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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一百六十三幕 旅法師的戰爭(六) 文 / 緋炎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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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幕旅法師的戰爭(第二更,求訂閱

    「緹亞馬斯先生」

    格魯丁男爵被白的話嚇了一跳,臉上忍不住一片慘白。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這個瑪達拉的亡靈將軍,如果對方都無法護他周全,那個野蠻的年輕子爵只怕真的會一劍幹掉他。

    但白卻不理他,逕自說道:「不過支持半個鐘頭,我有這點自信。」

    「半個鐘頭?」布蘭多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老對手一樣捕捉到了對方這句話的重點:「半個鐘頭有什麼意義麼?還是說你在這裡拖延我半個小時有什麼目的?」

    「如果不是敵人,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生前某個摯友,」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為何你總是表現得對我如此瞭解,縱使是瑪麗莎。也沒有能如此瞭解在下呢。」

    布蘭多只是一笑。

    他當然知道瑪麗莎其實是白的貼身女僕,這混蛋這麼說其實是繞著彎在損他。不過即使是口頭上也絲毫不願意示弱,這倒是符合他對這傢伙的認識明明打輸了口頭上也絕不會認賬的驕傲的性子,即使是在瑪達拉也得罪了不少人,否則也不會被發配到因斯塔龍這個雜牌軍團來。

    但他想是這麼想,手上卻一點不保留。他繼續向前,與白相距不過十米。與此同時夏爾在他身後,也準備好了法術。

    「子爵先生。」白開口道:「你沒想過,西門方向為什麼沒給你信號嗎?」

    布蘭多一怔,他心中想到什麼,忽然面色沉了下來。

    「啊,我記得那是一位紅髮的美麗的傭兵小姐吧?」亡靈騎士答道:「當然你不用擔心,大人,我手頭人手很少,應當不足以對他們造成什麼麻煩。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告訴你——我派去阻截他們的人手,想必拖延一點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布蘭多一言不發。

    白卻自顧自地說道:「想必這個時候,西門我的同類應該已經攻入城了罷。當然那都是一些骯髒的、低級的骨頭架子,而且缺乏指揮,你知道我並不是很信任那些下層屍巫。不過子爵先生,無論怎麼說,你現在不立刻回頭去補救一下的話——別說那位美麗的小姐的性命,恐怕整個戰局都會變得很麻煩吧?」

    年輕人好歹聽完了他的這些廢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克制住自己才沒有一拳砸在對方臉上。他現在只想要這張烏鴉嘴再也說不出話來,不過憤怒歸憤怒,心中卻清楚地很,對方沒必要撒謊——

    事實上他也一直在擔憂西門方向的戰況,因為就像是白所說的,他一直沒有收到那個叫做尤塔的女傭兵團長的魔法信標。但如果情況真如後者所說那麼嚴重的話,戰局豈止是麻煩那麼簡單,簡直是無比危險。

    先不說這些亡靈湧入對於冷杉城造成的損失,而且也封死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後路。內城城牆低矮,根本承受不起骷髏大軍的衝擊。而如果讓對方乘勢攻入內城的話。

    布蘭多忍不住心一直往下沉。

    他沒想到這傢伙在這種時候還敢分兵,他忍不住想這傢伙到底真的有沒有在乎過格魯丁的生死。說不在乎,但此刻的所做所為似乎也不太像。但說在乎,這傢伙的這個計劃卻更像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除非他一早就打算將格魯丁帶走。

    可有那個必要嗎?

    格魯丁不過是讓德內爾伯爵的其中一個兒子而已,甚至說不上是長子——

    布蘭多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緹亞馬斯這一擊可說是擊中了他的要害。他不由得抬起頭面色陰沉地看著這位黑騎士,現在他才總算是明白了這傢伙之前拖延時間的意圖。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足夠警覺,沒有讓對方陰謀得逞——至少現在他還有選擇的餘地。

    「**,不愧是戰爭的天平——」布蘭多暗罵了一句。這還是第一次黑玫瑰戰爭時代。但這傢伙就已經表現出了不遜色於未來的智慧與預見性,布蘭多甚至有一種錯覺,說不定這傢伙已經猜到了自己打的是什麼主意。

    布蘭多緊了緊了劍柄,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將這傢伙留在這裡。甚至比起幹掉格魯丁,他更願意先幹掉這個傢伙,不過可惜,他也知道這不太現實。

    白對他微微一笑:「還有半個小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在他身後的格魯丁彷彿也鬆了一口氣。這位男爵大人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嘿嘿陰沉地一笑,看著這一刻好像是進退不得的布蘭多,心中充滿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

    以至於好像連現在要承受災難的冷杉城,似乎都壓根不是他的領地,與他無關一樣。

    不過那倒也是,對他來說城沒了再建就是了,至於人?那些賤民遍地都是,他壓根就不用在乎。比起來他還是更關心布蘭多現在的感受,他忍不住笑了笑:「年輕人,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他忽然想起上一次挑釁對方的代價,口氣下意識地緩和了一些:「不過我承認你很強,力量總是值得讓人去尊敬的。當然如果你願意將這件事情放下就此告一段落,我也可以代表我的父親作出承諾——」

    「承諾我們之間的過節到此為止。」

    他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侃侃而談:「事實上你也明白,貴族之間一般不願意承受兩敗俱傷的戰爭。不過還有一件事,我的養女還在你手上——」

    他正想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卻看到前面的白回過頭,金屬面具下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格魯丁心中一寒,忽然意識到什麼,趕忙閉口不言。

    同時白回過頭,等待著布蘭多的回答。

    夏爾與茜也看著自己的領主大人。

    布蘭多冷冷地回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緹亞馬斯,你當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麼?」

    「或者你願意放棄?我知道這些骨頭架子攔不住大人你,不過你的部下呢?」亡靈騎士問道:「當然,對我來說這都是可以接受的,這就是你與我的不同之處。」

    格魯丁陰沉地一笑,心中明白白這麼說其實是在擠兌布蘭多。不過他倒是喜歡這個點子,尤其前一天,他就是用同樣的方法迫使布蘭多妥協。看著對手兩次走進同一個陷阱,這讓他感到心中充滿了一種陰鬱的惡趣味。

    布蘭多卻歎了一口氣。

    「緹亞馬斯,在我的家鄉,有一句古老的話,」他的手微微鬆開劍柄:「人的一生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白一愣。但他立刻看到布蘭多右手一閃,長劍已劃過一條筆直的線直刺向格魯丁。亡靈騎士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微微一抬手中的巨鐮,噹一聲響,長劍帶起一抹銀光擦著男爵大人的右臂飛過去,『登』一聲釘在後面不遠處一張油畫上。

    但即使定住,劍柄還是不住地顫抖著。

    白向後看了一眼。

    而格魯丁早已摀住右臂上的傷口,臉色蒼白,用一種恨恨的眼神看著布蘭多。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每一次都要給自己留下一個教訓。

    白回過頭,歎了一口氣:「何必呢,布蘭多先生,仇恨本來不是不可化解的。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你之前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句話有很多解釋,」布蘭多淡淡地答道:「不過我最喜歡的是其中一種——那就是人的一生當中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一個錯誤。因為這實在是太考驗一個人的智商下限了。」

    「你這麼說,」白看著他:「就是要與我一戰?」

    「正是。」

    亡靈騎士的手掌微微一緊,金屬手套已經卡擦卡擦地握緊了手中的巨鐮。他盯著布蘭多,說道:「那麼試試吧,我拭目以待看看你能不能在更短的時間內繞開我——」

    靈魂之火構成的靈質鎧甲一瞬間擴張,形成一面接近凝質的銀牆。

    但布蘭多看著他,只是搖了搖頭。

    「緹亞馬斯,你搞錯了什麼。」

    白愣一下:「什麼意思?」

    「事實上,我已經繞過你了。」

    年輕人一臉平靜地說道,他的目光越過這位黑騎士的肩頭,一直落在那柄插在油畫上的長劍上。而那柄正在兀自顫動的長劍,劍尖正死死釘住一張除了他,誰也看不到的卡片。

    一張繪製著獨角獸女騎士的卡片——

    「精靈旗幟高高飄揚,心在閃耀,劍在閃耀——」

    「出來吧,梅蒂莎。」

    一聲淒厲的慘叫——

    白回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支銀色騎士長槍已經洞穿了格魯丁的前胸,然而男爵大人仍舊兀自一臉不可置信之色。他用盡全身力量回過頭,然而長槍只是輕輕向後一收,頓時一道血箭彪射而出。格魯丁男爵就像是一灘爛肉一眼軟倒在地上,而亡靈騎士立刻恨恨地回過頭:

    「梅蒂莎,怎麼可能——我不是已經將她重傷了嗎」他低沉地吼了一聲。

    布蘭多用一種居高臨下、揶揄的目光看著他:「你還記得我是一個召喚師嗎?」夏爾聽了這句話在一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心想你算哪門子的召喚師。

    但白卻皺了皺眉頭:「不可能,召喚師也無法越過我的靈質之牆定點召喚。」

    布蘭多一笑。

    「所以說,我就是比較特殊的那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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