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廣德王姬德
清脆悅耳的鈴聲,對靈魂似乎有種莫名的吸引,周易生感覺到自己輕飄飄的想要飛上天去,以另一種視角來看這個世界,五彩繽紛,無數的光點飛舞,似乎是一個永恆國度,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周易生看不到自己,但他能看到這個五彩的國度,靈氣氤氳、無塵無垢、不染世俗。
吱吱!吱吱!那金毛小猴兒突然淒厲的尖叫起來,周易生驀然醒悟,靈魂歸鞘,驚出一身冷汗。那金毛小猴兒掙脫了周易生,跳下來,快速的往那峽谷跑去,還不時的發出淒慘的尖叫,眼中噙滿了淚水,活脫脫一個小可憐。
周易生一拍小白虎王的腦袋,快步跟了進去。
半個時辰後,一行超過了千多人的龐大隊伍緊隨著周易生到達了,當先一人為天機先生的大徒弟道隱,據說已經深得天機先生真傳,能窺探天機一二,這次探九龍戲珠,朝廷花了大力氣才將他請了出來。
道隱面皮白淨,身穿一身青色道服,一雙丹鳳眼中透著深邃的精光,手伸出感受著強勁的罡風,搖了搖頭,想進這生門容易時如踏步走路,難時如登天,得看每個人的心境。而想要破這生門,比登天更難,如整座外圍的九龍陣全部威能所加,破一門,如破一陣。
道隱轉回了大隊人馬中,弓腰行禮,凝重的說道:「參見廣德王爺!這陣很簡單,重合了整座森林的勢,順勢而行易,逆勢難呀!」
這王爺是大周朝的同姓王姬德,當代皇帝的第九胞弟,被封北方為廣德王,手握重兵,鎮守京師重地。年紀不過二十左右,穿了一身大紅常服,戴紫金冠,華麗高貴,目若朗星,鼻若懸膽,點了點頭似是讚揚,似是同意,輕聲說道:「先生不用這樣見外,叫孤廣德即可。先生可有破陣妙計!」
「王爺!這森林之地,生機盎然,可等子夜時分,陰風呼嘯所有的樹收斂生機之時,借天時地利之便,大殺牛羊牲畜,以凶血破之。」道隱雙眼中透著一股紅光,顯然能破這樣的大陣,讓他激動。
「先生!要破這大陣,需要多少牛羊牲畜。」姬德蹙著眉說道。
「得靠殺生後積蓄它們的戾氣,衝擊著這座森林,擾亂氣機,我們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幻陣。如果要積蓄足夠的戾氣,三牲當在一萬左右。」道隱侃侃而談,能破這樣的陣讓他豪氣干雲。
「要這麼多,一萬,是不是太過殘忍。」姬德有些不忍的問道,能否少一點。
「王爺!想要破這樣的大陣,一萬隻是最少之數,如果要絕對成功,當在十萬左右。」姬德聽了道隱的話,很想嗤笑於他的婦人之仁,語氣陡然提高。
「讓孤想想。」姬德禮賢下士並不代表可以容忍以下犯上,將袖一擺,轉身朝那懸崖而去。
姬德站在懸崖上,看著那張牙舞爪的九條山脈,如九條怒龍在爭搶咆哮,頓時自心底處生出豪氣干雲之情,望著一旁靜靜站立的道隱,他很想要怒斥這自恃才華的人心狠手辣,但他不能,朝廷必須供著他們,禮待他們。
三千宗派的人回歸大隊伍,交給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一個個都拉聳著腦袋,不復最初的自傲,馬義醒來更是感覺無臉見人,在馬背上躺了三天,現在停下來了,實在餓得發慌,只能腆著臉去找吃食。
見著廣德王和那道隱似乎有了矛盾,心知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連忙跑去找他的師傅,鐵槍派第二教頭,一柱擎天林石,已經達到了人搶合一的境界,是三千宗派裡頂級高手,雖不在監武閣中,但傳言早已突破地榜,只差一步就能封號天榜。
一柱擎天林石,年紀已經五十多,但卻因為武道高強,現在看著才三十幾的一位中年人,個子不高,穿了一身銀色盔甲,臉很黑,此時正反覆的擦拭著手中鐵槍,口中如夥伴一般還會同它低語幾聲。鐵槍上到處是刀槍劍戟的傷痕,槍頭呈暗紅色,早已不知啖飲過多少活人血,散發著冷厲的殺氣。
馬義上前跪地,顫聲說道:「師傅!徒兒錯了,不該受此挫折就沉淪了,請師傅責罰。」
林石為將時,曾經傷到了身子,一直沒有孩兒,所以他將自己的徒弟都當成了親生孩子一般,不論他的徒弟是否對錯,一律都要護下來,現在馬義遭了這麼大個打擊,讓他心痛,也讓他對周易生恨透了骨,真有種挫骨揚灰的痛恨。
現在馬義主動來承認錯誤了,他有高興,也有欣慰,畢竟是自己最喜愛的徒弟呀!看著馬義如此消沉,他不知所措,現在撥開雲霧見青天了,他自心底油然生起劫後餘生的感覺,雙手顫抖著摸上了馬義的頭,輕聲安慰道:「義兒!師傅知道你心高氣傲,但你得知道難免馬失前蹄,這一次的失敗,應該更加激勵你的鬥志,將來親手報仇,把那人抽筋拔骨。如果那人背後有什麼倚仗,師傅親自替你收拾了他。」
馬義語帶顫音,幾乎是哭著說道:「師傅!徒兒相信你。」抹了抹眼睛,那眼淚就是掉不出來,忽然語氣一轉說道:「師傅!那天機先生的大徒弟,好像把王爺惹怒了,如果師傅您能替王爺分憂,到時王爺知道我們的好,在朝廷裡幫我們說說話,那可惡的刀宗也就不能制衡我們了。」
「好!義兒你知道為我派考慮,師傅已經很欣慰了。但你必須清楚,朝廷講求的是制衡,允許我們爭鬥,但並不允許我們出頭壓了別人。」林石似乎並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夫,並沒有腦袋一熱就跑去討好,而是沉聲說道:「我們可以以另一種方式壓過刀宗一頭,那就是比他們立功更多。我們這次去幫廣德王破了陣,廣德王會記掛住我們的好,只要我們不做出什麼犯禁的事,他心底就會支持我們的。」
林石將溢滿殺氣的大鐵槍背在了背上,說道:「徒兒,你去叫上你的師妹,一起去見廣德王。」
「王爺!」林石單膝跪地見禮,如果是一般的王爺,他或許根本就不會給這樣的小娃娃好臉色,但這廣德王可不同,在王爺中權勢僅次於他的叔父未央王,十六歲帶兵征戰疆外,殺得蠻族聞名而逃,直有小兒止哭的架勢。不過這王爺卻也怪,上戰場是瘋子,下戰場是呆子,牲畜不殺,肉食不吃,皆以為是殺人過多,生出了惻隱之心,想要贖罪。
林石跪地時抬眼悄悄的觀察著道隱的表情,此時道隱雙手攏在寬大的繡袍中,不僅表情連身子都像一根木頭,站立著紋絲不動,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就這就是氧氣功夫。林石暗暗的怒罵這沒表情的怪物,也不知現在他倆究竟是個咋樣的關係。
「哎喲呵!林石你這傢伙捨得丟開你的寶貝出來了。」此人一臉凶相畢露,濃須滿臉,那雙眼更是如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不知收斂,所望之地,人人心寒,似乎是被一把殺氣凜凜大刀駕在了脖子上。
這就是刀宗的二宗主興霸一刀劉威,也是劉一刀的父親,草莽泥腿子造反出生,被朝廷收編後一直被人看不起,這也是為什麼陳英會暗罵劉一刀低賤的奴婢。他也如他的刀一般,是個大棒槌,只知進不知退。
諷刺一番林石後,劉威上前單膝跪地見禮,看來這大棒槌也被人鼓動著來討好了。
林石暗叫糟糕,這人想來搶摘他的桃子,他也不管他的徒弟想沒有想到辦法,急忙脫口說道:「王爺!下官有破陣之法,想要稟告。」
姬德、道隱、劉威三人皆感詫異,姬德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高興的暗自誇獎了一番林石,看來以後還得多聽聽這些武將的想法呀!不是所有人都能物盡其用呀!轉身微笑著說道:「林將軍,有什麼站起來說吧!如果能破陣,孤定在皇上面前替將軍美言一番。」
林石脫口而出後,暗叫不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什麼辦法,額頭上瞬間起了冷汗,只能暗暗祈禱他的好徒弟能有什麼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