
「這東西可比先鋒軍產的大眾牌汽車貴多了，不過你要想要，直接來先鋒軍當兵就行。你沒看到，在他們的機械化部隊中，小兵子都坐這個！」廖耀輝回笑他道。
「真要是直打鬼子，不內戰，我還真樂意當一個純碎的軍人！」邱清泉低歎一聲。在德國留學的時候，才發覺了華夏與歐洲的那些老牌強國差距是如此之大。可回到國內，滿眼看到的又是一片片的不思進取。如何不讓他感慨。若不是老蔣當年對他有恩，只怕他真的要去參加先鋒軍了。
他們所乘坐的多功能裝甲車沒有支上雨棚，一路看到先鋒軍的部隊在急匆匆的向前趕著。那些重炮落在了後邊，但一根根猙獰的炮管指向前方。一直指著先鋒軍前進的方向。
在觀察團團員的催促下，他們的速度很快。***人對這一帶的道路也做了修整，雖然有些顛簸，但速度也被飆到了四十多公里，不時的超過一些運兵的軍車。
那些已經被拆去了歐寶或者通用標誌的卡車上坐滿了剛作戰完慢悠悠休憩趕路的士兵，空中沒有鬼子的敵機來打擾，一些士兵已經熟睡，而一些車上還時不時傳來士兵們歡快的歌聲。
「正當野花開遍了天涯，河邊飄著柔曼輕紗，心上人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這是什麼歌？風格感覺有點特別！」楊傑側耳傾聽，聽到那首包涵著勝利歡快的歌曲的旋律很優美，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
「那首歌沒有正式的名字，不過很多人叫它做《小花》！」開車的一個少尉軍官一邊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平穩的開著，一邊說道。
「《小花》？」楊傑有些詫異怎麼有個名字，感覺有些俗氣了點。他卻不知道孟享當初唱出那首《喀秋莎》，被唐明月記錄下來後，死活也不肯說出名字，只能說亂哼哼的而已，後來還是唐明月補充上了歌詞，才有了這首風格有些獨特的歌曲。
「名字有些俗氣，不過士兵們喜歡，還有一首叫做《小草》的歌曲名字也很普通，但也很好聽，不過不適合這個時候唱！」少尉從後視鏡中已經瞟到了後邊眾人的臉色，笑著解釋道，「據別人傳言，這些都是從我們孟司令那裡流傳出來的。」
「記得那首保衛黃河也是從孟日白那兒傳出來的。」杜聿明也笑道。
「我記得，那首曲子後來聽說孟日白特地請了冼星海進行潤色處理，成了一首黃河大合唱了。當時文藝界慰問武漢時候，我看過冼星海在那兒的演出，很不錯！」楊傑讚道。
「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轉瞬間，他們又超過了一輛軍車，這輛車上的士兵卻是在唱著另一首歌。
「先鋒軍的軍歌可真不少，一路上我從沒聽過的就有七八首了。不過這首賀綠汀作的游擊隊歌可是在幾年前，就在大江南北傳唱一時的。只是，到你們這裡聽著似乎改了一點歌詞？」杜聿明笑道。
「是改了一點，不過，賀綠汀教授沒有反對。」先鋒軍的少尉笑道。此時賀綠汀在稷下學宮的音樂學院中當教授，對於改歌詞的事情，他是一笑而過。
「打了勝仗，唱起軍歌，士氣更高昂啊！」楊傑在旁感歎道。
杜聿明沉默不語，他們手下的士兵也唱過軍歌，但悲憤的居多。戰爭不能帶給他們勝利，只能帶給他們羞辱，何曾有過這樣高昂的士氣？
即使道路兩邊的工程兵和幹活的勞工也時常喊著整齊的號子，衝破天空中越來越淡的硝煙。
「這是勝利者的歌曲！」杜聿明聽著歌聲中包含著的喜悅透過略有些疲憊的嗓音蓬髮了出來，不由心中默默道。
觀察團的車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雙檯子河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先鋒軍的大部隊已經通過河上搭建的各路浮橋過了雙檯子河，聚集在了盤錦。盤錦城頭的爆炸聲已經驟起，但更熱鬧的炮擊則在遼河兩岸展開。最先到達的先鋒軍的火炮在空中飛機的支援下，正在隔著遼河和鬼子對轟。
鬼子的援軍被先鋒軍的飛機截斷了，剛過了遼河就被先鋒軍衝在前邊的裝甲部隊又趕了回去。
「去支援錦州的部隊沒有任何的消息，看來已經凶多吉少了。守在城外的部隊也已經敗了，剩下的這些兵力如何能支撐？而且援軍也可能來不了。」此時正喃喃自語的上村利道依舊擔任了29師團的師團長，不過因為14和16師團的38和50聯隊已經被全殲，所以新成立的29師團是重建的新聯隊。不過，這個剛建成還沒有超過三個月的聯隊也要面臨著覆滅的危險。
盤錦城頭也是炮聲隆隆。重炮趕來的速度較慢，不過跟在坦克後邊的四輛象式自行火炮先磨蹭到，已經開火了。雖然像式的炮口只有88毫米，但當炮彈通過71倍的身管長度後，卻成了典型的攻城錘。幾炮轟去，城牆就坍塌一片。城牆破損處，鬼子剛堵在缺口，就被m2重機槍打碎在附近，連支離破碎的屍體都橫飛了出去，只剩下噴灑如柱的鮮血不斷的打濕濺起的灰塵，滾在廢墟中成為褐紅色的泥濘。
盤錦城的攻克難度比起錦州來差了許多。當後方三輛趕過來的三輛150毫米的灰熊突擊榴彈炮也參與了攻城的時候，盤錦城牆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不要和先鋒軍打陣地防禦戰。在城市裡邊，利用一切建築物展開巷戰，才能有效的減弱先鋒軍的炮火優勢。」上村利道想起了梅津美治郎交代過來的戰術，不由立即讓在城頭損失慘重的鬼子撤下來，進入城內的各個建築中。
當觀察團的團員們剛剛選好了有利的觀察位置，就見先鋒軍的步兵從各處破損的城牆缺口潮水般的湧了進去。
「就這麼簡單，盤錦城又破了？」杜聿明呆了一呆，仰頭看了看天色，漫天的滾滾硝煙下，夕陽斜照，在遠處一顆震沒了枝葉的古樹旁懸掛。
進入城中的先鋒軍的士兵，立即就開始以小組和小隊來配合作戰。
由於準備不足，鬼子在城內沒有太多的防禦工事，唯一可以借助的只能是那些房屋了。北方的房屋雖然不是鋼筋混凝土結構，但厚厚的土胚房也能遮擋和減緩一下子彈和彈片的殺傷。這樣的環境下，可以消除炮彈和機槍的威力，而刺刀的近身作用開始凸顯。
梅津美治郎印象中，先鋒軍拼刺刀的能力一直不怎麼突出。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制約先鋒軍巷戰的短板，已經在士兵們熟練的巷戰練下成了強項。
時不時傳來的鬼子的慘呼狂吼，在衝鋒鎗的脆聲中戛然而止。
當夕陽收起最後餘暉的時候，閃光彈的光芒就像在直擊地面的閃電一樣劃破夜空，也照亮了附近鬼子生命的最後一刻，白朗寧大威力手槍也隨時會送他們最後一程。
在天空中飛機上的探照燈光柱指向下，機槍的槍口在夜晚中跳躍著妖艷的橘黃色火焰，***著一條條的街道，佈置成了一道道收割鬼子性命的巨網。
「擊斃上村利道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在夜半的盤錦城的夜空中迴盪，與之伴響的是遼河附近依舊在不斷轟響的重炮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