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布蘭多繼續追問,忽然擺擺手說道:「好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布蘭多,很高興看到你能正式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這次一別之後,未來恐怕就難以再見,將來的路,只能交給你自己了。」
布蘭多一下呆住了。
他雖然不是不知道這位元素大帝終究會離開,但真到了對方說永別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所面對的——是一位來自數千年前的傳奇。
「圖門大人……」
「嘿,不必扭捏。我們都是大男人,再說有聖奧索爾那個傢伙教導你,我相信你不會出太大問題。」圖門微微一笑:「雖然有點死腦筋,但卻我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哼!」
風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她抬起頭,看著已經半透明的圖門,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老傢伙,我也有一個問題。」
圖門轉過頭來,笑著問道:「你問吧,我的學生。」
「奧索帕鄂一戰之後,你究竟有沒有死……」聖奧索爾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
平台上似乎有片刻沉寂。
但圖門最終攤了攤手:「這個問題,恐怕我很難回答你。因為奧索帕鄂一戰之後的歷史,你們瞭解得比我更清楚——我留下這份影像時,先王應當還在艾爾卡。」
「那是進軍大沼澤之前的事情了。」聖奧索爾皺著眉頭看著他。布蘭多聽風後自言自語,心中卻在回想著兩人對話之中這段歷史。聖者之戰中,四賢者事實上也不是一開始就擁有一支反抗黑暗之龍的大軍的。
事實上在進軍大沼澤之前,黑暗之龍還遠未將這些來自其他種族的『賤民』放在眼裡。在奧索帕鄂戰役之前,這位歷史的『暴君』、『獨裁者』還一直留在永凍冰川附近的艾爾卡,關於這段歷史。連玩家也沒搞清楚過。
比方說他究竟在在永凍冰川謀劃些什麼。歷史上沒有一點記載。布蘭多也只能根據鹿身女妖曾說奧丁曾經邀請崔西曼加入他一起對抗神秘的敵人的事情上,猜測對方的行蹤可能與此事有關。
隨後奧索帕鄂戰役爆發,反抗軍攻入德米亞。這次戰役的勝利成為歷史的轉折點。從那之後反抗軍開始壯大,布加人與龍族先後加入了戰爭,此後不久就傳出元素大帝圖門被擊殺的消息。
想到這裡。他不禁看了圖門一眼。
「布加人說他們擊殺了你,但銀精靈中有人親眼所見你只是受傷後逃逸,此後沒多久就失蹤於苜蓿之野。」聖奧索爾繼續說道:「最終我們也沒有確認你是否真的死了,只不過為了鼓舞士氣,法恩讚那傢伙才對外宣稱你已死的消息——」
圖門聽完聖奧索爾的話,不禁笑了下:「我的學生,其實我死沒死真的重要麼?何況如果你們借我的死訊來鼓舞士氣,以我的脾氣來說,是絕對不會藏起來不露面的——你很清楚我會怎麼做。所以你不是已經早有答案了麼?」
這位元素大帝說完這句話時,整個下半身幾乎已經消失不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
精靈御姐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握了握拳頭。默默答道:「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你已經確認了,」圖門答道。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記得代我向艾爾蘭塔問好。」
「她一定會把你的問好劈成兩半!」
聖奧索爾看著圖門的身影完全消失,半晌,才從嘴裡蹦出這樣一句惡狠狠的話來。然後她回過頭,看向一邊目瞪口呆看著她的布蘭多,忍不住遷怒道:「你在看什麼?」
布蘭多趕忙聳聳肩,聖者之戰時代的恩怨糾葛實在與他無關,只不過想必圖門作為聖奧索爾、吉爾特與法恩讚的老師,這三位賢者與他交戰時,想必心中也一定不好過吧。
只是敏爾人的崩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布蘭多當然知道那個時代,那時的敏爾人,就像是如今的克魯茲人一樣驕傲。不,甚至更為高傲,因為他們的帝國的疆域曾經廣闊到包括了今天的整個沃恩德,今日的克魯茲、法恩贊、聖奧索爾與艾爾蘭塔,在那個時代也不過只是帝國的一小部分而已。
但即使是如此強盛的帝國,最終也在瞬間土崩瓦解。而時至今日,大陸上再也看不到敏爾人的存在。
布蘭多默默想著這些事情,卻不想一旁的風後忽然拍了他一下,問道:「話說回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精靈御姐有些狐疑地看了四週一眼:「這地方應當是在黑森林的邊緣吧,你一個人來這荒郊野外是要幹什麼?難道只是為了見這個老不死……老傢伙。」
她大概意識到對方已經死了,所以自己的話似乎有些矛盾,所以半途生生改口道。
「當然不是。」布蘭多搖搖頭,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過這事兒不好解釋,他只能模稜兩可地答道:「我當然是來尋寶的,遇上圖門大人您也看到了,僅僅是因為一個意外而已。」
「尋寶?」
聖奧索爾懷疑地盯著他:「尋什麼寶,給我看看?」
作為一個經歷了聖者之戰的曾經的英雄賢者,她本能地嗅出布蘭多的話裡有不實的氣息。不過可惜,雖說這位精靈的風後見多識廣,但卻也難不住布蘭多。只見布蘭多後退幾步,彷彿是在默默數著步子,他數了幾步,然後向山壁方向走去。
聖奧索爾下意識地以為這傢伙在裝神弄鬼,她瞇起眼睛,卻沒想到才不過一小片刻,布蘭多就『嘩啦』一聲從那些盤繞在山壁上的籐蔓之中扯出一件東西來。
「這是什麼?」精靈御姐不禁向布蘭多手上那東西看去,然後她才發現那是一塊類似於石板一樣的東西。
對於風後的問題,布蘭多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這自然是好東西。」
他賣了個關子,如此答道。不過這一次他倒並未撒謊,因為在另一個歷史上。這枚石板的確是一件改變了埃魯因歷史的東西。
而這也正是他讓芙蕾雅一起跟來的真正原因。
在另一個歷史中。這就是屬於那位女武神大人的私有物。而在這個歷史之中,布蘭多自然也要讓它物歸原主。
……
滴答,滴答。
諾大的房間內好像只剩下自鳴鐘繃緊的發條枯燥無味的聲音。這個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裡迴盪,彷彿又被無限放大了。陽光的影子穿過樹蔭落在這間書房中,在地毯上印下層層疊疊的影子。像是一副怪異的圖畫。
一雙穿著木屐的潔白的腳在這地毯上踩來踩去,偶爾破壞了整幅畫的意境。
尤拉雖然目不能視,但她好像有一種天賦的能力可以感到周圍的一切。她在屋子裡安靜地走來走去,偶爾回頭面向自己的丈夫,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
那些熟悉她的下人都知道,這位未來的領主夫人所擁有的那種特殊的能力——被稱之為預知。
關於這位領主夫人的能力有多麼可怕,外人不得而知。只不過自從住入這座城堡兩個月之後,就沒有一個下人敢於輕視她的權威了。
坐在書桌後面的年輕人——或者說這片領地未來的主人,布蘭多眼中的騎士狂人——當然。其實本名是做艾柯的年輕人一隻手托著腮幫子,有些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妻子。
事實上自從安培瑟爾一戰之後,整個世界就好像平靜下來。讓他開始覺得與自己格格不入了。他說追尋的那種生活。應當是熱血沸騰,鋤強扶弱的。
不過可惜。埃魯因——至少埃魯因南境這些時日以來不可抑制地一日比一日平靜了下去。
唯一讓人稍有振奮的消息,大約就是南面讓德內爾境內一天緊張似一天的戰爭氣息了。但可惜,讓德內爾伯爵只要腦子還沒燒掉,大約就不會往蘭托尼蘭境內開拔大軍。
而且安培瑟爾一戰之後,蘭托尼蘭大公已經將他嚴令禁足了。
年輕人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嘟囔道:「親愛的,你說今天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惜我們等到現在了,看來你這次預言又錯了。」
聽到自己的丈夫如此說,尤拉卻並不著惱。她回過頭面向艾柯,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由於穿著九鳳傳統的服飾,使得她整個人顯得充滿了一種幽雅與知性的美,讓艾柯都不由得看得一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對了,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夫君關心,」尤拉答道:「已經好多了。夫君大人,請你耐心一些,在九鳳,養氣是貴族一門重要的禮儀呢。」
「可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艾柯話音剛落,忽然門卡嚓一聲打開了。他微微一怔抬起頭,卻發現門外站著面無表情的馬卡羅。
「馬卡羅大人,你怎麼來了?」他一愣。但馬卡羅卻先一步打斷他道:「不用問那麼多,艾柯,冷杉領來信了,有一封是給你的。」
「公主殿下?」尤拉問道。
「哈,是托尼格爾伯爵大人!」但艾柯卻已經搶先一步興奮得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忘記我的!」
「快吧信給我,馬卡羅大人——對了,信上寫的什麼?」但他還算有些理智,總算知道停下來問問信上的內容。
馬卡羅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這位未來的蘭托尼蘭大公從小在山野中長大,雖然現在勉強接受了一些貴族教育,但事實上骨子裡還是個僱傭兵。而且滿腦子亂七八糟的騎士思想。
讓他有些頭痛的是,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會教出個這樣的領主繼承人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沉穩地答道:「信上說,讓我們去瓦倫登堡一晤——」
「瓦倫登堡?」艾柯一愣,好像忽然反應了過來:「那不是維埃羅大公的老家麼,等等,伯爵大人他們去維埃羅行省幹什麼?讓德內爾不是還在打仗麼?」
馬卡羅默默地盯著他。
年輕人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咳嗽一聲道:「那個,……讓德內爾的消息,是……是尤拉告訴我的。我絕對沒有出去過!」
「夫君大人……」尤拉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這賣隊友也賣得太果斷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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