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最近,吳曼凝心情矛盾。
她放棄了跟李達明的感情,不顧家人的苦苦勸阻和種種不理解,堅決地離開了淮市,這個她一直生活地方,就像是一隻一直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突然有一天離開鳥籠,獲得自己渴望以久的自由,去尋找一種新的生活。
到石城後,應該講她比李達明幸運多了,因為她很快就找到一份工作,到一家中型企業—騰飛集團做行政秘書。這家單位其實也是她在石城學習期間就聯繫好的,只是當時她還沒有最後下定決心。
雖然她最早學的是幼師,但是後來她又自修了一個中文文憑。應聘時,公司對她的形象氣質都還比較滿意,但對她的學歷等條件有些疑慮,最後考慮決定試用一段時間。也許是很有天賦,也許是她自己十分努力,在試用期間,吳曼凝表現得很好,雖然是新手,但悟性不錯,工作上手很快,因此,很快就被宣佈轉正了。
這份行政秘書的工作就是協助部門經理,溝通上下,因此,很快公司上下都知道,單位來了一位漂亮的行政秘書。
吳曼凝畢竟是做過幼兒教師的,在公共場合說話、做事落落大方,性格略為活潑,青春靚麗,被李達明開發過後微微顯露出來的少婦嫵媚氣質,加上說話時,臉上總會露出淡淡的紅暈,彷彿很羞澀的樣子,迷倒了一大批人。
已經有不少的男孩子給吳曼凝送花,或者是邀請她共進晚餐,她都拒絕了。不是他們不夠優秀,不是他們不夠帥氣,只是她覺得自己並不是為找不到男朋友,才來石城的,她來石城只是為了尋找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她依然思念著那個人——李達明,那個給了她愛,給了她第一次,讓她情不自禁為之放縱的人。
有人說過,對女人來講,第一個男人也許不是最重要的人,但絕對是印象最深刻的人。
雖然工作得很順手,每天上班的時間,吳曼凝總覺得非常的興奮,自己身上有些無窮的活力。但是在感情這個問題上,卻覺得很迷茫,自己該怎麼辦?是該開始一段新的旅程,還是身心之花只為他一個人開放。
每天下班回家,吳曼凝總是覺得空虛難耐,總是會想起李達明溫暖的懷抱,總是會想李達明讓她興奮的粗野。有時候,她總是想自己決定離開淮市到底是對不是錯,但是想想要是回去繼續過那種孩子王的生活,離開這繁華的都市,離開這些令人興奮的工作,離開這多姿多彩的生活,吳曼凝覺得難以接受。
因此,既不敢給李達明打電話,怕自己聽到李達明聲音,忍不住為了回到他身邊,又回到過去的生活中去。
在兩難境地中煎熬的吳曼凝,養成了習慣,只有晚上不跟朋友出去逛街購物,或者是去唱歌等,就把班上的工作帶回家來做。
追求吳曼凝男孩子中,有一個是集團市場部的經理,叫洛雲龍,吳曼凝聽姐妹們說,他是洛氏集團的董事長的公子。
洛氏集團是石城最大的一家私營企業集團,主要做對外貿易以及電子產品加工等。很多人謠傳洛氏集團已經購買了騰飛集團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票,準備入主騰飛,而洛雲龍就是先期進入騰飛集團的人員之一,估計未來可能就是騰飛集團的董事長,是真正的鑽石級的王老五。
吳曼凝對這些不是很關心,她認為自己來石城是為了尋找一種新的生活而已,不是為了釣金龜。而且吳曼凝認為,這些所謂的企業家、大集團、大家族的很多人,表面上看起來是貴族,彬彬有禮,教養很好的樣子,實際上私生活十分靡爛,並且這些人,自以為自己有點錢,家族有一些根基,自己行為不端,但對自己老婆要求卻非常高,三綱五常,倫理道德,一套一套的,不能丟他的臉,吳曼凝非常看不起。
不過,吳曼凝倒是覺得洛雲龍這個人不錯,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的囂張和狂態,非常沉著穩定的樣子,看上去性格很溫和,經常是穿著一件很普通的休閒西裝,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平時開著一輛普通國產汽車,甚至在有一次下班後,吳曼凝跟幾個要好的姐妹街時,看見洛雲龍他跟一個客戶就坐在露天大排檔喝啤酒。
當然了,評價不錯歸評價不錯,吳曼凝對洛雲龍的追求也沒有表現出什麼與眾不同,只是表示自己還不想這麼早的談戀愛,一樣拒絕了。
但是洛雲龍追求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停止。每次吳曼凝晚上加班,他就也加班,然後又積極主動地把吳曼凝送回家,經常自己積極主動地找吳曼凝要文件,找到機會還要邀請吳曼凝吃飯,雖然吳曼凝一直沒有跟他單獨吃過飯,但是他已經被吳曼凝的幾個好姐妹集體敲過好幾次了,因為邀請每次吳曼凝,吳曼凝總是拒絕了,然後他只好大家一起請,吳曼凝才不得不去。
每次看次洛雲龍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時候,吳曼凝總覺得又羞又惱,這個怎麼回事,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不是已經告訴他,自己暫時不想談戀愛,不想交男朋友了嗎?怎麼還是這樣,真是的。
後來,吳曼凝只好盡量不在單位加班,把工作帶回家做,盡量不出去吃飯,自己回家吃一點。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又追到自己家裡來了。吳曼凝真正佩服洛雲龍好本事,因為吳曼凝住的這個地方,因為價格比較便宜,離公司是比較遠的,也比較背,不太好找,吳曼凝根本就沒有想到洛雲龍會找到這裡來。
吳曼凝覺得又生氣,又感動,生氣的是這個男孩子怎麼回事,自己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他了,怎麼還要來找他,自己這個灰姑娘,不太稀罕什麼王子不王子的,他就不能找些正事幹幹嘛,幹嘛非要糾纏著自己不放,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感動的是這個傢伙,作為未來的董事長,能夠把手上那麼多重要的事情都放下來,非要來找自己。
慢慢地,吳曼凝心也軟了,想想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主動給李達明打電話,但是李達明也沒有主動打電話,或者是到石城來找自己,也許是他還是做忙著他,我總是沒有他的工作重要的,說不定他已經有了新的開始。看樣子,自己也不是可能再回淮市的,如果能夠跟洛雲龍在一起也是不錯的。
逐漸地,吳曼凝不再拒絕跟洛雲龍地接觸,有時候,倆人也出去逛逛什麼的,或者是吃頓飯什麼的,但是倆人之間,依然保持著距離,還沒有過什麼的親熱的舉動,最多有時候,在偶偶有時間兩人逛街的時候,洛雲龍會找機會拉拉吳曼凝的手。
慢慢地,吳曼凝對洛雲龍有了一點瞭解,洛雲龍事實是洛氏集團總裁洛遠功的兒子,但不是洛雲龍現在的夫人生的,而是在洛遠功下放到農村時,跟洛雲龍母親生的。只是洛遠功離開農村時,不知道洛雲龍的母親已經懷孕,更不知道自己在農村還有一個兒子,洛雲龍的母親一直是跟洛雲龍相依為命,也沒有去找過洛遠功。直到後來,在洛雲龍上大學的時候,母親勞累過度去世了,洛雲龍的母親在去世之前,按照以前的地址寫了一封信給洛遠功,告訴他,洛雲龍的事情。
本來老房子早已經拆了,地址已經不對了,但是很巧的是,負責這一片信件投遞的是一個快退休的郵遞員,對這一片的情況非常熟悉,因此還是把這封信轉到了洛遠功的手中。
洛遠功感覺自己愧對洛雲龍的母親,但卻不相信自己會還有一個兒子,他總覺得如果洛雲龍是他的兒子,洛雲龍的母親不會到現在才跟他聯繫,而且當時洛雲龍也沒有姓洛,而是跟他母親姓的,這讓洛遠功更加不相信。有錢人的事情總是簡單的,不會再意這一些小錢的,於是又是抽血,又是做親子鑒定。
本來洛雲龍對自己是不是洛遠功的兒子,並不在意,他有一個好母親,把他教育得很好,他覺得自己有一個好母親就行了,足夠了,不一定非需要洛遠功這樣的父親,他相信自己通過努力能夠把自己的大學上下來,未來他也能夠自食其力。但是洛遠功對他母親不信任的態度卻深深激怒了他,他覺得洛遠功侮辱了他的母親,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於是洛雲龍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洛遠功做親子鑒定的要求,他要向洛遠功證明自己母親的清白。
最後的結果是醫生根據百分之九拾九點九的相似,毫不懷疑的宣佈了洛遠功和洛雲龍的父子關係。
這個結果讓洛遠功更加覺得對不起洛雲龍母子,希望能夠在親情和物質條件上都給洛雲龍以補償,但是洛雲龍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除把自己改姓洛以外,因為他知道這個一直是他母親的願意,依然每天住在學校,騎著破自行車,自己每天利用學習之餘的時間去打工賺自己的學費,不願意用洛遠功一分錢。
直到後來,洛遠功生了一場重病,差一點去世,兩人的關係才有所緩和,洛雲龍接受了相於洛氏集團來講,只是一個小舢板的騰飛集團,但是洛雲龍依然沒有住進洛家,只是一個人住在外面,跟洛氏家族的人保持著自己的距離。
而騰飛集團,他這個董事長因為過去沒有具體搞過企業,也只是做著一個市場部經理的工作,慢慢地熟悉情況,整個企業還是由原來的總經理負責,只是大事情要跟他商量而已。
本來企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情況,只是少數幾個管理層的人知道。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能現在已經不少人知道了。
吳曼凝慢慢地瞭解了洛雲龍的情況後,有三個沒有想到,第一個是沒有想到洛雲龍曾經這樣的痛苦的過去,當洛雲龍說起過去時,雖然語氣非常平淡,吳曼凝卻能夠從他的平淡中,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和悲傷。第二是沒有想到洛雲龍真是洛遠功的兒子,真是騰飛集團的老闆,第三個沒有想洛雲龍竟然比她大七、八歲,已經將近三十歲了。
對洛雲龍的瞭解,激發了吳曼凝作為一個女人的母性,讓她對洛雲龍不再有意排斥,相互接觸更加頻繁起來,吳曼凝對洛雲龍的工作、生活也就更加關心了起來,經常會主動陪洛雲龍加班,吃飯,甚至是到洛雲龍家裡,為他做飯,或者是為他買一件衣服什麼的。
但是兩人個依然沒有什麼親密的接觸,因為在吳曼凝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疙瘩,她覺得不知道怎麼面對過去的自己,以及過去自己跟李達明之間的感情,甚至不知道如何放下這一切,去面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對李達明感情和對洛雲龍的感情有什麼不一樣。
她沒有告訴洛雲龍,決定自己一個人到李達明曾經學習過的地方——石城航空航天大學去看一看,也許在那裡能夠解開自己的心結。
終於,今天下午沒有什麼事情,工作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他跟經理請了半天假。
經理怎麼會不答應,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吳曼凝跟洛雲龍的關係比較好,最近倆人經常一起進出,兩人都是一臉笑意的樣子,而他是最早知道洛雲龍身份的企業高層人士之一,他心想,搞不好,吳曼凝會成為騰飛集團內當家的,可是不能得罪的。
吳曼凝當然不知道那個經理想的是什麼,看那個經理同意了以後,就自己一個人出門了。在門口攔了一輛車,就直奔石航。
進門的時候,倒是有人攔住她了,要她出示證件。她就說是找人文學院的李達明的,門衛不可能認識學校所有的學生,看她說的很坦然,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在作了登記之後,就放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