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靈山初成(1)
看著倒在地上不時抽搐一下,已經沒有力氣叫喊的倭國術士,甲賀忍眾的長老山田菊門,上官青和幾人臉上不由露出些許痛快的表情。當初他們可被那些倭國忍者追的慘了!如今風水輪流轉,一向囂張的倭國人在自己師父手下似死狗一般,真乃大快人心!
江元峰走上前去,用腳踢了下已經癱軟的倭國術士,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這傢伙,不過只看他被組織孤身派來華夏,參與上官家內部的權力鬥爭,這裡面一定有著不小的陰謀。
於是出手制住了山田菊門的全身經脈,吩咐身後的刑斌道:「這倭人為師還有些用處,你先看著他,這邊事了就將他帶回山莊處置!」刑斌身為警惕性極高的殺手,看守一個喪失行動能力毫無反抗之力的廢人,自然是十分保險,只不過就是有些大材小用罷了!
而刑斌一向冷酷,也不多言,應一聲是,就迅速抽身上前,利落的將那山田菊門提在手裡,然後默默回到江元峰身後。
江元峰心裡滿意的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站在那邊,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全身微顫的上官天清。
已經由震驚中反應過來,意識到不妙的上官天清剛想逃走,就發現一道猛烈的氣勁及體,自己便全身僵硬的動彈不得,在慣性的作用下,俯身摔了個狗吃屎。
也不理會失去行動能力的上官天清,江元峰看著上官青和說道:「他到底是你上官家的人,我這外人不好插手,怎麼處置他你自己作決定吧!」
上官青和遲疑了一下,朝著他二叔冷哼了一聲,甩手回身對江元峰一揖到地,謝道:「多謝師父出手相助,二叔他犯了過,我一個小輩也不好私下處理,還請師父移駕內堂,等弟子見了父親在做決定。」
江元峰態度不置可否,揮手示意他帶路。然後武城幫忙帶著上官天清,刑斌提起已經失去知覺的倭國術士,眾人隨行進了上官家的內宅。
一路上的上官家弟子失去了這新任家主的指揮,其他高層的管事見上官天清被擒,也都知道分寸,盡量約束著手下不可擅動。只有上官天清那二房一系子弟中幾個冒失的傢伙,見家長被人擒拿,叫喊著上前解救。結果無一例外的都被江元峰隨手定住,拋出了牆外。
一間滿是藥味的內室,身子一向強健,剛剛六十出頭的上官天明如同中風後的癱瘓患者一般,口不能言,全身不能活動的躺在床上,旁邊只有一個中年婦人侍候著。
見到老父,上官青和這硬朗青年也不禁激動的雙眼通紅,撲到床前跪在地上,口中激動而乾澀的喊了一聲。
「爸!我回來了!」
床上的人聽到這聲叫喊,好似有了些反應,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
旁邊那婦人見此,忍不住捂著嘴抽泣著。
「吳嫂,我爸爸怎麼會變成這樣?」上官青和哭著朝那婦人問道。
那婦人神情悲切的哭道:「老爺自從兩個月前二老爺請來一位客人後,就突然像中風似的昏倒不省人事,之前也從沒有什麼發病的徵兆,各大醫院都看了也沒有作用。後來二老爺就趁機當上了家主,將他們二房的人都調來了主宅,其他幾個長老、管事但凡是有反對的,都被他打發去了後堂養老,要不是我苦苦哀求,他們二房的幾個少爺,連準備給老爺吊命用的參湯都不給留上一滴,大少爺你可要給老爺報仇啊!」叫吳嫂的婦人是上官家的老人了,乃是上官青和生母的陪嫁丫頭,一直負責內宅的女眷大小事務。雖然現在時代不同了,但一些大戶世家卻還多少保留著古代那些規矩習俗,尤以當初移居海外的華夏家族或是港澳一帶為最。
上官青和聽了將拳頭攥的緊緊的,氣的牙咬的嘎崩直響,二話不說就要朝外衝去,打死那幫堂兄弟。
江元峰清咳一聲,一道柔和的氣牆擋在了上官青和的面前,將他撞的腦袋發悶。
就聽江元峰不緊不慢的道:「急什麼,待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去報仇,先看看你家老爺子的病才是主要!」
上官青和也是一時讓怒氣沖昏了頭腦,經江元峰這一提醒,馬上便反應過來,跪倒在地求道:「弟子知錯了,求師父救我父親一命!」
江元峰也不言語,走到上官天明的床前,功聚雙眼朝病人看去。只見上官天明的印堂一片昏暗,靈台位置有一絲黑氣隱隱纏繞。
「哼,這倭國人倒真膽大妄為,敢在華夏的地方制人生魂,這一陣子星海高手雲集,若是被哪派的修士發現,就不怕他區區一個倭人要吃不了兜著走嗎!」
上官青和一聽與魂魄有關,立馬就急了,忙道:「師父,我父親還有救嗎?」
「放心,不過小小的拘魂之術而已,只要用法力化開了那道陰氣便可。你走出街上,遇到十個修士裡,起碼有三個都能解除。」當然,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能不能遇到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不過在施法過程中,力道的掌握上卻要把握的恰到好處,力求達到救人目的,而不傷病人根本。對其他人來說很難做到,對你師父我卻是輕而易舉!」說來也是,當初江元峰鑽研符咒之術,加上為救治他大哥的傷勢,也曾苦練控制力道,以免在施法過程中傷了大哥的身體。這次再度救人,對他來說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上官青和聽到這個好消息,激動的破涕而笑。其他幾人見上官青和的家事終於可以有了一個結果,都不由為之高興。
江元峰駕輕就熟的以自身法力,在上官天明靈台外形成一道大網,將那道黑氣嚴嚴包裹在內。同時施展牽魂術,將那道黑氣如母雞捉蟲一般牽了出來。茅山派的牽魂術雖然是拘役鬼魂的法術,但用在另一方面,也能驅邪救人。江元峰這樣做是,因為那道用拘魂術制住上官天明靈台,使其魂魄不得以正常控制肉身的陰氣,實則其內還帶有施法者的一絲神念,或者說是精神力。因為那害人的山田菊門自身也不過是勉強摸到先天境界大門的修為,還沒能開啟靈巧性命相合修煉出法力來,所以就如西方那些異能者一般都是天生精神力比常人大很多,也能做到模擬神念去施法的程度。
如果一般修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就盲目的去驅散,就會被施法者感應到,立時便可調動那絲精神力躥離到其他部位,甚至會糾纏到病人的三魂七魄之上,那時後果就將麻煩了!
做完了這些的江元峰為求保險,又從腰間錦袋中取出兩隻玉瓶,倒出一顆翠綠一顆淡紅的丹藥來。
手指輕捻,兩顆人階中品的益氣回元丹與百草還靈丹就變作了浮塵般晶瑩的粉末,由上官天明的鼻孔裡面進入,通過黏膜融入血液,慢慢滲透到全身各處去。
按說江元峰修煉的上清金丹氤氳紫氣乃先天真氣中的極品,常人得到一絲,可比任何地階以下靈藥要強出很多。但換個角度來說,凡人的身體虧虛,以其強度也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先天真氣。
而上官天明這已經癱在床上兩個月的身體,可以說是極度的虛弱,即使是極細小的一絲,恐怕也能立刻要了他的命去。
就算是藥性太強烈的靈丹也不行,除非是那種服下一口便邊可立時起死回生的仙家奇珍至寶靈藥,方可在一瞬間轉死為生。
等到藥性差不多發揮作用了,江元峰輕喝一聲,法力瞬間就將那道黑氣吞沒,一道法力波動最弱的辟邪符印在了上官天明額頭,禁制他許久的陰氣就隨之消散了,辟邪符帶來的剩餘些許陽和之力,將它的靈台照耀的一片光明。
「上官天明魂魄還不歸來更待何時!」隨著江元峰口中念出一道如笙似磬的清音,這是道家最常用的清心咒法訣,結合天魔秘法的一點點精神力應用,喚醒凡人的靈魂足夠了。
只見床上的上官天明眼皮一陣顫動,不過多時,就輕歎出一口氣,轉醒了過來。
「老爺醒啦!」那吳嫂驚喜的叫了起來。
「爸,我回來了!我是青和啊!」上官青和再次撲到床前,喜極而泣道。
「青和,我的好兒子,回來就好!」還有些虛弱的上官天明略微喘息的說著,同時抬起一隻手擎撫上官青和的頭髮。
其實這一段日子以來,上官天明雖然口不能言,身不由己,但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卻能夠感覺的到,就如同靈魂出竅,做了一場夢一般。對江元峰的救命大恩,上官天明強掙著就要起身拜謝,江元峰哪能讓他起來,笑著阻止了。
見到江元峰神乎其神的救人之術,房間內的幾個人都盡數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一時屋內喜氣洋洋。
待到眾人敘述事情始末之後,才把目光轉向了被武城放在屋子一角的罪魁禍首上官天清。
被兒子扶起坐在床上,上官天明沉聲道:
「二弟,沒想到你會墮落到這個地步,本來你對我不滿,要爭奪家主之位,雖然用的手段卑劣,卻也算是人之常情。但你卻勾結外族勢力,不但置骨肉親情與不顧,暗害我人事不省,還欲殺親侄而後快,實在罪不可恕。總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將上官家賣與倭人,所以我決定五天之後召開全族大會,到時由所有族人共同治你的罪。至於你二房的那些人,就給他們一筆錢逐出上官家,你可是服氣?」
上官天明不愧是當慣了大家族長的人物,說起話來自有一番讓人信服的威嚴。上官天清也自知成王敗寇,況且他對自己與倭人合作也有幾分後悔,所以坦言示意人任憑家族處置。
解決了上官天清這個大問題,卻也給上官家留下了一條隱患。
要知之前上官天清可是跟倭國甲賀忍眾達成了結盟協議的,但如今上官天清奪權失敗,上官天明重新執掌上官家,勢必不會再與令他痛恨的倭國勢力有所勾結,反而將視其為生死敵人。
而甲賀忍眾的實力又不是上官家一個古武家族可以抵擋的。那些忍者的個體實力雖然不強,但一些秘法太過於詭異,而且他們更有著陰陽師與式神這樣的非人存在,恐怕上官家一旦面臨對方反撲,根本就不可力敵。
更何況,如今不但上官家要撕毀盟約,就連他們甲賀唯一幾個供有家傳式神的術士長老之一的山田菊門,也都落到了人家手裡,你說甲賀組織難道不會報復?
看上官青和想要求助,又不好意思再開口的樣子,江元峰暗自一笑。「你這小子,既然已成師徒,那就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說的!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就算倭國人不找來,為師還要找他們麻煩去呢!」
在臨走時,江元峰又與上官天明商議了一番,使其瞭解了事情的嚴重性後,便給上官天明留下了一道護身的符咒和靈丹,交待了一旦倭國人找來之後的處理辦法。
如此,在星海留了幾日,讓上官天明與數年為見的兒子一敘父子之情,一行人才施施然的返回了清夜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