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鬧劇開演(2)
如果此時真的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鬼書生的心情,那麼只有激動二字了,自己任勞任怨的付出,終於有人懂得欣賞了,整理了一下心情,就要發揮自己唐剩的性格,好好嘮叨一番,才能對得起他們的欣賞與尊重。短短的瞬間內,鬼書生唐剩已經打好了腹稿,就準備像筒子倒豆子一般溜溜順的吐出時,抬眼示意該安靜了,卻看到讓他罵娘的一幕。
天上下起了雨,不過這雨不是水,而是一條條的魚,周易生抱著紫星,牽著黑獄火馬而馬背上橫躺著一人,身後跟隨了一大群的怪物,狼狽的從那城牆斷口處衝了出來。
你說為什麼帝王樓離那城牆這麼遠,能夠看到黑獄出口的周易生跑出來,完全是因為從幽深的洞口處忽然射出一道極強且熾熱的光芒,頓時這一片天空中視線扭曲,洞口處的景象照射到了最高的建築帝王樓之上,而緊隨光芒而出的,就是那滿天撒下的魚兒,還有隨之而來的瓢潑大雨,地獄已經多久沒有下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大雨了,十年、百年、還是一千年,久遠得城中居民已經忘記了瓢潑大雨是個什麼稀奇古怪的場景,以至於關門的店舖打開,不顧街上冷冷對峙的士兵,在雨中盡情的揮灑著他們的熱情。
「原來是蜃吐氣啊!」鬼書生遺憾的感歎已經,先前畫面之中定然有極其精彩的一幕,以至於這些鬼人才會如此的安靜,心裡有些不舒服的癟了癟嘴,還以為自己在他們心裡的地位很高呢!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眾人看著帝王樓上海市蜃樓中的周易生,都有剎那的失神,這個男人就是他們的統領,曾經帶著他們走下一個又一個的奇跡,六千潰兵拿下百萬雄城,壯志勃勃襲擊秦廣殿一舉成名天下知,衝擊仇豹軍隊截留二十萬潰軍,其中哪一件事情不是驚天動地之舉。然而就在這個男人吹起了輝煌的大泡沫之後,忽然不見了,缺少了他的約束,這個繁榮一時的泡沫遲早會彭的一聲破滅。
轟隆!那一副畫面之中,周易生將懷中的紫星丟到了馬上,一掌凌空拍下,那無比巨大的手掌,直接將這些探出洞外的骨手骨爪拍進了洞口之中,那巨大的炸響之中,洞口外深深凹進去了幾分,泥土不斷的掉落進去,周圍觀看的士兵一片驚呼,沒想到周易生又比失蹤前勇猛了不少。
秦鐵只感覺渾身冰涼,如果沒有生出叛逆之心前,或許見到周易生如此勇猛會有欣喜的感覺,但剛才所做之事已經表達出了他的野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眼瞼低垂,怒哼一聲,轉身帶著他的親妹妹和手下的兄弟轉身而去,回去商量對策了。
「哎呀!別走啊!你不是想要當大哥調解矛盾嗎?怎麼就走了呢!」余小寶陰測測的看著秦鐵,不懷好意的諷刺。
秦寒衣天不怕地不怕可不會管這麼多,轉身叉腰就要大罵,可是被他哥強硬的拉走了。
天塹雄城幾處軍營,這裡是防守南面的營地,也是拆分之後二十萬降軍之後,大部分降軍的駐紮之地,其中對他們有很大的防備成分,這些都是仇家從秦廣王地盤四處招來的,如果想要集體叛逃,必然會從城內穿過,這是防備之一,另一個就是這些降卒根本不可能跑去在正攻打卞城殿的秦廣王,因為距離太遠了一點,就是這些營帳深處,一個不起眼的小帳篷內,幾鬼圍爐而坐,而這些鬼都是降卒選出來的統領。
「老三,你說的這到底有沒有可能啊!那人我看著不像是忘恩負義的東西,還是該從長計議。」一老鬼臉白鬚長,翻著死魚眼,略帶幾分惶恐的問道。
「大叔,我哥才不會騙你們呢!你看那周易生當初承諾的什麼,還沒有把我們籠絡呢!就拆分了我們,現在剛一回來就磨刀霍霍,想要卸磨殺驢了。」秦寒衣一臉乖巧,哪裡有半點小魔鬼的樣子,那一臉純真的小模樣,很容易讓人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老三,你大叔不是不信你,還是要你幾位叔侄大哥決定,你們說呢!」這老鬼惶恐之色稍減,望向了一旁陰晴不定的幾個鬼。
「老三,那天是你出頭為我們爭得的生機,我們感激你,只要你能帶著我們平穩的走下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另一個胖鬼表態了,一張圓臉上陰沉之色,似乎死了老娘,惡狠狠的說道。
「我建議還是冷靜一下,考慮考慮,也許大統領不是那樣的人呢!」
「還考慮什麼,昔日的仇人,現在弟兄們也被分開了,反了算球。」
眾人彷彿是春天裡被慾火沖昏了頭腦的雄獅,一個個咆哮著高喊報仇,其中稍微理智的聲音被迅速壓了下去,似乎看到了翻身做主把歌唱的那天,一個個興奮得蒼白的臉上帶起了異樣的紅暈,看著來回走動的秦鐵,他們相信這個鬼就是找到一條出路的領頭羊,會帶領著他們走向輝煌,讓地獄出現一支神話的部隊。
秦鐵雙手下壓,頓時喧鬧的小帳篷之中立馬安靜下來,有些詫異的看了眾人一眼,沒想到稍一挑動,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景從,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有這麼高的威信,不過他心中始終有一團陰影籠罩著,那鬼書生和鬼劍手下的命字營到底都在做什麼,那實在太奇怪了,他不想有超出他認知的東西存在,以至於在關鍵時候會出現什麼變故,不過這麼多鬼的吵鬧,讓他心中將那團陰影壓了下去。紅光滿面,用力的搓了搓手道:「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堅定,好,反了他娘的,我們去找條更好的出路,比夾在這兩大勢力之中受氣來得好。」
秦寒衣看著士氣高昂的眾人,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個嘲笑的神色,另一隻嘴角同樣揚起,頓時那隱晦的嘲笑變為了靦腆的微笑,這狡猾的小狐狸。
「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該什麼時候反擊呢!」眾人起哄低吼道,關在心裡的狼被放出了囚籠,他們已經等不及要趁著這一股熱血為冷時起來造反,似乎刻意的遺忘了到底為什麼而造反。
「好,就定在今晚,我們系紅巾為號。現在派人去通知廣王爺,讓他立馬派兵,做好準備接受天塹雄城。」秦鐵考慮了很久,猜到周易生回來定然會進行一次大集合,如果是今晚,那正好配合了他們的行動,如果不是也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秦鐵的心中也同樣瘋狂了,這是一次驚天豪賭,不過賭資全部是別人的,贏了連本帶利全賺,輸了也是別人的資本,於自己無關,因為他已經考慮好了所有的退路,如果造反成功,那迎接他的將是自己一生最輝煌的時刻,天塹雄城的主人,退一步易軍衛十多萬人鬼大兵逃脫,直接守好天塹雄城,獻給秦廣王,到時定然平步青雲,最失敗的就是二十萬鬼兵被鎮壓下去,那逃了就是,打回原形,不過憑著自己策劃造反這事,去投靠秦廣王照樣能得重用,雖然差了一點,不過自己並沒有輸。
一顆瘋狂的種子種到了秦鐵的心頭,造反的念頭就如夢魔一般繚繞,揮之不去,管他天塌地陷他也要不管不顧的造反,誰叫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呢!
「跟我走,去迎接我們的大統領。」余小寶招呼一聲,帶著周易生嫡系就向那斷裂的城牆而去,或許這一次事件就是裂隙的開始,也是大清洗的開始吧!總之會有一場大變動,誰主沉浮,誰又說得到呢!
那一掌又耗盡了好不容易才積蓄起來的力量,通過混亂之殤實在狼狽了一點,確實叫混亂之殤,一路上完全是踩著死屍而出,淌著血河而過,就連睡覺都得睜著眼,只不定什麼時候就跳出一隻怪物來,終於出來了,望著熟悉的城頭,周易生生起一股不真實的感情,彷彿自己已經屬於這地獄了,這已經是地獄的一份子了。
「師傅,徒兒來了。」
余小寶很遠就看到了因為疲憊而癱軟在地的周易生,連忙上前親切的問候道,幾天裡的惶恐一掃而光,外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了,地獄的大戰並沒有因為周易生佔領了天塹雄城而出現任何轉機,從都市王使用乾坤袋運兵之後,各王之間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各展神通不再有顧忌,五官王和轉輪王搬運九千萬鬼兵助戰卞城殿下,那一日秦廣王、楚江王和泰山王三王軍隊敗退,血流成河,殘餘的怨念濃郁得壓迫,幾乎讓這一塊空間崩潰,最終六王齊動,瓜分了這些被淨化後最純粹的念頭業力,才總算讓這一片充滿硝煙的戰場平靜下來,不過地獄四處增多的惡鬼作亂,能夠看到地獄裡正在濃厚的硝煙,已經不滿於只是局部的戰爭了,正有更大的戰爭風暴在醞釀著。
秦廣王三王帶領著潰兵而走,似乎是回去搬兵了,各王的地盤上徵兵王令一下,閻羅王包的天子號令似乎成了一紙空文,地獄進入了戰爭的倒計時。
這些事情都與天塹雄城無關,外界的緊張氣氛,讓沒有得到各王命令的走商販夫不敢亂動,消息並沒有傳進天塹雄城,也沒有看到秦廣王回師,自然不知道外界之事,或許就是這樣的巧合,讓有些事發生之後變得如此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