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鎮魂曲嗎?我看到了什麼?無限寂寥,夢想成空。」夢小初抬頭仰望,面頰滴落熱淚,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只因這首本不該出現在世間的琴曲?他,他究竟是誰?與無法無天琴合道,爆發出大氣魄,好像一尊鎮殺一切生靈的大帝,乃不可思議魔尊。」
錚錚琴音貫通宇宙,無相天地綻放光明,就連神船附近黑海霧靄都被驅散大半。夢小初受到感染,堅韌之心出現裂痕,整個人不再肅殺,而是多愁善感。他回顧過去,感悟自身,有許多悔恨,亦有許多無奈,感歎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
「四劫,成,住,壞,空,了不起,成也劫,空也劫,轉頭成空,寂滅沉淪。」軒轅南星亦受到笛曲感染,若不是自行崩碎無法無天琴,讓無數碎片向外輻射,將笛曲強行剖開,恐怕他的精神實質都會破碎,從此不存世間,即便逃回部分精神力量,也將淪為植物人。
「敗了,我居然敗了。」夢小初無限沮喪,歎道:「想我自命不凡,希望力壓各族天驕,真是諷刺,最後竟死在一個小鬼手中。不甘啊!實在不甘,你且接我最後一招,禁忌律令時空曲。」
「禁忌嗎?」軒轅南星眸子清冷,瞬間恢復狀態,殺意瘋狂飆升。
銀笛再次被吹響,這是夢小初用生命餘韻吹奏,他沒能挺過無相天地琴曲。無法無天琴轟然自爆,將歷代擁有者銘刻在琴中的烙印爆發開來,衝擊力量之強無法想像。斷絕了所有生機。
這是一片死地,恐怕聖尊前來,也會覺得棘手。
此刻。夢小初將全部不甘借由銀笛施展出來,化作一支斷魂曲,令時空發生扭曲,好像一座巍峨磨盤,要磨滅一切。
時間在飛轉,空間在飛轉。
時空顫抖,沒有高低上下之分,沒有左右遠近之別。全無時間概念,不覺歲月流轉,好似來到生命盡頭,見證自己的死亡。
這是禁忌力量,世間罕有,也不知道夢小初如何激發而出,必定付出了驚人代價。
剛才。無法無天琴奏響無相天地神曲而自爆,破壞力之強冠絕古今,試問誰能逃開?夢小初先前拚殺,並非沒有損傷,而是被他強行壓制下去。雖然手段奇特。卻有著上限,一旦超越限制,等若傷上加傷,所以他沒有活路,身體正在凋零風化。
「不對,到底哪裡不對?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夢小初身體飄散前,直勾勾地盯住軒轅南星,他想要看個清楚。然而,再沒有機會,銀燦燦嬰兒化光而去,根本不受此界時空力量影響,越是高端的時空力量,產生的作用越微乎其微,隨即到處都是波動,碾碎了一切事物。
也不能說一切事物,最後銀笛留存下來,且沒有半點損傷。不知質地,沒有排名,是在黑海鍛造而成,尚未確立相應曲譜。
「噗嗤」一聲異響,軒轅南星回到夢柯體內。
「好強,這真是劫,無處不在的劫。」歎息過後,銀燦燦嬰兒身上迸發出強光,他忍著精神意識層面無邊劇痛,硬生生將自己的左臂揪了下來,隨後又將暗淡右腿斷掉,週身上下仔細感應一個遍,最後實在無奈,將雙眼雙耳毀去,這種自殘方式令人毛骨悚然,難以置信。
軒轅南星深吸一口氣,急忙施展精神治癒術,他強行從身上去除的部分,突然爆發出毀滅性波動,在夢柯內質空間中消散無蹤,看不到一絲曾經存在的痕跡。
「哈哈哈,過癮,這是來反物質宇宙最驚險一戰,收穫巨大。無相天地曲譜了不起呀!可以算作世間最為難得法則,有助於我了悟宇宙真諦。還有那支銀笛,可以作為我降臨反物質宇宙的依托,將其藏在黑海中,應該可以避開那些高人的視線。」軒轅南星十分高興,總算找到辦法解決宇宙障壁裂痕,只需做好準備,就能留下少許根源,與此界仍然保留一絲聯繫。
精神治癒術確實神妙,幾道律令下去,斷肢緩慢復原,如果能夠靜心調養幾日,狀態肯定比此刻強得多,甚至有可能復原。
「大哥,感謝你,感謝你幫我守護神船。」庫多利走了過來,他剛才帶著大蛤蟆和蟹殼巨人躲得很遠,卻仍能借助神船力量關注戰局,軒轅南星的無上殺意給在場三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謝,這同樣是為了我自己。」軒轅南星緩緩恢復實力,夢柯依然在睡夢中,不曾有半點甦醒跡象,所以他繼續掌控飛棍外體。
「好,再造之恩銘記在心,你是我庫多利的兄弟,我已經開放權限,將神船與你共享,這裡是我的家,以後也是南星大哥的家。」庫多利經歷這麼多磨難,覺得自己長大了,從此告別童年,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滿船上下亂跑的小孩子,他要變強,在黑海任意馳騁。
「小傢伙,做我軒轅南星的兄弟,你還差了一點。」軒轅南星話鋒一轉,笑道:「所以呢?你要好好努力,爭取早日成長起來,繼承你祖先的榮光。他們真的很強大,很了不起,是這片世界的英傑,踏出了屬於自己的路,我們作為後來者,應當迎難而上,比他們更強。」
「說得對,要比祖先們更強。」庫多利由頑皮的小傢伙蛻變為熱血少年,軒轅南星說什麼他信什麼,無形當中產生信賴感。
隨著「叮咚」一聲響,神船散發出輝光,一道光束直接印在夢柯內質空間,在銀燦燦小娃娃額頭上留下一個金色印記,細看會發現金印如九頭鳥涅槃,受封神船之主,具有最高權限。
「咦,你真的願意拿出權限與我共享?」軒轅南星並未當真,沒想到庫多利真的如此去做。
「南星大哥小瞧人,別看咱年紀小,卻也是男子漢,吐口吐沫是個釘,說出來的話,一定要遵守。」庫多利歪了歪小腦袋,一副別小看我的樣子,讓人忍俊不止,話說得再漂亮,他仍然是原來的小豆丁,帶著一份特有稚氣,倒是不討厭。
「知道了,知道了,這權限我……」
軒轅南星本想送還權限,可是渾身一顫,雙眼爆發精光,想到兩界佈局,搖頭道:「唉!算是哥哥佔你便宜了,就暫時接下權限,日後有需要你的地方,等你成長起來,恐怕還要叨擾。」
「客氣什麼?南星哥比小弟懂得的知識多,而且明明已經掌握聖尊墓烙印,卻對聖尊老人家遺體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換做那些心懷歹意侵入者,恨不得趁著聖尊墓力量微弱,好把遺體挖出來,狠狠搜刮一番。」庫多利真心感謝,在黑海這個弱肉強食世界,能像軒轅南星這樣放棄唾手可得好處的人,根本就沒有,所以令他感念和尊重。
「呵呵,不要把我想得太好,聖尊墓確實神奇,隱藏著諸多玄機,我也期望請出遺體,好好看一看其修行奧秘。甚至想要借屍身之力對敵,結果夢小初來得好快,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讓我佈置,只能兵行險招,與那古琴融合。幸而,整個過程都很順利,並未出現意外。」軒轅南星心懷坦蕩,並不隱瞞心路。
看到庫多利小臉垮下來,軒轅南星笑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不可隨意相信人。我在琴中領悟無相天地曲譜後,對於聖尊墓再無興趣。道有千萬條,黑海所在極為特殊,我的道不應該在這裡延伸。另外,不能辜負你的好意,既然封我做半個船長,就要擔負起一份職責來。」
話音未落,神船發出轟隆隆巨響,地面顯現出一片又一片烙印,彷彿有光線在流轉,那些被精神風暴損毀的部分,開始加速修復。
神船是一件大器,庫多利年幼,還無法發揮出多少功能,軒轅南星卻不然,他已經與聖尊墓建立聯繫,當得到權限印記後,接收到一些隱秘信息,是歷屆船長留下的後手,得以從幾處秘密處所調集能量。
「轟隆隆,轟隆隆!」
這艘船很不簡單,凝聚著前後數十代人心血,轟鳴聲過後,彷彿一尊巨人甦醒,爆發出異樣活力,不似平常那般渾渾噩噩,而是有著明確目的,運轉能量,洗滌污垢,修復己身。
「原來如此。」軒轅南星對於神船各處掌握得更加精細,感應能力獲得加持,他探知到一處隱秘所在,乃是一座暗藏寶庫。雖然不如先前那座,卻也留下不少家當,可以作為他日根基。
「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庫多利感受到神船轉向,似乎正朝著一處鼎盛世界航行。
「自然是黑海最熱鬧的遠古聖城,我從神船記錄中看到一些情景,覺得那裡有我需要的一切物資和幫助,好好籌謀一番,也許可以讓九頭鳳號崛起。」軒轅南星微微一笑,這艘神船的名號正是九頭鳳,在黑海北方十分有名望,可是最近百年聲名不顯,很多人怕是都在看笑話。
「啊?遠古聖城?不要,千萬不要。」
庫多利瞪大眼睛勸阻道:「大琴族先祖擊傷的聖尊,其多位弟子就在遠古聖城開設賭館,我們要是去的話,肯定會受到打擊。雖然聖城有執法隊,但是他們蛇鼠一窩,去了會很倒霉的。」
「無妨,只要將大琴銀笛借我使用即可。」軒轅南星頗為期待,這座遠古聖城讓他氣血沸騰。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