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燈會遇刺客
唇角有些屑屑,我自覺地伸出手,替他抹去:"原來你吃東西也是和我一樣的。"
"你們小兩口可真要好。"那賣蘿蔔糕的阿婆看著我們直笑。
我趕緊伸回手,臉紅耳赤:"哪裡,我們才不是什麼小二口呢?"
"去看龍燈。"他又拉起我的手,走入人潮的流波中去。
煙花放了起來,群情變得激奮,他緊緊地拉著我,怕我讓人撞散了。
我仰著頭看煙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炫麗的光采在空中散發了開來,那般的迷人。但是一瞬間就會消失。
"喜歡煙花嗎?"他低聲地問。
我著迷地看著:"好喜歡,好燦爛。"
"一會兒的時間,就沒有了,不再出現?"
我轉過頭一笑:"可是,它曾經美麗過啊,讓那麼多人感歎過,它生命的光華散發著,已經足夠了。人家說,煙花是寂寞的。因為,只能在黑夜裡一閃而過,就結束了。可是,煙花絢麗過,比起好多東西,它也足夠了。"
他不語,眸子看著我,那流洩出的光采,比煙花還要好看。
只是,我不敢深看,怕自已沉醉在他那黑眸的燦爛光波中。
"看,那煙花好看極了。"我指著那天際的絢麗,連著心也屏息了,大朵大朵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著,沒有五彩斑瀾,可也如火花一樣美麗。裝飾著一張張臉上驚歎的眼睛,如此的美麗多姿。
他仰頭看著:"煙花,倒也好看。"
我笑:"當然好看了,只是,你從來不觀賞。"
已近尾聲,怕局時人一退,會太擠,我拉著他的走:"去看猜燈謎。"
他手微微一僵硬,然後反握住了我的手:"該回去了?"
"不要那麼早,再看一會。"我不想回去。
"已近夜半了。"他輕輕地說。
我哀求的眼光看著他:"再一會,再一會。"
"你倒是不累?"他俯視著我。
"不累不累,我忘了,你的病還沒有好呢?再一會,看看就回去。"
跑到他後面去,雙手推著他的腰走:"去看看面具,那也是我們燕朝的文化啊。"
他無可奈何地笑,一拉我的手,讓我幾乎撲在他的身上,乾淨清香的味道襲入鼻內。
"你就什麼非得扯上文化不可。"
"不是,這可是真的。"我慎重地說著。
各色各樣的面具,牛鬼蛇神什麼樣的都有。
我扯著他的手:"快點,我送一個面具給你作為過年的回禮,你是喜歡牛的呢?還是馬的?"我輕快地挑選著:"我覺得還是牛的好看,來,我給你戴上,看看像不像。"帶著些惡作劇地說,要給他戴上。
七皇子抓住我的手腕,眼裡幽深地問:"你可知你給我戴上面具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我哪裡知道?"我聳聳肩,難道戴這個還有什麼原因不成。"低下點身子,戴上去試試看。"
他很順從,也沒有再說什麼,微傾著身子,好讓我踮著腳尖給他戴面具。
那賣面具的人笑著說:"戴上了好,一輩子和和美美。"
這是什麼意思,我手一鬆,七皇子抓住了,低啞地說:"別去想那些,你不要為這些所拘束。"
他說的對啊,何必去管這些呢?只要高興就好了。
面具輕輕地欲戴在他的臉上,破風的聲音,讓我往一邊看。
七皇子的手更快,一手抓了面具就一擋,一手抱著我的腰一閃。
有人驚叫了起來,半邊面具"鐺"地掉在地上。
橫在我們面前的是三個黑衣人,雪亮亮的利劍在燈火中幽亮而又冰冷。
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三雙冰冷的眸子。
我抓緊了七皇子的衣服,有些害怕。
這莫名跑出來的是刺客,是要刺殺他,還是刺殺我呢?
街上的行人在一瞬間跑得乾乾淨淨,怕遭池魚之殃。
"是找你麻煩的。"七皇子笑著輕說。
我吞吞口水:"我不認識他們。"
他笑得更大聲,有些囂張地說:"你不認識他們,並不代表他們不認識你,想不想玩一玩。"
這樣的事,虧他還笑得出來,我一瞪他:"我沒那膽子。"
下一刻,他攔腰抱起了我,飛旋中,和那幾個黑衣人糾纏。
天啊,我簡直不敢看,他還真是敢玩,人家是拿著劍,而且,他是二手提著我的腰,讓我橫著去打。
我要是死了,必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呼呼風聲在耳邊掠過,我不敢看,只覺得一會上一會下的,一會撞這個,一會撞那個。我嚇得連連驚叫著。
有人大呼好的聲音,發鬆了開來,不知掃在誰的臉上。
七皇子放了我,讚道:"你厲害,看,讓你打跑了。"
是嗎?我抓著他的衣服,拍著胸口,暈眩的想吐。
"初雪,沒事吧?"他低頭帶笑地看著我。
他是很開心,我知道是他的厲害,擺擺手:"下次別讓我玩驚險的。"我受不了,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眾人吆喝著,又熱鬧了起來,我喘著氣:"還是回去好了。"
他在我耳邊輕說:"我看你談時勢,論別的說起來頭頭是道,讓你動一動,就把你嚇怕了。"
我哪裡是怕,我是驚死了,從來沒有遇上過的事啊。
"還是早點回去吧。"再呆下去,還不知會出現什麼。
我看著他,還是如瀟灑自如,俊秀風采,可是,他的身手,還真是深不可測。
這,究竟是對付我的呢?還是來測他的身手的。
好奸滑的七皇子,對手,都不會讓對手知道自已的實力。
"七皇子,是不是耶律重派來的人。"我側頭問著他。
他微怔,停了下來:"不是。"
"你還想騙我,他們沒有什麼敵意的,不然,早就動手了,不會等你準備好。"
他笑,露出潔白的齒:"你想太多了。"
"不是嗎?三王子對你極是好,不會是想要收買你吧。"我想也沒有多想,就說了出來。
寂靜的路上,這聲音,顯得好是清脆。
他一把摀住我的嘴:"別亂說話。"
"不是嗎?"我不服氣啊。
他摸摸我的額氣:"你必定是燒糊塗了,這樣的事也說出來。"
想了想,的確是,現在是在宮裡,雖然是三更半夜了,可也怕有人聽了去,而且,關於這些,都是極敏感的。
拉下他的手,走了一會,我小聲地說:"如果是怎麼辦?"
他堅定地說:"我也是燕朝人,我姓樓。"
我竟然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明明,他就是皇子。
明明,他一身正氣,是不是,我太緊張於他,所以,一些想法,就想也不想地衝出了口。
拍拍我的臉,冰冷冷的,如之前是討好,現在是探測,不知,下一次是什麼?
有些害怕,有些惶恐不安。
過了年,宮裡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般的過著。
就是人也懶洋洋得多了。
最多的時候,我是在書房裡逗著小狗玩,日子,在指尖間流著。
我也不再避著他,他不再提起過什麼?過年,邊關的事,一直就沒有少過,我在他的書房裡,可看了不少。
他也沒有限制我,這書房只有我可以隨意地入來,
看完之後,他會燒掉。
我問過他為什麼?他只是淡淡地說:"何必留下事非。"
我自是知,他還尚是皇子,如果不是邊關連連告急,不是皇上不打理國事,他也不會去著手吧。
這些,要讓人知道都不好的,會讓人猜忌。
原來,我也喜歡呆在他的書房,這裡有看不盡的書,這裡安靜,這裡寧和,可以隔開外面的各種事非和黑暗。
興奮的事,還接踵而來,有點讓我覺得,我是真的走了好運。
過了年,就會有一些提升之類的事發生。
我沒有想到,林珣寫了名冊上去,皇上不在,由太子批了,我成了畫女。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啊,讓我欣喜若狂的。
從此,我可以自在地畫,不必再做什麼事,也可以到宮廷畫師的宮院裡,看他們畫。有一點更讓我開心的是,還可以出宮。
因為畫女,就少不了要有什麼筆墨紙丹青紅砂的。
宮裡並不局限畫女以上的人出宮,而且,還有自已的房間。
要搬走,我有些不捨,在崇閣宮裡,我已經熟悉了,這裡的一廊一柱我也清清楚楚的。
可是,這畢竟是七皇子的地方。
如果不想讓曖昧再繼續下去,那就不能再靠近。
我也怕擾不住自已的心,他是一個很出色的人。
如果讓人不動心,真的很難,假意的平和之下,掩著很多的事情。
無奈,我才會裝作什麼也不知,也沒有發生過,因為,我不喜歡天天感歎著。
怕再一次,如果有什麼再發生,那麼又可以裝作不知嗎?
如果可以搬走,我何樂而不為呢?遠離一些,終究是好的。心終於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起來。
不知為什麼,我等著他和太子商議事情的時候才搬走的。
我是怕看到他的眼睛,怕看到那抹傷。
我是自私點,倒不如就不要看。也沒有什麼東西,衣服,都會發放過新的,被子什麼的,都有備齊全。
搬了一些小玩意,一些重要的,就出崇閣宮。
連那小圓圓,我也不敢帶走,留給他做個伴也好。
我不僅自私,我還膽小來著呢?
散落的小居,獨門獨戶,頗是好,座落在一片海棠中。
皇上喜看畫,所以,對於畫之人,都會格外的不同,同是等級之人,卻沒有畫畫的人,來得尊貴,衣食住行都是。
我成了林珣的助手一般,我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