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戰仇家父子
周易生緊隨飛射的石塊之後,順手拿過一把探陽槍,單手平端,帶著強大的螺旋勁刺向仇豹,一寸長,一寸強,對於這種統領境的大高手,周易生現在境界又在波動著,不敢使用短鏟,探陽槍一槍刺出,帶起強烈的風聲。面對著這又疾又狠的一槍,慌忙之中仇豹有些心煩意亂,稍微酸軟的手臂擒著大錘用力上抬,怒吼一聲,鬚髮皆張,威勢如虎嘯山林:「賊子!拿命來。」
全身肌肉和青筋齊動,咽喉處烏黑一片,這是極度充血的現象,探陽槍紮了上來,如此到了鋼鐵一般,卻比鋼鐵要柔了很多,周易生帶著螺旋勁用力滾動,難已寸進分毫,這人居然還擅長橫練。
周易生雖然對於武道不是很熟悉,都是靠著自己摸索,不過在出雲城這個三千宗派所在之地,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對於橫練還是瞭解一些的,橫練的上層功夫不是練出肉繭死皮了事,而是能隨意控制體內氣血,練得全身都是海綿體一般,想什麼時候充血就什麼時候充血,平日裡根本看不出異樣,異常柔軟,只要那一處防護起來,比精鋼還硬。不過對於這些上層功夫,周易生那時不屑,不夠及時想要瞭解,除非是嫡傳弟子,是不會讓人輕易知道的。
一槍不得,周易生持槍後撤一步,躲開了砸來的大錘,顯然這次遇到一個硬點子了,二人同為地磅高手,周易生畢竟實戰經驗不多,靠的就是幾次機遇和高明的眼光。扣緊腳趾,彷彿扎根於大地,周易生快速的與大地融為了一體,雖說使槍的不一定是力大的,但是周易生是個例外,向來喜歡一力降十會,況且這使錘的也是個力大的,一槍改刺為砸,乒乓一聲,槍錘相擊,火花四濺,周易生感覺虎口發麻,手臂反震得難受,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頓時大呼痛快。
身體中那虛弱的感覺在這強烈交擊的一槍之中迅速離去,彷彿擁有了無窮的力量,周易生不改招式,一槍有向上而下的砸了下去。這樣的場景,是仇豹從來沒有想過的,居然有人和他拚力量,儘管他是抬錘相抗,始終失了一手先機,但從沒有想過要避開,脾氣一上來,全身黑紅黑紅的,雙錘相擊上打,一童子拜佛勢,一招使得簡單虔誠,卻暗藏殺機,只要一錘崩開長槍,另一錘就能拿這賊首的性命。
周易生哪裡知道這麼多,雙手持槍,用力下砸。
砰!一槍使得力大無比,直接將那先一錘打得脫手,掉到了地上,火花飛濺,探陽槍在兩次相擊中變得灼熱無比,握在手中直想要丟掉,周易生卻顧不了那麼多,一槍跳起,又迅速的下壓,朝另一個錘砸落。
忽然出現了變故,卻是周易生作勢下打的一槍,忽然後退,一槍貼著大錘劃過,仇豹頓時空門大開,周易生的手在小範圍內迅速的抖動了一下,長槍變換,嗡嗡作響,一槍直刺毫無戒備的仇豹。仇豹卻沒想到用足了力道上打的一錘,居然被周易生戲耍了,身子有些失衡,心神頓時一鬆,周易生那刺來的一槍,沒有防住,一槍刺進了胸膛之中,他還沒有將橫練功夫練到最高層身體本能之中,僅僅練到大成能被心意控制而已,差了一步就是永恆。
周易生一槍破了他的橫練,仇豹只感覺胸口一疼,頓時那兒的肌肉和青筋快速收縮,將探陽槍夾緊,不讓它在寸進分毫,也將身子調整過來,仇豹一錘當頭砸下,周易生在這關鍵時候只感覺槍一緊,不能在生力挺槍,也不能輕易的拔出來,只能遺憾的放手後退,啪嗒一聲!仇豹也是強悍,沒砸到周易生腦袋的大錘,直接將那探陽槍砸斷。
嗷嗚!吼!仇豹淒厲的吼叫一聲,往前踏步,周圍圍攻而來的執法隊被他一錘掃了開去,這含恨而發的一錘,也不知打死了多少人。
周易生心下滴血,這些可都是自己的部隊呀!自己的到來,令他們從新鼓舞了士氣,悍不畏死的前衝,可是這樣下去,只能算是送死而已,周易生大吼道:「快退!退入城去,只要活著,城池就在。」
仇溫一人一馬一槍殺向周貳,可是看到周易生進城,並在短短的交手之中一槍破了自己兒子的橫練,心中大怒,雖然在戰場上喊打喊殺的,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兒子被欺負了,放下周貳,策馬殺了回來,一馬狂奔,在執法隊中如入無人之境。
「哼!易軍衛不過如此!」仇溫老將,知道現在時間雖短,但也足夠周易生要了仇豹的命,所以故意激怒周易生,讓他放下仇豹來迎戰自己,到時緩過氣了,兩父子夾攻他,定然手到擒來。
仇溫手中的長槍此時沒有了龍的氣勢,反而如毒蛇,每一次擊出,彷彿只刺了一次,但所有的影子都重合到了一起,一刺定然倒下一片,五人十人不等,執法隊的人哪裡能夠阻擋這樣的猛將。
周易生畢竟年輕,看著手下的一個個不要錢的倒下去,心頭滴血,雖然話說得好,馬革裹屍,可是這樣無謂的傷亡那就太蠢了,心頭火氣,儘管知道現在是解決這仇豹的時候,不過如果讓那老將繼續殺下去,自己恐怕到時就成光桿司令了,怒吼道:「你們難道敢不聽我的話了嗎?快退,退回城裡去。」
「大統領!我們要是退了,城門破了,鄉親們都要遭殃啊!」周易生進城後的一系列手段使出來,這些城裡的百姓已經無路可退,被逼得必須和周易生一條心了,怕秦廣王回來後算總賬,所以儘管這些守軍非常懦弱,但還是在支撐著,盡量不讓來犯之敵進城。
仇溫大怒,這些冥頑不靈的賤民,自己不找你們算賬,你們居然還敢幫著逆臣賊子:「這些叛賊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居然敢背叛秦廣王,難道都不想活了嗎?」
「哼!活,我們活得夠辛苦了,沒有早日叛變已經算是給秦廣王面子了。」守軍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周易生進城後,才入伍的,也不知秦廣王這等人物,為何會讓商人橫行,以至於哄抬物價,和赤裸裸的搶劫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批上了一層遮羞布而已。
仇溫對於秦廣王的目的還是瞭解一些的,雖然讓人有些詬病,但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只能照做,領軍臨走時,秦廣王也吩咐過了,是時候收拾商人的時候,沒想到周易生搶先一步賣了乖,讓百姓們記住了他的好處,居然聯合起來反秦廣王了,難道真的不怕秦廣王滅了他們。
「不知死活!」仇溫抬槍,一槍快速無比的刺向那反駁之人。
周易生一腳踢出,也不知是哪一位仁兄的斷臂,朝仇溫的臉上射去,這一踢沒有任何威脅,不過那些血濺到他臉上會讓他的視線模糊,沒有那麼威風罷了,不過這老將可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兵,而失了自己的威勢,一槍橫掃,準確的將那斷臂刺到了槍頭上,用力一震,血肉橫飛,那光亮的槍頭上沒有沾到絲毫血跡。
一步踏出,腳下的大青石碎裂,扣出一個大洞,那碎裂飛濺的石頭直接將衝來的一位無常境統領砸落在地,周易生腳下穿的是平常的千層底布鞋,並沒有穿秦廣王統一制式的軍鞋,現在周易生一發力,那千層底的布鞋頓時被漲爛了,身上的補服也不知什麼材料製造,一下子被鼓蕩的風吹了起來,如一個大皮球,周易生摸出鐵鏟,一鏟子削向了馬上的仇溫,一寸短一寸險,面對長兵器,周易生卻選用了短鏟。
周易生這一腳一撲,整個人看似離地飛起,但他的腳卻始終緊貼著地面,藉著大地之力,那一鏟搗向了仇溫的坐騎。
「哼!還是年輕啊!」仇溫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所以對於年輕人衝動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包括他兒子,不過也拿他沒法,誰叫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而且沒有用險計,都會是個大勝,讓他無話可說。
一槍刺出,滿天都是槍影,彷彿是一隻整齊的軍隊射出的弓箭,整整齊齊,浩浩蕩蕩,看著讓人驚心。周易生面對著海潮一般的槍影,只感覺空氣似乎都被抽乾淨了,氣勢壓得讓人窒息,不過撲出的身子並沒有騰空,還能借力,空出的一手輕按地面,雙腳頓時離地,周易生橫空挪移幾丈,側面一鏟子斬向馬腿,槍影隨之撲來,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
「尻!」周易生怒罵一聲,還讓不讓人活了,打不了鐵鏟我不要了,鐵鏟脫手而出,周易生雙掌齊動,似游水一般,從馬腿下穿了過去,鐵鏟成功的砍在了馬腿上。
周易生也算是兵行險招,戰場上有哪一位有他這樣的魄力,敢為了殺傷某人丟掉兵器,這不僅是大忌,更是莽撞之際,這樣一招用出來,不管是誰都要被打懵。不過誰叫他是周易生呢!記憶中那種霸道指引,當行事無所忌憚之時,管你鬼神皇帝,都給你不要命的血濺五步。
仇溫也被打懵了,一輩子戎馬生涯,還沒有見過這樣不惜命的統領將軍,不過現在可不是去罵周易生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坐騎失了一隻馬腿,向前倒去,仇溫也跟著身子不穩,一架長槍,借力飛了出去,在空中可就是任人宰割,不過他可不信周易生能快速的緩過氣來,旁邊的那些廢物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他也猜對了,周易生確實還沒有調整身子,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當這些百姓在城中擁有了恆產時,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它,他們要的其實很簡單。那退了回去的執法隊,見著仇溫身子騰空了,手中的探陽槍紛紛向他拋去,這老頭,不死也讓你褪成皮。
「撤退你們都敢囂張!」仇溫大怒,卻也無可奈何,這些探陽槍不能對自己造成威脅,卻也算噁心到了自己,長槍後甩,彷彿龍擺尾,將擲來的探陽槍紛紛掃開,突然就在空中加速,竄了出去。
周易生從馬下穿過,這匹馬被仇溫騰空的力道一壓,轟然傾倒在地,雙腳在地連踢,周易生快速的站了起來,也不敢回頭去取鐵鏟,那鐵錘已經呼嘯著砸向了他的後腦,知道是仇豹,想也未想,聽風即動,一手兜在屁股後面彷彿長了尾巴,一手抓向了青石地面,直接將那青石摳了下來,尾巴一撐,跳出了大錘的攻擊,那抓地的手順勢一揚,沙石飛舞,頓時迷住了仇豹的眼睛。
身後那只撐地的手,用力彈起,周易生竄了進去,抓住斷槍一拔,一股血箭飆射而出。
仇豹慘叫後退,手中雙錘亂舞,阻擋周易生,仇溫平穩落地,聽到自己兒子的慘叫,心中一緊,一槍似游龍,斜扎而出,直取周易生的眼睛:「敢傷我兒!我殺了你……」
「哼!老匹夫,原來這個是你兒子。」周易生抽空回罵,手中的短槍射了出去,也不和仇溫相扛,拔腿便走,用仇豹的身子抵擋。
「有種你別逃?」仇溫戰場老將也殺出了火氣,沒想到兩大統領境高手,居然都奈何不了這小賊,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一世的威名,自己的老臉該往哪兒擱呀!
短短的幾個回合內,你來我往,頓時城門洞口的執法隊撤了個乾乾淨淨,只丟下一地的屍體,看不到活人了,可以看出執法隊撤退的能力又多強,果然不愧是擺了周冬勝一道的精銳,只剩下周易生和仇家父子,不過那身後策馬狂奔而來的將領也近了,拿下城門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說曹操,曹操到,周冬勝恐怕也是此次仇家軍裡最鬱悶的將領了,不是嫡系,還是敗軍之將,丟了如此重要的城池,都沒有臉回去見秦廣王的,只是厚著臉皮在秦廣王駐地周圍遊蕩,卻被探子發現了,如果再不現身就會被當成敵軍探子格殺勿論,硬著頭皮報了身份,等待著上面的回答,秦廣王卻見也沒見他,直接將他丟進了脾氣火爆的仇豹軍中,仇豹彷彿換了個人一樣,並沒有十次裡七八次的找麻煩,什麼都沒說,不過更狠卻是他手下的士卒來罵他,什麼污言穢語,甚至連聽不懂的方言都夾雜在裡面,真可謂罵得是昏天黑地,不知所謂,不過儘管憋屈,卻也沒有受到**上的刑罰,但堂堂大將,他的臉面何在,不過又有什麼辦法,武道修為被廢,留下玄奧神秘的影道,只能寄人籬下。
終於等到出征了,折磨了這麼多天,真可謂是欲仙欲死,那難聽的方言也不知都罵了些什麼,反正跟蒼蠅一樣嗡嗡嗡飛個不停,差點崩潰了。幸福也是那樣突然,秦廣王居然耗費**力,將自己的丹田修補,恢復了他的武道修為,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還要跟著那頭倔強的豹子。
這一切都是周易生造成的,所以他對周易生恨之入骨,當周易生從軍隊後方跑過來時,他認出了他的背影,真可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催動戰馬去追,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他的眼中,快!實在是太快了,簡直不是人,但他的心也更加炙熱了,一心想著衝進城去,生擒了周易生,完全忘記了他還是一個統兵的將領,根本沒有考慮為什麼周易生是從城外回來,他的人生注定了他就是茶几,上面全是不一樣的杯具。
「賊狗!納命來……」也不知周冬勝是激動得口齒顛倒,還是故意為之,總之聽著他的話,總感覺有些彆扭。
周易生怒了,怎麼又是你,你晚來一點時間,仇家軍就多進城一點人,我又和你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仇,幹嘛老是惦記著不忘,這次正好留下你。匆忙之中,周易生也找不到武器還擊,圍著仇豹繞圈子,仇溫聽著身後漸進的馬蹄聲,心中也是一寬,終於不和他兜圈子了,怒吼一聲,長槍直刺向仇豹:「豹兒!趴下……」
戰場瞬息萬變,指不定一個恍惚就丟了性命,所以有多忌諱,現在仇溫叫仇豹趴下,那更是非常忌諱之事,不過他自以為掌控了局面,這忌諱就也就不再是忌諱了。
仇豹沒有任何猶豫,剛一低頭趴下,他老爹那又狠又準的一槍就朝周易生刺來,這兩父子都瘋了,周易生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我讓你趴!仇豹重心前傾,周易生本該躲避長槍的身子卻沒躲,而是提膝撞『臀』,仇豹一個大馬趴向他老爹撲去。
似乎周易生這調戲仇豹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的用意,那該刺來的槍還是刺來了,如毒蛇一般,向著周易生的眼睛咬去,這一槍即使是絕世高手,恐怕也會被扎穿眼睛吧!周易生到底會如何躲避,真的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