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徒弟,你自求多福,為師先走一步
高高跳起的麒麟怪,血盆大口中噴吐著污濁之氣,張開的巨口中忽然現出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不斷的拉扯著周易生和長眉。周易生一掌拍在長眉的後背上,在他耳邊大喊道:「快把那些沒用的東西丟掉,保命要緊啊!」
「不行,即使丟了命,我也不會丟了他,要不然我把你丟了吧!」不僅是個財迷,還是一個老頑固,將扣著周易生的肩膀的手一鬆,頓時周易生被那巨大的拉扯力拉著飛向了墨玉麒麟。
「你個老東西,我死了都饒不了你。」周易生那個鬱悶呀!難道自己這個徒弟,還比不了一個死屍,只能選擇自救了。身體不斷的在空中翻滾,費力的調整著,迅速的向麒麟怪的口中飛去。
嗝……一連串的飽嗝打出,從它的肚子中噴出濃重的腥氣,那厚重的口氣差點將周易生熏暈過去,憋著氣難受的轉過臉,趁著這個簡短的間隙,周易生摸瞎用盡全身力氣一掌向著麒麟怪的上頜打去,就在麒麟怪咬合之時,接著一掌反彈身子快速的一個騰挪,騎到了麒麟怪的脖子上。
麒麟怪一個洗臉,那粗大的胳膊一下子就將周易生扒拉下來,四條粗長的刮痕從後背拉到了腿上,皮開肉綻不斷的冒著血花,極為恐怖。周易生心中大駭,不過是隨意的碰了我一下就造成這樣了的傷口,那要是它全力一擊,還不把我打成肉醬啊!儘管身體離地越來越近,周易生卻絲毫不覺,眼前這個身體不過丈長,但他的能力卻如一個龐然大物一般橫在了周易生的心頭,讓他難以逾越,甚至不敢去抵抗他,受打擊了。
麒麟怪看也沒有看周易生一眼,仰天咆哮一聲,口中再次出現巨大的拉扯之力,直接向前方的長眉拍去。
「啊!你這妖怪吃藥了,突然這麼猛。」長眉驚叫一聲,可是扛在肩上的牛頭屍體始終不願丟掉,突然猥瑣的將腰間的褲腰帶一拉,一條粗長的花腰帶被他扯了出來,順手甩出,在空中啪的一聲炸響,拉得筆直如劍直插它的要害而去。
麒麟怪巨大的爪子抓向了刺來的腰帶,鏗鏘一聲迅速的收回了巨爪,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不過落地時泥土上鮮紅的血跡,已經看出來了這麒麟怪在交鋒之中受傷了,這犀利的攻擊,足以掩蓋長眉的猥瑣。
砰!周易生後背著地,雙眼望著天空,口中呢喃低語著:「這就是差距嗎?」渾然不覺身上的傷,就這樣發著呆。
「走了!還發什麼呆。」空中的腰帶忽然一個轉折,迅速的軟了一下,纏繞在了周易生的腰上,用力一拉,就要將他拉過去。
「哼!放下牛頭的屍體,饒你不死。」武狼手中的菜刀飛出,將那花腰帶斬為兩截後又迅速的飛回,平穩的被他接了下來。
「徒弟!你自求多福,為師先走一步。」長眉腳下生煙,速度陡然加快,迅速的消失在了武狼的視線之中。
周易生翻身而起,雙手高舉過頭,悻悻然的說道:「我無辜的,大俠你也看到了,完全是那老頭在沒事找事,你看,我這滿身的傷口,都是他惹的,要不我幫你去抓他。」
「哼!無恥之徒,不屑與你為舞,殺你,只是髒了我的刀而已。」武狼神色鄙夷,看也不看周易生一眼,迅速的飛著追向了長眉。
無恥之徒,殺我髒了他的刀,周易生低頭,心如刀絞。記憶中的他敢一人獨戰整個大周,甚至盜天,種種事跡說出來,哪個不是驚天動地,但現在卻被人說做無恥之徒,還不屑殺之。恥辱呀!刻骨銘心的恥辱,這些念頭在剎那間如毒蛇一般爬滿了他的胸膛,胸中的怒火幾乎要爆炸開來,如果不找一個宣洩口,或許周易生自己就會被滔天的怒火燒得神智大亂,從此修為不再有任何進展。
「站住!無種的男人。」站住兩字如雷吼,後面的幾字卻是輕聲吐出,但周易生相信,他能夠聽得見。雖然自己修為掉落,現在不過地榜而已,沒有任何護身鎧甲,甚至絕世武器,但就是這樣的人,你絕對不能輕辱,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果然,天空之上的武狼緩緩轉過身,雙眼之中透著仇恨的光芒,恨不得將說出這幾字的任何人撕成碎片,怒極而笑道:「從我短命而死的那一天起,就從來沒有人敢揭我的傷疤,從來沒有。」
周易生面對著武狼,心裡膽寒,這人的煞氣實在太重了,即使隔著天與地的距離,那煞氣也要化為實質,迎面如萬重海水直壓而下。周易生極力挺直腰桿,怒瞪著天空之中的武狼,恨聲道:「也從來沒有人敢如此侮辱於我。」
「好,你有種,今日我只出一招,如果你能擋住,那我轉身就走,不和你計較。」武狼不屑的說著,在他的眼中,周易生弱小如螻蟻,能夠任意攆死。
「你對上牛頭,難道用了第二招,無恥之尤,也敢口出狂言。」周易生很想要大罵這鬼的無恥,不過如此強大的對手怎可輕辱,那不僅是對敵人的不尊重,更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心下期待,自己還能不能有那種昏過去的經歷,回想著印象之中那殘存模糊的記憶,周易生摸索著開始結印。
一手持陰,一手持陽,陰陽結合化太極,在周易生的手上漸漸的出現了一個小型的太極圖,不論他怎樣努力,始終不能擴大半分。
「徒弟呀!為師決定不走了,看你怎樣打敗他,給你打氣加油啊!」就在兩人對峙的不遠處,長眉悠閒的坐著,而在他的旁邊還趴著一頭龐然大物,噴吐的氣息不斷的擊打在身前的大石上,那氣息如箭將大石射出無數的小洞,最後甚至將大石給打碎了。這頭龐然大物就是剛才的麒麟怪,居然沒有了剛才的暴怒,而是安安靜靜乖順的趴著。
周易生瞥了一眼遠處的長眉一眼,心底更怒,如果沒有他沒事找事,自己至於這麼拚命嗎?怒哼一聲別過頭去,繼續結著手中的印記,這是他自己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結印,不敢分心他顧,不過他也夠膽大的連結印的後果都不知。
地獄裡無風自動現出了異象,卞城殿外此時狼藉遍地,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土地,從山坡上流下的小溪早已被染得血紅,這些是地獄中已經擁有了身體的人的血液,六千萬鬼兵中能有六百萬就不錯了,現在血液染滿了整個卞城殿的山腳,可見其中的慘烈。
陰風陣陣,這些是被直接打散了的陰魂聚集,而形成的陰風,吹不動任何物體,但吹在皮膚上,讓人毛骨悚然,直接能夠作用到了心裡。
地獄十殿,沒有一座宮殿是容易攻打下來的,每一座都能被稱為永固的軍事堡壘,儘管秦廣三王早就佈置好了戰爭以後的大概局勢,將卞城王來援的部隊打掉了不少,但卞城王手下依然有大量忠心的將領帶著鬼兵衝破了秦廣三王的***,進入了卞城殿,但死傷者無數,總的來說卞城王暫時處於下風,但守著巨城也有一定的優勢,這種優勢下會讓兩者的實力漸漸平衡,只要沒有意外,最終形成長久的對峙。
而就在這樣慘烈無聲的戰場下,忽然陰風大作,吹動了平日裡那威武泰然的大旗,這片土地下無數因為陰氣濃郁而沉積的陰魂玉紛紛凝結,飛上高空有靈性一般四處飛舞,頓時戰場更亂,將領彈壓不住手下鬼,紛紛搶奪天空之中的陰魂玉,整片天被籠罩著一層黯淡的紫色,異象越來越明顯。
「紫雲飛天淨冥冥,陰陽化極顯世界。地府大亂的前奏,這又是哪一位做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啊!難道地府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天下蒼生就不能多安穩一會兒。」閻羅殿高大的城樓上,閻王遠眺卞城殿的方向,望著滿天的紫雲,發出了陣陣歎息。
閻王身旁是一位披頭散髮的大漢,這大漢眼中透著桀驁,不過望著閻王的表情卻有些無奈,有些生硬的說道:「大亂不生,天下不平,這顆毒瘤遲早要被挖去的,長痛不如短痛呀!」
「要相信他!」閻王卻沒有反駁,而是留下一句古怪的話語,獨自下了城樓。
這大漢望著閻王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道:「他終究不是他呀!聖人也知堵不如疏,且只能望洋興歎,即使是幾十年前的他也不是聖人,何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