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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蓬萊夢 第179章 帝臨魁 文 / 塞北一葉

    第179章帝臨魁

    巫族重新選儲很快就有了結果。

    神農氏的長子臨魁被推到了儲君的位置上。因為經過巫族高層公議,大家一致認為對於族系眾多的巫族,神農氏無疑是一面旗幟,也只有在這面旗幟下,巫族才能凝為一個整體。這一點是修為與實力永遠無法企及的。

    神農氏思忖再三,最終也聽從了眾巫的建議。

    而這個時候,臨魁尚在厲山神農氏的族居中,並因一件事煩心不已。這事與他的長孫器有關。

    器是臨魁的長子榆罔之子。兩百多年前,器的妻子鄒屠氏於厲山之巔賞月時,忽有一紅色的小鳥銜著一粒桂圓大小的紅色丹丸從月下劃過,之後竟徑直落到了她的肩頭。

    鄒屠氏不禁心生喜愛,當下輕輕地將那小鳥納於掌心,卻沒想到那小鳥將紅丹吐落在她的掌心後,便脆鳴一聲直飛向夜空。

    就這樣,那只可愛的鳥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鄒屠氏的目光中。之後當鄒屠氏想到那顆紅丹時,卻發現它也不知何時就消失了。

    對此鄒屠氏很是納悶了一番,於是賞月之心頓失,鬱鬱地回家去了。

    然而,也就是從那一夜起,鄒屠氏得了一種怪病,即每逢子午兩時,她便會全身發出熊熊烈焰,一切接近她的物事無一不化為灰燼。而且她自身也陷入極度的煎熬和無盡的痛苦之中。

    雖然,神農一族以黎入巫,族內老幼俱通黎術,但卻誰也沒有遇到如此的怪症。於是乎,鄒屠氏的病就成了一眾黎巫的研究課題。

    可是這兩百餘載過去了,誰也沒有搞明白這種病的根緣,更談不上什麼救治了。一眾族巫只能看著她被烈焰灼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和精神重複著無盡的痛楚。

    久而久之,族巫們盡都喪失了信心,先後放棄了對這種怪症的研究。然而她的丈夫器卻不忍就這樣放棄,於是便前往黎巫殿將家祖臨魁搬了回來。

    仔細地觀察了鄒屠氏的症狀後,臨魁的眉間也凝起了個疙瘩,因為他發現鄒屠氏所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她懷孕了!

    然而與正常的孕相完全不同,那孩子是在母腹之中便開始修煉,而且所修的是一種極其霸道的火巫心法,而且其修為已不下於大巫二轉水平。

    但那孩子此時卻是不折不扣的胎兒啊,臨魁真不知他這個重孫子究竟是什麼怪胎!

    他當場就有種滅了那個怪胎的衝動。然而一則那小傢伙是他的直系後代,二則要想滅了他,勢必會傷到鄒屠氏,甚至會令她當場身隕的。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卻見天巫殿殿主巫咸氏在榆罔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之後他便得知了自己被立為儲君的消息。

    「巫王令儲君即日起程,到神殿即位。」宣佈了公議結果後,巫咸氏又補充說。

    然而與神農氏的性情相似,臨魁也對巫王之位沒有很大的興趣,於是他面露難色道:「巫咸殿主當知,父王子嗣除臨魁外尚有數百之眾,而臨魁德不足以服眾,實難當此大任,還請巫咸殿主向我父王回稟臨魁之意,讓他從其他兄弟中間選賢就任吧。」

    「儲君所言差矣。」巫咸氏道:「舉巫族上下,凡能辨得是非者均認為儲君能當得這一重任,而且儲君不戀位、不避諱、虛心若愚、求知若饑,這是巫王諸子中極難得的,儲君真要因一己之私而令洪荒億億巫者失望嗎?」

    「是啊,巫咸殿主所言極是。」此時榆罔也說話了,「事實上阿爸的在整個巫族中也是萬年難得的奇才,不僅精通黎術,而且熟知洪荒萬物以及巫術原理,並在百歲之前就晉入了大巫,所以這巫王一職阿爸若當不得,巫族中還有誰能當得呢?」

    「榆罔所言有理。」巫咸氏點了點頭又道,「拋開德行不談,就以巫術修為來論,儲君此時也已是一個六轉中期的大巫,與大多神殿殿主相比也不遑多讓,所以還請儲君三思,莫讓巫族上下失望啊。」

    臨魁聞言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巫咸殿主謬讚了,臨魁豈又是妄自菲薄之徒,一切還待回到神殿再說,不過,在這之前,臨魁還想煩巫咸殿主幫我做一件事。」

    「哦,儲君之意巫咸此前已經卜知。然而以巫咸之能真的幫不上什麼忙的。」巫咸氏不無尷尬地笑了笑道。

    「也不知是凶是吉?」臨魁不無疑慮地追問了一句。

    「天意如刀啊。」巫咸氏道,「許多時候我們根本無法改變什麼,我只是隱隱測得那孩子是天意而為,也許順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呃,順其自然,順其自然……」臨魁低下頭自言自語著。

    但當他抬起頭時,巫咸氏看到他的額頭已舒展了許多,彷彿卸下了一份極沉重的東東。

    數月後,臨魁於巫王殿即位,成了第二世神農,而老神農則樂呵呵地叮囑了臨魁一番,然後便飄然離去了。

    「好好幹,小子,別丟阿爸的臉!」據說老神農離去前又回過頭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在場的所有大巫差點兒全體絕倒。

    就這樣,老神農離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但所有的巫相信,只要巫族需要他,他就會隨時隨地現身,並重新扛起巫族的大梁。

    臨魁即巫王位後,巫族為了在稱呼上與老神農區別開來,從此就稱之為帝臨魁。

    當然,這一切我們的豬腳就一無所知了,他此時全部的精力已完全投注在了九九歸元丹上,甚至連元神也不敢分出去絲毫。

    的確,這煉丹的事還真不是蝙蝠干的啊,尤其是這九九歸元丹更是如此。因為老子的丹方中所載的歸元丹的煉製方法亦非同尋常,它是丹道大`法中難度最大的神煉之術。其步驟如下:

    第一步,煉丹者須將神識分成九九八十一股,每一股精確地控制著一樣靈果,獨立煉出精華,之後再以神識為錘,同時將靈果之晶煉成八十一枚符篆;

    第二步則需要將各個符篆依五行相生相剋之性,分別融合,分金木水火土煉成五道道符,之後則可進入第三步了;

    第三步最耗時間,也最耗精神,它雖然只是需要將五種道符合為一體,但由於五行相剋相生,瞬息萬化,而且隨時都可能面臨五行逆轉,前功盡棄的情況。所以這一步要求煉丹者極度專注,不能有絲毫的分神。當五行合一,雛丹誕出,便可進行下一個步驟了;

    第四步是最為精細的一步,他需要煉丹者以自身神識為材料,煉成丹火,並將丹火移植到雛丹之中,令雛丹在丹火的烘焙下最終歸為元丹。

    如是則九九歸元丹就煉成了。

    但要完成以上的步聚,縱是有准聖後期修為的煉氣士也不可能有十成的把握,而冉一夜卻僅只是一個太乙金仙。

    也幸好他有變態的神識力量作後盾,否則的話他連嘗試的勇氣也不會有的。

    就這樣,冉一夜如覆薄冰,小心翼翼地進行著煉丹大業,而六耳和小貓則望眼欲穿地守候在身邊,三十餘年來沒敢離葫蘆谷半步。

    生性好動的六耳幾乎就要瘋了。

    於是,他看著臥在冉一夜身邊小貓忍不住問道:「小貓啊小貓,哥想要問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說,一隻公猴加一隻母猴等於幾猴?」

    然而小貓彷彿並沒有聽到他說話,依舊一眼盯住陰陽爐死看,彷彿上天下地更沒有比那只黑乎乎的丹爐更有趣的東東了。

    「哦,不懂吧,再說猴的問題貓怎麼會明白呢?哥就告訴你吧,一隻公猴加上一隻母猴等於三猴?而為什麼是三猴呢?那是因為那隻母猴懷孕了,呵呵,哥可是天才吧。不過哥就是不明白,這三十多年了,就是小猴子也能製出一大群了,你說師父的丹怎就還不出爐呢?這事還真有點讓猴蛋疼……」

    六耳絮絮叨叨的,將冉一夜無聊時的語調和神態學得惟妙惟肖,但小貓卻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一隻眼依舊盯著丹爐出神。

    忽一日,靜臥的小貓突然站起身來,它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發出了兩聲低喑的虎吼。

    「吼,吼!」六耳抬頭看時,只見從遙遠的虛空中落下了一線雲,輕紗般的,彷彿一點微風就能吹走。然而奇怪的是就那一線難以察覺的輕雲,卻彷彿重若山嶽,倏忽間便攜著無邊無際的威壓降臨在天脊山上。

    不,它是徑直向葫蘆谷落了下來,直向丹台上的陰陽爐壓將下去。

    與之同時,陰陽爐發出了一聲銳嘯,環繞在爐身周圍的那數輪黑白光環應聲凌空飛起,直向那線輕雲迎去。

    於是乎,只聽得數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整座天脊山猛烈地顫抖了起來,直若有山嶽崩摧之勢。

    而黑白光環亦被撞成了魚鱗般的碎片,簌簌地灑落了一地。

    之後又見那縷輕雲以更快的速度壓將下來。六耳相信,如果那雲砸在丹台上,這爐九九歸元丹是絕無倖存的可能了。

    於是他大吼了一聲,化了道金光直撲過去,用身子將陰陽爐牢牢護住。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而小貓則怒視著天空,化了一道銀光迎著輕雲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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