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唐門賬房()
魏然幫唐小樓整理賬本的後路症就是,唐家家主大手一揮,唐小樓你不用去了,換你家小媳婦了。魏然當場就想暈過去,唐小樓在後面使勁掐著她的手,硬是沒讓魏然倒下去,甚至還認同地點點頭,魏然直接一腳就把唐不樓踹翻了。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上不得檯面,雖然會算些賬,若真把賬房交給我,怕還是不行啊。」魏然心想,上輩子還沒玩夠,到這繼續玩咋的,咋不稀罕。
唐家家主,唐小樓的英明偉大父親,唐擷英同志擺擺手,依舊堅持,自打看過魏然整理發的賬本後,他就決定了,要把唐家的經濟大權交給他這咋看咋聰明動人、才華橫溢的小兒媳婦:「有什麼不成的事,交給唐小樓,以後唐小樓就由你支使了,如果不夠,他們幾兄弟一定隨叫隨到。」
在唐擷英心裡,賬房一直是塊大心病,能把賬房交給老六媳婦來管,那是再好不過了,反正唐門從來不缺錢花,只是缺個能掐會算的賬房,交給外人不放心,唐門又全是一群對著賬本就打瞌睡的人,現在來了魏然,那可真就是雪中送炭了。
「我現在身子太沉,也沒精力管這些啊。」魏然摸了摸漸漸隆起的肚小腹,終於發現她還有個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
唐擷英卻毫不在意,早知道魏然會有這麼一手,當然想好了對策:「讓憶晚照顧著你,憶晚的醫術可不是小樓那半吊子,素手醫仙秦溪的弟子,保你沒有後顧之憂,我說媳婦你就放心。」
魏然看著正在一邊眼神炅炅望著她的唐憶晚,那明顯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在唐門沒什麼診治對象,現在是好不容易撈著個她,怪不得興奮得讓人看了害怕:「唉……好吧。」
唐小樓歡天喜地,魏然神色無奈,唐家人個個是高興異常,那攤子破事兒,終於也有個人管管了,終於不會再被指去收拾那堆破爛賬冊了。
出了議事廳,魏然看著意得志滿的唐小樓,氣就不打一處來,硬是看不得唐小樓心情太順:「唐小樓,我好暈,怎麼天旋地轉的,唉……不行了。」魏然扶著一旁的樹,柔弱勁又演出來了,好吧,她承認在唐門人面前,裝傻充愣根本沒用,她第一天就發現了,但是裝個柔弱還是很頂用的。
唐小樓果然臉色就立馬變了,扶著魏然細細看,手按著魏然的手腕,半天沒看出什麼不適來,反倒是覺得魏然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但是魏然滿頭的汗卻是一點兒也不假,難道他的醫術又退步了。
「唐小樓,我怎麼了,很嚴重啊,你臉色這麼難看?」唐小樓臉色那麼臭,讓魏然忍不住懷疑,難道真出事了?
「我什麼都沒看出來,可是你一腦門汗,臉白得像玉華樓的素緞。」
魏然瞭然的點頭,原來就這麼點事,她不過是個撒不得謊的人,一撒謊就忍不住會臉發白,身上出虛汗,唐小樓竟然到現在還沒發現,真是個「純潔」的好孩子:「我渾身沒有力氣,可是還要去賬房,怎麼辦啊。」
「行了,就你這樣兒還跑到賬房去,不要命了,反正我這些天也會一點點了,我去就是了,我叫人帶你回歇著。」唐小樓平時其實是個很精明的人,唐門裡點子最多,腦子最好使的就是他了,不知道為什麼,一碰上魏然腦子就全糊了。
魏然低下頭,眼裡一抹亮光一閃而過,再抬起頭來又是虛浮、焦躁的眼神:「你可以嗎,要不還是我去吧。」
唐小樓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一臉慷慨赴義的模樣,讓魏然差點就裝不下去,笑了出來:「我當然可以,你就放心去休息,安安心心把孩子先生下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就這樣,唐小樓在無知的情況下,被故意裝柔弱的魏然給忽悠到了唐門賬房的位置上,從此就在這位置上坐穩了,以至於後來唐小樓做生意越做越順手,把唐門的產業經營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幾乎可以和杜三相媲美。
眼看著漸漸春暖花開的天氣,魏然在安胎和與唐門眾人的周旋間,漸漸感受著一個生命在腹內生長的過程,一點點體會到一個母親的喜悅與擔憂。
「魏然,不行了,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我算了三遍,還是對不上數啊。」唐小樓已經習慣了每天去賬房,慢慢地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看著庫裡的錢越來越多,看著唐門的門樓越來越大,心情好得不行,這時候才能理解了,原來守財媽就是這麼出來的。
魏然接過一看,原來是備用賬戶的問題,唐門經常有些零星支出,魏然上次為了方便支付,減少中間的各種手續,實行了現代企業的定額備用金製度。設立備用金的當然是廚房和庫房以及車馬房和藥房,對於領用的備用金只要定期向賬房報銷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果然是解決了唐門的一大難題,就是天天有一大堆人守在賬房門口等著結錢,讓原本吵鬧的賬房安靜也安全不少。
「賬房只要根據報上來的銀錢,在下一個支付時段補上就可以了,銷數和撥補數都不再通過賬戶核算,所以這裡應該這樣寫……」魏然不厭其煩的反覆教,因為教會了徒弟,就可以閒死師父,何樂而不為。
唐小樓在一旁半是糊塗,半是明白的聽著,什麼核算、銷數、補數一類的詞,也是最近老聽魏然講,才明白一星半點,要是魏然去跟別人講,估計就只能當個雷聽:「原來是這樣,嗯,我明白一點了。」
唐小樓說完就盯著魏然的肚子看,心道,小祖宗你啥時候出來啊,快點吧,你掛名爹我可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還有幾個月才生啊,我三姐說了沒有?」
「憶晚姐說,至少還要兩月,估計是六月份生,現在才四月呢!」魏然摸著肚子,臉上微微閃著淡淡的光芒,就算這個孩子注定一生下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她也會全心愛這孩子。
唐小樓愣愣地看著魏然臉上的光輝,突然間有些感慨,沒想到當時一時興起,撿了個便宜兒子回來,想像著那小眉小眼兒的樣子,或許將來長大了還能叫上他一句爹爹,貌似感覺也不錯:「你不會真要給他取個名字叫唐滄海吧。」
「誰說真叫滄海了,不是你們家那幾位長老天天纏我,我只好隨口說。」七個月了,似乎也真是該給孩子正經取個名字了,至於姓什麼,魏然現在倒是不在乎了。
「那你快想吧,把賬本給我,我回賬房去了,你慢慢想著吧。」唐小樓拿著賬本飄飄然地走了,把魏然一人留在那想名字。
魏然莫名的開始想念杜三,從紫歸傳來的消息沒一條是對杜三有利的,有時候魏然甚至很想到杜三身邊去幫他,只是她也是身微力輕,怕幫不著反而把自己也陷進去,再也無法脫身。
「杜青夜,你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魏然輕輕說著,渾不知道對杜三的思念已經越來越濃烈。
這廂杜三在紫歸城也是孤清冷寂,雖然形勢一面倒向大皇子,但杜三卻不是那樣任局勢發展把握不住的人,只是他現在想做的,是一次肅清,不留後患,所以他要看看大皇子的底牌究竟是什麼,讓杜淨暉這樣有把握。
「三哥,你快些想主意啊,不能任由大哥天天這樣下去,我們什麼都不做,遲早會被大哥趕盡殺絕。」說話的是杜落風,行五,雖然平時沒像杜牧雨那樣和杜三處得親近,但歸結到底還是杜三一邊的人,不為別的,只為他這三哥,更適合做帝王。
「不急,落風,狐狸還沒全出洞,不急著抓,既然撒了網下去,總希望把大魚撈上來。」真正的大魚,是呂後一系,如果呂氏族人沒有參與其中,誰也不信,所以他只是在會侍機而動。
「三哥,你這樣等同把自己放在火上,你不知道火什麼時候就會燒到自己身上。」雖然杜落風覺得杜三的話說得沒錯,但杜淨暉的步步緊逼,稍一不慎,就只能把他們都給折進去。
杜三從懷裡掏出紫竹滄海笛,眼底流轉的光芒一閃而逝:「落風,我能信任你嗎?」
「三哥,到這時候了,你竟然還不信我,那要到什麼時候。」杜落風急忙點頭,眼神再清亮而誠摯。
杜三微微一笑,很願意相信的,畢竟是兄弟,只是天家的兄弟親情,最是狠絕:「好,我就信你一回,落風拿著這笛子到采幽山幫我找笛子的主人。」
杜落風看著紫竹滄海笛,終於知道杜三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三哥,我要早知道你有顧閣主的認可,就不會這麼擔心了。」
「這是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我是不願意用的,所以落風一定要把消息送到。」杜三斂去眼裡的光芒,沉沉看著杜落風,心道:落風,不要負了此刻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