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南星站起身來,迎著朝霞,看向神樹。
這是一棵頗具雄姿生命奇樹,在時間之熵縈繞下,燦爛得不可方物。讓人感歎的是,它彷彿正在迸發生命奇跡,就連宇宙間最為神秘的時間力量,也無法將其伐倒。
「好一棵娜迦神樹。」赤道風毫不吝嗇的讚美。
話音剛落,隨著「嗡」的一道顫音擴散,千片萬片光葉上葉脈輪動,蕩起月牙形光輝,整顆彼岸星都因為奇樹晃動,而停頓。
這一刻,好似時間靜止,軒轅南星吃驚的望向天地間,發現所有物質都被定住,也只有他的思維和感應不受限制,時而升騰俯瞰蒼茫,時而沉降仰望星空。
「轟」的一聲爆鳴,發生了了不起大事,或者說出現驚人景觀。
不知道從哪裡,噴湧出一片片金芒,被新生奇樹以強大攝力抽取過來。軒轅南星對這些金芒再熟悉不過,正是一絲絲宇宙能。
宇宙能在宇宙間太稀少了,往往數百萬公里內無法汲取一鱗半爪,不過這些宇宙能又是生命通往進化殿堂的底蘊和源泉,想要改變自己,想要突飛猛進,關鍵就看對宇宙能的運用。
娜迦神樹可以在浩瀚宇宙空間隨意抽取宇宙能,雖然是植物,卻做到了許多高端生物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它是奇跡產物,是能量巨擎,理論上來說要比巔峰星判進化程度還要高上不少。
娜迦神樹除了因為無法吸收到更多宇宙能而萎靡不振,數百萬年都未必死去,卻在時間之熵縈繞下,硬生生磨滅一株成體。
數百萬年呀!也許娜迦神樹能活千萬年也未可知。
這種植物是摩根人偶然機會下,開發出來的宇宙奇葩,是種族強盛的根基。不過,以摩根族的悠久歷史,只有意外毀滅的娜迦神樹,卻沒有一株娜迦神樹步入老邁。而走完生命歷程。
時間之熵不愧宇宙間最為神秘的物質,它們原本縈繞大殿,按照異族人的佈置,牢牢束縛住摩根人刻意安排的屍劫,還天下一個太平,豈料軒轅南星帶來一株娜迦神樹,給五件原本與娜迦神樹就極為親切的聖物補充能量,有了滅絕此地資本。
滅絕來得好快。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祭皇毅然爆掉屍身。
然而,時間之熵並未被自爆震開,仍然以一種獨特模式凝聚不散。只不過從縈繞大殿,轉移到縈繞娜迦神樹。這並不奇怪,畢竟娜迦神樹成了整個大殿的能量中樞,而時間之熵所要履行的職責便是盡可能毀去此地一切事物。
軒轅南星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不是時間之熵將注意力集中在娜迦神樹身上,哪裡會有這座廢墟存在?所有物質都將磨滅成塵埃,包括他這個巔峰高手,絕對不會完好無損。
就算造就娜迦神樹的摩根祭司在此,對於娜迦神樹走完生命歷程。又誕生出一顆樹種,也會感到吃驚不已,這是摩根典籍中從未記載過的奇跡,而最古老的娜迦神樹,到今天也未死去。
這顆種子煥發出比娜迦神樹更為龐大的生機,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它釋放出一股攝力居然輕易穿越時間之熵。在彼岸星附近虛空顯化,猶如一道道鎖鏈,以彼岸星為基點,洞穿能夠找到的所有空間節點,從層層空間之外吸取游離宇宙能,匯聚成能量海洋,向星體澆灌而下。
萬物靜籟,無聲無息。軒轅南星就站在新生神樹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發生。
時間不大,鋪天蓋地金色浪潮將整顆彼岸星覆蓋進去,那些得到宇宙能點化的植物,煥發出異樣生機,在原地開枝散葉。快速繁衍開來。
原本生機罕有的彼岸星,因著浩瀚宇宙能匯聚,多了一點點綠色。
這綠色剛開始只佔據小塊地方,隨著時間推移,原有植株快速凋零,新的一代出現,開始向外全力擴充。有些彗星撞擊過的地方,因為有原始水系,更成為植物必爭之地。
幾隻長眠蟲卵被植物從地下拱出,恰恰有金光在附近閃耀,它們蛻去舊有外皮,走上一段全新生命進程,就此繁衍開來。
生命進程被濃縮在很短的時間內,如此多宇宙能造就了奇跡。不過,更多的金光,好似從銀河垂落下來,全部澆灌在新生神樹上面,令枝幹以肉眼可見速度生長。
軒轅南星禁不住深吸一口氣,以他的精神力量,隨著新生神樹的攝力穿越層層空間,可是跟到幾光年外就無以為繼了。這棵樹能夠從遙遠所在汲取宇宙能,依靠的並非精神力量,而是逆天本能,估計就連絕世高手也未必能做到它這種程度。
很震驚,同時也很興奮。如果能夠得到這樣一棵神樹,就算祭壇不復存在,就算娜迦小世界連同大部分母皇秘藏破滅,全部損失加起來,也沒有此樹重要。
試想,把這樣一棵神樹留在身邊,日後進軍絕世再不是空談和夢想,已經有了實質化的根基。
然而,真正不可思議的景象還在後面。
新生神樹以非凡速度成長,這是時間之熵的影響,內外時間不同,也許樹身一瞬便經歷百日。
「轟隆隆!」
隨著巨響,神樹將根系從沙海中拔出,緩緩向空中升起,廢墟之上很多沙爍崩碎,點點晶瑩向著神樹飛去。
這些沙爍之中,藏有母皇秘藏碎片,是歲月磨盤碾壓下,快要化為塵埃的物質,卻很適合神樹吸取,轉化為生長養料。
還不算完,軒轅南星收集起來的大量寶物殘片,同樣崩解開來。
漫天晶瑩飛射,全部被神樹吸取過去,它的成長確實需要這些,雖然進化程度高端,但是仍然不能脫離物質範疇,必須以物質作為根基,只要還在正常宇宙空間內,便不能完全能量化。
除此之外,好多祭壇殘留碎片,均有點點紅光飛起。
真的想像不到,新生神樹如此神奇,居然敲骨吸髓,將祭壇碎片之中的殘留血能一點點吸出。
縱然神樹這樣做會影響祭壇重建,軒轅南星也未阻止它吸取養分。
赤道風亦然,非但沒有焦慮,反而充滿欣喜,因為這棵神樹對於物質的利用妙到巔毫,數萬座祭壇在此地覆滅,成為一塊塊或大或小殘片,它們本就一無是處,卻成全了這棵神樹成長。
好在有如此多祭壇碎片,它們在悠久歲月之前,曾經沉浸在無上能量之中,有些祭壇更擁有過娜迦神樹,作為鎮壓星域的殺器,雖然祭壇完全腐朽,卻總有一星半點殘留,可從中受益。
新生神樹感受到內外時間不同,出於本能,它開始極力抗拒時間之熵。
其實,這種抗拒,作用微乎其微,新生神樹節節拔高,也許與時間抗拒的最佳方式,便是讓自己盡可能活得久一些,而以它那龐大生機,真的要比前一代神樹強橫。
「我去,我知道了,老一代娜迦神樹與時間之熵對抗,將自己全部精粹傳承下來,形成新的神樹。不過,這棵神樹是與時間力量對抗產生的物種,所以其生命悠久到難以想像地步,在這層藍色波光縈繞下,裡面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歲月,神樹卻越來越雄壯,好像前面還僅僅是初生階段,尚未走向成熟……」赤道風的話還未說完,便有一股更加龐大的生機凌霄而上。
「好強。」軒轅南星說的是攝力,眉心一連睜開九層神眼,看到神樹光影正在放大,高不知幾萬米,甚或是十幾萬米,猶如一根擎天柱,差點把天給捅破。
當然,這僅僅是神樹顯化出來的樹影,再是不凡,也並非本體。可是,接下來,那蠻橫攝力洞穿更多虛空,一下子延伸出去不知道幾光年遠。
金色汪洋倒懸天際,隱隱有波浪聲傳來,宇宙能已經凝聚到一種變態程度。
與此同時,軒轅南星抬頭望去,縈繞在樹身之上的深藍色波光正在淡去。不過,其削減速度仍然不快,也許能夠將一棵大好神樹活活磨死。
「要出手相助嗎?」赤道風有些坐不住了,沉淪之劍正在溫養,如果拼著本源受損,還是有能力施展撼世一劍的,大不了就把秘境中汲取的黑暗能量宣洩出去大半,總能起到些作用。
「不,再看看,我覺得這棵神樹還能更強。」軒轅南星緩緩收回目光,宇宙能匯聚成浩瀚汪洋還嫌不夠,這棵神樹正在醞釀一場能量風暴,只不過準備的時間以百年記,不知道等一會將有怎樣的景象形成,也許應該離得遠一些。
由於時間之熵的力量正在減弱,外放力量已經不足以定住週遭一切。軒轅南星趕忙托起深紅色小葫蘆,釋放出片片紅光,將早先堆放在一起的能量轉化器收納在葫中空間內。
由於轉化器數量太多,所以只能將其中比較完整的個體帶走,至於稍遠處一座座化作石雕的殭屍蟲王和殭屍獸王,便沒有空間收納了。畢竟能源葫中原本儲存著一些緊要事物,它們來自母皇秘藏和大聖尊王蟲蟲塔。這是習慣,真正有用的東西總要貼身攜帶,方便使用和轉移。
就在軒轅南星剛剛離開之際,新生神樹爆發出璀璨光芒,沒有時間帶走的鏡像寶鏡,全部崩裂開來,化作碎片,裡面殘留的血能捲到空中,灌入燦爛光團。
風暴開始了,愈演愈烈,天地怒吼,銀河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