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24
一場豪飲。
蓬萊閣差點兒被酒罈塞滿了,但太昊和太一還在峁足勁兒喝。
他們已下定了決心這一次即使把白蝠喝不窮,也要把他喝到心痛。所以從開席之後,兩妖的嘴一直沒有閒過,先是一杯接一杯,接著是一碗接一碗,再後來則是直接搬罈子干開了……
而白蝠則自開席以來,似乎除了一個勁地從須彌芥子界裡往外取酒,好像連沾酒的工夫也不曾有過。
很快地,極品仙釀便已告罄,白蝠只能拿出高級仙釀湊數,之後則是中品仙釀了……
當所有的好酒消耗一空後,白蝠則只能拿出普通仙釀應付了。
「彼其娘之,蝠王可是開始騙妖了。」太昊往嘴裡猛倒了半壇普通仙釀後,當下嚷嚷了起來,「你現在給本帝喝的是酒嗎?依本帝看這全彼其娘之的是洗腳水,連一點酒味都沒有。」
而太一也在一邊附和說,是有點洗腳水的味道,但那種味道絕不是普通的腳能洗出來的,據他推測,只有金瑤的腳才能洗出這種味道。
這話當下又引來了太昊的贊成,於是便開始拾掇白蝠,讓他把金瑤找來現場證實一下。當然,這一提議當場遭到的否決,因為太一認為那應當屬於自己的專利。
話匣子一打開,場上就開始亂套了。兩隻死烏鴉興致上來後,葷話、素話、酒話、實話……一古腦兒便倒了出來……他們一邊往嘴裡大灌「洗腳水」,一邊相互掐巴開了。於是乎,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便在「洗腳水」的咕嘟聲中被倒了出來……。
於是乎,白蝠得知了天庭寶庫的具體位置、天庭各部的戰力配備、天庭未來五百年的具體規劃等絕密內容,以及妖帝兄弟的一些極度**的內容。到後來,太昊嘴一時沒有把住,竟將妖帝的一些床笫之間的秘事也抖落了出來。
於是乎,白蝠知道了曦和做`愛時喜歡飛在空中;而常羲卻有潔癖,但凡要做那事,便要求妖帝先在月亮泉中沐浴上九十九次,方肯就範;還有簡狄、還有慶都、以及太昊那廝能想起來的各族美眉……
但正當太昊說得口沫橫飛,津津有味時,太一卻在旁邊插話了:「還提你那些破事呢,好像前些日子的教訓還不夠似的?據說某妖的某個部位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解除石化,雖然時刻保持著一柱擎天狀態,但已經完全失去了功能,是不是這樣呢?」
這句話可是捅到了太昊最大的痛處,於是乎,他當場發起了飆來,咬牙切齒地發誓要將那個暗算自己的傢伙糾出來,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並且揚言要將姜嫄那爛貨綁在扶桑樹上,讓洪荒所有帶把的生靈蹂躪上一番……言詞之齷齪、內容之下作就連前世曾掃瞄過《國罵大全》的冉一夜也有點瞠目結舌。
這也令躺在蘆葦船上曬太陽的某男明白了自己的那一鞭所引出來的問題不是一般的棘手,當不禁自言自語道:「看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下,這雷鋒絕對不是好學的啊。上天下地的神啊,這世界怎麼會這樣呢?」
然而,雷鋒已經學了,禍也闖了,說什麼也晚了。冉一夜只能歎息了一聲,復又通過白蝠的眼睛看起蓬萊閣內的那場醉戲來。
也不知罵了多長時間,太昊終於訇然倒地了,沉重的身體直接砸碎了十幾個空酒罈子,而太一則笑嘻嘻指著太昊道:「你醉了,我還以為你和你胯下那物一樣,會一柱擎天下去呢。呃……幸虧你是哥哥,而哥哥不是你,否則就這德性,妖帝的威名可就被你全毀了,呵呵……」笑著笑著,太一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之後便聽到他扯起了雷鳴般的鼾聲。
太一居然站著就睡著了。
就這樣,整整九日九夜,白蝠才終於將太昊和太一這對死烏鴉給擺平。
據不完全統計,蓬萊閣上的這次豪飲,共消耗了九十九壇極品仙釀,六百八十三壇高級仙釀,以及三千四百二十五壇中品仙釀,至於普通仙釀則根本無法統計。
而作為主人的白蝠則自始至終連一滴酒也沒有下肚。但即使如此,到後面,他也有點暈乎了,因為空氣中散發出的酒氣已濃到了足以醉死一連大象級生靈的程度。至於負責收拾現場的蓬萊三老則早就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酒罈中去了。
看著這個亂七八糟的現場、看關須彌芥子界中殘存的用兩隻手都可以數過來的普通仙釀,可憐的白蝠真有點欲哭無淚。
「極品啊,極品,然而哥的酒啊,就這樣over了……」此時此刻,他只能發出如此的感慨。
同時,他意識到釀酒任務已經迫在眉梢了,即使僅為自己的口福,他也得四處走走了。
想到這一點,他當即便將被酒氣醉倒的蓬萊三老一一搖醒,然後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便出了蓬萊閣前往媧皇台去了。
翌日清晨,一隊華麗的妖族大軍出現在了東海海域,於是乎,一場被洪荒眾生稱之為「花禍」的災難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又幾日,白澤妖帥來到了蓬萊,用太陽石戰車將快要醉死的太昊與太一拉回了扶桑宮。據說,那一場大醉,兩隻烏鴉足足過了百日方悠悠醒轉過來。
當然,那兩隻死烏鴉醒來後,已全然將醉後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否則羞憤之下,他們說不定會拔根鳥毛就地吊死的。
但對喝醉這件事他們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他們總覺得僅只喝白蝠一場似乎有點太便宜了,在他們的原計劃中,本想臨行時再敲詐上白蝠百十罈好酒的。
不過幸虧我們的豬腳並不知道那兩隻烏鴉的想法,否則肯定會當場撲地,光榮地暈過去的。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白蝠與金瑤帶著一萬花妖(這一萬花妖是金瑤從二十萬修為已達金仙修為的花妖中精心選出的,她雖然並不擅長戰鬥,但每個都具有極其強大的天賦神通,尤其對仙果靈粹乃至奇石異礦有著極其敏銳的感覺,絕對是一等一的採集掘礦的好手。從這一點看,帝俊倒是沒有完全忽悠白蝠),悠哉悠哉,從東極海域一路掃蕩了過去,那些看似嬌滴滴的花妖,居然一個個都是熱情不亞於金瑤的收集狂和研究狂,所以所過之處,據說天高三尺,不僅所有的靈果靈粹一掃而空,就連埋到地下幾萬丈處的一些珍稀礦石也被一一發掘了出來。
這使得一向以崇尚自然、熱愛自然自詡的某男不禁有點腹誹起來了。
然而此時的他又如何能夠左右的了白蝠呢?
加之他又想到如果神話的進程與他所知的沒什麼兩樣,則這洪荒大陸遲早會破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天地靈粹與奇礦異石俱會化為最本源的粒子,繼而完全消失,如果真是那樣,則還不如收入自己的囊中,說不定此舉還能為某些珍稀物種留下點種呢?
想到這一點,某男也算是為白蝠找到了一個理由,心理復又恢復了平衡。於是乎每日的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的軌跡中,看天、看雲、看葦葉,或者給姜洛指點一下修煉方面的問題……而那個玄黃玲瓏塔則依舊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絲毫的動靜。
直到一個夜裡,當一輪圓月慢慢爬上天空將靜謐的光華灑向洪荒大地,也灑向洛水河上那個靜謐的港灣的時候,斜倚在蘆葦船舷邊的某男突然心血來潮,當下心念一轉,便知是匏析在呼喚他的名字。於是他伸手在蘆葦船附近的空間中設了幾道禁制,然後又看了看兀自用功不已的姜洛,揮了揮手,便望艾蒿山巔馳去。
片刻之後,冉一夜便到達了艾蒿山理,他施了個隱身法訣,如同一縷輕風向山巔掠去。待到山巔,果見匏析正跪在那方大青石前,雙手捧自胸前,面向圓月虔誠地祈禱著。
那祈禱的聲音字正腔圓、抑揚頓挫,令某男忍不住想起了前世那些孩子們在各種各樣的旗子面前,宣誓時的模樣。
「一夜道君啊,天地間唯一的真神,你的孩子在呼喚你的名,祈求你的蒞臨,祈求你賜予我一雙明亮的眼睛,使我在前進的路途中不再迷茫……
「一夜道君啊,天地間唯一的真神,你的孩子在呼喚你的名,祈求你的指引,祈求你賜予我一雙有力的雙手,使我在前進的路途中,不再畏懼讎敵,所向披靡……
「一夜道君啊,天天地間唯一的真神,你的孩子在呼喚你的名,祈求你的訓示,祈求你賜予我一顆洞悉是非的心,使我在前進的路途中,不會被奸邪所惑,永往直前……
「一夜道君啊……
「……」
「上天下地的神啊!」聽到這裡,隱在一旁的某男忍不住從心底發出一聲感歎。因為那孩子所祈求的一切,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心願?如果那一切真能夠通過虔誠的祈禱獲得,那麼就連他自己也會剝下神棍的外衣,去做一個虔誠的信徒的。然而此時此際,他卻只能繼續做他的神棍,說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去忽悠那些把自己當做唯一真神的人。
這也許是一種另類的悲哀,也只有身在其中者才能體會得到。
月亮一節節上升著,匏析的目光也隨著月亮一節節射向當空。這時間,一聲霹靂平地響起,艾蒿山巔霎時變成了黃金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