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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洪荒行 第九十九章 論聖 文 / 塞北一葉

    天庭之大有過於洪荒,而妖族所佔據之地不過萬分之一,所以一出紫宸山,便很難看到妖族的影子。

    冉一夜一路飛過,順道放出神識搜索著天地靈粹,雖然他並沒有仔細搜尋,但也撈得不少好東東,其中便有瑤草、琪花若干,紫芝、香蕙數株,還有交梨、火棗、碧藕等靈草異果。

    就這樣,在盤古宇宙圖的指引下,冉一夜飛了數月時間,終於穿過層層雲海,到達了他度過化形劫的那個雲海小島。

    但看著腳下熟悉的景色,冉一夜卻有點疑惑不解。

    因為自化形以來,數千年個洪荒年已經過去了,然而這個島上的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變過,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塊石頭還都是原初的模樣,簡單而平凡,彷彿它就是一個存在於時間之外的國度,歲月在這裡留不下任何痕跡。

    事出常理必為妖。顯然這個小島並不像它的表象那樣的平凡,於是他遁出虛空,化回人形,落到了小島之上。

    他覺得有必要將這裡再度探索一番。於是只見他放出神識,認真地掃瞄開來。當他掃瞄至一處丈許方圓的空地時,突然神識中感到了一種熟悉而神秘的波動,他記得那就是困住自己的那塊石頭曾經所在之處。

    「莫非這地下有什麼東東?」冉一夜心中一動,然後便溯波尋源,將神識融於地下。果真,在距地面約莫數百丈的地方,冉一夜找到了一件熟悉的寶貝。那就是他在不周山巔的秘`洞中得到的那把令牌狀的石匙。

    「原來是老朋友啊,沒想到咱哥倆還有見面的時候。」冉一夜樂壞了,當即將神識化為一隻大手,攥住石匙往上一提。

    這一提,周圍突生異變。只聽一聲清脆如鏡面破裂的聲音傳入耳中,島上的一切,連同小島本身如同鏡像一樣瞬間湮滅了,與之同時,一道七彩光芒從虛空處掃來,逕直向冉一夜刷來。而冉一夜正忙著將石匙收入須彌芥子界中,猝不及防,被刷了個正中。

    「哇,這傢伙又來了!」只聽得他大叫了一聲,當即便被刷得無影無蹤。

    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他被刷到了一條波浪滔天的大河之中。

    「賊老天!」冉一夜吐了一口水,然後看著赤祼祼的天空罵出聲來,他真懷疑再來這樣幾次自己肯定會被玩殘的。

    但不管怎麼樣,他得首先弄清自己是到了什麼地方,於是他掃瞄了一下盤古宇宙圖,結果令他大吃一驚:原來他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洪荒大陸,而且是在西崑崙腳下的赤水之中。

    「這也太玄乎了吧,我怎地沒有到了天庭的瑤池,卻到了西王母的老家呢?」冉一夜怔了半晌方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想來想去,覺得這一切一定與那枚石匙有關。

    「看來這把石匙很有些研究價值。」冉一夜決定立即找個安靜的地方弄個明白,他預感到這東東所隱藏的秘密決非小可。

    出了赤水,冉一夜逕直望西崑崙飛去。數刻之後,一座連綿的山系便出現在眼前。只見得其主峰群玉山頂摩霄漢,脈插須彌,冰雪覆頂,玉龍橫空,山間怪石參差,奇松遍野,靈禽異獸,出沒其間,好一派域外仙山的景象。

    冉一夜不想驚動西王母族人,於是便又化作一粒微塵,於一處偏僻的山崖上尋了一處石洞飛了進去。

    一進洞,他便順手封死洞口,設了數道禁制,然後便大致整飭了一下,就取出那面被他名之為「磐石」的蒲團面壁坐了。

    一落座,冉一夜便將迫不急待地開始研究起那枚石匙來。

    然而他的神識剛接觸到石匙便遇到了阻擋,與禁制和陣法不同,而是石匙本身的材料便具有阻隔一切神識掃瞄的性質。

    這種情況是自從擁有了盤古元神以來,冉一夜第一次遇到的,這使他對石匙的興趣更加高了,前世曾經作為科學家的務實精神瞬間左右了他的思想。

    「就算你是一塊骨頭,咬不動,我也得將你磨碎。」冉一夜放了一句狠話,然後全心神地投入到了研究之中。

    一轉眼又是數百年過去了。這一日,天地間突然又響起了鴻鈞老頭的聲音:

    「萬年將過,紫霄宮復開,洪荒眾生均可前來聽道!」

    冉一夜聞之呯然心中一動,便從入定中醒了過來。這幾百年,他用經過不斷地分析推演,方初布將這把石匙的表面材質弄明白了,但內部的材質卻更為複雜,他甚至懷疑這把石匙中的每一顆微粒都各各不同,如果真是這樣,很難想像研究到什麼時間才算到頭呢?

    而今,紫霄宮復開,以冉一夜目前的修為,應當可以無視空間亂流,直達紫霄宮的,然而他總是有點擔心與鴻鈞老頭一照面就會生出意外之事來,所以索性一邊研究這把神秘的石匙,一邊和從前一樣,運用起回聲定位法看起了黑白電視來。

    與上次一樣,三清還是最好的學生,最先抵達紫霄宮,之後便是以帝俊兄弟為首的一眾天庭大妖,這一次不僅伏羲兄妹和鯤鵬來了,就連十大妖帥與十二元辰將也一個不缺地到了場。一時間紫霄宮彷彿成了妖族的天下,氣勢之盛一時無二。

    接著巫族的后土與神農,以及鎮元子、冥河、燃燈等一眾洪荒散修也來了。令冉一夜奇怪的是這一次來紫霄宮的散修在數量上大為減少,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寥寥數十人,與上一次的數量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也就是說至少有數千散修不知什麼緣故並沒有到場。

    見到這情況,冉一夜心中不禁吃了一驚,他幾乎可以肯定未到場的散修是不知什麼原因在這萬年時間裡隕落了。

    當然,那數十散修中也有一些新的面孔,但也是小貓三兩隻,不很引人注意,唯有一個鵝冠黃袍,面色如玉的青年氣度有異於尋常散修,他一進門便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獨自開始閉目用功,顯然這也是一個低調的傢伙。

    這一次,紫霄宮內異常安靜,也許因為已經長大,就連太一和女媧也沒有發出任何吵鬧聲。但就在鴻鈞登場,紫霄宮的大門就要關閉的時候,門口閃入一個一個豹尾虎齒,清秀脫塵美女來,顯然是金瑤那丫頭來了。

    那丫頭一進門便嚷嚷了起來:「太一、女媧你們兩個壞蛋,怎麼不等我收了黃中李就先跑了,害得我差點兒沒有趕上,我告訴你們,回去以後你們休想再吃到我的桃子。」

    除了三清之外,場上的一眾大能聞言無不齊刷刷地向金瑤望去,那丫頭這才發現自己彷彿失了言,於是衝著女媧吐了一下舌頭然後便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紫霄宮的大門無聲地關上了。鴻鈞老頭依舊和上次一樣,隨意在講壇上一坐便開講了。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子,像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

    如果說鴻鈞上一次講的是修道法門,這一次則講的是成聖之路,其內容開始變得誨澀難懂了,但所有的大能都明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能否成聖須看此次能領略多少,所以誰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盡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捕捉著鴻鈞的每一絲聲音。

    然而,修為有高低,悟性有差別,數十年過去了,除卻三清等少數大能尚能保持較為清醒的頭腦,場上的大多聽道者無不陷入半醒半昏的狀態之中。

    唯獨場外正在一心二用的冉一夜卻將鴻鈞所講的內容一字不拉地聽了個明白。他甚至還能抽出空來借鑒鴻鈞之道將《雲華巫元經》進行進一步的完善。

    這情況如果讓三清看到眼裡也保準氣得吐血三升。孰不知那傢伙的本體是鴻蒙紫氣鑄就,根基之好是鴻鈞老頭也不敢相比的。

    就這樣,一串串大道之音從鴻鈞的舌邊燦出朵朵金光,紫霄宮的地下無聲地湧出了一地蓮花,場內的一眾大能無不從肌膚到靈魂盡都沉浸在了道的海洋之中。

    三清無疑依舊是最大的受益者,冉一夜看到了他們頭上氤氳紫氣已經初步形成,尤其元始天尊頂上的紫氣更是如巨浪翻騰,內中兩道金光日漸日盛,一金蓮,一菩提隱現其間。

    眨眼已過八百餘年,只聽得鴻鈞老頭講到「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時,驀地舌爆驚雷,聲發無量之音,之後便閉目端坐,久久沒有說話,然紫霄宮內大道之音卻並未止息,三千大道盡顯其形,依著玄之又玄的軌跡運轉不止。

    居於三清之末的老子突然間發出一聲長吟,泥丸宮內突然飛出一幅黑白陰陽魚來。與之同時,鴻鈞身後一圖驀地飛出,與那陰陽魚融合在了一起,顯然那正是鼎鼎大名的太極圖。

    得了太極圖後,老子的氣勢迅速地開始攀升,直有壓倒元始天尊之勢。

    反觀元始天尊,卻情形大為不妙,只見得他頂上的兩道金光左突右突,氤氳紫氣彷彿滾油沸水,翻騰得更加劇烈起來,雖然從他的臉上並看不出他的異樣,但場上的大能們盡都感到了他體內的規則有些紊亂,似乎遇到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時鴻鈞老頭又開口說話了:「無捨則無取,聖之道也,聖人者,天下之大賊也,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天道之下,自有因果,勿強,勿念,勿欲,勿思,吾道因之成也……」

    此言一出,元始天尊頂上的兩道金光逐漸平靜了下來,鴻鈞見狀,取出盤古幡輕輕一揮,便見一道白光切入元始頂上的氤氳紫氣中,便將兩道金光斬出,收入了袖中。

    元始彷彿瞬間多了幾分明悟,但他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太好看,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東。

    「呵呵……」冉一夜樂得笑了出來。因為除了鴻鈞和元始本人,這個世界恐怕只有他明白那兩道金光的來歷。雖然他並不知道接引和准提之後的命運如何,但他明白元始無疑做了件蠢事。

    「這丫的,這下子你可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啊。」看著元始的臉色,冉一夜又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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