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幻境
解決完瑣碎之事,祁雲此刻正盤腿坐在儲備庫下層的堅固庇護所中,由於租界一行,讓他重新拾起了逐漸淡忘的危機感,所以現在滿腦子都在考慮如何提升實力。//《》.《//
修為達到凝珠境,後續就應該開始淬煉元珠了。
但是很可悲,祁雲雖然成就了上品元珠,卻沒有相對應的修煉之法,完全要靠自己摸黑探索,天知道會不會出問題,以至於祁雲目前也只敢一點點的給元珠蓄積能量。
想到這裡,也不由思念起為了給自己尋得功法,到現在也不知身在何方的爺爺!
對於那個神秘的氏族,祁雲也問過殷離,但是讓人詫異的是,這個活了160多年的老怪物,竟然說從未聽說過有姓祁的高手存在,即便是當初他把江湖鬧的腥風血雨,萬人追捕的情況,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如此一來倒是讓祁雲眉頭緊皺了好些天,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要麼就是這個家族僅僅有傳承,而無高手,要不就是他們有高手,但是一直卻從不在江湖中走動。
為此事煩心了好一段間,祁雲才決定先放下此事!
不管那家族有什麼玄秘,情況也不過是兩種,一種情況是爺爺順利將功法回來了,大家皆大歡喜。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對方為了讓功法保密,派人來尋自己而已。
所以只要爺爺沒危險,最終的結果,那家族總會浮上水面,甚至根本不用自己去找,他們也會上門的。
不過放下了此事,祁雲還是要為修煉的事情發愁:「內功現在停歇不前看來只能走偏門了!」也好在成就上品元珠,讓他的實力穩定在中位聖者的檔次,對內功的強弱還不算太急迫。
祁雲所修的功法中,《烏金煉體訣》早就到了第一重大圓滿的階段,效果自是不必壽多言,相信第二重「火煉烏金體」定能讓他的實力平添三成。
但是這第二重卻需要「火煉」,祁雲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適合的位置修煉此法。
輕輕一歎,只得把煉體訣的功法先放到一邊,又拿起《瘋魔刀譜》。
此法乃是祁雲最強的殺手鑭,足以令他越級挑戰,如果能用處刀譜中的最後一式,他自信可以對抗任何上位聖者,甚至將他們幹掉!畢竟,魔煞之力是他現在已知最強悍的能量,即便是水元力都有所不如。
輕輕打開金屬質地的書頁,翻到最後一頁,頓時,眼前黑芒一閃,一縷暴躁精神波動從祁雲天庭竄入精神力。
剎那間,祁雲伸手扶額,臉色一紅一白。
以他山崩於前、而心不亂的心境修為,都被那莫名的精神波動擾亂的了心緒,眼瞳深處難以壓制的泛上了狂暴的血眸。
「到底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
精神海中的神魂之源,在一瞬間驟然暴起,附著著祁雲的意識,向著那闖入者釋放了猶如海潮般綿延般的精神衝擊波,瞬息將之席捲吞沒。
然而下一秒——
精神潮汐豁然炸開,猩紅的血光將祁雲的精神海照的猶如地獄深淵,神魂之源釋放的精神力流好似被病毒感染了一樣,一下子化作滔天血海,反衝而來
啊~~~~~!
神魂之源被頃刻淹沒,祁雲的意識也隨之被暴虐的情緒所侵入。//《》.《//
眼前的血海翻騰,一道身影從血浪中悠然走出:「祁雲啊祁雲,你為了我的財富,將我逼的要跳樓,終於該我報仇了,哈哈哈哈」
「胡文!!」祁雲的意識化作人臉,面目猙獰凶煞:「是你自己找死!!」
話聲一落,一柄血紅的長刀從天而降,將胡文的身影斬成了碎片,看著那四散的屍塊,祁雲的神魂發出了一股極度舒爽的輕顫,甚至忍不住的呻吟起來。
「哈哈,是你自己找死,怨得了誰?還敢來報仇,我就再殺你一次!!!!」
可就這時,血浪再度翻滾,一道陰鷙的身影出現,口裡桀桀怪笑:「嘿嘿嘿,殺我吧,殺我吧,我好想死啊!」
祁雲意識體化作的人臉陡然一愣,旋即仰天狂笑:「哈哈哈,原來是你——張偉!那就再殺你這條孫家的走狗一次!!」
轟嗤~~~~
血刀再次降下,一舉將張偉的淹沒在滾滾的精神力風暴中。
祁雲張狂的大笑,對著血海嘲諷道:「還有誰,都給我滾出來,大爺今天要殺個夠!」
血海翻騰,聶威出現。血刀再出,將之殞滅。
雷真出現——殺!
本休出現——殺!
沈衛出現——殺!
陳四出現——殺!
陸鵬出現——殺!
殺!殺!殺!殺!一路血刀劈斬,血海越發滔天兇猛,不管出現的是誰,早已失去神志的祁雲根本沒有二話,唯有刀鋒斬落。
也不知殺了多少幻影,祁雲的神魂之源已經徹底被同化,眼瞳深處沒有理智存在,只是瘋狂的殺戮之意。
「小雲,你到底在做什麼!」只見王智豁然破開血海,厲聲呵斥道。
祁雲眼中陰狠之色閃動,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刀:「恬噪!」
「祁雲!你都做了什麼啊!為什麼連王智大哥也殺?」周嘉儀的身形隨之出現,面露哀色。
「我做什麼用你多說!」祁雲雙目充血,腦袋驟然劇痛,揮手便是一記耳光,卻沒有直接斬滅。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你變成這樣了?你竟然打我?你已經變了!」
哭啼、哀怨聲傳入祁雲耳中,猶如千萬隻蒼蠅在耳邊嗡鳴,頓時勾起了祁雲深深殺機,再也沒有遲疑,口中狂笑:「那你也去死吧!」
「轟嗤~~~~~」一聲,秀美的身影在刀影下化作碎片
「啪!」
忽然間,一記重重的耳光,將祁雲煽的口鼻溢血,凶獰的臉色一怔,旋即升起了滔天怒容,一起身便要揮刀殺人。
「畜生,連我也想殺?」只見爺爺祁虎怒目而視。
「爺爺?」瞳孔中的血色一陣飄忽,祁雲驚愕的連退兩步,手中的刀橫在半空,是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見狀,祁虎越發憤怒,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他的臉上:「畜生東西!老子是怎麼教你的,武者修心,你的心去哪了?老子才走幾天,混帳東西連人都敢殺了?」
祁雲臉頰抽搐,目光中戾氣不時閃動,手中的血刀握的咯咯直響。
「啪!」又是一記耳光。
祁虎怒沖沖的呵斥不斷:「沒聽見我說話?」
「他們都想我死,我就要殺!」祁雲紅著眼咆哮道。
「嘉儀想讓你?陸鵬想要你?王智想要你死?」祁虎一字一頓,最終又抬手送出一巴掌:「混帳東西!」
「你~~你也想我死!」
舔去嘴角的一絲血線,祁雲渾身顫抖著,血目攝入的抬起頭,獰笑起來:「那你也可以殺!」
「混帳」
噗嗤~~~
瘋癲的吟吟淺笑,祁雲不自主的喃喃自語,只知道在說些什麼,週身被濃濃的血霧和黑煞所籠罩,簡直沒有人樣。
不知笑了多久,祁雲才突然對著血海咆哮:「來啊,還有誰,大爺我還沒殺夠呢,哈哈哈哈哈哈!!!」
「來啊!」
「誰還想死?」
不斷的怒嘯,血海卻再也沒有給出回應,時光飛逝,整個天地空無一物,只有祁雲震天的咆哮聲。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祁雲渾身煞氣盡散,目光呆洩的喃喃自語:「為什麼沒人了?出來啊出來」
時間繼續流失——
什麼血光、什麼屠刀,早以不知去向,唯一祁雲一人呆立在血海岸邊,茫然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天邊金光四溢,磅礡的血海猶如冰川一般瞬間融化、消退,天際中迴盪出陣陣禪音佛語,佛光金輪普照大地。
在祁雲驚喜的目光中,一尊慈目善容的天佛出現在了身前,佛曰:「可有憂?」
祁雲神色暗沉下來,點頭:「我很寂寞。」
佛又曰:「可有罪孽!」
祁雲眼中閃動起淚花,悵然失聲:「有!我殺親,殺友,殺天下人,我有罪,求佛主度化!」
佛主沉吟:「善惡一念之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可願入極樂世界,永離阿鼻地獄!」
「地獄?」
祁雲神色一變,驚喜道:「不,我不入極樂世界,我要入地獄,哪裡有我的親人、朋友!!」
佛主搖頭:「一切都是虛妄,放下執念」
「不!請讓我入地獄和他們重聚!」祁雲聲露厲色,毫不猶豫道。
佛主閉目靜聲,四周頓時升起了朗朗入神的梵天經文,一**的咒言湧入祁雲心底,好似束縛一般,將那對親人的思念,愧疚,永遠的封印在心底一般。
——啊!!!!
仰天咆哮,祁雲雙目赤紅:「給我閉嘴!馬上送我入地獄!」
然而回應的他的卻是越發沉重溫靜的梵音。
「好!好!好!既然你要阻止我最後的希望,那我寧願以身成魔,自入地獄!」
霎時間,乾涸的血海再次湧動,天際邊緣捲起滔天巨浪,漫天的血煞凶氣猶如天傾,捲入祁雲體內,轉眼的功夫,祁雲週身再度被血氣環繞,魔煞之力滾滾而至。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主身後的金輪驟然閃亮,猶如一輪小太陽阻擋著血海的蔓延。
「我求你送我入地獄你不肯,我自己去,你又不肯!你真要阻擋我的路?」祁雲凶獰萬狀的怒嘯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梵音猶如雷動,直擊靈魂深處。
祁雲當即放聲長嘯,癲狂道:「這是你逼我的!我本放下屠刀,你卻逼我再次拾取它!那你就做我今生所斬最後一人吧!」
「魔氣縱橫、刀罡斬佛!!」
剎那間,沖天的煞氣震散了雲霄,斬滅了佛光,萬丈刀印斬破血海,佛影為之消散,梵音驟然停止
「轟.~~~」
海域深處驚然的一記炸響,飄忽的神魂頓時歸位,心神遁入天庭,在那夢境中度過千年的祁雲,這才渾身泛著冷汗,睜開了雙眼、
「好好可怕的環境!」
口中喃喃,祁雲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那猶如真實發生過的片段,依然清晰的在腦中掠過。
這種情形,即便是當初在武當山都未曾發生過!
粗重的喘息了片刻,祁雲這才勉強定了定神,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瘋魔刀譜》,金捲上赫然閃現出一篇文字:瘋魔刀譜第四式:刀罡斬佛
驚愕的將文字看完,祁雲長噓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來如此,幻境原來才是修煉第四式的關鍵,如果當時自己被佛主度化了,那就沒再修煉瘋魔刀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祁雲也暗暗佩服這部刀譜的創作者。
以天地至邪之力,為刀,斬滅一切擋路之敵,看似陰邪異常,實則卻是突顯了武者本心。
試想,走上武道之人,誰沒有動過殺伐?想要走的遠,走的長,這種殺戮更是無法不免,長期如此,心境早晚會控制不住心底的陰暗面,到時候人不殺己,自必亡亦。
而通過了幻境中那殺戮天下人的場面,祁雲日後根本不必再擔心這樣的問題,刀譜中提到的「心魔劫」將永遠不會在他這裡降臨。
將刀譜放下,祁雲閉目沉思,將接收到的信息轉化為己有。
但是片刻之後,卻苦笑道:「沒想到竟然白高興了。」
瘋魔刀最後一式,威力足以斬佛,但是對精神力的要求也同樣水漲船高,發動一次攻擊,至少需要七級強度的精神力去施展,而且消耗之大,恐怕只有一刀之力。
以他目前六級上位左右的精神力,距離那門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再度苦笑,將這個讓人眼饞的絕學拋之腦後,不在想它。
「我就不信,難道沒了內功,自己身邊連一樣可用的功法都沒有?」微微生怒,祁雲又在自己的功法袋中一陣翻找:「嗯?這是!」
——《人宇玄藏》?
拿起這塊黑鐵一樣的東西,祁雲神色肅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