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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象牙塔裡的傭兵們 第二十九章 登場 文 / 靜山引

    「尊敬的教官先生,由於台下那位……嗯……傻妮兒(老蕭城說這個詞的時候故意模糊了一些,不過還是能叫人依稀分辨,惹得台下一片哄笑)同學的善意提醒,我想該到了履行自己諾言的時候了。」他禮貌地朝斯嘉麗躬身施一個禮,繼續說道:「請允許我為諸位同學演練一遍古諾劍法,希望能得到您的恩准。」

    「我……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演練古諾劍法給大家看一看吧。」御姐教官言語居然也侷促起來,她真不知這個眷顧者新生究竟是自信過度還是打腫臉硬充胖子,因為即使殺了這位教官大人,她也決不會相信有人會一天之內就把古諾劍法完全掌握的。

    如果說斯嘉麗昨天對基德產生的還是好感和惋惜,那麼現在帶給她的,只要歎息與無奈了。

    一幕精彩至極的戲劇即將要在紅棕櫚大陸上演,而斯嘉麗教官看到的,或許只是即開打開大序幕的一個小角而已。

    此時,蕭古城少爺的公開演武正式開始。

    數分鐘後,第七演練場內的鴉雀無聲,這些向來以自矜自傲的未來劍士們望著揮舞長劍的蕭古城,一個個失魂落魄,甚至連瑪賴斯也不例外。

    這、這該不是古諾劍法吧?耶律亞在上!可……細細地捉摸怎麼又跟古諾劍法一樣呢?!

    畢竟能進入霍拉德學院的學生都不是平凡的年輕人,算得上個個天資聰慧,對於已浸習多日的古諾劍法,每個同學閉上眼睛都耳熟能詳,但……

    但眼前的一切,仍然讓每名學員顛覆以前的所有觀念!

    什麼叫武技?什麼叫劍法?什麼叫領悟?

    「破空斬」怎可將劍尖挑那麼低?!不過……這樣的話,「破空斬」下盤的薄弱區域好像有了一些保障……

    簡直胡鬧!「裂巖擊」到「鐵碎卷」之間基德居然敢省略了中間的兩個踏步……可這樣做的話,似乎也不覺有什麼唐突,好像更簡捷方便了些……

    我的耶律亞!十七式與十八式之間怎麼多了個重斬?!我的乖乖……這麼做的話,兩個招式似乎可以很自然地合而為一了……

    …………

    布魯托木樁演練著似是而非的「古諾劍」,甚至說面目全非才對!可在場的每個人包括斯嘉麗教官在內,卻偏偏無法否認這個劍法不是古諾劍!

    實話說,基德並沒有改良古諾劍,只是他把自己對古諾劍法的理解融匯到古農劍裡,形成強烈的自我風格罷了。

    隨著這位眷顧者一招一式的將古諾劍法演練完,每個學員的腦袋都感到嗡嗡作響——無數的疑問、無數的驚歎、無數的領悟……

    每個人的心裡都像翻倒了調料瓶,什麼滋味都有,但有一點是共同的。

    那就是震撼。

    古諾劍法竟然可以這樣施展?!還是原本的古諾劍法就該這樣呢?難道斯嘉麗教官教法出了問題?或者……?難道……?!

    很可惜,紅棕櫚大陸並未湧現過風清揚、令狐沖這樣的大俠,也沒降臨過金庸、古龍那樣天馬行空的作者,它雖崇尚武力,但絕大多數人的武學思想卻偏於保守,所以才讓來自異鄉的小地痞大放了異彩。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即使在中土大陸,像老蕭這樣的習武怪才,也是極罕見的,只是那個空間,並不需要他那種人才。

    蕭古城施展的東西,表現的並非古農劍法的軀體,而是古諾劍法的魂魄,他每招每式所透露出來的劍意,正是古諾劍法所追求的威猛剛直、樸素無華的境界!

    學員們集體腦癱了。當然,尼爾他們除外,他們感受到的,是從骨髓裡滲發出的絲絲冷意。

    「我日,基德這次劍法比昨晚那次耍得還要花哨……」看見蕭古城演練完所有劍法,瑪賴斯喘了口氣,喃喃地說道。

    可惜這時候即使瑪賴斯脫了褲子,也沒人會注意他的。

    「大家自由休息一下,我有點兒要事,需要立即去辦理。」斯嘉麗教官無法再保持平靜,她望了蕭古城一眼,目光複雜,然後揮灑了一下棕紅的長髮,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靠,是不是本少爺有點表現得過度——有些發騷了?!

    蕭古城愣愣地望著御姐的背影,心裡有點犯楚。

    如果說學員們的震撼是源自心底,那作為劍術教師斯嘉麗,這種震撼卻是發自於她的靈魂深處了。

    所以她必須放開眼前的一切,去找一個人。

    「嘿嘿,原來是基德那小子啊!他有如此表現我倒毫不意外。」阿格雷瞇著灰藍的眼睛,懶洋洋地望著氣喘吁吁訴述經過的斯嘉麗,緩緩地說道。

    「您這是……?!「教官斯嘉麗被阿格雷的話弄得有些兒發懵。

    「可憐的小姑娘,累壞了吧。呵呵,別急,先喝點兒東西,聽導師為你解釋。」阿格雷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揮揮手示意斯嘉麗坐在自己桌子對面,倒了一杯果汁遞給斯嘉麗。

    斯嘉麗這位一向以淑女自稱的女劍客此刻也不再顧及自己的舉動是否文雅了,她將果汁接過來一口飲盡,而後兩隻杏目一眨不眨地瞪著尊敬的導師阿格雷。

    她太需要答案了,希望能在這位德高望重的劍師身上得到自己所疑惑的一切。

    「基德這個臭小子,怎麼說呢……何止是你,就連我自己,也對他非常非常地感興趣呢。」阿格雷微瞇的雙目忽然睜開,從裡面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毫不誇張的說,基德象顆不安定的燧石,如果這個沉悶已久的大陸今後誰還能創造出什麼奇跡的話,我幾乎可以斷定,十有**會發生在這小子身上……當然,我說的奇跡可不一定是好事。」

    斯嘉麗震驚了。她完全沒想到這位王國著名的元老、劍法名宿、霍拉德學院劍士系總主任,會給基德下了如此驚人的評語。

    基德適才的表現的確讓斯嘉麗感到震撼,甚至對他推崇備至,但絕對到不了阿格雷導師說的那種高度,行事一向低調的導師居然如此看重基德,這是斯嘉麗連做夢都不會夢到的。

    凱姆基德,僅僅是個一年級劍士系的新生,而且僅僅是憑借特殊的後門關係免試入學的聖麗塔眷顧者!

    「可愛的尼拉,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阿格雷劍師呼喚著斯嘉麗的小名,聲音低沉而富有安撫力,「作為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你應該知道,阿格雷從來不會輕易地給任何一個人下結論的,況且這小子目前還只是一年級的學生。」

    「導師,我……」斯嘉麗聽到阿格雷如此評價自己,激動地要站起來。

    「坐下來聽我說,尼拉。」阿格雷繼續道,「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給你們講過的亞當斯劍聖的經歷吧,那個由一個默默無聞的霍拉德畢業生忽然變成天才劍客的經歷。」

    「亞當斯前輩?」斯嘉麗秀眉微皺,繼而藍眼睛驟然睜得老大,驚道:「亞當斯前輩的經歷……他和基德有什麼關係……啊?!您是說?基德也是被……」

    「聰明的丫頭,就是這樣。」阿格雷笑了,笑容裡帶著讚許:「所以這個臭小子,也像亞當斯劍聖一樣,是位千年難遇的倖存者哩。」

    「原來如此,怪不這孩子對劍術的領悟力會那麼高。」斯嘉麗吐出一口氣,喃喃地道:「聖麗塔眷顧者中居然出了個倖存者,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看來尼拉也跟我一樣,表面上尊崇神話強者,實質上對他的眷顧者制度嗤之以鼻呢。」阿格雷呵呵一笑,眼神裡居然帶著一絲頑皮,「咱們身為有品階的上位傭兵尚且如此認為,那普通的平民就更不用說了。我也一直在想,神話強者再偉大再睿智,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錯誤就在所難免,所以眷顧者制度也許只是強者的一時的疏忽決定或者錯誤論斷而已。」

    「尼拉崇敬神話強者,阿格雷導師。但內心裡,我認為您的想法是正確的。但凡是人就可能會犯錯誤,尼拉決不因為神話強者的某些謬誤而降低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恰恰相反,正因為他犯過錯誤,才讓我覺得他老人家不是頭上籠罩著重重光環的神祇,而是確確實實地在這片土地上戰鬥過、生活過的傳奇英雄。」斯嘉麗意味深長地道。

    「你能如此理解,導師心裡蠻高興的。尼拉,看來你真的長大了。」阿格雷望了斯嘉麗好一會兒,讚許地點點頭,繼續道,「作為一個真正的傭兵,大腦可不能被周圍輿論左右,必須要有自己的看法和觀點才行。不過,經過昨天與基德那小子的會面,讓導師對神話強者眷顧者制度的理解有了截然的轉變。」

    「改變?你的意思是……」

    斯嘉麗的妙目睜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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