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定情
「別慌!我先把他的傷治好在說。」失敗永遠是被遺忘的對象,儘管宋崖年紀輕輕就踏入玄榜,但他還是被眾人遺忘了,周易生看他極力忍受的模樣,有些不忍,說道。
獨孤婉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仁義之舉,不能娶了老婆忘了娘,贏了招親忘了狼。
難得找到打擊的借口,場外一些人就忍不住開口詰難他了。「這賊鳥人,不是個好東西,裝腔作勢。」
周易生渾然不覺,走到宋崖的面前,蹲在他的面前,道:「你還好吧!我不該忘了你的。」
宋崖一臉鄙夷之色,貓哭耗子假慈悲,將頭捏了過去。周易生也不管他是個什麼表情,捏了捏自己的丹田處,擠出一根細毛銀針。周易生雙眼瞇起,現出凝重之色,突然出手,那根銀針插在了手腕處,一插而過,穿透了小臂,而插針處剛好是周易生點穴的正中,不偏不倚絲毫,這就是對力道準確的把握,現在周易生身體還太弱,只能耗費更多的精神才能做到。
一股黑血沿著銀針射出,那只腫重如豬蹄的手,迅速的消了下去,漸漸那種螞蟻咬噬的錯覺也消失無蹤。
宋崖緊繃的臉垮了下去,舒服得呻吟出聲,那種感覺太難受了,現在突然消失,不堪重負的神經鬆弛後,就立馬沉沉的睡了過去,他的心神被折磨得太厲害了。
周易生很想勸他放棄修煉方外魔手,這方外魔手雖然強悍,只要找到弱點,將罩門封住,方外魔手裡的毒性就會自己作害,害了他自己。但看他已經沉沉睡去,只好將要說的話咽在了心裡。
「快點答覆吧!」現在救人完畢,台下的人忍不住要周易生出醜了,連連出口催促。
「哼!這有什麼難的!你們看好了。」
「換我心,作你心,始知相憶深。」周易生緩緩念來,雖短短一句話,但道盡了其中的濃情,正如他們相逢雖短,但僅僅眼神相交亦勝時間無用的流逝。
周易生似乎感覺這不夠震撼,以拜堂的禮儀拜了下去。
獨孤婉兒的心神早已被那句詩吸引,見周易生行了一個如此大禮,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渾噩的學著周易生拜了下去。這一下成了結婚的夫妻對拜了,獨孤婉兒心思剔透,想到了發生什麼事,那張蒼白的臉逐漸紅潤,迅速的爬滿了整個面頰,耳垂更是晶瑩,透著珠紅,美了綠柳。
夜晚已經掩不了她的出塵,如空谷幽蘭在無拘無束的釋放著暗香,她也釋放著他的美麗。
眾人被獨孤婉兒的美震撼了,有人呼吸困難,喘著粗氣,望著她的眼神如狼,毫不掩飾的透著欣賞、侵略,各種目光。
已經忘記了打擊周易生,顯然周易生所做的一切,都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這是他們想不到的,也做不到的。先是念詩,後又誆騙拜堂,雖輕浮,但獨孤婉兒已經心甘情願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現在你得贏過我這關。」獨孤婉兒臉上帶著幾分羞澀,讓她出了這麼大一個丑,忽然嗔怪的說道。
周易生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娶她之事幾乎是板上定釘了,應付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道:「小姐!可要小心了。」將手平舉,做了一個請。
獨孤婉兒嬌哈一聲,一掌打出,帶著幾分英武之氣,一掌生萬掌,漫天花雨,非常的華麗。
看著這花哨到毫無攻擊性的一掌,周易生微微一笑,毫無顧忌的向她走去,似乎對那一掌毫不在意。獨孤婉兒大驚,這一掌雖沒有多少攻擊力,但依舊能將人打成重傷,看他一臉的不在意,有些惱怒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叫你裝怪。
周易生依舊毫不避諱的向他走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一臉笑意,似乎是在挑逗。對於那迎面而來的一掌,他忽然將手伸了出去,僅僅是**的速度,一把將她擁在了懷中。
獨孤婉兒明顯感覺到來了腰間傳來的力量,很小、卻恰到好處,更讓她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她打出的那一掌被自己身體的帶動而消弭於無形,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周易生的懷中。反應過來後,自耳根處迅速的染上了一層胭脂紅,重重的一把推開了他。
周易生被她一推,卻倒退了不知多少步,最後被絆了一跤,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哼!裝模作樣,臉皮真厚。」獨孤婉兒臉上蒙了一層薄怒,卻沒有理他。
周易生有苦難言,連番大戰不僅耗盡了他體內的罡氣,更耗乾了他的力量,剛才那看似輕薄的舉動,完全是掩蓋自己的不足,更有探查她是否對自己有心,結果可喜,但沒想到她無心之舉,讓現在這副孱弱的身體不能負擔,腳下的青石因為爭鬥而被打碎,卻踩空了腳,四角八叉的摔了一跤。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全身酸痛,體內空空如也,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了。
場外已經炸開了鍋,儘管江湖的風俗較一般人開放,但現在周易生所有的一切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較老的已經破口大罵了。
「這是道德敗壞呀!獨孤啟,你得立馬出來主持公道呀!太傷風敗俗了,要是傳出去,朝廷都要震怒的。」一位老頭子捶足頓胸,氣喘吁吁的怒斥,他現在就是那捍衛道德的清道夫。
「這樣的人也是讀書人嗎?不僅丟讀書人的臉,更是丟我們江湖人的臉呀!」老胳膊老腿的,桌子拍得山響,眾人難免為他擔心,要是用力過度斷了怎麼辦!
張黑河一臉笑意,暗道這位哥哥還是本性難改,也默默的為他祝福,前半生他為了愛情過得實在太苦了,不僅連累了父母,更是差點丟掉了他的性命,現在你要好好的休息,那就休息吧!對於這些老頭子的詰問,他有氣氛,但更多的還是為周易生欣慰。
「這還是書生嗎?我看著怎麼像是那些花叢老手,活脫脫一個大嫖客。」這些年輕人思想倒是開放,但說話的語氣還是有很濃的諷刺意味。
「偶像呀!如果他不是和我搶女人,我立馬拜他為師,學盡這些手段。」也有性格豁達者,說著鼓動的話。
「慢著!」華公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因為她那張臉讓人看不清晰,現在她是個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但她的話卻是如冰山一般寒冷,想來是憤怒到了極致。
眾人噤若寒蟬,這尊火山還是爆發了,她的氣勢雖然極具內斂,但洩露出的那一絲氣息,就如山崩海嘯,青天霹靂,讓人生出螻蟻的感覺,高山仰止,不敢面對。
華公子發話了,本來熱鬧的婚禮,瞬間冷場,沒有任何人敢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眼巴巴的望著她,等待著這位凶人發話。
周易生這次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豁然站起,完全不顧體內已經乾枯的力量,他也是渾然不覺。難道她知道了,周易生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前半生那些痛苦之事又彈壓不住的失控了,心裡的血在流,難道苦難真的要跟隨我一輩子,『天殺災星』的命運還要繼續。「鳳兒,你真的不打算放過我嗎?」悲傷湧來,卻只能在心頭舔血獨咽,周易生快要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了,他只想要逃避,逃離命運,越遠越好。
獨孤婉兒臉上的胭脂紅迅速退去,她很清楚華公子的話有多少份量,只要她說出一個不字,自己的婚事立馬攪黃,那麼爹爹肯定要為了家族的興盛,而變本加厲的搾取她的利用價值。她不敢想像,再次去面對一個自己沒有任何好感的陌生男人,然後盡快愛上他。
周易生望著獨孤婉兒蒼白的臉,他有些心痛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畔悄聲說道:「我會永遠守護你。」
「這是你的誓言嗎?」獨孤婉兒緊張的望著周易生,她現在的心很脆弱,不能承受絲毫的背叛,只想要得到安慰,即使是一點溫暖,也能熱了她的心。
周易生看著她那雙清澈無瑕的眼睛,帶著期盼,不忍拒絕,心頭一熱,念道:「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卿絕。」
「我相信你,讓我們一起去面對以後的事,好嗎?」說完後,堅定的望著周易生。
「嗯!」
兩人似乎已到情濃之時,短短的幾句就在華公子的審判之前定情了,獨孤婉兒甚至沒有絲毫顧忌,他爹那張已經陰沉得厚比城牆的臉了。
華公子微微蹙眉,沒想到獨孤婉兒這麼堅決,語氣轉冷說道:「他的命格為最凶的『天殺災星』,以我的瞭解,這個世上只有這樣命格的人,不會超過一手之數。這樣的人,前途無可限量,但他的身邊從來就不會有任何親近之人。你嫁給他,只會是自掘墳墓。你的命格雖為『白鸞』但一接近她,你會死得更快,你這命格,對我的幫助很大,我願收你為徒如何。」
華公子自她來這兒後,就從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現在這些話一說出來,立馬如在平靜的池塘中丟下了一塊巨石,打亂了平靜,濺起了巨大的浪花。她是何等人物,居然做這樣棒打鴛鴦之事,難道真的是為了收一個徒弟,一個巨大的疑問,難道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