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王靜竹(1)
「宗派的人都出來。」張黑河扛著寶刀,仰著頭說道。
「老大!他們在這兒。」張黑河身後,一小個子的衙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指著大廳說道。
廳堂中央,食客已經走得一乾二淨了,那兒疊起了一摞人,最上面的就是奄奄一息的少門主。
張黑河有些意外,居然這些囂張的宗派弟子會被人收拾了,四處張望,在一旁坐著懶洋洋的老闆娘,這錦腹樓的老闆娘看起來不過花信年華,但成熟得卻比蜜糖更甜,那慵懶的姿態,一舉一動都撩人心神,正是如狼似虎的年代,但她卻從沒有傳出過任何粉色緋聞,而打她主意的人,第二天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論任何人。
曾經有個權勢很重的武將偶爾間看到了她的相貌,生出了覬覦之心,他雖然沒有莫民奇妙的失蹤,但他的慘象卻比失蹤更讓人膽寒,他居然被落下的冰雹在大街上打成了殘廢,大好的年華就這樣斷送了。
這老闆娘僅僅只是偶爾露面而已,但這錦腹樓的老闆卻非常神秘,從沒有露過面,所以有人傳言這錦腹樓的老闆是一位隱於鬧市的絕代高手,能呼風喚雨,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憑借身後的勢力而打這老闆娘的主意。
「喲呵!張捕頭,你來得夠快的呀!」老闆娘玉臂輕抬,那隱約間的風情似隱似露,即使心智堅定如張黑河,那幾十年的武道修為,也讓他露出了窘態,忍不住好奇,為何這老闆娘今日會出現了。
聽了這老闆娘調笑的化,張黑河那張幾十年不變的黑臉難得的現出幾分紅暈,在他的臉上非常的顯眼,張黑河尷尬的轉過臉頭去,說道:「在路上有點耽擱了,那幾個打人的呢!」
這和他平日裡的風格一點不相像,他居然溫言溫語的主動解釋了,儘管這解釋有點撒謊的味道,蹩腳的理由卻足夠說明他的心態。
「在樓上吃喝,這裡交給你了,我困了……」老闆娘站起身來,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美人慵懶的姿態,更加誘惑。老闆娘臨走前,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黑河,那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讓他心底的秘密沒有任何的保留。
那一眼的風情,讓張黑河喘了喘粗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高潮了,快速的平復了心情,看著身後狼狽的幾人,和著刀鞘拍了過去,將幾人拍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還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快醒過來做事了。」
衙役們抱頭鼠竄,嬉鬧一陣掩飾了尷尬之後,嚴肅的站好吆喝著上樓去了。
張黑河看到樓上一片狼藉,那間破敗的房間內,五人圍桌而坐,四男一女不斷的舉杯,多出的那男子身穿白衣,在這滿地狼藉的屋中,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塵飄逸。
看到這熟悉的幾人,張黑河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腳踢開身旁的爛桌子,走進了他們喝酒的房間內,冷冷的說道:「出手這麼重,還死人了。你們是自己跟我回衙門大牢,還是我動手抓呢!」
「張大哥!」諸葛玉仁四人和這白衣人聊得非常愉快,以至於張黑河進屋了他們都沒有發現,張黑河冷著臉說話了,劉巧伊才反應過來,站起來有些雀躍的喊道。
劉巧伊、諸葛玉仁和夏侯陽因為周易生的緣故,和張黑河很熟悉,他們打了人沒有立刻逃走,一方面也是因為張黑河在這兒當差的緣故,他們不想張黑河難做,且他們相信只要他們配合著張黑河,說清楚後,張黑河會有辦法幫他們脫身。
那白衣人見四人都站起來了,悻悻的放下了舉起的酒杯,瞄了一眼張黑河,站起來有股子憊懶的意味,道:「大黑子,這幾個是我朋友,你看是不是……」
張黑河這時才清楚了這個白衣人是誰,原來是太守之子,有神童之稱的王靜竹,傳言王靜竹生而能言,一歲能識字,三歲能作詩,極得太守王正勇的看重,不論工作有多麼繁重,他都會抽時間出來親自教導王靜竹。
教了十幾年沒有任何的出彩之處,有人開玩笑,將一塊美玉在太守門前摔碎,不過這太守王正勇也算淡定,居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美玉深藏於石頭之中,想得真正的美玉,那就得要有耐心雕琢,待美玉綻放光華之時,就是我兒一飛沖天之日。」
張黑河一瞬不移的看著王靜竹,似乎想要看清楚這個人的真實想法,太守王正勇何等出色之人,真會被一個神童教廢了,他不信。王正勇早已沒有教導王靜竹了,三年前他就出外去遊學了,王靜竹並沒有如太守所說的那樣,成為了美玉,而似乎這人除了神童之稱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出彩之處,但怪就怪在這裡,他出去的幾年,在外地完全沒有任何的消息,不論好壞,就像是湮滅在了空間之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沒想到幾年沒有任何消息傳回的王靜竹已經回來了,或許他已經成了美玉吧!但現在無人可知,又或者他已經被湮滅在了無數普通人之中,他到底如何現在不得而知。
張黑河對他是否成為美玉能否一飛沖天有些好奇,很想要好好的試一試他,聲色俱厲的說道:「王靜竹,你可知你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就足夠構成窩藏包庇的罪名,能等同罪犯一起並罰……」
「啊!張大哥,王大哥是個好人,你可別把他扯進來呀!」劉巧伊連忙出聲辯護。
牛氣雖然不認識這個黑臉的捕頭是誰,但顯然他也感覺到了這捕頭的恐怖,在旁小聲的符合道:「對!王大哥是好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做的,你別牽連他呀!」
諸葛玉仁和夏侯陽沉默了,雖然短短的時間內,但他們也不得不佩服於這白衣人的見識談吐和手段,很想要幫忙辯駁一下,但看到王靜竹如此淡然的表情,話到嘴邊也嚥了下去。
王靜竹忽然的動作,看得所有人一呆,他居然一把勾住了張黑河的脖子,十分親密的道:「張大哥,我錯了,不該走時沒有提醒你,我這個小屁孩以前不該捉弄你,不該在你的椅子上放癩蛤蟆的,不該往你的刀鞘裡塞蜈蚣的……」
啊!一群人,包括張黑河身後的衙役們大驚,彷彿看到了他們從來沒有看過的怪事,忍不住心中浮想聯翩,怪不得張黑河一直沒有找過女人呢!
張黑河那張黑臉變得生動起來,一把推開王靜竹,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你小子沒變,知道老子吃軟不吃硬,嘴還是那麼甜,沒有生疏了,還是那個神童,滾吧!你們都滾吧!這爛攤子我來幫你們扛了,三千宗派越來越放肆了,也該好好的整頓整頓了。」
王靜竹一拉諸葛玉仁,說道:「我們快走吧!張大哥一言九鼎,吐一口唾沫就是一個坑,他說能搞定,就能輕易的搞定的。」
本來這四人還有些猶豫,但見王靜竹悄悄的向他們眨了眨眼,知道張黑河能輕易的搞定三千宗派,快速的隨他出去了。
王靜竹走出門外,突然轉過頭來有些戲謔的說道:「大黑子,你越來越黑了,這是我回來送你的東西,接著。」
張黑河拿著一隻古樸造型的酒嚼,聞了聞其中流淌的金色液體,忍不住暗罵一聲:「這個小屁孩,還是那麼的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