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座大殿是摩根高手的陵墓?」赤道風醒悟過來,十分震驚。
如此雄偉大殿,竟然承載著眾多摩根族高手,是他們的死後歸所。談不上如何奢華,卻足夠威猛,即便跨過悠久歲月,後人仍需仰視,好似一座大山,無法看到絕巔,鎮壓在心靈深處。
「是啊!這是一座超級大墓,數不清摩根高手安眠於此,不知道他們在懷念故土,還是等待新的祭壇沉入。此地神秘莫測,不能以正常理念測度。」軒轅南星大發感慨,從星海彼端到蠻荒星域,也不知道橫跨多少星域,居然找到了摩根人留下的遺跡,這裡充滿著蕭瑟與滄桑。
「喂,喂,喂,娜迦神樹那個蠢貨,要做什麼?我怎麼覺得此地氣息不對?」赤道風的感覺非常靈敏,不等話音落地,身下猛然一晃。
並非祭壇在晃動,而是整座雄偉大殿搖晃,金色輝光噴薄而出。
沒有太過劇烈的轟鳴聲,僅僅是晃動。起初頻率並不高,隨著金光擴展程度越來越大,晃動頻率開始逐步提升,即便站在祭壇頂層,也會覺得無法立足,更多的卻是心中隱隱生出不安。
「啊!我看到了什麼,瞧對面的祭壇上,好像有東西在動。」赤道風嚇了一跳,不過身為人工智能的他是不會出錯的,確實有東西在動。
「這怎麼可能?難道摩根人詐屍了?」軒轅南星皺起眉頭,很多黑紫色摩根古屍搖搖晃晃站起來,附近祭壇上看起來很像棺槨的六邊形盒子,盒蓋正在一點點挪動,發出滲人的響聲。
「好強烈的戰鬥意志,死後竟然能夠長存。」
赤道風感受異動。隨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殿為什麼如此斑駁,像是經歷了億萬年歲月洗刷。如果真的是陵寢,肯定會妥善保存,摩根人離開僅僅數十萬年,絕對不會搞成這幅光景。而且,若是正常陵墓,不可能讓時間之熵環繞在外。保護還來不及。何以用時間要素去沖刷?所以,這裡必然是一塊禁地,用來磨滅死人,讓他們盡快化作塵埃,消散在天地間。」
「不錯。你分析得很對,差不多一半棺槨裡徒留下一道灰燼,死者已被時間要素磨滅,即使他們有超高戰鬥意志,在死後很難抵抗時間侵蝕。畢竟外間數十萬年,裡面很有可能已經走過數千萬年。乃至數億年。」軒轅南星眉心打開九層神眼,邊說邊透視大殿內外,看到一些可怕情景。
雖然時間之熵磨滅了一些摩根高手屍身,讓他們在棺槨中化作骨粉和飛灰,但是這裡陳列的摩根高手實在太多了,多到不可想像,多到無法計算。竟然隱隱將戰意連接到一起,彷彿他們昔日置身戰場。組成一支實力強大的幽冥大軍,單單那股不願被磨滅的倔強,就讓人駭然。
如此境地,如此逝者,已經不能用驚駭來形容,軒轅南星看到密密麻麻屍身撬動棺蓋,正在往外攀爬,腦海一片空白,面色鐵青。
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傻兮兮往死穴裡鑽。摩根人既然撤離故土,肯定遭遇了大不幸,哪裡還有力氣去修建如此宏偉建築,並且用時間和空間兩大要素佈陣,迎接祭司前來駐留,肯定有更重要作用在裡面。自己一心為了掌控時間之熵,結果無限悲催,需要面對摩根幽冥大軍。
由死人組成的軍團,一定對活人的氣息極為厭惡。
軒轅南星將洞察力發揮到極致,這才判斷出,死人走出棺槨,依靠的並非黑暗能量,而是很純粹的戰意,似乎心有不甘,仍想征討虛空。
不管這些鬼東西如何運作,身具何種不可思議力量,軒轅南星做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全力隔絕自己的氣息,將沉淪之劍收束到體內,無聲無息。
還好,進來前已經將影龍送回牧獸林,要不然想要孤身一人行動,會很難。
祭壇上身影漸漸淡去,軒轅南星躡足潛蹤,從高處飄然而下,落在平台上。至於祭壇,已經不用指望,自從落入此地之後,祭壇中樞就處於封閉狀態,無法將指令傳送進去,連娜迦神樹都自行脫離,說明這裡的一切,都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既然進來,便要鋌而走險。
「南星,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嘿嘿,不用這麼小心吧?連我的掃瞄功能都屏蔽。」赤道風正說著,冷不防一抹幽暗目光掃來。
幸而軒轅南星提前一步,躲到平台幽暗角落中,這才有驚無險躲避過去。即便如此,仍然驚出一身冷汗,前襟浸濕。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直覺,這應該是一位祭皇的目光。
好可怕的目光,由大殿頂層古拙祭壇掃下,俯瞰平台,洞徹九幽,與精靈族大殿烙印在眉心的繁複花紋,九層神眼幾乎不相伯仲。
要知道,對方是死人,卻仍然留存如此強感官,那麼生前得有多強大?這已經出離所有生物的範疇,恍若面對遠古神話傳說中的神靈。
「進化到極端的生物呀!竟不會被宇宙排斥,甚至死後都能憑借意志復甦,讓半數棺槨中的摩根人與時間侵蝕抗衡,皆是因為大殿頂端擺放著一尊祭皇屍身。」軒轅南星心中湧起驚濤駭浪,這個發現絕對重要。
即便站在巔峰,是人類數一數二強者,在此地仍需加著格外小心。
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落入時間之熵環繞的大殿,真的會應驗這句話。
無從探知內部與外界的時間流向,也許單單躲避陰冷目光的片刻間隙,珍珍他們在彼岸星上就已經度過半年。又或者外面僅僅過去幾秒鐘,短暫得讓人琢磨不透。
摩根禁地意味著不凡,意味著詭秘。軒轅南星隻身一人,向大殿之中探去。隨著娜迦神樹的金光在大殿內外擴展,越來越多屍身復甦,他們走出棺槨,登上祭壇,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這雙眼不知道已經閉合多久,卻於悠久歲月後重新睜開。然而,他們不再是活物,而是代表著死亡與腐朽,就連生前不屈戰意也發生轉變,成為一種對生的眷戀,欲征討星域重鑄生機。
本該消逝的存在,匯聚成幽冥大軍,重新降臨世間。
探查到的情況越多,軒轅南星越覺恐怖,更加搞不懂,摩根人既然想要滅掉這些近乎不朽的屍身,為什麼還要留下一線「生機」,讓娜迦神樹喚醒他們。
「不,不會的。難道說摩根人想要借死人之手,重新入主故土?畢竟娜迦神樹回歸,證明星空大陣已經不在,而母皇昊風多半也已經走過悠久歲月,走到了生命盡頭。」軒轅南星暗自猜測,太多謎題沒有答案,也許應該將娜迦神樹取回,從而消弭這場禍事。
「南星,你有沒有感受到,一股波動在蔓延。」赤道風突然問道。
「波動?什麼波動?」軒轅南星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什麼時候,背後多出一道身影。
真的有一道身影,二目如電,魁梧異常,全身上下即便腐朽,仍透露出一種金屬光澤,他的到來無聲無息,是借助空間力量傳送。
「祭皇屍身。」軒轅南星驚叫一聲,身形滴溜溜旋轉起來,袍服釋放出刺眼光芒,排山倒海光浪向外拍打,聲勢一時無兩。
暴露了,這就暴露了,甚至不知道是怎樣被對方發現的。原本以為避開了對方洞察,卻不曾想差之遠矣,自己已經被盯上,再無可能逃脫,這是一處死地,能夠存在的東西,只有死人。
「轟,轟,轟!」
袍袖炸裂,光明席捲,讓祭皇倒退出去數步,看上去有些不適應自己僵硬的身軀。
軒轅南星抓住機會,抽身向大殿之中飛去。他這裡聲勢和能量波動極強,哪裡還能偷偷摸摸前進?索性由暗轉明,放開膽子做事。
剛剛進入大殿,便覺得一股重壓降臨,好像在海下不知道幾萬米深度,要把心肝脾胃都壓成肉泥,前進一步都難。
「給我開。」關鍵時刻,軒轅南星大吼一聲,身前有劍光閃動,劈出一道細碎裂痕,他整個人都融入到裂痕之中,一步跨越出去百米遠。
當身形再度出現,軒轅南星面色發白,在大殿內切開空間,擠入空間裂痕前進還好說,如若在大殿之外這麼做,看到周圍佈滿深藍色光幕,好像隨時都會席捲過來,嚇也把人嚇個半死。
那深藍色光幕正是時間之熵,沒有想到,滲入空間夾縫中,塞得滿滿的,這等於完全將大殿封閉住,也許死屍復活沒有那麼糟糕,至少他們出不去。
念頭一閃即逝,軒轅南星沒有想到,這大殿之中也有摩根高手屍身,先前並未感應到,那些以獨特造型站在石柱上的雕像,便是死人。
就在軒轅南星想要出手,盪開這些雕像的時候,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卡嚓,卡嚓,卡嚓。」
雕像齊齊抬手,擲出手中三叉戟,然後他們落到地面,排列成縱隊,踏著整齊步伐,阻擋在祭皇身前,不讓其越雷池一步。
大殿之中響起悠揚鐘聲,一道道人形燭光在石壁上閃耀,娜迦神樹搖曳生輝,婆娑樹影外聚攏五團光華,釋放出超強力量,開始清理殿外死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