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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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之月17日,寫千托尼格爾,冷*男爵領地茲啟*裡菲因?科爾科瓦?奧德菲斯殿下。在前天晚上的戰鬥之中,來自「黑勳爵」因斯塔龍方面的瑪達的亡靈大軍繞過南方四領,向冷桂堡發起偷襲一,不但造成了重大人員傷亡,而且在戰鬥之中格魯丁男爵大人也以身殉國。而作為途經此地承蒙男爵大人款待、王國的開拓騎士,以及瓦爾哈拉地區的領主雙重身份的在下,以為鄙人有義務臨時擔當起本地的防務工作。而經過一夜戰鬥,現已將亡靈擊退,不過為防止亡靈再次入侵,從今日起在下將暫時主導此地的防務與行政工作,直到公主殿下親自任命的新領主抵達之前——」
馬卡羅接過那信,才念了一半,面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不過他怎麼也算是見多識廣,咳嗽一聲繼續念下去:「並且在下在這裡質問讓德內爾伯爵大人的責任,為何隱瞞因斯塔龍方面亡靈大軍在南境停留的消息不發,以及擅自讓瑪達拉大軍無聲無息越過四領的失職。其次,希望得到公主殿下的諒解,並最後隨信附一枚記錄戰場影像的魔石,以證在下言之鑿鑿。」
他抬起頭。
「魔石在我這裡,「公主殿下面不改色地答道:「請馬卡羅卿繼續念下去。」
「沒有了」公主殿下。」
「不,還有一句。」公主濃密的睫毛微微一垂。
馬卡羅拿起信,果然看到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看到那行小字,他頓時感到眼皮跳了跳,眉毛也隨之微微一揚:「一——布蘭多。」
場面上一寂。
馬卡羅面色古怪地將那封信放回原位,然後看看其他人,開玩笑道:「格魯丁男爵盡不盡忠職守我是知道的,不過這個小傢伙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一些…*……」
他想了一下,也找不出一個措辭來形容這種大膽:「簡直是「荒謬!」利伍茲大師冷冷地說道:「這是在向王國發起挑戰,他在破壞貴族之間的遊戲規則。」
格裡菲因公主聽到遊戲規則這個詞皺了一下眉,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離觀察細緻入微的紫羅蘭伯爵的眼睛。
「各位怎麼看?」她問。
「我相信布蘭多先生的話,「第一個說話的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開口的是艾柯,這今年輕人雖然有些侷促,但他還是站起來說道:「我認識的布蘭多先生是一位真正的騎士。」
「人是可以偽裝的,小伙子。」利伍茲大師說道。
這一點確實,在場馬卡羅與紫羅蘭伯爵都微微點了頭,作為長期經歷鬥爭的貴族,他們對於人心與人性要比一般人瞭解得深刻得多。
而半精靈少女的表情有些平淡,她一言不發,神色之間既看不出贊同,也看不出反對。她只是鍵毛微微一扇,淡銀色的眸子看著這個第一次開口的年輕人。
「利伍茲大師」艾柯尊敬地向這位老者行禮,但卻絲毫不退縮:「在生死之間,人是不會說謊話的,何況我看到的是行動」不僅僅是語言。」
年輕人臉上的稚氣漸漸悄退」他環視在場的所有人一——格裡菲因公主除外mp——他說道:「否則我不認為布蘭多先生可以這麼義正詞嚴地斥責我們,並且連傳說之中的神器都認同了他的話一——」
「嗯?」
半精靈少女微微一怔,她之前聽馬卡羅等人提起過神器感應的事情。不過這個叫做艾柯的年輕人說布蘭多義正詞嚴地斥責他們,又引起了神器感應是什麼意思?
她好奇地看著其他人,這種好奇與十五六歲女孩對於外在世界的好奇別無二致」只是在這位公主的舉止之中多了一分舉止得體的內斂。
利伍茲沒想到艾柯會把這件事扯出來,他們本來打算把這個小過程瞞過去,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過看到公主殿下少有地露出小女孩一樣的目光,他就知道瞞不過去了,如果這位公主殿下想要知道一件事情刪那她就一定會知道柵——以她的聰明才智來說。
這位大師咳嗽了一聲,對馬卡羅點點頭。
馬卡羅更加無奈,因為當初被斥責得最狠的就是他。可迫於無奈之下,這位狡狐也只能把整件事複述了一遍。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我們並不是要刻意隱瞞這種小事。」
格裡菲因公主點點頭,寬容道:「立場不同,見解不同,從而引發衝突,這並不奇怪。不過說起來」利伍茲老師,這還是你教會我的道理呢mp」
利伍茲連忙誠惶誠恐地低頭,他知道這是這位學生在隱隱埋怨他試圖將這件事隱瞞過去,這讓這位老人既惶恐又寬慰惶恐的自然是來自千上位者的猜疑,寬慰的卻是泣位公圭殿下隱*的是埋怨的態度,而非責備,這也可算是一種親近。
馬卡羅與巴力伯爵互相看了一眼,算是鬆了一口氣,公主殿下已經表明不追究了。紫羅蘭伯爵雖然名義上算是盧恩大公的部署,可是既然自己的領主已經選擇了站隊,那麼他就必須全心全意地為這個新生的利益聯盟效力。
但半精靈少女又問道:「不過各位說那個叫做布蘭多的年輕人斥責你們時,與神器產生了感應,我很好奇,他說了什麼話,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他質問我們是否還記得先王的信念。」馬卡羅低聲答道,事實上布蘭多的質問讓他產生了巨大的動搖,那今年輕人問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擊要害。
至少對於王黨來說,這是對於他們理想與追求的質疑,聽起來不可容忍,可對方卻說得句句在理,讓他們無法反駁。
「哦?」
這下格裡菲因真的有點興趣了,她忽然又想起了歐弗韋爾為她講述的那個故事。那個一個騎士帶著一群難民向瑪達拉的重重大軍發起衝鋒的故事,那個故事彷彿閃耀在先古的時代之中在那個埃魯因貴族們身體內的熱血尚未變得冷漠的時代。
可讓人心神搖曳的是,這個故事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和她同一個時代。
因此她永遠地記住了故事中那個騎士。
但今天,馬卡羅的話讓她忍不住又回憶起了那一幕:「能說說嗎?」公主殿下下意識地問道。
馬卡羅有些為難。
他身邊的紫羅蘭伯爵第一次主動站出來,他答道:「我來複述吧。」
「謝謝。」半精靈少女微微點頭。
巴力伯爵的面色變得嚴肅了一些:「我記得,在埃魯因最光輝的年代。
埃魯因的騎士們手持號角與飄揚的燕尾旗當號角吹響,王國之刃一往無前。」
房間內忽然沉靜了下去。
馬卡羅歎了一口氣,接過巴力伯爵的話:「我記得,戰場上是一片旗幟的海洋,上面繡著金色的科爾科瓦的紋章,戈蘭——埃爾森的紋章,安列克的紋章。我記得那個時代的貴族們」還謹守著他們的誓言刪——」
「還記得那個誓言嗎?」
「當然記得。」
公主殿下微微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然後十指交錯、緊握,放在鼻子尖彷彿在禱告。她心中的答案別所有人都要清晰,她無聲地念道:「我在此劍之下立下聖賢的誓言!」
「我立誓,帶領我的子民——帶領他們遠離紛爭與殺戮,遠離帝國貴族的傲慢與貪婪我立誓為了不再重複這歷史冷血的錯誤,我必將讓這個新生王國的貴族們謹遵騎士的精神——所公正而嚴明,正直而英勇,仁慈而寬厚,我立下這誓言,並以畢生之餘力來遵守它!」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這位柔弱而又剛強的半精靈公主心中一片恍惚。
那今年輕人所說的,如此清晰,又彷彿直擊她內心的軟弱刪——格裡菲因一向認為自己是足夠堅強的,可當有人能夠理解她這個畢生的夢想時。
這位堅強的半精靈少女還是怔住了。
就像她並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中還有另一個自己,以同樣的堅定與努力在實踐著這一切。
在那個世界中,埃魯因就像是黑暗的大海之中風雨飄搖的小船,但她以無比的信念引導著這艘船在驚濤駭浪之中前進。
那個在琥珀之劍中,始終貫穿埃魯因主線的夢就像是黑暗中的燈火,吸引著所有撲火的飛蛾。
女武神也好,埃魯因的玩家也好,無數的人的前仆後繼讓夢想交疊在一起,僅僅為了實現這位攝政王公主的這樣一個夢。
在那個夢中,先王埃克在劍下立誓,帶領他的騎士們要衝破這黑暗,為所有人帶來溫暖與安寧。
那個夢破滅了。
但此刻這個夢才剛剛產車,格裡菲因公主睜開眼睛,連日來的彷徨好像一掃而空。雖然北方天空上的烏雲正越積越厚,第一場雪彷彿蠢蠢欲動,但她感到自己已經找到了方向。
「他說得不錯。」半精靈少女的神色嚴肅了一些:「可夢想是要擊破現實才能稱之為實現的,困難不會因為我們變得堅定而減少半分,問題在於,我們要如何去應對。」
「各位以為呢?」她抬起頭問道。
「說說你們對這件事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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