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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各有志 文 / 府天

    第五百九十三章人各有志

    平北伯徐勳代天子巡閱諸邊,這大概是自打正月十五元宵節之後最大的一件事。去年朝廷中那一場大洗牌之後,相比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瑾層出不窮的動作,徐勳卻顯得安靜得很,彷彿佔了幾個位子就心滿意足似的,興安伯府的大門也遠遠不像沙家胡同劉宅的大門那樣好進,層出不窮自薦求進的人都吃了閉門羹。

    然而,這一天,當興安伯府徐家上下正在為徐勳此次出行而打點行裝的時候,卻又有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士子來到了門前。見一個老僕正在那兒彎腰拿著大笤帚打掃門前,他便這上前拱了拱手問道:「這位老伯,請問平北伯可是住在這裡?」

    那老僕剛剛看到有人經過,便知道多半是又有人來毛遂自薦,因而原本並沒有在意,暗想門上金六坐鎮,甭管是怎樣的人也休想過這一關。可此時此刻面對這樣客氣的問話,又見這年輕士子頗為順眼,他就不好裝聾作啞了。放下笤帚在身上擦了擦手,他便點頭答道:「正是,只是我家少爺不在家。若是公子是毛遂自薦的,可以去門上呈遞墨卷文章。」

    「哦?」那年輕士子微微一愣,垂下眼睛思量了片刻,他便又開口問道,「聽說姑蘇唐解元便在平北伯幕中,不知道此次平北伯北行,他可會隨行?」

    這算不得什麼不能洩露的消息,那老僕當即笑道:「我家少爺素來最體恤人,如今春寒料峭,唐先生年前還感染過風寒,所以這次跟不跟著去我一個下人可說不好。」

    因見這位年輕士子不像這些日子時常見的那些人似的,或是倨傲眼裡沒人,或是一味低三下四,性子倒是難能的中正平和,他想了想就又加了一句話:「公子若是要去門上投遞墨卷,不妨對那位金六爺說話客氣些,他是少爺從金陵帶來的老人,極其受信賴的。」

    聽到這話,那年輕士子自然連聲謝過,然而,等到了西角門看見門前那張凳子上坐著的人,他便收起了之前親切溫和,上得前去鄭重其事地說道:「在下夏言,南京國子監監生。此次從南京來,受國子監章大司成之托,有要緊書信遞送給平北伯。」

    由於得知徐勳要外出,這些天門上擁塞的景象大為好轉,因而金六難得輕鬆了一陣子。剛剛本以為面前的又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自負經天緯地之才的傢伙,可當他聽清楚了這句話之後,立馬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公子是代章大人來送信的?快快請進,我家少爺雖說不在,可待會兒應該就能回來。」

    夏言到京城也不是第一天了,在武安侯胡同之外轉悠過兩日,見那些躊躇滿志去自薦的人多半是悻悻而歸,便又去鼓樓下大街東邊的沙家胡同看了看,卻發現劉瑾那兒更加車水馬龍。之後他在坊間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徐勳等閒不收人,若是真的文才出眾,則會舉薦給那幾位大佬,別的並不輕易交接。而劉瑾那裡看似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可若不能把張文冕和孫聰這兩大金剛餵飽了,亦或是投了他們的眼緣,根本別想到劉瑾面前。這還只是官員,尋常沒有功名的士子幾乎是一絲一毫的機會也沒有。

    想想這也並不奇怪,張文冕畢竟自己只是個秀才,若讓別個比自己更有能耐的人上去了,他又如何自處?

    所以,此時此刻發現章懋的名字居然在這天子權臣的府邸之中如此管用,心裡頓時對此行更有底氣了。被請進小花廳之後,見金六陪著東一句西一句全都是打探,他便只揀章懋的近況說話,絕口不提信中說什麼,自己的來意又是為何。直到外間傳來了一陣喧嘩,金六方才遽然起身道:「夏公子在此稍待片刻,應該是少爺回來了。」

    見金六一走,夏言這才閒適地往後靠了靠,想起去年九月順利從國子監結業,最後一次去見章懋的情景。緊跟著,他就不顧天寒地凍,一路從陸路徐徐往北邊走,甚至沒在父親任上的臨清過年。等到了京城,已經是錯過了一年一度的元宵燈節盛會。今年便有秋闈鄉試,原本該是他溫書準備之際,可就因為和章懋那一番長談,他最終決定先丟下舉業進京這一趟。

    沒想到徐勳正好要巡邊,如今是最好的時機,錯過這一次就沒有下次了!

    他正想得出神之際,突然只聽到一聲咳嗽,緊跟著,他就只見金六陪著一個年輕人進了屋子。那年輕人身穿一件玄青色半舊不新的大襖,腳下穿著烏皮靴,乍一看去彷彿只是尋常弱冠少年,但人精神爽利,眼睛亮而有神,尤其是那走路的儀態舉止,他的心裡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答案來。

    「可是平北伯?」

    「你就是替章先生送信來的南監監生夏言夏公瑾?」

    「正是學生!」

    夏言長揖行禮,可心裡卻突然咯登一下。自己剛剛並未報表字,徐勳是怎麼會知道的?他雖在國子監成績優異,可徐勳是何等樣人,怎會關心這些?莫非是章懋另外早有信送來,自己卻並不知道,一路只是磨磨蹭蹭地一覽山河地理?

    「免禮,坐吧。」徐勳在主位坐下,見金六立時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他便含笑問道,「章先生近況如何?」

    儘管剛剛夏言已經答過金六幾乎同樣的問題,但此時此刻問話的是徐勳,他自然少不得打起精神答道:「林大人和張大人上京之後,章大司成便隱隱為南京士林領袖,前時南京一眾科道言官險些因言獲罪,便是章大司成從中援救。只不過,大司成年事已高,祭酒之職原本並不繁重,卻禁不住他常常親自授課,因而如今人越發消瘦,再加上病痛日多,若是再不退下來,只怕大司成會禁受不住。」

    這話說得徐勳臉色一沉。他何嘗不知道章懋喪妻喪子,再加上自己身體就不好,按理說告請致仕回鄉榮養才是最好。章懋在弘治末年尚且幾次上書,反倒是如今鮮有這一跡象,原因為何,他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沉吟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道:「章先生受累了。」

    儘管徐勳只是感慨了這一聲,但夏言觀其言察其色,暗想此人能夠短短數年名動天下,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而,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站起身來雙手呈上道:「這是章大司成的親筆信,得知學生要上京,就交託務必呈送到平北伯手中。」

    徐勳伸手接過,見信封上世貞親啟那幾個熟悉的字跡,他忍不住怔了片刻,隨即就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並未回座的夏言:「你既是進京,想來應該在南監已經結業了,如今可有什麼打算,是否打算應今科鄉試?」

    「學生所學經義已經嫻熟,但如何學以致用卻還在摸索之中。今科就算僥倖秋闈中試,明年春闈也很難一鼓作氣取中,所以打算至少再磨礪三年。」

    科舉這種事,誰都希望早登科,一來如此便比別人多了幾年的時間,而來少年得志春風得意馬蹄疾,也是人生一大美事。此時徐勳聽到夏言竟是不準備今年去考鄉試,忍不住挑了挑眉,隨即卻當著夏言的面拆開了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看完一遍之後,他盯著其中一張信箋又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再次抬起頭來端詳著夏言。

    「章先生對我有贈書之義,講讀之情,說到底,算是有師生之誼。你既是章先生的得意弟子,章先生又在信中舉薦了你,這才學二字,顯然是不用我考較的。只是你既然今科不考,三五年之內便不能入仕,你此次見我又是為何?」

    夏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深深一揖,起身後便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今次赴京,本意是想沿著九邊走一走看一看,但到了京城後方才得知平北伯打算巡閱諸邊。既然正好趕上了,我只想向平北伯進言一件事。」

    「什麼事?」

    「搜河套,復東勝!」

    此話一出,徐勳忍不住一下子站起身來,捏著信箋的手一下子握緊了,旋即方才沉聲說道:「你一個書生,竟敢妄言如此軍國大事?」

    「言雖是一介書生,但也曾經讀過兵書史書。河套沃壤,如今為賊寇巢穴,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正統以來,捨唐所築受降城而衛東勝,之後又棄東勝而就延綏,以至於盡失外險,陝西邊患幾十年不得其解。若是能將河套歸耕牧,屯田不下數千里,省內運糧草,則不但可解陝西邊患,而且尚能緩陝西民力!」

    去年南京之行的時候,由於章懋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在士林之中多受人污蔑攻擊,因而徐勳命人在國子監挑起了一場事端,讓那些鼓噪者一個個身敗名裂,進而又以相助太平裡徐氏建族學等等善舉贏得了林瀚張敷華的認可,說起來收穫很是不小。所以,徐勳對於夏言那個當初帶頭鬧事的國子監監生,印象也頗為深刻。可此時此刻,聽到其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他不禁大為震動。

    此次西北之行,他本就想和楊一清商討河套和火篩之事!

    「不愧是章先生的弟子。」也不愧是當初敢在國子監挑頭鬧事的夏公瑾!只是後一句還是不說罷了,免得人知道曾經被自己當成了刀使!

    讚歎了一聲之後,徐勳緩緩坐下,好一會兒方才抬起頭問道,「你既然敢言河套之事,又說要北上去看諸邊山河地理,那你就不用獨自去了,此次我帶上你一塊去!」

    夏言一下子眼睛大亮,下一刻便深深躬身道:「固所願矣,不敢請耳!」

    送上門來的人很多,被興安伯府拒之於門外的人也很多,但今日這個是因章懋舉薦而來,再加上又有舊日一段因緣,所言又極其符合自己的心意,所以徐勳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把人留下了。畢竟,飽讀詩書的士子們多半都是兢兢業業只求科舉,如唐寅心灰意冷發誓再不應會試的人很少,正當風華正茂而願意延後幾年再考的士子也同樣很少。更何況那麼一個名人,既然給他碰到了,那麼他自然沒有往門外推的道理。

    因為這麼一樁事情,徐勳的心情自然相當好,接下來兩日擬定隨員和兵員的時候,就連神英張永等人也都覺察到了他的好心情。對於此次自己不能隨行,神英並沒有什麼不樂意,畢竟京城也要人坐鎮,留著自己就是最大的信賴。因而,眼看諸事漸漸齊備,這天趁著無人之際,他就忍不住對徐勳建議道:「陳雄雖說帶兵不錯,可畢竟和苗公公更近,張公公雖說通兵事,可也說不上勇。張俊莊鑒等人固然和平北伯親近,可終究都是總兵,不能時時刻刻在身邊。平北伯若是能帶上錢寧,這一行方才可稱得上高枕無憂。」

    見徐勳聞言一愣,神英便加重了語氣說道:「錢寧此人是有真本事的,可他在內行廠多一日,便會向劉公公多靠近一分,還不如再給他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讓他能夠醒悟過來。」

    當日從張家口堡出關奇襲,神英才是真正的統兵官,對於錢寧的那一樁大功自然印象極其深刻。而且,他是從徐勳硬生生從劉瑾那兒撬了牆角的,雖說過不願意和劉瑾作對的話,可總歸不願意一個曾經賞識過的人就這麼甘之如飴地幹著廠衛。此時此刻勸了這一番之後,他便誠懇地說道:「再說,一個內行廠,平北伯其實並不在意握在誰手裡。」

    「涇陽伯的好意,我心領了。機會我可以給,只是人家要不要就不好說了!」笑語了這一句,徐勳緊握拳頭伸出手去,和神英對著捶了一下,他又笑道,「既然你這麼說,我正好要去宮裡一趟,就趁機看看錢寧究竟是怎麼個取捨吧!」

    得知徐勳後日就要啟程,朱厚照本待要像前一次那樣親自去送的,可禁不住徐勳左一句勸告右一句提醒,而且又說出發前一日晚上還有家人的團圓宴,他不得不把這餞行宴再往前頭挪一日。早春的太液池邊清清冷冷,示意撤去圍障的他雖說裹著厚厚的貂皮襖子,可依舊覺得有些冷,即便如此,面對開闊的太液池,他仍然精神大為振奮。

    「宮裡就是那麼一丁點逼仄地方,視線之內除了房子就是人,也就是這太液池邊還有些開闊景象。只可惜朕不能和你一塊去,又讓你拔了頭籌!徐勳,你記得好好看一看記一記沿路的那些地方,下一次你給朕帶路!」

    「皇上放心,臣本就是去打前站的。」見朱厚照親自斟了一杯酒遞過來,徐勳慌忙雙手接過,等看到小皇帝捧著酒杯回過頭去,卻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太液池邊,神情有些悵惘,他忍不住開口說道,「皇上正當盛年,日後若想要躍馬河山,有的是機會!」

    「你自從進京之後,朕大多數時候都離不得你,掐指頭算算,就只有你去宣府,去南京,再加上此次,你不在朕身邊。從前要知道你在幹什麼,派個人問一聲就行了,可你一出外,要知道你的音信就沒那麼容易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給朕悠著點,千萬別出師未捷身先死……」

    說到最後,朱厚照見徐勳臉色發青,忍不住大笑道:「誰讓你撇下朕自己去逞威風,朕只是提醒你小心安危,尤其是刺客!護衛和隨從軍士都要帶足,要不要朕再從錦衣衛裡頭挑幾個人手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皇上好意臣心領了!」

    徐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見一旁被朱厚照硬拉來的八虎中人,除去谷大用笑得彷彿沒心沒肺,丘聚也好,魏彬馬永成也罷,一個個都笑得有些勉強,倒是劉瑾眼睛正看向了別處。順著其那目光一看,他便發現那邊廂站著錢寧,頓時心中一動。

    「說起來當初臣去宣府的時候,一時氣盛和涇陽伯帶兵出張家口堡,要不是錢寧千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一舉拔得首勝,這才得以奠定基礎,也不會有之後的大勝。如今遙想彷彿還在昨日,實在難以想像是在兩年前。」

    錢寧正在出神,突然只聽到劉瑾一聲重重的咳嗽,凝神一瞧方才發現竟是朱厚照突然衝著自己看了過來。因為根本沒聽見剛剛徐勳說了些什麼,他只能故作恭敬地垂下了腦袋,可下一刻就聽到了朱厚照說出了一句讓他驚駭欲絕的話。

    「說的也是,錢寧便是上一次建下那樣的奇功,方才一路青雲直上,這次乾脆也讓他跟著你去算了,你是福將,他是勇將,如此正可所向披靡!」

    藉著小皇帝的口把這一層意思說了出來,徐勳這才也朝錢寧看了過去,見其面上露出了深深的震驚之色,和此前去宣府那一次的躊躇滿志截然不同,他就知道神英的意圖十有**要落空了。果然,還不等錢寧開口,劉瑾就笑呵呵地說道:「皇上垂青是他的福分,只是兩淮那邊剛剛傳來消息,羅祥去查案子遇到一點棘手事,只怕要讓錢寧親自出馬走一趟。」

    聞聽此言,錢寧終於鬆了一口大氣,連忙誠惶誠恐地單膝跪下道:「臣不敢當皇上勇將之稱,之前只是僥倖方才能成事,多虧平北伯大人有大量,不曾怪罪臣擅自行動。」

    「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上次建過奇功,這次就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別人吧!朕記得徐勳你身邊的曹家兄弟都是好樣的!」劉瑾和錢寧這先後一開口,朱厚照想想徐勳這一回又不是去打仗,也就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道,「算了,朕再給你挑幾個好手,確保一路安然無失。」

    「多謝皇上。」

    接下來便是些餞行的尋常吉利話,從谷大用到劉瑾全都說了一籮筐,徐勳又被朱厚照灌得半醉,等到出宮之際,奉命送一程的瑞生見兩個小火者用凳杌抬著徐勳,徐勳歪在上頭仍在打酒嗝,忍不住開口說道:「離京之後,平北伯可千萬少喝些酒。西北民風彪悍,喝起來聽說都是烈酒,冷酒傷肝熱酒傷胃,身體為重!」

    借口要回惜薪司內廠的錢寧見瑞生如此說話,而醉得有些糊塗的徐勳則只是含含糊糊嗯了一聲,他忍不住嘿然笑道:「瑞公公還真是惦記舊情,平北伯如今身邊那麼多人,到那種場合,還能沒有個給他擋酒的人?」

    「有歸有,提醒歸提醒。」瑞生終究也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閒事,訕訕答了一句後,他忍不住瞅了一眼錢寧,突然開口問道,「宮裡頭不少人都想鑽營著隨從張公公走這一趟,錢大人卻離不開,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

    錢寧敷衍地答了一句,心裡卻嗤之以鼻。張永跟徐勳跟得牢,功勞再大,一個閹人又不得封爵,頂多是惠及家人。而他放著內廠不管,眼巴巴跟出去一趟,就算真的再建奇功,難道還可能一戰封爵?戰場上腦袋提在手裡搏一個封妻蔭子,他已經試過一次了,現如今不想再這樣去打拼冒險。況且離開京城久了,誰知道回來之後那個位子還會不會是他的?

    到了惜薪司門口,錢寧告辭一聲便進了門去,眼看西安門已經到了,瑞生便示意兩個小火者放下凳杌,自己親自上前去將徐勳的右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著人一步步往外走。出了那深深的券洞時,他這才低聲嘟囔道:「少爺,這一趟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這人怕死得很!」

    驟然聽到耳畔傳來這聲音,瑞生不禁嚇了一跳,側頭去看,卻發現徐勳眼神清澈,雖說嘴裡酒氣仍是重,可分明是沒醉。心裡納悶的他正要開口,就聽到耳邊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倒是你在宮裡不要那麼老實,除了拿著我信物的人來找你,別的一概都別理會,哪怕是蕭公公的人來找你辦什麼事也一樣。我已經吩咐過蕭公公,他絕不會讓人請托你什麼事。若是真的有什麼變故,你只管好你自己,像上次那樣瞞天過海李代桃僵的事情不許再干!」

    「少爺……」

    「記住,照顧好你自己!」

    ps:看到有同學說俺的另一本書《富貴榮華》,咳咳,那是不相干的,本書還沒這麼快完結呢……俺好不容易讓小徐撬了劉瑾的無數牆角,而且還有正德朝和之後的各種傑出人物,不拎出來好好溜躂一下怎麼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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