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丹穴之山
所以可以肯定青龍之言沒有絲毫做作在內,其中所蘊含的那份諄諄厚愛無疑是一個偉大的父親能賜予兒女們最珍貴的禮物。想到這裡,冉一夜的眼睛也微微有了潮意,他決定,在四極廢棄之前,一定要與青龍見上一面。
約莫過了幾盞茶的時間,狻猊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他突然雙膝落地,面向東方跪了下來,大叫一聲「父親!」然後就涕淚皆下,泣不成聲。
睚眥與狴犴見狀不禁面面相覷,他們也一左一右地跪在了狻猊的身邊,連連詢問他哭泣的原因。
狻猊痛哭良久,方開口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對父親懷有怨恨之心,卻不想父親卻是如此地關注著我們,我真是個逆子啊,我此時唯獨擔心的是長生界究竟會有什麼事發生,但父親卻絕不允許我們踏近東極百億里,這當如何是好呢?」言畢又伏地痛哭了起來。
睚眥與狴犴也不禁眼圈紅了。冉一夜見狀,開口勸道:「五殿下切莫悲切,一則至今天地並無異變,說明東極尚且平穩,二則以你們兄弟目前的實力,在未來大劫中能否保全自己都是一個問題,何談為爾等父親做點什麼了,所以此時你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努力提高實力,屆時方能審時度世,見機行事。」
三位龍子聞言,不禁大覺慚愧,於是起身向冉一夜打了個稽首謝道:「道君一語驚醒夢中之人,我等兄弟謝過了。」
冉一夜乘熱打鐵道:「但我看到你們兄弟三人居華府,佩美器,食珍饈,蓄美婢,極盡浮華之能事,如此的生活必會有礙修行,甚至數載難得寸進,不知你們是否心有同感?」
聽到這裡,三位龍子更加慚愧了,的確,三兄弟自打離開長生宮,並沒有在修行上下任何功夫,整日間只思謀些吃喝玩樂的事,所以修為根本沒有任何長進,於是異口同聲道:「道君教訓得對,吾三兄弟必痛定思過,以改前非,如此方不會辜負我父的一番苦心。」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爾等兄弟有此決心,我冉一夜屆時必會助長生界一臂之力。」冉一夜也拱手回了一禮道。
「道君高義,我三兄弟再次謝過了。」三位龍子這一次躬身相謝,腦袋幾乎都碰到了地上。冉一夜沒想到那三兄弟竟然行了如此大禮,忙不迭地扶起他們道:「自家兄弟,怎麼還這樣客氣呢?」
這時,冉文蹦蹦跳跳地闖了進來,肩頭上赫然蹲著半天沒有見到的小貓,看著他們盯著自己的目光,冉一夜知道那兩個傢伙肯定也是想打酒的主意。
「大哥,你們在幹什麼呢?今天怎麼不喝酒呢?」冉文一進來便嚷嚷道。
「呵呵,你小子以為這些酒都是大蘿蔔釀的嗎?那可都是一些地道的天地靈果內蘊的精華啊,即使就是那些果子,尋常仙人都很難得見著的,更何況是這些極品仙釀呢。再說我一想到被你和小貓糟踐掉的那些酒,現在還有點肉痛呢,所以,從現在起,你小子想在我這裡得到酒,那只有兩個字『沒門』!除非有一天你能和你的哥哥們長的一樣大,才有商量的餘地。」
冉一夜的一番轟炸令小冉文自尊大傷,他決定以後更加努力地修煉「雲華水元經」,以期盡快地成長起來,再說一想起那些酒的味道,他的心就直癢癢。
睚眥等三個龍子也都呵呵大笑了起來。之後狻猊道:「我剛才所得之環名為『中宮環』,居九環正中,衍前承後,雖然暫時無法煉化此環,但父親留給我的一套修煉功法已瞭然於心,二哥,七弟,小九,你們三個也快點滴血認環吧。」
小冉文聞言愣了一下,冉一夜忙用神識將方纔的一幕傳給了他,小傢伙這才恍然大悟,眼中又放出了精光。
於是睚眥、狴犴與小冉文依次上前認領了一枚金環,睚眥得到了坤宮環,狴犴得到了兌宮環,小冉文所得的則是離宮環,三位龍子得環後,如同狻猊一樣,頓時呆立當場,開始接受青龍一脈的傳承。
小貓見到此景,不禁衝著冉一夜虎吼幾聲,然後又將小爪子連揮了幾下,彷彿在告訴冉一夜不要忘了許諾給它的先天至寶。
「嘿嘿,你以為哥是個傻瓜嗎?我只是說以後,並沒有說哪一天啊,如果你要一個確切的答案,那哥就給那個時間附一個值為『n』……」那傢伙心裡暗自盤算著,想到可笑之處,嘴角不由地牽動了幾下。
此間事了,冉一夜便打算繼續南下,只是同心環的出現使小冉文只能暫時留在幾個哥哥的身邊了,幾兄弟決定盡快地找到其他的五位龍子,以便早日煉化同心環,了卻父親的一番心願。
臨行時,小冉文膩在他身邊一個勁地揩眼淚,直到看見冉一夜取了一壺仙釀出來,方才破涕為笑,一把搶了過去,便像兔子一樣跑得再也沒有看到蹤影。
就這樣,冉一夜駕著諦聽走了,肩上蹲著貓,耳上坐著猴,加之白衫墨鏡,活像馬戲團裡混飯的小阿飛。
又一日,過丹穴之山,卻見好一座鐘靈毓秀的仙山,怪石玲瓏,奇木蓊鬱,清泉直瀉於山巖,青籐倒掛於奇壁,尤其是在山的南坡上,一株高達數萬丈的梧桐樹,綠葉婆娑,光華縈繞,馨香萬里,氣獨神秀。冉一夜突然想起此處當是鳳凰常駐之地,《山海經》中就曾有過記載,於是便一拍諦聽的獨角,落到了山頭。
的確,過此寶山不看看傳說中的鳳凰,不能說不是一件憾事。再者這鳳凰還是孔宣與大鵬的母親,為了日後與這兩隻著名的鳥結點善緣,看一看他們的母親也是應當的。
於是冉一夜這傢伙一邊看著山上的風景,一邊放出神識開始四處尋找鳳凰的蹤跡,但尋來尋去,除卻一些未化形的靈禽異獸,再什麼也沒有尋著。
「看來哥是與鳳凰無緣了,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冉一夜悶悶地想,沒見著鳳凰,但到梧桐樹上坐一坐也是不虛此行的啊,於是乎又開始樂了。
於是乎片刻之後,梧桐樹的一根枝杈上便多出了一個得瑟的傢伙,只見他左腳擱在右腿上,一隻手撐著後腦勺,悠哉悠哉的,嘴裡還哼著一首莫名其妙的曲子。
如果生活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人到了這裡,肯定會聽出這是流行一時的《小小鳥》……「我是一隻小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我是一隻……」
就這樣來來回回地唱了幾圈,那傢伙突然笑出聲來,自言自語道:「再說哥可本來就不是鳥啊,哥只是一隻蝙蝠啊,上天下地的神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路在何方?」
說到這裡,那傢伙又開始哼唱起《敢問路在何方》來了,這令在另一個枝椏上閉目養神的一隻白貓再也受不了了,只見它虎吼了一聲,然後閃電般地縱離梧桐樹,瞬間消失在了山中。
見到這情景,那個得瑟的傢伙嘴角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