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拿到烈酒的江元峰從隨身的背包取出三隻藥囊,分別將它們打開投入酒壺當中。搖晃了幾下,使得藥粉得到充分溶解後,遞給身邊一個年輕小子,說道:「你去在棺槨外圍三米範圍撒上了一圈。仔細點不要漏掉了!」
那位身手也是敏捷,幾步上前救完成了任務,藥粉的氣味一經酒精催發,立時散發出來,引起了棺槨中的屍蟲一陣騷動。緊接著,江元峰上前將第二壺藥酒全部拋撒到棺槨中屍蟲出現的地方。沾到藥酒的屍蟲立時如同被開水燙到一般翻滾亂爬。隨後,他把手裡一包點燃的藥囊扔到了撒出的藥酒上,轟然一聲,大火蔓延了整個棺槨,那處裂縫更是火焰重點照顧的地方,然後連同之前撒的一圈藥酒也被點燃,完全隔離了屍蟲逃離的路徑。
這次就包含了那些屍蟲的慘叫與蟲身被烈火點燃的吱?之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酒精燃燒的大火,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十幾秒之後,就只剩下被點燃的蟲身與只剩朽木的棺槨上的火勢還在燃燒,其它撒在地上的酒液都已燃盡。灰燼當中,誰也沒注意,方纔那具沉睡在棺槨中的黑屍竟然在烈火中絲毫無損,僅僅是外表更黑罷了。
這時,烈火燃盡的尾聲中,比剛才還要大的吱吱聲音由那道裂縫底下傳來,幾個呼吸間,眼見著成群的屍蟲像被惹急的一般,瘋狂的像外湧出。眾人的臉色大變,金鏟子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咬牙大喊道:「東西不要了,我們快離開這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機會再來!」
其他人都是一臉痛色,那些冥器隨便拿出一件至少都要值十幾萬啊!但還是比不得自己的小命重要,於是都強忍著轉頭向墓室外走。
而唯一還很冷靜的江元峰這時又有了行動,拋撒出最後一壺藥酒,點燃火勢堵住了將要由裂縫爬出的成群屍蟲。一時間蟲群死傷無數。至於縫隙地底其它的屍蟲有沒有被消滅,就不在江元峰考慮的範圍了。
招呼一聲金鏟子等人,喊道:「我這一下能拖的時間不多,快點挑最值錢的往外面搬,能拿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見有機會失而復得,心情大起大落的金鏟子他們俱都紅著眼撲向那些最貴重的金銀器皿,而江元峰自己則搶先將那套甲冑與長劍抄在手中,又夾起左耳室裡幾把看的順眼的兵器,然後不理其他人,拔腿狂奔衝出了墓室外。
片刻之後,待到眾人全部由墓穴中上來,所有人幾乎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起粗氣來。
「大家都上來了!快封住出口!」金鏟子雖然一臉肉痛,卻也不得不招呼老胡兩人,一人一把鏟子,奮力把墓地的殘碑推倒,又在上面填滿了泥土,才終於將那墓室入口給堵死。
從陵寢主室到墓地外面距離根本不遠,但這些為財而來的傢伙每個人都盡量多帶出一些東西來,那些沒有時間去拿,與體積過大的陪葬品都又重新陪伴著墓主人埋在了地下。雖然很十分不捨,但當時的情況焦急,還是以保命要緊。
再度回到地面後,天色已經幾見破曉,黎明前的黑暗正要退幕,先前滿天的黑雲早就四散開去。月光餘輝尚在,可是照在這片山林空地中的墓地上,卻顯得十分陰沉黯淡。
眾人對那墓中的屍蟲還心有餘悸,一刻也不想再這裡多待。等到身體緩過一口氣後,馬上就背著東西朝山下急行而去。
待到把東西都安全的放入他們來時停在小山坡下路旁的車子裡後,眾人才算真的是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後,回到附近縣城裡的旅館,金鏟子沒有按照慣例首先清點收穫,進行分配利益。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著一直臉不紅氣不喘,立在一旁的江元峰施了一禮。
然後感激道:「沒想到這回能平安出來,還能得到這許多收穫,全蒙江小哥危急時候出手,我們和林東家也是老交情了,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我決定賣掉這批貨後此行的收益一半劃歸江小哥,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江元峰聽了立馬搖頭道:「金伯不必如此,既然我加入了隊伍,大家就都是自己人,做什麼也是應該的,況且我此行也並非為錢而來,那些東西就免了吧!」
「交情歸交情,你不但救了我們脫險,這些東西也都是虧得小哥你才拿的出來,要是沒點兒表示,還不是寒了老東家的心。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最後雖然江元峰極力推辭,但金鏟子乃是那種極重義氣的性子,能和他相處的其他人也都不是見利忘義之徒,最終決定將江元峰自己帶出的東西全部都歸他所有,然後再挑出兩件上的了門面的冥器,送給他舅舅林朝陽作為一點心意。
所以江元峰最後選擇了兩件看著不錯的瓷器。其實能拿到那位將軍的鎧甲與隨身長劍,還有那幾把陪葬的兵器,對此江元峰已經十分滿意了。因為他本身有學了幾套市面上流傳的普通劍法,一直有想要弄一把像樣佩劍的想法,但是現在市面上古法鑄劍幾近絕跡,那些劣質的所謂寶劍他又看不上眼。雖然也有高科技的軍刀、野戰刀之類的選擇,但到底不是同種兵器,使起劍法來也多有不暢。而現在江元峰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一把前明年間甚至還要早些的正宗華夏長劍,質地更是非同一般,怎能不令他欣喜!不過遺憾的是,此行並沒有找到他心中冀望的武功秘籍,傳說中的靈丹妙藥也沒有半點發現。
臨行時,金鏟子拉過江元峰熱切道:「江小哥是名門世家出身,自然不像我們這種俗人,救命之恩拿錢來答謝,估計也看不上眼。我那窩裡還有些個留在身邊多年的稀罕物件兒,如不嫌棄的話,就去挑上兩件玩玩!」聽他這麼一說,江元峰便真有些心動。他交朋友向來是不論貧富相貌,只看性格為人是否對他胃口,故此為數不多的好友裡面,大多都算是不務正業的人。其他三教九流的傢伙們,江元峰這幾年在外生活間也認識不少。像金鏟子他們這種行走在黑暗中的盜墓者,別人都避之不及,與他交流起來卻反而沒有感到半點的歧意與不適。
原來金鏟子老家就在離北都不遠的上津,得知江元峰不再返往北都,而是馬上就要回星海,金鏟子便馬上熱情的邀他去自己家裡做客。而早從江元峰口中得知,他此行目的是來收集一些奇怪的古物,看看有沒有與武學有關的東西。閱歷豐富的金鏟子臨走前卻是想起一事,給他提出了一條線索。
據金鏟子所說,上津市有一位在古玩界德高望重的趙姓老先生。家裡不但藏品上千,而且偏好收集一些其他人多數看不懂的奇怪古物,不是一些打不開用不了,就是不知用處的東西。如果想要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去到那位趙老先生那裡就對了!
如此一來,本想推托的江元峰便不得不趕往上津一趟了。而金鏟子見到江元峰決定應邀前往,更是高興,留下了他聯繫方式,稱自己稍候就要返家做些準備。於是這一行人就這樣皆大歡喜的分別了!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當時慌忙逃離墓室之後。當最後一鍬土埋下,封住了外界的光輝與空氣之時,在眾人意識中本應隨棺槨一起化為灰燼的黑屍,在那一刻,睜開了它緊閉了數百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