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不得不說的故事
「小恩公!請吧!進村去談。」牛晟做了個請的姿勢,當先向裡走去。
周易生也不疑他,跟隨著他們向村子裡走去。一路看來,村子中的人讓周易生看得驚心,男女皆有武藝,更多者精血極度內斂,看來陽影修為皆是不弱呀!
「太叔公!快回來吧!村外來人了。」一些小孩兒還未進村就咋咋呼呼的大吼大叫起來。
村外垂釣的九位老人,微瞇著眼睛,聽到那些調皮孩子的喊聲,露出幾分隱晦的笑意,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收起魚竿,提起竹簍回村子中了。
九位老人神態各異,有白眉入鬢者,仙氣冉冉。有骨瘦如柴,眼神陰鷲者。有面相和藹,談吐不凡者,神態各異,九人卻相處得其樂融融,一副頤養天年圖。
周易生看著這一大家子,發覺這些老人給他的感覺更加恐怖,如果是自己的鼎盛時期,或許還能相抗,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狼窩,有些忐忑不安。
「老人家好!」儘管九個老人中有的人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不僅是因為他們的修為恐怖,更因為他們是老人。
「小後生好哇!年輕好哇!想當初……」這九位老者走近了,才發現他們的不同,粗布麻衣上,胸口處都紋著一團不同顏色的光團,基調七色,交織出不同的意味。說話這人看著臉相和藹,臉皮白淨,看起來是九位老人中最年輕者。
「老大,你就別想你的當初了,還是快快將客人迎進屋吧!失了禮數可不好。」這人乾瘦的面皮上有顆紅痣,說話總是笑瞇瞇的,讓人看著親切,但骨子裡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一群老人基本上沒有讓人插話,一有人打開話匣子,立馬就如炸開了鍋的馬蜂,議論聲、揭短聲、吵鬧聲不絕於耳,這九人即親近,又如冤家一般,更像一個個的活寶,難怪說老人是越活越年輕呀!
周易生尷尬的站在一旁,沒想到這些老人的發散性思維太強大了,就這麼把他給忽視了,不過本著尊老愛幼的思想,周易生還是恭敬的等在一旁。漸漸的周易生心中的火氣也燒了起來,這些老頭就算了,那些小屁孩居然也不理他,拿著朱果在他的周圍晃蕩,明顯的就是想要誘惑他呀!
轟隆!山搖地動,平靜的小山村內突然快速的搖晃起來,似乎有一個絕世凶獸想要破土而出。
村子裡的人卻很反常,沒有絲毫的騷動,彷彿這搖動就如家常便飯一般,該做什麼的繼續做什麼,一位母親懷中抱著白白胖胖的一個嬰兒,樂呵呵的坐在院門口餵養著小孩呢!
九位老人終於停止了吵鬧,一個個臉上凝重,透著神棍一般的光輝,眼眸開闔之間,精光閃閃,九人默契的幾乎是同時出手,九道霞光從他們的身體中沖天而起,九道燦爛的霞光匯合,變為一道乳白色的光線,迅速的沒入那瀑布之中。搖動停止,一切如初,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讓小後生見笑了,我們九個老傢伙在一起太久了,以前關係一直不好,放下擔子後,就會以爭吵的方式發洩曾經的不痛快,更是回憶往昔,苦呀!」那為被稱做老大的老人,似乎就是這九位裡年紀最大,威望最大者,擺了擺手和周易生談起話來,將他邀請進了山村中。
一路走來,這些老人似乎有非常多的話說不完,彷彿寂寞環繞,明天就會是人生的終點,頓生英雄遲暮之情,總想著將心裡所有的一切都吐露給那些不嫌煩的後背。顯然周易生能靜下心來聽這些老人無聊的嘮叨,讓這九位老人對他生出了好感,已經認同了這個牛家便宜的恩人。
這果然如周易生所猜想的那樣,這些人就是大夏的守寶人,曾經威加海內的大夏王朝,富有四海。奈何出雲城被屠,這彷彿就是大夏強盛的噩夢轉折點,雷冥峰下大夏龍脈被神秘人所斬,鎮壓九州的龍脈不僅代表的是大夏的氣運,更是大夏的終極武力。
失去了龍脈的大夏,天上乾旱不斷,地上妖孽作亂,朝中逆臣搗蛋,大周賊子反著干,你說大夏該怎麼辦,老王屍體不爛,差點被氣得陰魂不散,大叫著:等老子出來讓你們好看。
這樣糟糕的環境下,曾經雄心勃勃的新王,只能黯然的將大夏的財富轉移,送進了還留有威勢的九龍戲珠大陣之中。而他們這個村子就是曾經的將領留下的餘辜,世世代代守護著大夏寶藏,更企圖修復龍脈,利用寶藏復國。但這村中安逸的生活讓他們忘記了曾經的使命,一個個反倒對曾經的使命選擇了逃避,過著安逸的生活。
周易生不知他們為何會選擇相信自己,將這些事告訴了他,但周易生猜測,他們對他還有秘密保留,不然有很多地方都語焉不詳。而這村子下面劇烈的晃動,不像是所謂的地震,但這麼明顯的事,他們卻絕口不提,諱之莫深。
讓周易生忌諱的最大疑惑,還是這村子中的組成,幾乎全是女子、小孩、老人,青壯全都不見了,似乎只留有幾個人在村子中照顧。
在村子中待了一天,周易生始終沒有發現他們對自己有什麼惡意,好吃好喝的待著。每當周易生問及這些村民一些雜事時,她們總會熱情的和他嘮嗑,但當周易生提及寶藏丁點消息之時,立馬如三伏天的天氣,讓周易生不得不感歎,女人的臉果然善變呀!雖然周易生感覺到了她們言語間的親切樸實,但總有種疏遠的隔離之感,連那些小孩似乎都隱隱遠離著他。
不過那可愛的小奶寶則成了他的跟班,似乎是那些老人有意為之,也不知究竟有什麼目的。周易生躺在床上,看著旁邊呼呼大睡的小傢伙,生起一股孺慕之情的親近感,那早已不再年輕的心,生出疲憊,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小傢伙圓潤晶瑩的鼻子,嘴中不斷的吐著小泡泡,一些乳白色,似乎是奶沫,也不知他一天到晚吃的是什麼。他懷中如布娃娃一般被緊緊抱著的金毛小猴兒,也睡得香甜,奶寶寶似乎忘記了他口中的小毛毛,不知用什麼東西誘惑了小猴兒,一人一猴頓時陷入了如膠似漆的蜜月之中。
周易生摸了摸奶寶的小臉,皮膚滑嫩比之水豆腐更甚,似乎被周易生那粗糙的手咯到了,緊緊抱著金毛小猴兒的肉手不滿的伸出來去撓那只討厭的大手,樣子嬌憨可愛如一隻懵懂的小貓兒一般。
想不通為何會將這個被村裡人看重的小孩兒丟給他,周易生也不去想他了,畢竟自己對村裡人沒有歹意,想太多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吹熄了如豆的孤燈,周易生悄悄的潛出了這間獨立的小茅屋。
山中的黑夜比山外更黑,雙手不見五指,周易生憑著眼力在黑暗中緩步行走,他知道自己出門定瞞不住那幾個老傢伙,如果自己鬼鬼祟祟的被那些小孩發現了蹤跡,反而會引起誤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走出村外,果然沒有驚擾到人,走向了那聲響轟隆如萬馬齊喑的瀑布,一條黑影靜靜的等待著。
周易生大奇,這人如果不用眼睛仔細去看,他彷彿融入了夜色中,和諧如一棵樹、一株花、一粒沙,心中似乎有種預感,這人就是在這兒等待自己的人,開口問道:「你在等我嗎?」
那黑影身子輕微的顫動幾下,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轉過身的說道:「你想聽一個故事嗎?一個心硬如石、狠辣女子為了愛情的故事嗎?」暗中的這人彷彿是掌控了這方天地,隨著他的聲音傳出,這方天地隨他而悲,夜風微涼,樹影婆娑抖動,幽咽作響。
「嗯!」周易生本來以為這人是來解答他心中之惑,畢竟看了十幾年的書,書中介紹的不都這樣嗎?每當心中疑雲密佈時,就會有一個高人裝神弄鬼,然後高深莫測的解答心中疑惑,最後再摸一摸骨頭,大讚此乃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高體質、高素質的人才。卻沒想到這人裝神弄鬼了一番,居然是想要和他談情。
那人抬頭仰望著瀑布,一副我自猶憐的神色,見周易生沒有表示,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了周易生一眼,歎道:「可能他永遠不記得了,但她還記得,曾幾何時,他受盡了欺負,是她替他出頭。這世上從來不缺少天才,也不缺少大器晚成者,他不是天才,但他大器晚成,在父親的葬禮上,他怒問上天為何如此不公,他要逆天。他快速如妖魔一樣成長,那些曾經欺負他的人害怕了,他的朋友接二連三的死去,他再也沒有朋友了,還有她,還有他媽。但最後因為一個誤會,這個狠心的男人永遠的離開了她……」
這人轉頭的剎那,周易生看到了,心神巨震,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傳言他不是早就賓天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兒,而且是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周易生現在就彷彿是一隻被人捏著脖子的鴨子,很想重重的喘氣,卻不能。
周易生不敢承認,恭敬的彎腰行禮道:「前輩的故事晚輩聽完了,不知前輩能否告知這雷冥峰究竟在何處,是否這座山就是。」
那人幽幽一歎,說道:「雷冥如蜃,在遠能見,在近能見。也許就在這兒,也許遠在天邊,更也許在你的心裡。如果你還重視,或許一切成真,如果你狠心,或許一切成夢,將不復存在。」
周易生摸了摸頭,聽他的語氣,似乎這人生氣了。周易生自從找這雷冥峰也是一肚子的氣呀!望山跑死馬,一進九龍大陣中就望到了不遠處的雷冥峰,但始終走不到,但又始終能聽到轟鳴作響的雷聲,彷彿只要一步就能達到,奈何就是這一步,讓周易生浪費了一天多的時間。這種感覺讓人心慌上火,就差熬中藥降火了。現在這人又來和他打機鋒,這不是玩他嗎?心中積蓄的怒火騰騰往上竄,很想大罵:這大晚上的不回家挺屍,講無聊的言情,一點也不好笑,還裝神弄鬼的打機鋒。靠!老子沒那閒功夫和你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