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仙府玉牒
成都軍區司令部,國安局特勤組負責人魏建國皺著眉打量著手中一片四寸見方的玉板。
玉是上品的羊脂白玉,觸手清透溫潤,別看這玉板看似輕薄,實則堅似金剛,卻彷彿有一層看不見的力量在保護著它,就算不小心摔在地上也會是完好無損。
在座的幾位軍方領導不耐的看著魏建國。其中一位比較急性子的少將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魏主任,你到底看出什麼沒有?」
也不怪他們脾氣急躁,而是這傢伙已經無語在那裡空座有二十分鐘了。
半天之前,華夏軍方在滇南與緬甸接壤的邊境,通過衛星監測到了三道可疑的身影正以非人的速度朝向華夏內陸方向前進,並且期間伴隨有強弱不定的能量反應。
於是上面立刻決定,派出邊境的軍隊攔截。
結果在軍方的兇猛火力下,卻走脫了兩個不懼槍炮的怪物,只留下一個自稱為黑暗議會使者的西洋人。
關於修道界的一些情況,除了特勤組相關人員外,在政府高層中也就只有處於最頂端的那幾位大人物才知曉。所以那位來自西方的安德魯.赫斯說的什麼黑暗議會,華夏修士,還有這些人刀槍不入、能夠施展神奇手段攻擊的等等匪夷所思的事物,在場的華夏西南軍方幾位大員從前聽都沒聽過。於是就把這件事情立即上報給了中央。
幾個小時後,這位一直處理華夏修道界與世俗之間事務的國安局魏主任就匆匆忙忙趕來了西南。
聽見軍方的人發問,魏建國被從思緒中打斷,沒有回答那少將的問題,反而詢問道:「那個洋人還說了什麼嗎?」
「沒有,那小子說一定要見到我華夏修士首領才能說出他們的目的!這華夏修士首領是什麼人,我怎麼從沒聽過?」
魏建國聞言點點頭,嚴肅的說:「好了,這件事情正式由我們國安接手了,最終怎麼處置還要上面去做決定!」
聽了魏建國簡單的答覆,軍方幾位大員不由都有些不滿。一位老將軍站起來說:「不知道魏主任能不能給我們透露一點消息,說說這黑暗議會是什麼組織,還有那華夏修士到底是何方勢力?」
「對啊!我倒是聽說最近那東天宮靈驗的很,好像真有神仙顯聖。不過怎麼沒聽過這華夏還有什麼修士,難道是神仙方士一流?」方纔那名少將也插口道。
魏建國歉然一笑,道:「很抱歉,這些已經都屬於特級機密了,請恕魏某不方便透露太多。」
然後又話風一轉道:「不過我華夏不日就將有大變化,以諸位的身份,確實也能夠瞭解一些初步的情況。這麼說吧!我華夏有兩隻特種部隊早年間就加入了古武術的訓練,這些想必諸位將軍也都知道吧!」
在場幾人聽了都點頭。對於華夏的武術傳承,不似一般人的只有耳聞不得一見,他們都有一定的瞭解,因為歷年來就有不少有功夫在身的高手投身在部隊中成為軍人。
魏建國接著說:「而在這古武之上,還有一類傳說中修仙煉道的世外高人,一直隱於世間各處,不與世俗交往,他們也就是你們想要知道的華夏修士!」
「什麼?」「難道真有神仙不成?」
面對軍方幾位的疑問,魏建國解釋道:「有沒有神仙魏某不知道,但是那些能夠飛天遁地的高人我卻是曾經多次親眼所見。這些事情除了負責此事的國安特勤部門之外,就只有暢春園裡的幾位才知詳情,所以諸位一定要嚴守秘密,不可隨意洩露此次事件的半點風聲。一旦再次發現這種非人的狀況,就請立即通知國安方面,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派人趕到處理的!」
說罷,魏建國留下一臉深思的幾位軍方要員,起身就此告辭。然後馬上就在重重護衛之下,將那西方使者安德魯,連同被裝入保險箱中的玉板,一同護送往了首都而去。
兩個多小時之後,魏建國一行人已經將落到了北都的秘密機場,下了飛機後也不往他處,就直奔華夏政府權力的最中心所在,中原海的暢春園。
不過多時,中原海暢春園中,就臨時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與會的人物不多,僅僅只有九位,這還是算上了前來報告的魏建國。
不過人數雖少,但能夠在場的卻都是跺一跺腳,半個華夏也要顫上三顫的大人物們。
主席,總理,加上軍委三位代表,政治局三位代表,可以說華夏第三代的核心領導人物現在幾乎全都在這裡聚齊了。
長長的會議桌的對面,是一道寬闊的幕牆,上面顯示著監視器裡所看到的畫面。
一間樸素中顯得典雅的會客室裡,那位西方來的使者安德魯.赫斯,正耐心的坐於其中等待華夏政府的會見。
當魏建國將事件經過報告了一遍之後,就敬禮退到末位,不準備打擾各位領導思考。
片刻之後,坐在這間會議室中央位置的那位老人說道:「把畫面接通到那位使者吧!」
「是!主席!」
然後就見房間裡表面上安穩,實則內心漸漸有些急切的安德魯.赫斯,見到眼前的屏幕一閃,出現了幾位華夏政府高層的畫面,立即起身施了一禮。
「尊敬的華夏首領,鄙人黑暗議會使者安德魯.赫斯,受議長之命,請求面見華夏修士首領!」
坐於緊靠中心位置的華夏國總理開口道:「不知貴會有何要事,我華夏政府可以為你們傳達!」
安德魯.赫斯卻搖頭道:「事關重大,鄙人只有見到華夏修士的首領才能說明!」
會議室裡的幾人互視一眼,當中老者一揮手,居於末位的魏建國便暫時關閉了通話。
然後老人對在場諸人說道:「各位,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政治局一方首先發言:
「我認為應該將那洋人扣留起來仔細審問,把東西交給科學院那幫人去研究,如果實在弄不明白,再交給那些修士們好了!」
軍委一位大員不甘示弱的提出反對意見。
「劉常委,這東西落在西方人手裡不知多久,如果他們能研究明白,恐怕也不會把東西轉送到我們這裡了。所以這仙家之物估計就是交給科學院研究也是徒浪費時間!」
軍委一方最上首的老者這時開口說道:「我華夏政府與修道界應該是唇齒相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當年那場大戰就是先例,劉常委你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到,但這些情況回去問問你父親就能知曉。如果真照你劉常委說的做了,萬一耽誤了某些大事,事後修道界追查起來,你劉常委是否願意負起全部責任?」
另一名政治局的代表說道:「林副主席,你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就憑這一片玉板,能說明什麼事情,他修道界身為我華夏人,就應該為我們所用才是正理。」
軍方另一位代表也直言不諱道:「恐怕為我們所用是假,為你趙常委所用才是真的吧!」
那位政治局代表劉常委聞言有些惱羞成怒,冷哼道:「不敢,我可沒有你們林副主席那樣的好外孫啊!」
會議室裡,看到下面的軍政雙方互相爭執起來,直到當中的老人輕輕敲了敲桌子,雙方才一同沒了聲音。
「好了,吵來吵去,也不見你們爭出個結果。建國,對修道界方面還是你最為瞭解,說說看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嗎?」
被指名的魏建國站起身發言道:
「是,主席!請恕建國直言,我認為劉常委的看法應該並不可行。」
然後無視那劉常委的怒目接著說:
「首先,這東西上面有一層特殊的東西在保護著,除非用修道界的仙家手段,不然就是用槍彈激光都難以打穿,估計交給科學院那些教授們研究,成功的幾率只是微乎其微!」
「而那位使者安德魯.赫斯,據我們特勤組對西方異能界的記載,乃是出身於西方東南部歷史上有名的古老家族,而且其真正的身份應該另有來歷,自身實力最少相當於C+級的高手,世俗武器只能對他起到牽制作用。以我特勤組如今的實力,除非動用那些在職的修道界各派弟子,不然恐怕很難不引起他人注意的將其制住!所以我此時認為應當採取柔和手段!」
魏建國說完,不理眾人各自的反應,又重新回到末位坐好。
會議室裡安靜了半響之後,當中的老人抬眼看了看其他人,對下首的總理說道:「老徐,這事你怎麼看?」
「主席心裡早有決議了吧!」總理聞言笑道:「我的意思與主席一樣,既然我們研究不了,那就不如交給修道界來處理,能換他們一份人情也好。自古以來他們那些修士除非天下大亂,不然很少插足我們這些凡人的政事,與其千方百計的要將他們掌握在手中,不如雙方合作來的痛快。畢竟都是我華夏一員,比起修道界來,那些外國勢力對我們的威脅要更大的多。所以我認為政府對於修道界的態度只能交好,卻不宜敵視!」
老人點頭道:「老徐說得不錯,上次的錄像你們也都看過了吧!我們華夏若想再度強大,就需要借助修道界的力量,光憑自己是無法做到的。不然外國異能勢力入侵,沒有抵抗力量的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看到在場的不管是否心甘情願都點了頭贊同,老人遂又說道:
「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這事就由建國出面去通知道盟各派,我們就在這裡坐等結果!」說完,就見軍方代表都面帶微笑,而政治局三位臉上卻表情十分精彩。
似乎對這些首長之間派系之爭的情況毫無所覺,魏建國只管上前對當中老人鄭重敬禮道:「是,主席,建國一定完成任務!」
在魏建國領命而去之後,政治局幾位代表和軍方另外兩位都懷揣著消息匆匆離去。華夏軍方的二把手,軍委副主席林琦老爺子在將要離開時,卻在內園門外被人攔住。
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同處那間封閉會議室裡的總攬一國政務的國務院徐總理。
「老徐,你怎麼也幹起了這攔路搶劫的勾當啊!」林老爺子私下與徐總理顯然私交甚篤,見對方攔路,不由開起了玩笑。
徐總理則微嘲的說著:「我說老林啊!我和主席這段時間憂心不已,頭髮都白了不少,你老小子倒是一身輕鬆,還有心思說笑!」
林老爺子聞言面色一整,平靜的說道:「我老林是年紀大了,越來越想放下肩上的擔子,心思只在回家養老,自然不喜不驚!」
徐總理歎聲道:「你也是對劉家王家那幾個小一輩的作為失望了,才起了急流勇退的心意吧!我與主席何嘗而不是對他們失望透頂!不過人才難得,等你我都老得走不動了,日後這華夏一國大勢還須他們年輕一輩挑起,我們也只能盡量以國家考慮為先!」
林琦老人跟著感歎一陣之後,對徐總理道:「老徐你攔下我,想必不是為了光說這些吧?」
徐總理言道:「自是瞞不過你,主席有話要對你我說,咱們三個老朋友也很久沒有私下聚一聚了!」
林琦點點頭,然後這兩位國家領導人便一起上了專車,朝暢春園北面駛去。
路上無語,三兩分鐘之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古樸的素雅院子前。
半畝的池塘,幾間竹屋,連院牆都是籬笆圈成,一如古時隱居山中田野的隱士所居。
一身灰白布衣打扮的華夏國第一人,此時正坐於那小池塘前的竹椅上,手持長竿垂釣。看似悠閒,但以林徐二人對他的瞭解,實則這位老人眉宇間的憂色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三位華夏國首要領導人在這竹院之前聚首,互相都沒有言語,後來的二者一聲不響的默默坐於垂釣老人兩旁。
安靜了半響之後,老人放下了竹竿,抬首看著遠方開口說:
「你我三人好久沒有這麼悠閒的見面了!」
徐總理笑歎道:「執掌一**政,表面上看似風光,卻不得不放棄了普通人的生活!悠閒二字於我等可是沒有緣分啊!」
「老林!國家發展正處於轉折階段,你這一陣子看起來倒是有了急流勇退的樣子,實不該如此!」
林琦聞言苦笑道:「非我貪圖安逸,而是家裡與修道界扯上了關係,劉家小子他們正愁一直抓不住借口請我們這些老一輩下位,如此我才藉機而退,免得他們等不及,又惹出什麼大亂子!」
老人聽及林琦的話,眉頭皺起,威嚴的氣勢立顯。
「有我和老徐在,量他們幾個小子也不敢跳的太歡,以你家外孫在修道界的地位,老林你的身份正適合作為我政府與修道界的聯繫人,這身份是負擔也是重任,對我華夏發展有多重要,想來老林你也應當曉得!」
林琦老爺子聽了之後沒有喜悲,只是憂歎一聲,說道:
「主席,老徐,你我三人都是當年跟著祖輩一起從戰場上長大的,可以說從沒有什麼二心的為國家操心勞力了一輩子,那些虛偽的話我林琦也就不說了。有一個消息我一直猶豫要不要提前告知你們,如今這種情況還是早說為好。不久前從我那女兒女婿那裡得來的消息,這次我華夏局勢恐怕不是很樂觀啊!」
說罷,就將自己所知的一些情況細細道出。只見對面兩人臉色嚴肅,越聽眉間擔憂越重!
與此同時,遠在崑崙仙境的江元峰還不知道,一件牽扯到自己未來發展的大事已經在華夏首都發生。此時他正處在萬山之源的崑崙山洞天仙境,受到三大仙宗名義上之首的崑崙派掌教天心子的迎接。
「道友駕臨我崑崙,派中上下都是蓬蓽生輝!來來來,快請大殿中坐!」
崑崙掌教天心子玉面長鬚,手執拂塵,遙遙一揖手,果然是一派神仙氣度。
江元峰忙拱手回禮道:「不敢!勞煩天心真人親自相迎,元峰卻是不敢當啊!」
雙方客氣交談著,轉眼的工夫就進了千丈山巔巍峨雍容的玉虛宮大殿。
當然,此玉虛宮非是那聖人所在、道祖所居的三十三天之彌羅天玉虛宮,而是人間崑崙派初代祖師仿造當年降臨崑崙神山上的玉虛宮所建,裡面供奉著玉清元始天尊聖身法像。
面對大殿之前那一丈高的元始玉像,江元峰深施了一禮,然後才與天心子二人到後殿落座。少昊未轉世前,與三清前二者雖無太多來往,但論輩分怎麼也是他的長輩,這一禮應當施得。
天心子與天成子兩人見此,卻是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心中的高興。
延續上界三教之爭,才有人間玉清、上清互相敵視。不過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千年,雖然兩派之間關係也不融洽,但也並非從前那般對立了。本來以為對方做了上清派長老,天心子兩人還怕他江元峰對崑崙的態度不會太好。如今以客人的表現看來,卻是他們有些杞人憂天了。
「不知道江道友對我崑崙現狀有何看法?以道友之力,能否恢復我崑崙仙境的靈氣?」分賓主落座後,天心子將他最擔心的問題道出。
江元峰聞言略皺眉頭說道:「怪不得我華夏大地這百年來衰落的如此之快,原來是地脈源頭出了這般嚴重的問題。好在如今集華夏各派道友之力,我等已將整座神州大地都梳理了地脈,重新恢復了靈氣。就算不做什麼,貴派仙境也能在百年之內緩緩恢復!不過要想盡快恢復仙境原貌,也不是沒有辦法。卻需要至少五位化神期修士聯手方能成事,不然就是澆灌再多的靈雨,也都要由殘破的地脈洩漏出去!」
聽江元峰這麼一說,天心子也不盡禁為難道:「果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算上道友你,我修道屬實能找齊五位化神境界的高人,可除了敝派兩位師叔,其他兩位前輩常年都在閉關隱修,恐怕很難請的出來!」
江元峰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天心子的話中透露出了修道界最大的秘密,華夏除了他江元峰,竟還有著四位隱藏著的修成元神的半仙中人。
「只有集五位化神期同道之力,方能聯手在短時間內重新聚攏破損的地脈,為我華夏再塑龍脈。到那時,不但崑崙仙境能夠恢復到千年前的盛況,就是整個神州也將靈氣循環往復,奠定萬世之基!」雖然話是這麼說,實則江元峰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能夠恢復華夏龍脈。到時只要龍脈不絕,華夏氣運便不滅,那些外族勢力的入侵也就迎刃而解了!
考慮了許久,天心子終於被江元峰的提議所打動,做出決定道:「如此就依江道友所說,大不了欠下他上清、崆峒兩派的人情,想必此乃整個華夏之大事,他們也不會太過刁難吧!」
江元峰拱手笑道:「那江某就先在這裡恭喜真人了!」
天心子、天成子師兄弟也揖手回禮,三人對視大笑著。
就在江元峰與崑崙掌教師兄弟談笑論道的時候,大殿外火光一閃,卻飛來一道符紙。
「道盟的傳書,莫非有何大事發生?」
天心子揚手將符紙抄在手裡。用心神察看之後,卻是神色大驚,「什麼?」
然後眉頭一皺,將符紙遞於江元峰手上,說道:「江道友也請一觀!」
江元峰接過符紙神念一掃道:「仙府玉牒出世,看來這龍脈一事要暫時放一放了!」
天心子點頭道:「不錯,這等關乎修道界生死的大事比恢復我崑崙靈脈更是緊要,貧道這就去請出二位師叔,而後與道友一同前往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