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0
鷹咀崖、歸墟、五莊觀,還有莫名其妙消失在袁洪體內的寶瓶崖,以及出現在少典身上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技能……這些無疑是冉一夜穿越以來所遇到的最難解的幾個謎團,過去、現在、未來,諸多時空俱都交錯在這幾個神秘的點上。
冉一夜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能真正地揭開這些點的秘密,則所有的真相就會自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個隱在幕後的操縱者亦將走上前台,顯露出他真實的面目。
此外,直覺告訴他那幾個神秘的點與這款莫名其妙的跨時空遊戲亦有著某種內在聯繫。
所以他決定抽出時間將那幾個地方認真探索一番。
而此時,人族的一切已經走上了自己的軌道,如果不出意外,匏析的西北之行,必能使西北諸部歸心,他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刻扮演扮演「上帝」,人族的信仰就會不要本錢的流入囊中的。
至於姜洛那丫頭,此時則正沉溺在忘我的修煉之中,冉一夜在蘆葦船邊設下的禁制足以保證她的安全,而且在必要之時,不遠之處修煉的諦聽亦能助她一臂之力,所以他大抵無須多去擔心她的安危的。
也就是說,這段日子無疑是他揭開這幾個地方迷霧的大好時間。
決定一下,冉一夜一掌抹平了山坳間的那間窯洞,然後一踩雲華無始步,化了道流光望有熊氏部掠去。
他想先與少典會會,並從他身上挖出他那些超越時空的技術來源以及背後隱藏的秘密。
由於起程時已近黃昏,到達有熊氏部附近時,天已完全放黑了,半個月亮無精打彩地從山那邊升了起來,滿天的星斗忽明忽暗地閃著,彷彿瞌睡人的眼。而勞作一天的有熊氏族人也大多鑽進了樹屋開始了他們獨特的夜生活。
一種只以繁殖為主題的夜生活。
冉一夜不知道少典夫婦是否已被姬伯從地牢中放出,所以便想找個人用宙心通探測一下,然而又恐擾了別人的好事,但正當他有點為難時,突聽得「吱啞」一聲輕響,一個身材嬌小的人從一間樹屋中閃了出來。
冉一夜定睛看時,卻正是姬伯的小女兒姬渭。
「哦,原來是這丫頭,看來匏析也已經回到部落去了。只是不知這丫頭要幹什麼去的?莫非……莫非也是幽會去吧?」冉一夜心中暗道了一句,當下好奇心發作,便一閃身便綴在那丫頭後面欲看個究竟。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從那丫頭那裡獲得有關少典的信息。
然而這時間,卻聽得那丫頭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父親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容下伯父,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啊。今天,我無論如何要把他救出去的。」那丫頭一邊說,一邊一貓腰,狸貓般地望部族東邊的一座山崗奔去。
有熊氏部的地牢便設在那裡。
原來,姬伯恢復記憶後,並沒有將少典從地牢中放出,反而在地牢處加派了一組十七人的獵手,以防少典從獄中逃脫。而姬渭前一天從西北歸來後,得知這一情況,當下便力請父親放了少典,但並沒有得到姬伯的首肯。所以姬渭再也忍不住了,便打算乘著夜色將少典夫婦解救出來。
通過宙心通獲悉了這一信息,冉一夜不禁暗生感歎,然而只要有智慧生命的地方,圍繞著權利的鬥爭就從未停止過,這一點即使造物主都無法改變,同時,前世的知識告訴他,少典絕不可能死在這裡,至少,在黃帝出生之前,他即使想死也不太可能。所以他決定權且作一看客,隱在背後看一看事態究竟如何發展。
臨近設有地牢的山崗,便見姬渭慢下了腳步,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邊藉著樹木的掩護向地牢方向摸去。
地牢設在山崗半腰處一株梓樹的根部,樹上則是一間半敞的樹屋,十七名有熊氏部的獵手便守候在那裡,輪流監測著地牢左右的動靜。但多少天來,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所以一眾獵手便鬆懈了下來,尤其是夜裡更是如此。
所以當姬渭小心翼翼地靠近地牢時,輪值的兩名獵手正抱著木槍斜靠在樹屋的支柱上打著迷糊。於是乎,那丫頭便順利地摸進了地牢。
然而,進入地牢甬道,前行數百米,姬渭突然聽到裡面正有人說話。
「少典族長,難道你真不願意交出來嗎?如果這樣,你則就是有熊一族,乃至人族的罪人。」一個沙啞且生硬的聲音低沉地在洞中迴旋,顯然那人是變了嗓音。
「呵呵……」一陣輕蔑地笑聲響過,少典開口說話了,「你別以為你遮住了臉,變了嗓音,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像你這樣反覆無常的小人也配談站在有熊一族甚至人族的角度說話嗎?這簡直是個笑話。」
少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但言詞間自有一種令尋常人不可抗拒的威嚴存在,那人當下似乎有點語結。於是地牢便陷入了片刻寂靜。之後,那人歎了口氣,又開口道:「我知道瞞不過你,雖然我是有私心的,但你沒有私心嗎?如果沒有,你就絕不會將一身製造機甲木獸的技藝帶走,而會留給人族、留給有熊氏部的。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你也是一個自私狹隘的人,而非有熊氏部的智者。」
這一次,那人並沒有變聲。姬渭聽出了他的聲音,當下小嘴張得幾乎能塞進去一顆蘋果,差點兒就要叫出聲來。
因為那人居然是有熊氏部的大長老姬夯。
聽到姬夯這麼說,少典不由又笑了兩聲道:「我承認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但利器擇人而授,如果授予你這樣的人,則不僅不是人族之福,反是人族之禍了,這一點,我少典是看的很明白的,所以你還是乘早收起這個心吧,我要休息了。」
「好,好……」姬夯顯然有點惱羞成怒了,他一連叫了幾聲好,然後道,「只是可惜啊,可惜你的一身技藝,更可惜你身邊的……哈哈……」
姬夯的狂笑聲中,突然傳出了一個女人尖叫聲,緊接著便聽到少典的怒吼:「姬夯,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姬夯狂笑道,「少典族長居然不知道我想幹什麼?這是我聽到的一個最大的一個笑話,再說,你若去了,這個貌美如花的附寶如不派上正經用場,難道任其老死不成?哈哈,雖然我已年紀不輕,但我保證能讓附寶給我生上十多個兒子。」
「你敢!」少典的聲音都變了。
「我為什麼不敢?」姬夯反問道,「我想問少典族長,族中哪個婦人不是共有的?難道唯獨你少典是個例外,就這一點,足以說明你少典是我有熊氏部乃至人族最自私的人,你還有何顏評論本長老的是非。所以,今天,你若不將機甲與木獸的秘密交出來,本長老就當著你的面好好地將附寶侍候得舒舒服服,然後每天再給她送來十幾個精壯獵手,保證讓她欲仙欲死,樂到骨頭裡面。」
「你,禽獸!」附寶驚恐地叫了一聲,當下便昏了過去。
「哈哈……」姬夯見狀,猙獰地笑了起來,「禽獸?看來本長老今日真得禽獸禽獸了。」說著,那有廝的胯下那物便醜陋地抬起了頭。
「你!」少典淒厲地叫了一聲,當下噴出了一口逆血,「不要傷害附寶,有種便衝著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我沒種?哈哈,用不了很長時間,附寶就會感受到本長老是不是有種了?哈哈……」
「你!」此刻,少典唯獨的念頭便是與眼前這個人渣同歸於盡,然而,此時,他不僅全身被下了禁制,而且被籐條縛在一塊大石頭上,即使想動一個指頭也不能,當下氣急攻心,不禁又吐出一口逆血來。
然而就當姬夯喘著粗氣,就要向附寶撲過去時,一截矛頭無聲地從黑暗中伸出,無聲地從他的後心穿過身體。
之後,只聽得一聲痛呼,那廝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一頭跌到地上,再也沒有動靜。
之後,一個窈窕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長久的被關在地牢中,少典已習慣了牢中的黑暗,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姬渭,於是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渭兒,是你?」
「是我,伯父。」利索地從姬夯的屍身上拔出木矛,姬渭又狠狠地將他踩了幾腳,然後衝著少典輕聲道:「先莫出聲,出去再說。」
言畢,她三把兩把撕開捆在少典與附寶身上的籐條,然後將昏迷中的附寶背了起來,一手拉著少典便向地牢甬道外奔去。
甬道口並沒有動靜,顯然輪值的獵手並沒有注意到地牢中發生的一切。
出了地牢甬道,一行三人便一頭扎進了山崗後的密林中,一口氣奔出了數十里路。
「好了,渭兒。」這時,少典開口說話了,「就在這裡歇息一下。」
「好的,伯父。」姬渭應了一聲,然後尋了個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
而此時,附寶依舊沒有醒來,姬渭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接著轉身對少典道:「伯父,對不起。」之後,幾點晶亮的淚珠從眼中滑落,星光般地墜在了地上。
少典歎了口氣道:「渭兒,這不關你的事,不過,看到你阿爸尚在人間,伯父真的很高興。」
「伯父!」姬渭終於忍不住哭了,她一頭撲在少典的懷裡,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這時間,躺在地上的附寶突然驚叫了一聲:「禽獸,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