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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深宮遠又是江湖 第五十六章 帝王心,一夜霜染 文 / 弈瀾

    第五十六章帝王心,一夜霜染

    杜三這時在宮裡,還不知道魏然已經離開皇宮,直到下午,宮人們上下找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到魏然的影子,這時才知道事情不妙了,這才派人到紫宸殿稟告。

    杜三聽了侍衛的稟告連忙趕到恆恩殿,果然人已經不見了,連杜瑄也失去了蹤跡:「你們究竟在幹些什麼,為什麼一個大活人平白從宮裡消失,現在才來告訴朕。朕的皇后不見了,朕的皇子也不見了,你們要朕怎麼收拾你們?」

    一群宮女、太監、侍衛跪了滿滿一院子,杜三心裡的火卻越燒越大:「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朕他們不見了,為什麼不在早上發現的時候,第一時間來告訴朕?」

    「回皇上,娘娘和瑄皇子,經常在花園裡走動,奴婢們直到午膳時發現娘娘沒回來,這才去找。」回話是的飛絮,昨天正是她守的夜,雖然害怕,卻還是要把話說完整,否則更是萬死莫贖。

    寒青這時候手裡拿著魏然讓唐小樓寫的字條走到大殿,遞給杜三的時候,稍微有點猶豫,也許這幾行字,不應該讓杜三看到:「皇上,這是皇后娘娘留的字條。」

    杜三皺眉接過來,手輕微地顫抖著攤開掌中那方輕輕的紙片兒,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杜三輕輕念出聲兒來:「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杜三反覆地吟著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杜三從來就知道這是魏然所嚮往的,可是終歸還是他還是沒能做到,所以……她才會走嗎,帶著杜瑄,帶著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走了。

    紙上淚痕點點,杜三伸出手指去一一撫過,她寫這些字的時候,也是哭著的嗎,一定是很傷心吧,否則那個嘻嘻哈哈慣了的女子,是不會輕易落淚的:「你們都出去,朕一個人靜一靜。」

    「是……」一干人迅速離開恆恩殿,把滿室的空寂留給需要安靜的帝王。

    杜三看著恆恩殿裡的每一件東西,彷彿都有著魏然曾經的溫度與光輝,只是這光輝看在眼裡卻讓人覺得痛楚。心瞬間酸酸的,連帶眼睛也一起酸了,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這像是她會說的話。

    他還記得那天魏然曾經帶著淚說:「杜三,你這個混蛋,敢讓老娘哭,老娘不毒翻你就枉費了憶晚姐給我那麼多毒藥。」

    那時候,雖然驚訝於魏然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底卻是高興的吧,至少她這樣說的時候,臉上流轉的燦爛光芒讓他覺得,這個女子不會在深宮裡枯萎,而是會越來越堅強。只有那樣,他們才適合並肩而立,平等地站在這個國家最高處,俯視蒼生。

    只是最終,他的皇后,他的娘子還是被深宮裡的陰謀爭鬥所傷了,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也失去了對他的期望。走的時候,一定很痛吧,紙上的淚痕無時不刻地在提醒著杜三,他的妻子、孩子離開了他,或許走的時候是打算永遠不再相見的。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曾經她也對他許過這樣的願,只是他最終還是沒能去完成。這家國天下,曾經不是他所求取的,只是如今卻已經成了他肩頭最重的擔子。

    「雨弦,你就這樣離開我麼,如果痛苦,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如果傷心,為什麼不告訴我,甚至沒有給過我機會進入到你心裡。」杜三這時候才不無苦澀的想起,原來他一直都清楚,那個女子從來沒有對他真正敞開過心扉。

    將手中那張薄薄地紙片細細折疊好,壓在皇后金印下面,這恆恩殿裡的一切,在杜三心中永遠都只有魏然才有資格享有。

    杜三一夜不曾閉眼,一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到魏然在他眼前燦爛地笑著說:「青夜,我在江湖等你。」那個女子如今也還會等著他嗎,只是江湖卻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當清晨的陽光緩緩叫醒沉睡的宮殿,當內侍捧著一應洗漱用具和天子衣袍來到恆恩殿時,卻把一切捧著的東西,狠狠摔落在地上。內侍當下便跪在地上,口中高呼著萬歲。

    杜三不清楚那些人為什麼看到他都是一臉的驚訝,直到寒青和寒微走進恆恩殿,指著杜三的頭髮絲半天沒合上嘴,許久後說出一句:「皇上,您的頭髮……」

    杜三這才注意到,肩頭的髮絲裡,有縷縷白髮夾雜其間,一夜青絲成白髮:「雨弦,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那麼重要。」

    「皇上。」寒青聽到這話半天沒說出話來,昨天派出去尋找的人,連個人影兒都沒能找到,寒青一想到魏然有歸幽玉笛就知道,這回找人只怕是困難重重,玉笛一響,天下歸幽,怕是會有很多人幫助魏然,輕易是找不回來了,除非她自己想回來。

    「沒事了,準備上朝。」杜三手拂過縷縷白髮,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加緊去找皇后,找到了著人傳書回來,朕要親自去接她回來。」

    早朝散後,青帝一夜青絲霜染的消息不脛而走,直到沈悅塵把消息送到了魏然手裡。魏然接到消息,也說不清腦子裡這時候在想什麼。

    說不難過,是假的,說傷心欲絕,卻也不準確,無論如何,曾經心裡有一扇小小的門,為杜三開啟過,所以,還是傷心會難過的。只是就算傷心難過,既然出來了,那個地方就再也不想回去。

    「你真的一點不動心?」唐小樓越看越覺得魏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子,杜三一夜青絲染白,她竟然還沒事人一樣要車伕快點,唐小樓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魏然擰過頭來,有些猙獰地看著唐小樓:「你覺得要殺一個人,是快刀斬亂麻來得痛快,還是一刀一刀的凌遲對那個人更仁慈?」

    唐小樓只有搖頭,不是他不懂,只是眼前的魏然總讓他有些害怕,這麼清醒的女子,這麼冷靜的女子,愛上容易,可是卻不容易得到她的心:「魏然,你讓我覺得杜三很可憐。」

    「他不會希望聽到這句話的,杜三那個人,寧願你一刀殺了他,也不願意你可憐他。」魏然把紙條撕得粉碎,迎著幽涼的風撒在漫天流轉的光華里,心卻不由自主地顫抖,滿地的雪白碎末,就如同那夜韶光殿的雪,一樣讓人觸目驚心,一樣讓人寒冷刺骨。

    「你們其實都很瞭解對方,只是都太驕傲,不肯先認輸,看著吧,魏然我敢跟你打賭,你們最終還是會拍成一團爛泥,然後再也分不出你我。」唐小樓歎息,這個女子,曾經也光臨過他的世界,只是就算現在在他身邊,也已經遠在天際了,但是沒有關係,只要她能夠幸福,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願意努力去給予。

    魏然看著睡在馬車上的杜瑄,腳伸過去,輕輕推了一推:「小寶,醒醒,你也該睡醒起來吃點東西了。」

    杜瑄摸了摸被魏然踹到的地方,滿臉無辜地看著魏然:「娘,我叫杜瑄,不叫小寶。」杜瑄一直覺得,小寶這兩個字實在不適合男孩子,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你還嫌棄了,我偏愛叫你小寶。都說子不嫌母丑,你連我給你取的名字都嫌棄。」魏然端詳了杜瑄好一會兒,很煩惱地發現,杜瑄這傢伙越長越像杜三了,難道在一起生活久了,連相貌都會越長越像?

    「娘要是叫我小寶,我就上大街上喊一聲,皇后在這裡,看娘到時候怎麼辦。」杜瑄很不滿意,杜瑄多好聽啊,幹嘛要叫個土死了的名字,他娘的品位還真是惡俗到讓人說不出一句話來。

    魏然握起拳頭,很想照著杜瑄的腦袋狠狠敲下去,卻無奈地發現,杜瑄這小子一下就抓住了她的痛處,只好恨恨地放下拳頭:「好了,杜瑄就杜瑄。以後你想叫小寶,我都不叫了。」

    唐小樓看著有幾分好笑,魏然總是這樣,一時清醒得讓人敬佩,一時天真燦爛得讓人憐惜,永遠像個孩子,爽朗而純粹,偶爾有些憂傷,竟也完全不能阻止她的樂觀:「魏然,我現在很理解杜三的心情。」

    那個地方,怕無論如何再找不出這樣一個女子能和魏然相提並論,所以杜三才會因為魏然的離去,而一夜霜染吧。

    「啥,你什麼意思。」

    「你該死地自己走就算了,還把這麼有趣的兒子都帶走,那宮裡該多沉悶啊,或許你把杜瑄留在那兒,杜三就不會這麼急著來著你了,說不定還會容你在江湖裡玩玩兒。」唐小樓扇子一開,悠閒自得的說著。

    魏然嘿嘿笑著:「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當初是該把這孩子扔宮裡,說不定杜三就會放我溜過去了。」

    唐小樓在一旁淺笑隱隱地看著杜瑄瞬間變了的臉色,以及一旁魏然一臉的壞笑,心情分外燦爛起來。心道:杜三,這麼有趣的娘子和孩子,暫時借我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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