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拉德鎮西北,傭兵學院以西約二十五里處。
一望無際的茫茫群山,如刀削、或如斧劈,奇峰林立,山勢險峻。
巍峨的群峰之下,大片鬱鬱蔥蔥的紅棕櫚樹林將山谷的某處入口緊緊遮掩。
即便如此隱蔽,入口仍是設了數道關卡,每道卡子裡都配置了全副武裝的傭兵——眾所周知,再往裡走進入山谷內部,便是王國甚至整個紅棕櫚大陸的著名禁地之一:死都。
棕櫚樹碧綠的枝葉隨著山風搖曳,發出陣陣輕響。
作為紅棕櫚大陸的代表性植物,紅棕櫚樹每年在特定季節裡會綻放出白色的棕櫚花絮,山風徐來,潔白無暇的花絮如雪花一般,在空中漫漫飄灑,像是天使為人間編織著種種美夢,又像一位老者,緩緩地訴說大陸千百年來曾經的輝煌和悲愴。
翠峰、幽谷、密林、花絮,如詩如幻的美景,在這片鮮有人涉足的地域默默展示著自己,幾百年如此,幾百年寂寞。
其實,寂寞的不光是它們。
駐守此地的傭兵阿爾達同樣感到寂寞、無聊。
「見鬼的地方,下個補給班還有一周才能來這裡。」阿爾達仰脖乾了杯烈酒,重重地將酒杯砸在桌子上,忿忿道,「除了你我眼對眼,整天就只能跟些孤魂野鬼或者惡狼野鼠打交道,聖神在上,這種日子不知什麼時候到盡頭。」
「你又發什麼神經呢?!」另一位躺在行軍床上的傭兵說話了,「每個傭兵轉正都得經歷過這個過程,這個地方還算好呢,讓你去大砂海、去希蒂特水域行不?!」
「卡夫,你不要淨找些出了名的死地好不好?」阿爾達不滿地道,「這裡雖然沒什麼風險,可實在是太無聊了,要不是前幾天霍拉德學院的教授們請來外地的幾位大人重新為死都施加封印,我估計非得憋瘋了不可。」
「別牢騷了,讓我再睡會兒,阿爾達。」卡夫翻了翻身,「你即使喊破了天,又有誰能聽到呢?咱們倆的傭期是三年,再熬它一年多,去工會拿了佣金,咱哥倆去歐登賽好好消遣一下,然後找個實力強些的冒險團加入,以後就不用過這種囚犯般的日子了。」
「喊破天?!還真奇怪,怎麼這兒一會兒的工夫,四周就變得這麼暗呢,剛我出去巡查的時候,天還是晴晴的,一絲雲彩都沒有。」阿爾達一臉疑惑,他擦擦嘴,從桌子上提起短劍掛在腰間,回頭對那個躺著的傭兵說道,「老兄趕緊休息,還有兩個時辰就輪到你職守了。」
外面的確變暗了,黑壓壓的烏雲密佈在山裡雲間,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見鬼……好好的天,看來又要下雨,一場大雨。」阿爾達嘴裡詛咒著,腳下卻忙個不停,這些關卡都是些老掉牙的建築,一有雨就漏個不停,得事先將容易漏水的地方拿油布蓋住。
阿爾達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屋頂,正要將某處漏水的地方覆住時,無意中往山谷的方向看了看……
「耶律亞……」油布不知不覺地從阿爾達的手裡滑落,他張著大嘴,整個人都石化了。
繚繞在林間的黑色雲霧竟來自於地表,而非高空!
黑色雲霧渺渺升騰的中心,正是他們一直駐守著的,幾百年一直被列為禁地的,死之王都!
「卡夫……!」
良久良久,阿爾達才從石化狀態中甦醒,他發狂般的從屋頂跳下,跌跌撞撞地轉進了關卡小屋,一把將酣睡中的卡夫拽了起來,嗓子都變了調,「快!趕緊釋放風系『傳送信』,告訴總部,死都、死都發生異變了,我的耶律亞!」
沒人知道,在十幾里之外的聖麗塔修道院,正門旁的本已傾斜的十字架,也明顯地朝一側傾斜,十字架的橫樑,行將接觸到地面了。
————————————————————————————————————————
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