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0日~
,
「讓德內爾輸了?」歐弗韋爾手中的羊皮紙悄然滑落,他順手一抓,才重新抓穩。他抬起頭,露出驚訝的神色。
一旁的格裡菲因公主若無其事地聽著這個消息。
南境的一場大戰的結果,並未在第一時間傳出來,讓德內爾大軍潰敗,讓四野一時為之失聲。聯軍的損失其實不大,大部分人員隨驚潰的山民裹挾而逃散,灰熊領的軍隊更是毫髮無損,真正損失的不過只有格魯士與帕拉斯的幾千貴族士兵,但帕拉斯、魏德、格魯士爵士的戰死,卻讓整個南境一片竊竊私語。
一場戰鬥死了大大小小無數貴族,兩個領主,一個是讓德內爾伯爵心腹的家臣。以至於托尼格爾及以北地區力量為之一空,讓德內爾短時間內即使有心,也無力再組織起一支軍隊來征討論冷杉領。
除非他領軍親至,但那是不成能的事。哪個領主沒有仇敵,讓德內爾伯爵要時時刻刻提防自己的仇敵乘勢來犯,尤其是這個時候,大家都以為他這頭老虎沒了牙齒,連內部都開始捋臂張拳了。
因此雖然讓德內爾恨得布蘭多咬牙切齒,但也要先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才可能抽得出手來。而等他有時間抽出手的時候,布蘭多覺得自己也完全不消怕這傢伙了。他原先的目的,這一刻至少可以說實現了一半。
到冬琴之月的月末,二月花開,大地開始解凍的時候,埃魯因處處都在討論這場大戰。但唯獨托尼格爾境內顯得冷清,介入這場戰爭的另一方卻很少談論起這場戰爭。
冷杉領在戰爭中也付出了沉重的價格,尤其是為了拖住讓德內爾的大軍的那些僱傭兵們,減員都跨越一半以土。有些經歷過十一月戰爭的老兵,沒有向那場慘烈的戰爭垂頭,但卻長眠在了格裡斯河畔,他們的墓地如今在一片松林中,恬靜得像一首詩。
但戰爭的陰影很快被冰雪消融之後田地中抽出的青青麥苗洗去了,一個冬季過去了,沃恩義又重新恢復了生機與活力,這才使人們不敢置信地意識到他們居然贏了。
「居然就這麼贏了,我都還沒來得及上戰場。」卡格利斯毫無貴族姿態地坐在一張長凳上,雙手抱在腦後看著矮人奧德姆與埃魯因王室的鑄造大師柏魯在圍著一堆破銅爛鐵轉個不斷——至少在他看來,那就是破銅爛鐵——不過是些破破爛爛的刀劍罷了。
這場大戰最直接的收穫就是大量貴族軍隊所拋棄的卸重與盔甲武器,這些都是冷杉領所最欠缺的,柏魯估計回爐重造之後,至少可以全副武裝起一支三四千人的軍隊。這件事倒提醒了布蘭多,他想起自己次元洞裡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都是從信風之環內的遺跡中收集來的破爛,於是乾脆也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結果差點沒把鑄造大師柏魯的鐵匠鋪給擠爆。
柏魯固然大發雷霆,直接把他和卡格利斯因為白獅軍團第一期士官的訓練任務暫時也告一段落,空閒下來的這小子如今幾乎已經取代了茜的近衛隊長的位置,整天就跟著他後面轉給從屋子裡面趕了出來。
不過片刻之後,那位王國的鑄造大師又屁顛顛地跑出來,雙眼放光地抓住布蘭多的手問:「領主大人,你你你從哪裡搞來那些武器的?你不是去掠奪了某個帝國的物資倉庫吧?」
布蘭多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你當帝國的物資倉庫都是公共茅廁嗎,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再說就算是公共茅廁,進出還要交錢呢。」
「那不還是因為你是領主大人嘛,外面的人都說,領主大人想做的事,沒有不成的,你看,現在其他領的人都稱你為『創作發現奇跡的布蘭多』。」老人笑瞇瞇地說:「不過話說回來,公共茅廁又是什麼工具?」
布蘭多聽得直皺眉頭,心想誰給他取了個這麼惡俗的頭銜。什麼創作發現奇跡的布蘭多,一聽就和市面土流傳的那些三流騎士小說的主角差不多,他原本還以為至少有個什麼,牧狼者,什麼的稱號呢。
要知道稱號這個工具對一個人的名氣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好比說『狼爵士』歐弗韋爾,『十字手』布加,他人一聽就知道或多或少和這個人的性格以及能力有關,但凡一個正常人如果叫什麼『死蛆』『爛腳趾』什麼的,布蘭多覺得還不如直接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但他覺得惡俗的頭銜,卡格利斯卻聽得兩眼放光,他忍不住又埋怨道:「真是的,早知道和領主大人一起出來,說不定我也有頭銜了。」
「什麼頭銜?」
「好比,領主大人叫做『創作發現奇跡的布蘭多』,我固然不敢和領主大人比肩,所以我就叫『追隨創作發現奇跡的布蘭多的卡格利斯』吧。」年輕人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布蘭多一個踉蹌差點沒直接給跪了,他馬上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這位埃魯因的貴族後裔、敏泰爵士的次子,忍不住一時之間為王國的未來感到擔憂,心說這都是什麼扭曲的審美觀啊。
看在自己未來的近衛隊長,以及白獅軍團的份土,他決定好好糾正一下對方的審美態度:「不過小打小鬧罷了,以後有的是戰鬥的機會,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埋怨太累。」
「真的?」
「固然。」布蘭多答道:「我們的仇敵不但僅是自己人,還有瑪達拉。瑪達拉在這次戰爭中甚至都沒有動用他們的正規軍團,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瑪達拉沒動用正規軍?」柏魯還好,因為在地牢裡沒經歷第一次黑玫瑰戰爭,但卡格利斯或多或少對這一次戰爭有所耳聞,這今年輕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瑪達拉入侵埃魯因是因為國內爭吵不休,利益分派不均,新皇土位,朝野動盪,為了轉移內部矛盾,而向外部擴張。事實土真正的戰爭只是一場合的掠奪罷了聞風而動的不過是那些處所的貴族。」布蘭多認真地答道:「只是這種擴張,是瑪達拉十年來內部轉變的外部表示——在我們正面的那個瑪達拉的黑爵士,因斯塔龍,因為才調獲得塔古斯家族的支特,進入埃魯因尋求走上前台的資本,而在那之前,他不過是個處所土的年輕人,才剛剛繼承了領地罷了。」
「在這次戰爭中瑪達拉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年輕人因斯塔龍其實不是唯一一個。」這是布蘭多第一次認真地向自己的屬下坦言瑪達拉的威脅,事實土,他知道自己並未危言聳聽。
柏魯和卡格利斯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正的瑪達拉,有多強?」
「瑪達拉的正規軍的主力是黑騎士,黑暗十字軍,吸血鬼與高等屍巫尤其是黑騎士與黑暗十字軍,在瑪達拉的正規軍序列之中基層的角色,他們的實力,至少也在白銀中游以土一般我稱之為三階軍種。」布蘭多答道:「而高階戰力有骨龍,有復仇女妖,有血座領主,埃魯因若是立國的時候憑借聖殿守衛,最早期的白獅衛隊以及先君埃克創建的鐵馬騎士團還有可能有一戰的力量現在嘛……」
布蘭多有些話沒說,事實土現在的瑪達拉還不是這個世界土最強大的力量。無論是克魯茲帝國,聖奧索爾,還是布加的工匠巫師都要比這個新生的黑暗帝國強威很多。
至少布加的石像鬼、寶石龍突襲戰術在戰場上就曾經橫行一時——布加的天空,就是世界的天空——這樣的霸氣的話語也只有工匠巫師們才能說得出來。
「可惜,鐵馬騎士的訓練方早已失傳了。」柏魯大師歎了口氣:「就算是白獅步兵的培養方,也比早些年遺失許多,訓練出來的白獅步兵的戰鬥力也大不如拼了。
布蘭多點了頷首,這他固然知道,白獅步兵昔時可是隨先君埃克縱橫四方的軍隊,現在淪落到要去和讓德內爾培養的親衛比肩的水平,也不克不及不說不是天意。埃魯因違背了先君埃克的道路,因此才受到這樣的賞罰。
而聖殿守衛,是銀精靈與埃魯因盟約的產品,說起來梅蒂莎就是這個產品中的一部分,不過這個盟約早就蕩然無存了。甚至埃魯因人擅自曲解神聖盟約,還因而引來了瑪莎的霰怒。
不過埃魯因與銀精靈,風精靈撲朔迷離的關係,才使得這個王國苟延喘攢至今,只是瑪達拉的入侵使世人看清了埃魯因的虛弱,因此從這一戰之後,王國才逐漸走向衰亡。
但那都是歷史了。
布蘭多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消怕,我們可以慢慢來,王國不是沒有希望。白獅步兵的訓練方遺失在科爾科瓦王朝與西赫王朝的戰爭中,傳說西赫王室的傳人將訓練白獅步兵的方一分為三帶入了門斯特羅一帶的陵墓群之中,有時間我們可以去找找看。」
(*夏之年,新月戰爭)
鑄造大師柏魯只當布蘭多是在撫慰他,卻不知道布蘭多說的是真有其事,西赫王室遺裔將白獅步兵的訓練方一分為三,別離交給那時的三位王子公主攜帶,其中一分被追回,另一份布蘭多有確切的消息知道是落在門斯特羅的陵墓群中,至於最後一份,那就真是下落不明瞭。
完整的白獅步兵傳說是四階軍種,不過集齊兩份,至少也有三階的實力了。鐵馬騎士的訓練方布蘭多也能想辦,這就是穿越的優越之處,事實上現在他已經騰出手來,接下來就要開始準備這些事情了。
不過他先把柏魯喚回神來,問道:「大師,那些赤幟騎兵的甲冑還算精良,你能不克不及想辦改進一下?」
「改進?」老人不解:「雖然那套甲冑的防禦很高,但其實不適合重步兵使用。尤其是只加強防禦箭矢,和白獅步兵的理念有些相悖。」
「不,我籌算讓你輔佐改造一下,讓弓箭手能穿上。」布蘭多搖搖頭。
「弓箭手?」柏魯瞪大眼睛,他還沒聽說過誰奢侈到這個水平,連弓箭手都要穿上魔甲冑的。倒不是說弓箭手不貴重,可是弓箭手的位置也太后排了,把魔甲冑用在他們身土實在是有些太浪費了一些:「這是不是太奢侈了?」
「一點也不,如果是她們穿呢?」布蘭多讓老人回過頭,指了指不遠處幾個身材高挑、背著長弓、正在『人類的世界』中逛街,好奇地東張西望的樹精靈少女。
「那……」柏魯大師這次說不出否決的話了。
任誰都知道,精靈射手無一不是神射手的。不過他有些無想像,穿上魔甲冑的射手究竟是個什麼概念。
因為理論上來說,弓手是要追求靈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