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齊雲社首領
不論是吳驥做軍工,還是吳驥打仗,都離不開齊雲社,與吳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可以說,齊雲社對吳驥的幫助很大。若無齊雲社的幫助,吳驥不會走得如此輕鬆。訓練歸信軍時,那時節的歸信軍,箭術很差,吳驥從齊雲社借了些教習才解決這事。
去歲,遼軍犯境,齊大保召集了幾百齊雲社的好漢相幫,要不然的話,會打得更苦。劫歲幣時,齊雲社幫著打探情報,給歸信軍省了不少事。
雖說歸信軍也有專門打探情報的兵士,可是,與齊雲社比起來,差得很遠。畢竟,齊雲社在燕雲之地有莫大的影響力,覆蓋整個燕雲之地,歸信軍那點打探情報的人員,遠遠不如。
無論怎麼說,見見齊雲社的首領,那是應該的,吳驥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見見面。」
「謝吳都指揮。」齊大保連聲道謝,長吁一口氣:「我怕吳都指揮不願見呢。」
「齊雲社給歸信軍的幫助很大,我要當面致謝。」吳驥很真誠的道。
「呵呵!」齊大保更加歡喜,道:「吳都指揮,我們齊雲社就是為了反抗遼狗,做的事都是份內事,這謝意大可不必。可是,是你吳都指揮說出來的話,我仍是歡喜。我相信,我們的首領也會歡喜。」
齊大保對吳驥非常佩服,吳驥的感謝讓他歡喜不已。
「這邊請!」齊大保在前面帶路,吳驥騎兵隨他而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齊大保有些抱歉,道:「吳都指揮,本來首領是想過來見你的。可是,那樣的話,會有麻煩。是以,只好請吳都指揮移駕了。」
齊雲社以反抗遼國為宗旨,遼國一直在尋找齊雲社首領,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為了安全起見,少露面為宜。
「我能理解。」吳驥很清楚齊雲社首領的處境,不會計較這些事。
兩人向前行了約莫五六里,來到了一個小村子裡,這個小村子與尋常的村子沒有差別。來到村口,樁裡立即出來幾個壯實的年輕人,警惕的打量著齊大保和吳驥。齊大保上去說了幾句話,這幾個年輕人這才放下戒備之心。
吳驥跳下馬來,一個年輕人過來,把戰馬牽走,隱於屋中。
齊大保帶著吳驥,去了一間不起眼的小屋。這間屋子不大,與吳驥在吳家莊的家沒多大區別,茅草屋。屋裡一張桌子,幾條椅子,坐著一個中年人,長相一般,扔到人堆裡都沒人注意那種,身材也不高大,乍一看之下,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種長相最適合隱藏,要是不瞭解他底細的人,站到你身邊,你也不會想到,他就是齊雲社的首領。」吳驥打量一眼這個人。
這個人也在打量吳驥,眼中光芒一閃,好像星星一般明亮。吳驥心中一緊,這是個高手,深藏不露之人。
這人站起身來,施禮,道:「見過吳都指揮。」
「可否賜教高姓大名?」吳驥回禮。
「這個……吳都指揮,在下的處境你是知曉的,還請見諒。你叫我燕山客好了。」這人眉頭一挑,拒絕通名報姓:「吳都指揮,不是在下不信任你,而是少一個人知曉,在下多少一分危險。要找在下的不僅僅有遼狗,還有朝廷。」
「朝廷?」吳驥有些意外。
「呵呵!」燕山客發出一陣暢笑,道:「要不是如此,官家哪會把你們劫歲幣的事兒推到我們齊雲社身上?」
明明是歸信軍劫的歲幣,宋朝卻放出風來,說是齊雲社干的。吳驥原本以為是宋神宗故佈疑陣,看來,這裡面另有隱情,這個齊雲社來頭不小。
「吳都指揮放心,只要我們不是殺官造反,官家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燕山客見吳驥皺眉頭,直言其事,道:「要不然,我們齊雲社哪能在宋境立足。你是知曉的,在宋境,齊雲社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事,在遼境卻不能打著齊雲社的名頭。」
吳驥瞭解過,雖然齊雲社在燕雲之地影響很大,在遼境卻不能以齊雲社的名義做事,得改頭換面。他們以反抗遼國為宗旨,遼國當然不會讓他們存在,要打擊,要搗毀。
「請坐!」燕山客請吳驥坐下來,斟了一杯茶給吳驥,道:「這次請吳都指揮移駕,實是不得已。說起來,我們齊雲社與吳都指揮相交時間也不算短了,快一年了吧。這一年裡,吳都指揮讓在下是驚訝不斷,先是誅滅流風盜,後是打敗遼狗,劫了一次歲幣,如今,又要對遼狗的馬場下手了。」
「嗯!」吳驥打量著齊大保。
齊大保有些無奈:「吳都指揮,我沒說。可是,我們的首領不需要說,也能猜到。」
「呵呵!」燕山客一陣暢笑:「吳都指揮,你不要怪他。說到對燕雲之地的熟悉,誰還能與我相比?遼狗在燕雲之地有些甚麼,我是一清二楚。這裡能讓吳都指揮親身犯險的,除了淶水的戰馬外,不會有別的了。」
燕山客是齊雲社的首領,說到對燕雲之地的瞭解,還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一個與遼國斗了這麼多年的人,遼國拿他沒奈何,其才情可想而知了。要是猜不透的話,反而讓人不理解了,如此一想,吳驥也就釋然了。
「吳都指揮,我就直言了。」燕山客沒有多餘的恭維話,直奔主題:「我這次請吳都指揮移駕,就是想與吳都指揮好好商議商議,如何把燕雲之地攪得風起雲湧。」
好大的口氣!吳驥眼中光芒一閃,道:「燕雲之地,大宋與遼國爭奪了上百年,卻也沒甚風浪興起,你這話說大了吧?」
「哈哈!」燕山客大笑起來:「這事,我們早就想幹了,只是沒有人可以相信。吳都指揮的所作所為,我們是看在眼裡的,對吳都指揮的為人,我們信得過。在吳都指揮之前,我們齊雲社與楊延昭一起做過事,那時節,楊六郎之名讓遼狗心驚。」
楊延昭守三關,就是守雄州,在雄州還修有戰道,至今仍存。楊延昭善戰,打得遼國沒脾氣,遼國是怕他的。
「哦。」吳驥沒有想到齊雲社還與楊延昭一起共過事,很是意外,眉頭一挑。
「哎!」燕山客歎口氣,搖搖頭,道:「楊延昭雖是善戰,卻不如吳都指揮。他主要是守雄州,重在一個守字,修了數十里的戰道,只要遼狗不犯境,他也不會去打遼狗。而吳都指揮則是不同,不會守在歸信城坐等遼狗前來攻打,而是率軍進入遼境攻擊,這在大宋歷史上還是第一遭。」
自從宋太宗北伐失敗以後,宋朝幾乎沒有對遼國境內進行過大的進攻,吳驥這一舉動著實一反常態,與任何宋朝將領都不同,甚至連楊延昭都不能比。
「過獎了。我只是想,遼狗能來犯大宋,大宋為何不能犯遼境?遼狗能來,我就能往。」吳驥擺擺手。
「說得好!遼狗能來,我就能往。用一句老祖宗的話,叫:寇能往,我亦能往!」燕山客大拇指一豎,讚不絕口。
緊接著,就是遺憾萬分的道:「可惜的是,大宋創建以來,就是缺少這種雄心壯志。想那漢武帝,匈奴橫行,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比起今日之遼狗還要強橫,漢武卻有如此雄心壯志,最終擊破了匈奴。想那唐太宗,兩次受辱於突厥,誓要雪恥,才有李靖夜襲陰山,活捉頡利可汗!如今的大宋,就缺少這種豪氣。好在,官家還有此心!」
唐太宗一共兩次受辱於突厥。第一次是太原起兵時,從大局出發,不得不向突厥稱臣,暫時換得後方的安寧。第二次是玄武門事變之後,他剛剛登基,頡利可汗率領十萬鐵騎直下關中,飲馬渭水,想要滅唐。好在,唐太宗膽識過人,親臨前線,擺出一副死戰到底的態勢,讓頡利可汗心生忌憚,不敢開戰,最後訂了一個盟約,不得不退,最終一無所獲。
而唐太宗把這兩件事視為奇恥大辱,決心要洗雪恥辱,積極備戰。最後,等到機會,果斷出兵,李靖夜襲陰山,把東突厥一鍋端了。
宋朝很富裕,經濟實力遠遠超過唐朝,有的是銀子;人口過億,有的是人,有的是人才,卻是沒有寇能往,我亦能往的決心。
漢高祖劉邦差點給冒頓活捉了,突厥打到渭水去了,最終仍是給扳回來,漢朝把匈奴打得亡國滅種了,唐朝把突厥幾乎給打光了,要不是奧斯曼一支逃到土耳其去的話。
漢唐兩朝能反敗為勝,就是因為有決心,一定要復仇!
宋朝卻沒有這種決心,讓人扼腕。
「說得好!」吳驥對宋朝的瞭解越來越深刻了,宋朝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沒有多少人想著主動出擊,敢於做的人更少。
燕山客沒有想到,吳驥這個都指揮使不僅沒有為宋朝辯解,反而贊成,有些意外,打量了吳驥幾眼,不似作偽,這才道:「吳都指揮是想深入遼境,多加歷練歸信軍吧?」
「不錯!」吳驥重重點頭,直接承認了。
「說到對遼境的瞭解,不會有人比我們齊雲社更清楚的了。若是吳都指揮願意,我們可以一起來做。我們齊雲社負責提供消息,你來下手。我們一起,把燕雲之地攪得風雲激盪!」燕山客右手緊握成拳,太過用力,手背有些發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