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0
看到這一結果,冉一夜一顆懸著的心方放了下來。
他也沒有想到如此棘手的一件事情,竟能有這樣一個結果。
「巫妖聯手,共禦外寇。哥真是太有才了!」他不禁為自己一手導演的這個結果拍手叫絕。
而且最令他有成就感和滿足感的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這個人族分身所策劃的,白蝠在其中只起了個輔助作用。
「呵呵,挫其銳,屈其心,明大義,動以情,如此環環緊扣的局,也只有熟悉後世華夏聯手抗倭歷史的哥才能設計出來的啊,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仰首向天,某男大笑不已,這令一邊裝睡的諦聽忍不住拉開一線眼簾,投過來一道詫異的目光。
好在那獸早已習慣了某男的種種怪異的表現,否則絕對會認為他不是神經就是精神了。
與之同時,白蝠的聲音也不失時機地在某男的識海中響了起來。
「呵呵,話說某人可不要太無恥了吧。」他說,「居然敢自居主角,將哥放在了輔助位置上!切,哥代表月亮鄙視你。」
言畢,他小指向下比劃了一下。
這話令冉一夜當下就氣打不到一處來了,於是當下便在識海中指著白蝠的鼻子吼了起來:「丫的,你又在打擊我,我真有點恨死你了。你說哥容易嗎?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麼點良好的自我感覺又被你破壞了,你也太無情了吧!」
言畢,他又衝著那廝的鼻子狠狠地揮了幾下拳頭,以表示自己的怒不可遏。
然而,白蝠連個生氣的表情也沒有輸出,他看著幾欲暴走的冉一夜突然歎了口氣,然後說:「事實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並沒有讓我有任何成就的感覺,與之相反,而是更大的茫然與失落。因為種種現象表明,我們走過的路根本就不屬於我們自己。或者說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在執行別人的意志。」
「上天下地的神啊,這純粹是嫉妒,**裸的嫉妒。」冉一夜有點出離憤怒了,他說,「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無非是想告訴我,今日我所擬定的方案根本就不是出於我自己的思想,而是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存在,借助了我的大腦和口舌執行的某個程序,對嗎?」
「經過周密的運算,我發現只能如此作出這樣的解釋。」白蝠的聲音中沒有任何起伏,更聽不出有任何情感。
「神啊,我終於明白了,接下來你肯定會告訴我,在理智面前,情感與所謂的品性都是極為次要的東東……云云,並從而推斷出絕對理智的你永遠是我們三大分身中處於主導地位的一個,對嗎?」說到這裡,冉一夜相信如果此時白蝠就在身邊,他肯定會衝上去將那只死蝙蝠揍成豬頭。
「別介!」感受到了冉一夜心中的想法,白蝠聳了聳肩道,「事實上今日我本就沒有與你辯論孰高孰低的想法,而是一系列的巧合不得不讓我產生懷疑,難道你認為今日地府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嗎?」
「呃……這個哥倒沒有思考過。」冉一夜沉吟了一下,又道,「不過,我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何異常。」
「事實上,沒有任何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說到這裡,白蝠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一邊與帝俊兄弟向流波山狂飛,一邊傳送著信息,獵獵地海風舞動著他的白髮,令他看起來有點蕭索而孤獨。
「你不覺得今天的許多事有點太巧了嗎?而且巧的就像有誰做過最精心的設計?」他問。
冉一夜聞言怔了一下,當下不禁也陷入沉思之中,但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找不出不合理的地方。
這時,白蝠又開始分析了。他說:「事實上,今日這個局,早在我們未化形時就已被人設計好了,我們只是不自知地忠誠地執行了這個計劃。」
「在我們未化形的時候,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從我們得到洪荒全息圖,然後被莫名其妙地拋進那個小黑屋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冉一夜腦海裡靈光一現,當下叫出了聲來。
「對頭。」白蝠道,「也就是在那個除卻一面蒲團便空無一物的大廳中,我們感應到了星辰之力,並意外地獲得得了一幅以億萬星辰組成的周天星斗圖,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副周天星斗圖是那樣的詳盡,帝俊的周天星斗大陣在它面前簡直就是個渣,至於以周天星斗大陣改良出來的所謂十二辰星大陣更是與它無法同日而語。你說事情怎會那麼巧呢?所以我很懷疑,防風羿今日三箭破陣就是在那一刻已被設計好了。」
「上天下地的神啊,你丫的不也太有想像力了吧。我寧可相信這一切純屬巧合,一切都是偶然。」冉一夜的手心都有點冒汗了,畢竟被設計的感覺放在誰身上也不太舒服。
「我們無須自欺欺人的。」白蝠嚴肅地說,「我越來越感覺到,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設計著這一切,也許……也許就是想籍我們的手創造出一部神話。你不覺得有時候我們的一個偶然之舉就會創造出一段神話嗎?」
「然而,這也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如果你推斷的是真的,我很懷疑我們本身亦是那個幕後者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我們本不存在,所謂穿越之類的狗血的事本亦是一個腳本,一個賦予我們價值和意義的腳本。」
「不完全是。」白蝠迅速地推演了片刻,然後又道,「我只能說,這一切全是真實的,我們以及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人和事,全無一點虛假。」
「上天下地的神啊,這也有點太折磨人了吧。」冉一夜就差當場撲地了,他覺得越自己越靠近真相,卻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本身是不是一個幻相了。
平靜地看了看冉一夜,白蝠又道:「的確,這事是有點折磨人的神經,所有的一切都錯綜複雜,真假虛實難以分辨,但你不覺得我們的生命也正是因為這個謎一樣的局才更加精彩,更加有價值了嗎?也許我們存在的價值本就是為了突破這個時空的壁壘,找到終極真相。呵呵,所以我們本當是一個鬥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鬥士,而我們戰鬥的對象就當是天道、這個時空,甚合某種更高級的存在。然而,很長時間裡,我們卻自以為是個學者、詩人、科學家。」
「呃……」冉一夜無言了,從根本底講,他只想在這個世界做一個純粹的過客的。他只想飽覽洪荒眾生,並籍以滿足他研究野生動物的心願的。可是……可是他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早已不是剛從雲華洞中出來的那只蝙蝠,他的心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原初的軌跡,正在不自覺地走上另一條路。
「拋下普通人的思想吧。」感受到了冉一夜的心理活動,白蝠又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已注定我們無法平凡,無法再做我自己。我們應當從另一個視角來看問題了,那就是,我們的存在並不依賴於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因?我?們?而?存?在!對,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我們,這個世界就不可能出現在眾生的視眼中。引用二十一世紀時曾流行過的一句話:『我的地盤,我作主!』這才是我們當對這個世界抱有的態度,也是最正確的態度。」
「丫的,這都是啥理論?」冉一夜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覺得自己已快被白蝠給整瘋了。
「是這樣的,我們將會在以後的時間裡一步步證實的。但我們須打破這種設定,讓一切出乎設計者的思維,如是,則真相便會自己浮現出來。」說到這裡,白蝠停頓了下來,彷彿在推算著什麼。片刻之後,他又抬起頭道:「我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設計,一個敞開自我的設計,如果能夠順利實施,我們必能從蛛絲馬跡中嗅到一絲與真相相關的東東。」
「是什麼呢?」冉一夜不禁也來了興趣。
「很快你就能看到了,但現在不能說,也說不得。你只須回到黃河流域,繼續扮你的上帝,並將人族的信仰之力搶過來就足矣,其他的一切就交給哥來操縱好了。」白蝠神秘地笑了笑道。
「去死吧!」聽到這裡,冉一夜忍不住指著白蝠的鼻子爆了句粗口,然而,由於修為的原因,他根本無法感受到白蝠的心理動態以及正在思考的問題,而白蝠卻能清晰地掌握他的任何一絲細微的心理變化。也就是說,他在白蝠面前根本是**的,而白蝠卻在他眼裡蒙著一層紗,除非那廝自己敞開,否則他根本無法獲悉白蝠的任何想法。
這種不平等的關係令冉一夜從心底感到不舒暢。一切又回到了最原始的問題,那就是實力決定一切。
冉一夜都有點鬱悶死了。然而白蝠這時間卻又給過來一句令他吐血的話:「如果你扮演上帝煩了,當然還可以幹點別的東東,譬如……譬如將姜嫄推倒之類的事,呵呵,這可是個絕妙的設計,因為我記得姜嫄有個兒子名叫稷,也就是後世周人的老祖宗,那可是個純粹的人啊。我很懷疑那小伙子會與我們有著一定的關係。所以這個偉大而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去死吧!」冉一夜一氣之下,當下便切斷了與白蝠的聯繫。他相信再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會被那只死蝙蝠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