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婚夫妻()
魏然睡得並不是很踏實,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閒閒地踱到到院子裡一瞧,果然很壯觀,二十幾人堆成小山了,杜三那兩個可憐的侍衛被壓在最下邊,臉都黑了。
魏然站在一圈水漬外邊看了會,點點頭又搖搖頭,眾人被魏然看得心裡一陣發毛,別杜三剛平息了,這會兒又來個女魔頭。
「歷史告訴我們,有些戲是看不得的……」說罷,魏然揚長而去,留給這堆人一個遠遠飄走的背影。
「寒微,這就是昨天三爺娶回來的夫人?」說話的人簡直不敢相信,看起來柔和溫純的女子,竟然雙手一拍,丟下這麼一句讓人回味半天的話,就走了,不帶說句情,不帶同情上一兩句的?
寒微很想點頭,卻發現根本動不了,身上手上全僵了,要不是自小習武,只怕現在早就變成死人了:「要不然,你以為誰還能從三爺屋子裡出來?」
眾人一聽,齊齊努力抬起頭來,把魏然已經遠走的背影仔細的記在腦子裡,太絕了,杜三和他的新夫人,簡直天造的一對精怪夫妻,換了誰這時候就算不是不好意思,也不該是幸災樂禍吧。
杜三本來就很有意思,加上個新夫人,只怕會更有意思了。眾人抬頭看了眼太陽升了起來,開始從上往下,一個一個慢慢爬起來,杜三快起床了,不會願意大清早,就瞅見他們這群人。
「爺,我們退下了。」寒微稍有些猶疑的聲音響起後,就聽到了屋子裡傳來冷冷的哼聲,一群人作鳥獸散,忙不迭地逃離開,省得他們愛折騰人的三爺,繼續想出什麼整人的花樣兒來。
杜三待他們散了以後,才不緊不慢地走出門來,雙臂張開深深一吸起,眼角瞟到了院落邊上正站著的魏然:「雨弦,在做什麼?」
魏然猛一聽到杜三叫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會兒才訕訕地朝杜三笑道:「杜大哥,我找繡言呢。」
「繡言在前院,待會兒方嬤嬤會帶她過來。」杜三抽出一把劍,大聲向前院叫了聲:「寒青。」
寒青一臉鬱悶地飄過來,這回真是飄過來的,壓了一晚上四肢無力,血脈不暢,連動下手指頭都覺得累,卻還是要響應杜三的傳喚:「爺,今天不練行不行?」
杜三聞言挑起眼睛看了寒青一眼,劍尖一挑,在清晨的陽光下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讓魏然和寒青一起睜大了眼睛,魏然是沒見過好奇的,寒青是見過驚嚇的。
「爺,我練,我練還不行。」寒青認命地抽出劍,正身而立,強打起精神來應付他這內勁平平,劍術卻行雲流水,飄忽灑脫的杜三爺。
魏然見了,坐在迴廊上等著看現場版的武功表演,還不帶吊威亞。卻沒想到杜三橫了她一眼,說了句:「雨弦,站近了小心被劍撩著。」
魏然聽杜三這麼說,立刻提起群擺往後退了十幾步,再拿眼神看著杜三:「杜大哥,這裡可以嗎,屋子裡好悶,我想在外面坐坐。」
杜三聽魏然這麼說,也就不再管她,反正杜三自問,對於劍還是能控制住的,而寒青自然會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差錯:「嗯,你坐那兒吧。」
寒青擦了把眼睛,這還是他家杜三爺嗎?什麼時候這麼好打商量了,新夫人也不至於這麼大影響力吧,難不成他們三爺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寒青抬頭看了眼天,天很正常,太陽也是從正確的地方升上來的,只是他怎麼就覺得這麼詭異呢?
寒青搖搖頭,趕緊把這些念頭趕了出去,橫劍一挑和杜三做每天早上必會在院子裡上演的戲碼。
什麼戲碼?自然是被三爺追著打,卻不敢用輕身功夫逃跑,又不敢用全部內力抵抗的戲碼。杜三手裡那劍,看著不起眼,卻是天下人聞之變色的墨海劍,雖然說是天下無敵的,可寒青很怕,萬一被他一身內力下去,刮了個小小的痕跡,杜三都會讓他下半輩子生活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慘生活之中。
「爺,可以了嗎?」寒青實在沒勁跑了,只好十分微弱地問了一句,卻沒敢抬頭看杜三。
杜三還劍歸鞘,掃過寒青泛青泛灰的臉,終於覺得昨天晚上被撩拔起的煩擾被壓下去了些,於是輕點了點頭:「如果有下次,自己回紫歸。」
寒青暗地裡用手掐著算了算,這句話算起來,至少已經說了不下二十遍了,他還不是好好在這裡,他家杜三爺,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當然只是一比喻,他們爺的心還沒這麼軟,該狠該絕的時候,絕對不含糊。這也就是那些人,為什麼對杜三又敬又是怕的重要原因。
「是,三爺,那我就先下去了。」和來的時候不同,寒青離開的步伐在魏然看來,簡直和飛人有得一比,絕對遠遠超過了世界紀錄。魏然不由得點頭佩服,來如病貓,去如流星,真厲害。
杜三回過頭來看著一臉呆滯的魏然,眼底卻透著灼燦的神采,遂叫了一聲:「雨弦?」
魏然三步並做兩步跳到院子中央,眼睛光芒流轉地盯著杜三,臉上盛滿了希冀的表情:「杜大哥,可不可以教我練劍。」
剛才杜三的劍使得,那叫一個漂亮,魏然忍不住就在腦子裡勾出了一幅漂亮的畫面,擊劍而舞、彈劍而歌,在一片青山綠水之間,和二、三江湖兒女對月酌酒,興致濃的時候再當月舞劍,多美好的畫面啊,那時候她也算是江湖中人了!
杜三看著魏然興奮不已的樣子,有些不理解:「雨弦,為什麼想練劍?」
「將來和杜大哥一起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啊!」魏然想也沒想就說了這句話,半帶著討好,半帶著恭維。
杜三想了想,墨海劍以柔而輕快著稱,把手中的劍遞給魏然,說了句:「這柄劍叫墨海,劍長三尺四寸三分,劍重約一斤四兩。」
魏然接過劍,只覺得眼前閃過一片雪花般的光芒,清冷而幽亮:「杜大哥,雖然我不懂劍,但墨海肯定是劍中絕品。」
沒鑲金嵌玉,劍身上有凹槽和一些古怪的花紋,劍身柔軟而堅韌,讓人難以想像這麼長的一把劍,卻是這樣的輕便。雖然輕便,卻絲毫不掩劍本身的鋒芒,劍一出鞘便是寒光陣陣,劍氣逼人,就算魏然這樣只在博物館看過劍的人都感覺得出來,這一定是柄傳世寶劍。
杜三暗自點頭,在杜三印象裡,第一次接觸墨海的人,很容易就被平常的劍身給迷惑,沒想到魏然竟然還能看出劍到好壞:「墨海是百年前青鋒所制,與寒芒所制的墨痕一樣,是流傳已久的寶劍。」
杜三站到魏然身後,執起魏然的手,緩緩地教授魏然領會劍招,並告訴魏然使劍的要領。
魏然就乖乖聽著,絲毫沒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動作是何其親密,也許是現代常和外商打交道,見個面擁抱一下,再普通不過的禮儀,也就沒放在心上,一心一意跟著杜三的劍招走。
當寒微和寒青帶著繡言到後院時,看到杜三在教魏然用劍,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沒看錯,魏然拿著墨海,而杜三站在魏然身後教她練劍。寒微看了眼早已經一臉麻木的寒青,繼續看著院子正中間,白衣如雪的兩個人,在晨光中仿如仙人一般執劍而立,倒真是很養眼。
「爺,吃早飯了。」寒青叫了一聲,杜三瞇著眼睛就盯了過來,讓寒青感覺心頭彷彿是一陣冷嗖嗖的風吹過。
「繡言見過小姐,姑爺!」繡言手上端著的是魏然的衣服,一抹雨過天青的紗,襯著深碧錦衣,不華麗卻見精緻高貴,不張揚卻見清逸飄灑。
「繡言,你總算是來了。」魏然首先對這一頭的長髮就很惱火,再加上天氣漸熱,已經是一頭的汗水了。
「小姐,先去沐浴,稍後再吃早飯吧。」依繡言對魏然的瞭解,魏然是個一刻也髒不得的人,必需時時刻刻都保持清爽,才會覺得舒坦。
魏然把手裡的劍遞給杜三,燦爛地一笑,說了句:「要等我吃早飯。」然後轉身隨著繡言去了浴室,回頭才想起來,貌似這句話在古代是沒啥道理可依的,她只是從前經常要人等她吃飯,習慣習慣了而已……
杜三卻站在院子當間半晌才回過神來,不覺間心裡暖暖的,嘴角染上一絲淺淺的笑意,才輕輕地點頭說了句:「好,等你一起吃。」
才說完杜三就緩過勁兒來了,搖搖頭,他怎麼就被魏然那燦爛的笑容給迷惑了?回頭看到身後正在發愣的寒青和寒微,有些被抓個現形的感覺,不由得惱怒地瞪了兩人一眼:「看什麼,還不去準備。」
寒青和寒微只是笑得一臉瞭然,沒接碴兒。沒想到啊…跟在杜三身邊兒,那麼些年了,竟然如今才看到杜三情緒跌宕起伏如此之快的光景。他們家那位新夫人,果然是個值得去期待的女子,看來以後的日子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