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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洪荒行 第三十章 結怨冥河 文 / 塞北一葉

    諸職初定,諸大妖迅速就位,各自開始整飭自己所轄妖仙,並依照羲和的提議,依實際情況從中調選出能力較強妖仙委以重任,依次類推,迅速地將數億妖仙有機地掌握了起來。就這樣,一支震撼洪荒的大軍誕生了,有巢氏從名義上的妖族之主成了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妖帝。只有伏羲生性淡泊,不欲出任任何職位,但有巢氏再三請之,不得已方做了妖族的祭酒,總理妖族內務。

    一切都出人意料地順利。當妖族的各方面工作都納入了軌道後,大規模的遷移活動就開始了。於是數億妖仙在統一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東進湯谷,緣建木而上,進駐天庭。一眨眼,幾年光陰便已過去了。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遠在不周山的神農氏獲得了這一系列的消息後,低頭半晌未語,他知道,妖族全方位地佔領天庭已是一個鐵定的事實,巫族此時再怎麼去努力也只能獲得一點殘羹剩飯了。但最關鍵的是,不周山巔的那道天庭之門是絕不允許落在妖族的手中的,否則,巫族將有何顏立足於洪荒大地?

    十二都煞陣陣旗雖已出爐,但尚未最終完善。根據元始天尊所提供的秘法,此旗必須吸收到足夠的天地煞氣,方能真正地發揮出作用,但神農氏鬱悶地發現天地之間游離的煞氣雖也不少,卻吸收起來極其困難,如果真的任由這十二面陣旗自己去吸收,以正常的速度來算,至少得幾千年才能化出自己的世界,生出旗靈來。這消息對於巫族來說無疑是最壞不過了。

    無奈之下,神農氏只得再請后土出手。后土經過再三分析,最終發現此時的天地煞氣已由先天轉為後天,已經不適合粹煉此旗。但洪荒中有一個地方別的都缺,唯獨不缺的是先天煞氣,那就是位於極北的血海。

    神農氏聞言大喜,於是即刻告別后土,直奔血海去了。但誰也沒有想到神農氏這一去引起了一段大因果來。

    大家都知道血海是冥河的地盤,他生於斯,長於斯,早已下意識地將它當作了自個的東東了。而且他還是個極端小心眼的傢伙,生性孤僻,睚眥必報,每天沒事幹的時候總會一點一滴地回憶曾經發生過的雞毛蒜皮之事,思謀如何把自己損失的利益給撈回來。

    紫霄宮聽道時,最後的一個蒲團被后土坐了,冥河雖然對此沒有提出異議,但他一直想不通自己憑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讓步。他認為后土至少應對這件事有所表示的,但自始至終那婆娘卻什麼也沒有說。這使冥河感到極度的不舒服,而且一想起這事,就不由地心跳加速,脖頸變色。有幾次他都甚至有直接去找后土理論理論的衝動,但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作罷了。

    冥河的心思神農氏當然無法知曉,他總以為茫茫血海,天地煞氣無邊無際,自己取一點煉旗肯定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的,所以一到血海,便祭起陣旗開始大肆地吸收天地煞氣,全然忘了還有冥河這樣一個地主,更沒有想到至少需要給人家打個招呼。

    這一來,就大大地觸動了冥河的逆鱗。這一日,他又坐在憑空出現的三千里弱水前愁眉苦臉地想著問題,這條既無水又真實存在的弱水令他傷透了腦筋。他本想深入其中探個究竟,但雙腳還未踏入,便覺得裡面有一種道不明但又能消融一切的力量蛇一樣地無聲襲來,直令他全身毛孔驟縮,毛髮豎起,著實出了一身冷汗,於是便只能放棄了。他想不明白這東東是怎麼出現的,更想不明白它的出現與不周山,或者說與巫族有何關係,這可都是要命的問題,搞不明白有可能會後患無窮的。就這樣,他枯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一隻隻血神子不時地在他身邊游過,隨心所欲地變化著形態……那些血神子是冥河化生時就已存在的生命,據推測是盤古血液裡的一種寄生蟲,和冥河一樣,專喜以天地煞氣為食。

    「要是我也和他們一樣,那就不會為這些問題所困擾了。」他悶悶地想。這時,他突然感到血海有點震動,於是放出神識四下裡巡視了起來,神農氏的行為立馬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冥河的肺都要炸了。這血海是他的根,他的本,他的成道之基,神農氏的做法無疑是在他的心頭割肉啊,這讓他如何能夠忍得下去。

    「巫族小兒,欺我太甚!」憋氣已久的冥河終於壓抑不住了,他歇斯底里地發出一聲吼叫,元屠阿鼻二劍應聲飛出,化作兩條血色的巨龍,直奔神農氏而去。

    而神農氏正在全力催動陣旗吸納先天煞氣,根本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促不及防之下,只好打出了一道巫訣,遁入虛空之中,才躲過了冥河的暗算,但十二面陣旗卻落入了血海之中,被冥河收入囊中。

    神農氏見狀頓時傻了眼了。於是他從虛空中跨出,站在血海邊上焦急地高聲叫了起來:

    「巫族神農求見冥河道友,還請道友現身……」如是再三呼喚,可是除卻翻滾如舊的惡浪,血海上再什麼也沒有了,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幕僅只是神農氏的幻覺。

    神農氏明白,這次的事情已經無法善了了。於是又沉聲叫道:「冥河道友拒不見客,究竟何因?如果再不現身,神農就得罪了!」然而依舊一點回音也沒有。

    「看來不顯點手段,想要要回陣旗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但那冥河與血海本為一體,據說血海不枯,冥河不死,所以在血海內與他爭鬥無疑是下下之策,我須想個辦法逼他出來……」神農氏暗自思量著。思忖再三後,只見從腰間解下一個黃皮葫蘆,捏了個巫訣祭在了空中,頓時葫蘆口朝下,開始汲取血海之水。

    說起來,那葫蘆也是一件大有來頭的東東,是神農氏無意中從不周山上的一株先天葫蘆籐上得到的。幾萬年前,他第一次看到這株葫蘆時,便明白它是一株難得的先天靈物,於是小心翼翼地設了幾個陣法將它保護了起來。那葫蘆籐倒也爭氣,先先後後共結出了七個葫蘆來了。其中有五個已經成熟,並被神農氏摘取保存了起來,但後兩個卻在不周山論道時,不幸被小女媧發現了,於是悲劇就發生了——那丫頭當時兩眼放光,不僅毫不憐惜地將兩個五成熟的葫蘆摘了,而且還將葫蘆籐連根扯了下來,當作鞭子耍了個不亦樂乎。這使神農老頭幾乎有點抓狂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改變,何況洪荒世界本就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先天靈物,有緣得之」,女媧能找到那株先天葫蘆,無疑也是有緣人之一,誰也無法左右她的決定,所以神農氏只能獨自在暗地裡生生悶氣,再也沒有任何辦法。

    事實上,「緣」這個東東也是令人無法捉摸的東東,就以神農氏所得的五個葫蘆來說吧,他費盡心思也只是將其中的一個黃皮葫蘆練成了頂級巫器,其他四個葫蘆卻任他用盡方法,也無法打入禁制,這一點令他著實無法理解,最後只能用「無緣」來概括,並將之封存起來,待合適的時機再作處理。

    閒話暫且按住,單說那黃皮葫蘆確也沒有辜負先天靈物的名頭,它的內部自成天地,可以裝盡天下萬物,確實是居家旅行的好東東,神農氏生性極喜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藝,所以這件寶貝極被他喜愛,今天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他可捨不得用這等心愛之物來裝這些污穢的血水。

    於是乎,只見血海之上立刻捲起千丈寬的水幕,瀑布般倒流而上,一股腦吸入葫蘆之中,血海的水平面便開始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開始降低。

    這下子,冥河終於坐不住了。因為這一次,可不是剜他的肉了,而是簡直在要他的老命。如果血海真的被神農一葫蘆裝空,他可不僅是簡單的無家可歸了,而是失去了根本,道行會日見日銷,甚至復歸本源,靈性盡失。於是他一頭紅髮驟然上豎,雙眼圓睜,緊握元屠阿鼻兩劍從血海中跳將出來,二話未說,便衝著神農氏的腦袋砍將過去。

    於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便展開了。這兩人本就都只有准聖初期的水準,半斤八兩的,正面爭鬥誰也很難奈何得了誰,所以一時間,只見得血光漫天,劍氣凜冽,悲雲漠漠,冷霧淒淒,兩人各施所能,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直打得血海怒翻,日色無光。

    末了,冥河咬了咬牙,猛捶胸膛吐出了一口精血,剎那間,血海怒濤翻滾,無數血神子從中躍出,瞬間結成了一座奇陣,將神農氏包圍了個嚴嚴實實。冥河終於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血河輪迴陣。此陣一啟,整個血海就是冥河的身體,所有血神皆為他僕役,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攻擊敵手,而自身元氣卻不受任何損失。於是,神農氏頓時完全處於劣勢,陷入了空前的危機之中。

    「敢爾!」就在這時,虛空處傳來一聲低叱,半空突現一座空間之門,一隻纖美的手從中伸出,直接探入血河輪迴陣中,將神農氏提將了起來,倏忽便縮了回去,不見蹤影。

    冥河知道這一定是后土幹的好事,但只能眼巴巴地看了看天空,轉身匿入血海中去了。

    而神農氏呢,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回到了不周山,后土與三清俱眼中含笑,站在他的面前,方知自己是被后土救了,於是上前見了一禮,告罪道:「神農無用,不僅未能全功,反失了十二面陣旗,望娘娘責罰。」

    后土笑道:「無妨,此事盡在元始道兄的算計之中,冥河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棋子,巫王無須自責了。從今天起,你就專心操練陣法,陣旗到時定然不會誤了大事。」

    神農氏聞言,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自去操練陣法不提。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此次與冥河所結下的怨竟然結出了天大的果來,致使后土最終無奈之下只能身化六道,重定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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