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百章（大結局）：開始也是結束（十九）
「玉瑤姐，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明玉卿重重的說道，其實來的路上她已經思考的很清楚了，明家要是不主動投誠，最後就算能夠保存下來，也會走向沒落
尤其是明家這種女人當家的奇特家族，在一個男權社會包圍的情況下，是非常難生存的
只有依附一個強大勢力才能存在下去
除非明家更改數千年不變的家規，讓男性繼承明家家主地位，權力反轉
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最緊要的是，明家能不能大劫之中存活下來
明家確實已經沒有退路了，跟隨莫家，自然是船毀人亡，莫懷古一隕落，莫家最強戰力失去，劍神山已經失去了跟風城爭鋒的實力。
風城那邊，一個蔚姿婷就足以讓整個劍神山失聲了，何況現在整個南方一脈的勢力都集中到了蕭寒手中。
更加恐怖的是，蕭寒還從那神秘的移花宮帶了了強大的外援，比蔚姿婷、莫懷古更加強大的存在，還有蕭寒本身，修為也妖孽般的增長至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這一切都成了壓倒明玉瑤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明家沒有必要為了一艘要沉沒的船陪葬
「來人，去把家主請過來」明玉瑤心中一定，似乎決定下了某種決心。
明玉卿心中也不由自主的一鬆，雖然她是明家的長老，可並不是一家之主，沒有決定明家未來的權力，明玉瑤也是長老，但她曾經是家主，又是現任家主的祖母，她唯一可以影響或者改變家主決定的人。
玉瑤姐，你會發現你今晚所作出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明玉卿在心裡對自己輕聲說道。
「玉卿，你對那位蕭寒有多少瞭解？」明玉瑤問道，雖然外面對於蕭寒的傳言不少，可她不是一般人，對於那些傳言，頂多相信了一成，這一成還打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水分，肯定不如親眼所見來的真實，對於未來明家可能要投靠的主子，她也想著多瞭解一些，可嗎沒有比明玉卿這位與蕭寒相處過的人更適合了。
想起在蔡松坡的情景，明玉卿不由的粉臉一紅，自己也不知道會如此大膽，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上說出那樣的話來？
難道自己心裡有了他嗎？
「玉卿，我問你話呢，你怎麼臉紅了？」明玉瑤眼神一震，明玉卿這一臉紅，讓她聯想到一絲不妙的事情來，希望這不是真的。
「我，沒，玉瑤，你問我什麼？」明玉卿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走神了，簡直太羞愧了。
「玉卿，我是問你對蕭寒這個人印象如何？」明玉瑤不願意深究，真的要是那樣，也許不是什麼壞事，明家這麼多年來，不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嗎？不就是換了一個對像而已。
「我只見過他幾次，這個沒什麼架子，看上去性情溫和，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很容易被外表欺騙，骨子裡很傲，殺伐果斷，但是很護短，尤其是對自己的女人……」一想到蕭寒為了白牡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跟白青霞這位移花宮五大家族的一族之長大戰一場，事後不但屁事沒有，還把對手給征服了，這是何等本事，何等威風，那一刻怕是在場的所有同盟會子弟都為之驕傲吧
移花宮子弟了不起嗎？你們驕傲的四大金花不還是被你們瞧不起的外來子弟給摘走了？
一想到臨走前，突然出現在隊伍中的另外三個少女，明玉卿的心裡就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玉卿，你是不是也動心了？」
「嗯，不，我沒有」冷不防的被人這麼一問，明玉卿下意識的回答之後，馬上改口否認道。
「玉卿，你讓我說你怎麼好呢，當初家族反對你跟寒山在一起，結果呢，你晉級了，寒山卻失敗了，先你一步走了，這一走可就是七百多年了」明玉瑤歎息一聲，「善業是個專情之人，你喜歡他，倒也無可厚非，可這個蕭寒不一樣，他身邊有多少女人你數過沒有？你要是還是雲英待嫁之身，我倒是希望你能夠試一試，可你已經是結過婚的女人，人家有那麼多選擇，會選擇一個寡居的女人嘛？」
明玉瑤這麼一說，明玉卿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許多，明玉卿雖然死了丈夫，可還沒到哀莫大於心死的地步，畢竟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
早些年，明玉卿自己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再嫁，或者再尋找一個合適的伴侶。
可這談何容易，明玉卿的資質和修為，能夠與之相配的又有幾人，而沒有婚配的又有多少？
侍神級高手又不是羅布白菜，任由她隨便挑選，而除了明家之外四大家族的人她又看不上，散修又有誰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貼上明家的標籤呢？
何況一個明玉卿是一個孀居的女人
「玉瑤姐，我沒那個心思」明玉卿為自己辯解道。
「還說沒有，每當你說道蕭寒這個名字的時候，你的臉都不由自主的紅一下，這與當年你跟善業在一起的時候又有什麼不一樣？」明玉瑤無情的戳穿明玉卿的謊言道。
「玉瑤姐，我……」明玉卿一陣驚慌，本來她還在極力的否認，但是現在說著說著，心裡的那個影子居然越來越清晰起來，她有些害怕了。
「玉卿，這一次他派出多少人進入五原城做說客？」明玉瑤知道這種事情點破了就可以了，不宜深入討論。
「八個人，分成了四組。」
「四大家族各派了一組？」明玉瑤微微一驚，如果單單是明家，她還有些擔心，到時候萬一起事，壓力會很大，現在聽說四大家族都派出了勸降使者，那麼按照她對這三大家族的瞭解，恐怕現在就等著這個機會吧
三天，也許要不了三天，這五原城就要變天了
「奶奶，這麼晚了，您還月心來做什麼？」明月心一身寬鬆的睡衣，在明玉瑤貼身侍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玉卿姑奶奶，您也在？」明月心乍一見明玉卿也沒覺得什麼不對，但是很快她眼睛就瞪圓了，「玉卿姑奶奶，您怎麼回來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這丫頭還有心思睡覺？」明玉瑤佯怒道。
「不睡覺能做什麼，大軍還沒有攻城，城裡又實行宵禁，能幹嘛？」明月心絲毫不懼奶奶虎威道。
「你這丫頭，都當上家主了，還這麼大大咧咧的，日後怎麼能夠管理好明家？」
「奶奶這話就錯了，誰說當家主就一定要戰戰兢兢，夜不能寐，如履薄冰的？」明月心反駁道。
明玉瑤、明玉卿兩姐妹面面相覷，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刺激人了，她們兩個老的愁的頭髮都快白了，小的呢，卻安之若素，彷彿什麼都不擔心似的。
什麼叫大將風度？這就是
明玉瑤、明玉卿兩姐妹先是驚愕，旋即無比歡喜了起來，明家後繼有人了。
明月心表現出來的鎮定和冷靜，儼然超過了她們兩個活了好幾百年的長輩
「月心真的長大了」明玉卿感慨萬分道。
「玉卿姑奶奶，您還沒說您怎麼回來了，絲絲她們呢？」明月心關切的問道。
「月心兒，說起來你可能會難過，絲絲和青雲不在了，魅兒她們都很好，都在城外大營中」明玉卿低緩的聲音說道。
「什麼，絲絲妹妹不在了？」明月心驚愕無比的望著明玉卿，表情顯然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絲絲的事情待會兒姑奶奶在對你細說，現在我們要說的是……」明玉卿很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說題外的事情。
「不，姑奶奶，你告訴我，是誰殺了絲絲，我要少了他提絲絲報仇」剛才還有大將風度，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明月心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起來。
「月心，絲絲的死沒有仇人」明玉瑤冷喝一聲。
「奶奶，絲絲被人殺死了，您怎麼說還沒有仇人？」
「罷了，我再說一遍吧……」明玉卿又耗費了小半個時辰將絲絲與青雲身亡的前後原因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明月心此時此刻也明白了，一個自願參加的試煉，簽下生死狀了，生死自負，死在試煉之中，沒有人能指責什麼，因為一切都是自願的，也許當初絲絲和青雲不參加就沒事了，可不參加行嗎？
明絲絲和明青雲可以說是明家這一代非常優秀的子弟了，可以說是明家將來挑大樑的存在，現在兩人居然都身隕了，對明家來說可以說打擊相當大了
四大家族，明家的高手數量可謂是最少的，要不是緊隨莫家身後，明家在四大家族中實力算是最低的，現在一下子有死了兩個最有前途的人才，對明家本來就不多的後備力量來說，那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姑奶奶，我錯了」明月心承認錯誤道。
「月心兒，也怪姑奶奶沒對你說清楚大家族這一次都有損傷，我們明家雖然折了絲絲和青雲，還是最少的，莫家全軍覆沒才是最可憐的。」明玉卿道。
明玉卿說的莫家全軍覆沒可不僅僅是指在血色試煉之中，而是這一次莫家從帶隊的莫懷古，以及莫家的幾位長老，七八位小字輩，一個都沒能夠活下來
至於大宇島上的莫家子弟，有潛力的基本上都被秘秘密處決了，沒有潛力的，也都廢除了修為，不知道是自生自滅，還是會被圈養起來，直至老死？
反正，有生之年，她怕是見不到這些人了。
對待敵人，那人可是無比的冷酷無情，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明知道這麼做是對的，可她的內心就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不願意去說這些事情。
「全軍覆沒？」明月心驚呆了，莫家可是這一次莫懷古親自帶隊，而且還有幾位修為深不可測的長老，怎麼會全軍覆沒呢？
「月心，姑奶奶對你說的，現在可不能對任何人講，就算是族內，也不能透露半個字」明玉卿嚴肅道。
「知道，姑奶奶，我知道分寸」明月心知道輕重，明玉卿突然出現在家中，事先沒有一點訊息，很明顯跟外面圍城的大軍有關。
「月心，莫家老祖宗已經隕落了」
「什麼？」明玉瑤和明月心皆身軀一震，明玉瑤表情驚詫莫名，而明月心則稍微好一點，也驚的忍不住伸手撫住了胸口。
「玉卿，你剛才怎麼沒說？」明玉瑤問道。
「玉瑤姐，我不是不想說，而是想先聽聽你的態度，後來，你叫月心過來，我想等月心兒過來一起說。」明玉卿歉意的道。
「莫懷古死了？」明玉瑤驚愕之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彷彿壓在心頭上的一座大山被搬走一般。
「嗯，雖然我沒有看到屍體殘骸，但是可以肯定莫懷古已經不再人世了」明玉卿道。
「是誰？」
「不知道，但是根據我的推測，有兩個人最有可能」明玉卿道，「一個是蔚姿婷，另一個是白青霞，蔚姿婷已經進階二級主神了，傲龍大長老退位讓賢，留在了移花宮，她有實力，也有動機殺死莫懷古，另一個，我說不準，也許也出過手」
「為什麼不是那個蕭寒呢？」明月心突然插嘴問道。
「月心，那蕭寒雖然很厲害，但論修為還遜色莫懷古一籌，要想殺死莫懷古，應該不太容易做到，幫手倒是有可能」
「你不是說蕭寒能夠跟白青霞一戰勝負未分嗎？」明月心疑問道，「白青霞可是二級主神，而且境界還高於蔚姿婷長老的？」
「呃」明月心一愣，旋即苦笑一聲道，「也許我的推測並不準確，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也沒有親眼看到，也許只有當時在場的人才清楚。」
「這個問題我們留待以後再瞭解也不遲，現在城外百萬大軍圍城，我們明家面臨一次抉擇，月心，奶奶這麼晚把你找來，就是想聽一聽你真實的想法？」明玉瑤懇切的對明月心問道。
「奶奶，玉卿姑奶奶夤夜返回，定然是身負使命，對嗎？」明月心沒有回答，反問一句道。
「月心兒，你說的不錯，姑奶奶確實有另外一層身份，說起來很慚愧，我現在代表的是城外的一方。」明玉卿如實說道。
「什麼條件？」明月心直截了當的問道，在明玉卿面前，她用不著討價還價。
「無條件投誠，搬出五原城，五原城以外的產業可以保留，只准留下一支三千人的家族衛隊，其餘遣散或者接受整編」明玉卿頓了一下說道。
「什麼？」明玉瑤與明月心異口同聲道。
「要我們投誠可以，產業我們也可以交出去，保留三千人的衛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是憑什麼我要要搬出五原城，我們明家在這裡生活了數千年，直系、旁支，還有靠我們明家吃飯的得有□□□萬人，這還只是五原城中人數，如果算上周邊和整個西域，多少人依靠我們明家生存？」明月心氣的一張俏臉都有些扭曲了。
明玉瑤也十分氣惱，其他條件都可以談，唯獨搬出五原城，這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可是她們的祖業，怎麼說搬就搬呢？
「玉瑤姐，如果是別的條件，倒是可以商量，但是這搬出五原城是蕭寒親自下的令，這一條必須無條件執行，否則就……」明玉卿有些尷尬，自己是明家人，此刻卻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家族，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否則就怎麼樣？」明月心柳眉倒豎，一副一言不合，就要玉石俱焚的摸樣
「否則就跟莫家一樣徹底的從蒼茫大陸上抹去」明玉卿道。
「絲絲……」明月心與明玉瑤一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從蒼茫大陸上抹去，那不就等於是滅了明家一族嗎？
「這，這也太欺負人了」半晌過後，明玉瑤氣憤不已的說道。
「玉瑤姐，實力不如人，如果硬碰的話，那是以卵擊石，玉石俱焚」明玉卿勸說道。
「玉石俱焚，就玉石俱焚，我就不信了，我們五大家族，百萬軍民，難道還沒有一戰之力？」
「月心，我們有主神級別的高手嗎？」
「姑奶奶，我……」明月心一下子就給問住了，主神級別的高手，別說明家沒有，就是劍神山也找不到一個，修為最高的莫家老祖，莫懷古已經隕落了，五原城中修為最高的也就上神階中品，而這樣修為的在人家哪裡都只能算中等。
「月心兒，搬就搬吧，只要人在，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重建一個明家」明玉瑤長歎一聲，心有不甘，又能怎麼樣，對手太強大了，根本就無法抗衡。
「可是，奶奶，我們也不能什麼都答應吧，還有，我們搬出五原城，去哪兒？總的有一個落腳之地吧？」
「這個自然沒問題，我家主人說了，只要你們肯搬出五原城，可以分封你們四大家族各一座城池，並賜予你們四家每家一億金幣的發展資金」竹瑛姑適時開口道。
一家一城
明月心、明玉瑤還有明玉卿都明白了，蕭寒的目的是將四大家族拆開，不讓他們集中在一座城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