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是我的錯覺，但也說不定，因為那種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讓我有點難以接受。」
「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呢？」羅艾琳沉思了片刻，看著林肖堂的眼睛說出她的想法，可是，林肖堂似乎又開始神遊，眼神的焦距再一次渙散了。
「你還好吧？」她搖了搖林肖堂的肩膀，急切地問道，「她對你的影響真有那麼大嗎？」
林肖堂的神智立即飛了回來，臉上浮起一絲慚愧的紅。他不敢說自己是為什麼分神了。其實他剛剛是看羅艾琳的臉出了神。
看著這張與琳琳頗有些神似的臉，他胡亂地想著要是琳琳也有羅艾琳這樣好的脾氣和優雅的氣質該有多麼好。
可是，世間的事哪有盡如人意的？真要事事都能夢想成真的話，大概就不會世上就不會有「白日夢」、「黃粱美夢」之類的說法了。想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卻聽見羅艾琳關心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吧？」他紅著臉點點頭，連聲應道：「沒事沒事，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那並不是她的面具？」羅艾琳的眼神裡閃動著晶亮的光芒，似乎很激動，林肖堂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問道：「嗯？什麼？我沒聽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她像變了一個人嗎？我在想，有沒有可能不是變了，而是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反而是在你面前才裝成很活潑甚至很刁蠻的樣兒？」羅艾琳一邊說，一邊看著林肖堂的臉色變化。
果然，林肖堂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長大了嘴巴：「會嗎？沒道理啊，她從小就那麼刁鑽古怪。」
羅艾琳微微一笑：「哪有做叔叔的這樣說自己侄女的？再說，你也未免太粗心了吧？」林肖堂嘟噥道：「粗心？對什麼？」
「當然是對你的侄女了，你仔細想想看，都十幾年了，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改變？從小孩子到長大成人，完全不變的人這世上存在嗎？音容笑貌、談吐舉止、行為方式，這些東西會隨著知識的攝取還有社會歷練的增加而逐漸改變，我倒覺得你剛看見她的時候認不出她才是最說得過去的，反而是你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才有點不對勁呢。」
「是這樣的嗎？」林肖堂搔搔頭，羅艾琳說的一番話把他完全震住了，他以前根本沒想過這些，現在羅艾琳一說起來，他覺得很有道理，細細想來的確如此，因為對琳琳的印象幾乎只剩下了一些回憶的片段，他沒有絲毫的懷疑便接受了和記憶裡沒有任何差別的琳琳，可是，琳琳真的就是那個樣子嗎？還和小時候一樣刁蠻任性、蠻不講理嗎？難道這十幾年的時間，就真的一點也沒有改變過她嗎？
一連串的疑問忽然全部衝進腦子裡，像在大腦裡有一個大錘猛烈敲擊著一樣，林肖堂有些發暈，呆呆地回望著羅艾琳詢問的眼神，思緒飄得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