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船速度越來越慢,軒轅南星超度亡魂卻越來越輕鬆。
由於龐大眾生意志衝擊,原主人留在紫陌寶鏡中的氣機被沖淡大半。要知道那可是聖尊設下的封鎖,很難消弭於無形,卻偏偏遇到剋星。
寶鏡光華大漲,雖說單獨意志只能洗去微不足道一絲封鎖,卻架不住意志存量龐大,且駁雜得令人髮指,對洗刷聖尊遺留意志有著巨大作用。
事實上,並非全部意志都願為軒轅南星祈福,有些意志十分惡毒,根本不想回歸,只想成為幽靈之後,讓自己成為眾生的劫數,去屠戮天下。
這些意志稱為惡靈,他們不吸足生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海量怨氣就此滋生而出,他們發誓要讓世間生靈嘗一嘗大恐懼的滋味,這樣才能安息。
對於這些邪惡意志,軒轅南星更加喜歡。
因為他不願意見到心戀故土意志半路消散,所以大琴銀笛也好,紫陌寶鏡也罷,皆給予最大程度加持,損耗實在不小。剛好用這部分惡靈來補充損失,且甄別出好壞,更能發揮作用。
將惡靈束縛在一起,等於一次高度提純,他們進行瘋狂廝殺,怨氣非但沒有降低,反而呈現飆升勢頭。
這股超級怨氣甚至在黑暗中激發出閃電,僅僅那麼一絲電光便擊破週遭空間,足足三秒鐘才恢復正常,令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不可思議,僅僅意念交纏。便綻放出如此威力,真若讓惡靈之中的凶靈得勢,將會製造出怎樣的存在?」庫多利一直看著船外情景。本來覺得超度亡魂是好事,現在卻覺得很危險。
軒轅南星盤坐下來,在紫陌寶鏡映照下。他再也不是嬰兒軀體,而是化出本來面貌。
眾生意志加持,最大好處便是修復精神損傷,先前戰鬥落下的隱患,全部根除乾淨。還不止這些,在正物質宇宙曾經遭受的磨難,皆化作過眼雲煙,精神感應能力層層遞進。舉世無雙。
「感懷故土者,我當竭力護持。心懷滅世者,送爾等湮滅。」話音杳杳,空冥深遠,大光明綻放,如吞天巨獸,鯨吞那些不願離去末世意志。
有些意志正飄忽不定。受此激發,趕忙踏上歸程。有些意志極為堅定,即便覆滅,也要碰個頭破血流,不叫人好過。
光明照徹方圓三萬里。層層空間侵染,恢弘壯觀。
儘管惡靈數量龐大,卻並非突然間抽離出來,總有一個形成過程。軒轅南星十分高明,運起黑白磨盤,以大光明定住兇惡意念,瘋狂吸收,凝結出三道神光,或囤積,或調轉,或加持。
這三道神光性質截然不同。
第一道神光最為純粹,乃惡靈經過磨合,衍生出來的萬古黑暗波動。
黑暗波動並非黑暗能量,是一種可以調集黑暗能量的力量,它們酷似宇宙法則韻脈,卻又比韻脈低級不少。自然條件下形成的黑暗波動極其原始,也許是黑暗晶石發出,即便找到也無法使用,最多能起到定位作用。可是,被精神力量激發出來的波動卻有著種種妙用,是開啟禁術的最佳媒介。
第二道神光便是詛咒,為惡念覆滅時,留下的最惡毒部分。
這詛咒來得正是時候,可以幫助軒轅南星更快侵蝕紫陌寶鏡。話又說回來,將如此多惡念當做利劍來用,世間恐怕只有軒轅南星能做到,末世眾生對他的加持,是最佳保護傘,所以他能夠轉動氣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換做普通存在來超度,觸及那海量詛咒,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第三道神光屬於良性部分,乃最為純粹精神意念。雖然留下自己使用,有著莫大好處,但是總覺得那些踏上歸途的眾生意志更加需要。所以被軒轅南星轉手加持過去,算是對眾生祈願做出回饋,亦減少了紫陌寶鏡與大琴銀笛的消耗。
默默感受,這第三道神光加持上去,非是減少紫陌寶鏡和大琴銀笛消耗那樣簡單,竟然還能起到淨化作用。要知道兩件神兵利器畢竟出自黑海,即便製造過程再怎樣嚴密,也會受到黑海力量侵蝕,比那黑海外界的神兵利器更容易磨損,容易消逝在歲月長河中,現在卻在好轉。
惡靈惡唸經過分化,除了噴湧出三道神光以外,還有極個別存在,韌性超乎想像,他們不但挺過難關,更想按照正常步驟,借船艙內積蓄的黑暗能量轉化成實實在在惡靈。
惡念接近大圓滿,真若成為幽靈,會直接進化出靈智來,殊為難得。可是他們的性質又偏向陰暗,用好了是無上利器,用不好便會引火燒身。
軒轅南星曾經立下規則,凡是經過黑白磨盤消磨的記憶碎片與意念,只要堅持到最後,都有機會化作幽靈。在消磨這些惡念時,已經給予最為嚴厲磨難,如果廢掉先前所立規矩,進行轟殺,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人無信不立,雄屠軍團體系既成,應做出表率,大公無私。
「既然我已經得到那麼多好處,並且讓黑白磨盤抹殺力量達到最強,這樣都挺了過來,說明你們有著莫大仇怨,恨意滔天,無法洗刷。好,就讓你們復生,開始新的征途。」軒轅南星略作處理,便放任那些意志吸取黑暗能量。
「這傢伙難道瘋了?」聖主搖了搖頭。
神船爆發出罕世吸力,從前後左右吸取黑暗能量。
要知道這裡可是煙波坳核心地帶,黑暗能量濃得好像鉛汞,那些意念調動不起來,卻難不倒神船,幾經處理又有黑白磨盤研磨,將雜質盡量剔除乾淨,留下最精純部分,供復生者吸收。
其實,也不能稱作復生,而是轉生,化作另一種形式,與過去沒有多大關聯。可是,真的就沒有關聯嗎?他們久久不願消散,不正是因為心中那一股戾氣?
所以,聖主說好難,若是能夠返本還源,照徹出自我真我,恐怕都有機會成聖。然而,縱觀反物質宇宙誕生的海量幽靈,真正領悟出精髓者,又能有幾個?
「轟」的一聲,化出第一尊惡靈。
記憶畫面重組,那是一個清晨,原本寧靜的小山城,突然間化作廢墟,全因兩位強者在天空比拚,他們無視黎民安危,自行其是。
在廢墟中,有一處小小血泊,半大的孩子看向母親。
她的母親用身體為她擋住了墜落房頂,卻仍然無法保全女兒,讓女兒渾身骨碎。望著母親那祈盼又擔心的眼神,女孩堅強地活了下來,多年以後成為星海第一匪患,專門喜歡擊殺強者。
然而,末世來臨,女孩並未找到那兩個讓小山城毀滅的元兇。
她聽說兩個混蛋進入了末世避難地,所以用盡積蓄轉換身份,好不容易進入煙波坳,想要讓仇人鮮血飛濺,卻毀滅在末世大劫中。
既然同歸於盡,本該熄滅魂靈,可是一種冥冥脈動,讓她知道仇人並未消散,更有可能化為極強大存在。所以,即便再難,她也要延續下去,把那無視卑微者生命的傢伙重新送入地獄。
「這就是惡靈?」很多王者傻眼,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艱難地向前走來。她的手中提著一把母親經常使用的菜刀,她在世時珍藏多年,就是要用這最卑微的器物,去屠戮強者。
「好一尊惡靈,本座欲將其度化成本庭聖女。」聖主身形閃動,化作一道迷你人影,只有拳頭那般大,靠近之後,嘴唇蠕動不知道說了什麼,便盤坐到女孩肩膀上,好似在那裡誦經。
「快看,快看,又出來了。」有王者喊道。
「轟」的一聲響,走出巨無霸,這卻不是人形,而是一頭龍首大龜。
「這惡獸好驚人的眼神?」萬王之王深吸一口氣,看向那雙巨眼時,竟然有種死神臨近感覺。
記憶碎片重組,修為深厚者看到一幕畫面。
末世陷入巨大混亂,有一群強者殺入霸下巢穴,因為他們當中有人推算出,煙波坳不足以抵擋大劫,需要用世間最堅硬事物佈陣,霸下一族背後所負硬殼,應該可以建立起一道屏障。
為了渡劫,很多強者無所不用其極。
區區霸下一族巢穴,本來就在幾大組織監控下,既然它們背後硬殼有用,自然不惜代價取用。
災難就此降臨,霸下一族自古強悍,卻無法逆轉命運,整個族群一天一夜間覆滅。唯獨一尊在外為心愛孫兒尋找食物老王,得以保存性命。
老王回到巢穴,發出震天吼聲。它燃燒生命,循著氣息來到煙波坳,認定仇人在此,那裡有濃郁的子孫身體氣息,遂一頭撞進來。結果黑潮湧動,吞沒了此地,以及末世眾生。
霸下一族靈覺最為玄妙,老王即便身死,渾渾噩噩中也能生出一絲感應,認定仇人雖然再無生機,卻在某個時刻突然進入一種玄妙狀態,這令它恨欲狂,其恨意隨著歲月更迭越發熾烈。
「轟,轟,轟……」
隨著轟鳴聲,不時有惡靈脫穎而出。有幽靈王者醒悟,也學聖主做法,想要吸收一尊或幾尊惡靈進入麾下,壯大隊伍。
神船距離封禁之地還有段距離,軒轅南星將眾生意念超度大半以後,身上忽然冒出無窮無量寶光。讓眾幽靈王者懷疑,這位軍團長怕是要立地成聖,縱然不為君王,也要成為準君王。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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