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幾天之後,她就答應了章英俊的求婚,接著就是訂婚。
她訂婚的那一天,家裡來了很多親戚和客人,安紅的父母姐妹和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什麼都來了,大家都喜笑顏開的聚在安紅家那間寬大的客廳裡,氣氛熱鬧極了,那大聲而熱烈的歡笑聲一陣又一陣的傳進我的店裡,弄得我心煩意亂,坐臥不安,有好幾次我都想關上店門出去找個地方避一避。
期間我出去給顧客去倉庫拿貨,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我一眼看到了正在客廳門口跟客人說話的安紅。站在人叢中,她頎長秀美的身影很是引人注目,因為訂婚的緣故,她還精心的化了淡妝,衣服也換上了平時很少穿的挺正式的那種。她人長得本來就出眾,今天這一收拾看上去更是格外的光彩照人,看在我的眼裡,我的心裡不禁有一種痛痛的感覺。
我正忍不住對她一看再看的時候,適逢她正有意無意地向我店門口張望,結果我們兩個的眼光竟不約而同的碰到了一起,一經觸碰她那美麗而哀怨的眼神,剎那之間,我只覺得雷鳴電閃、山呼海嘯,一顆心彷彿一下就想失手打落到地板上的玻璃一般,一下子碎成了無數裂片兒……接著,我就倉皇地折回店裡……
眼看著牆上的鐘錶指向了八點鐘,到了文具店正常營業的時間,然而我呆在空蕩蕩靜靜悄悄的院子裡,連一點兒精神也提不起來。寂寞之及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這樣一句宋詞「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誰人說?
想到這,我的身子癱軟的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是啊,如果沒有了安紅,自己呆在這兒還有什麼意義?想當年自己失意的時候在此開店,是安紅才給了自己無限的快樂和面對生活的勇氣。可現在安紅過不多長時間就要走了,並且這次是徹底的走了,因為她為自己的生活又尋找到了新的歸宿,從此以後她將永遠離開這兒,自己以後縱然想見她一面也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了,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該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呢?
思索至此,我低低的問自己,假若自己離開這裡又能到什麼地方去呢?再說縱使離開這裡,自己就能逃避開安紅麼?因為安紅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住在了自己的心裡。
我的心裡有一種及欲絕望的感覺。彷彿天已塌,地已陷,世界似乎走到了末日。
我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子來到了城外,來到了前段時間我和安紅夜晚游過的天鵝湖。站在那晚我們呆過的那處湖堤旁,我不由的心潮起伏。
曾幾何時,自己還信誓旦旦地向安紅承諾對她無比真摯的愛,可是現在自己對她的愛又體現在哪裡呢?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和柔情蜜意都竟然抗衡不住安紅的一個生理缺陷。其實細想起來,這世界上沒兒沒女的夫婦多了,人家不照樣歡歡樂樂恩恩愛愛的生活著,為什麼自己就不能接受安紅不能生育這個事實呢?再說實在不行了,領養一個孩子不也能組合成一個快樂的三口之家嗎?雖說最初的時候自己會因為孩子是領養來的而有些不適,但那要比失去安紅要強得多啊……
我忽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的決定來,同時覺得自己其實很猥瑣,很虛偽,很自私,一點兒也不想自己心目中想像的那樣善良和聞達。
湖堤下的柳叢中有幾對年輕的戀人說笑著走了出來,當他們走過我身旁的時候,都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儘管我知道他們的眼光是很隨意的漫無目的那種,但因為心理的影響,我就覺得他們彷彿是在嘲笑我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似的,他們的目光似乎在譏笑我:哼,後悔了吧?誰叫你這麼保守自私?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嘍……
是啊,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照時間估算,安紅現在一定被章英俊那傢伙春風得意地挽著開始敬酒了……想安紅這麼**漂亮,她在新婚酒宴上一露面准把眾人的眼睛都得看直了。
想到這,我的眼前頓時呈現出安紅和章英俊訂婚喜筵上那副熱鬧歡快的場面:豪華排場的酒店,人們一邊讚歎著新娘的美麗一邊推杯換盞地喝著喜酒,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光彩照人的安紅和得意洋洋的章英俊喜笑顏開地給眾人敬酒……
媽的,要知道這場熱鬧婚宴的男主角本該是我潘志遠啊,可我怎麼就這麼傻吧拉吉的給放棄了呢?哦……安紅……我的拳頭幾乎把自己的腦殼給捶扁。ma的,我真的恨自己,為什麼非等到事情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jb悔悟……
(晚上還要更新呢,偶正在揮汗寫作,望朋友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